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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
**局中局：苍天在上
卷五163、
姚海亮抓起了桌子上的电话，刚拨完了号便听到了一阵的忙音，再拨一次，还是忙音，他刚放下话筒，电话的铃声便响了起来，来电的号码显示，这个电话是从反贪局打来的，
“喂，姚哥……”
从杜秋萍的说话声和电话里翻动纸张的声音姚海亮便判断了出来，此时的杜秋萍一定是头和肩膀并用地夹着话筒，手里还在不停地整理资料。
“小杜，我也是刚看完你们的讯问，这次的收获不小……”
“姚哥，瑶瑶的材料我已经初步的整理了出来，我现在就给你传过去，你给我个信号收一下……”
对自己的这个老部下，姚海亮特别的了解，如果说让他对杜秋萍的业务做一个鉴定的话，那就是细心、干练，每次都能在短时间内把嫌疑人的资料搞到并全面汇总。尽管姚海亮对这个老部下有了解，但今天杜秋萍的神速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那边刚刚讯问完，他便收到了关于瑶瑶的材料汇总。
材料是手写的，无论是多么忙，杜秋萍都会用她那娟秀的字迹把案情展现在纸面之上，这一次也不例外。姚海亮把刚传过来的资料又整理了一下，便拿起了桌子上的笔在材料上圈点了起来。
在材料上，详细地罗列着瑶瑶做居间人的业务记录，对这些记录的关键地方，杜秋萍还做了标注说明。从材料上可以看出，瑶瑶的居间业务很丰富，从矿山煤炭的开采、交易，设备的引进、能源项目的立项开发、房地产建设，甚至还涉及到了部份贵重金属交易。
从瑶瑶的交待中，姚海亮便能听得出，她这个居间人做得还算是比较干净的，有不少居然都有正式的居间合同。对于这种居间业务，姚海亮并不陌生，在多年的办案过种中，这种事情他没少碰到，应该说，这是近些年比较流行的“业务”之一，不少涉事的官员曾经交待过，在多种手段的贪腐中，这个也算得上是比较保险的方式了。
在以往办案子的过程中，姚海亮发现，在以前这种“居间”业务很多都是由涉事官员的家属去拉活，然后再利用官员的影响力把事情办成，为了逃避打击，这种由直系亲属直接参与的案子近几年越来越少，不少人都是只接干亲或者是专业的公关公司的单子了。由于这些人的操作日益“正规”化，也确实给检察机关的调查带来了不小的麻烦。连办案人员私下里都说，现在那些对家属要求极严的“老原则”反而成了反腐的重灾区，往往是一个领导被带走调查的同时，全局全系统的工作人员都会惊叹不已。
在瑶瑶交待的众多名单里，张志恒算是最为道貌岸然的一个了。办了多年的案子，姚海亮没少听到外面关于岳父及爷爷老钟书记的风言风语，应该说，在津川对岳父不满的人中，张志恒算得上是一个人物了，张志恒一直以学者型官员自居，这也正是张志恒对岳父钟哲夫看不上眼的资本。
对于瑶瑶的交待，虽然那些居间的业务已经涉嫌严重违法，但姚海亮知道，那些事情下边的人都可以按规定办理，他更多的考虑一直就在这十五亿的煤企私股上，只有破解了十五亿私股的迷团，才有可能把隐藏在后面的大老虎揪出来。
姚海亮又仔细地梳理了一遍关于十五亿私股的始没。这些私股是在查抄吴家时发现的，涉案的煤企有六十三家之多，少的一两千万，多的近亿元。让人不能理解的是，在这六十三家煤企里，只有十一家开在了大王镇的地面上，也就是说，还有五十二家煤企不在大王镇的管辖范围内。这么多不在大王镇管辖下的煤老板们纷纷送厚礼给一个小镇长，那是不可能的事。
事情终于有了进展，在杜秋萍给他的传真中，他看到了瑶瑶手中的两张私股，没有错，这些东西他已经深深地印在脑海里——尽管是传真件，但他也一眼认了出来。
这两张私股的出现，着实让姚海亮欣喜了好一阵子，他隐约地有了一种预感，顾长军知道的可能会更多……
正在这时，桌子上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打电话的是杜秋萍。杜秋萍向他汇报了一个紧急情况，顾长军在医院吞筷子自杀未遂，在被侦查员制止后强烈要求出院，并提出要见他，如果不能满足的话还会继续自杀……在听了杜秋萍的汇报后，姚海亮当即决定，让顾长军出院，现在的顾长军如此着急地要见他，看来有些事情是真的等不及了。
……………………
津川西郊，武警驻地北侧，小白楼的地下室里，几名检察官正在讯问嫌疑人。
“几位，你们也不用和我这么干耗着，我说了，只要是姚书记不来，我是不会说的……”
“顾局长，不说就不说吧，也不要寻短见，你也不好好想想，现在你死了谁最高兴，你给人做了那么多事，到头来再自己一抹脖子，好，好，够义气，吴家兄弟要的就是你这样的。顾局长，我有点不明白，吴家兄弟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如此的效忠他们……”
“王科长，你说的道理我都懂，你说我效忠他们，唉，有些事情一言难尽，这么说吧，你说你是谁的人，别和我说你是反贪局的，谁不知道你们都是姚书记的人，如果没有姚书记罩着你们，你们能查到我这儿，不可能吧……”
自从出院回到了武警部队的驻地，顾长军的情绪反而稳定了下来，刚刚还喊着自杀的他硬是拉着几位侦查员“闲谈”了起来，听了顾长军关于他们的高论时，王伟当即进行了反驳，
“顾局长，你这话我可不赞成，不说别的，姚书记当官是给老百姓做事，吴家兄弟还有张志恒做了什么你不会不清楚吧，他们那种人怎么可以和姚书记放在一起相提并论……”
“王科长，我一直在基层工作，什么人骂姚书记，什么人不骂姚书记我心里有数，别的不说，我们局里的那些老东西和煤黑子们就天天地念着姚书记的好，要我看哪，姚书记要想一路青云，也不能太正了，真就得交点象样的朋友，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友，姚书记人在官场上混，却容不得官场上的朋友，这可是官场大忌啊，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难得糊涂才是上上之策，……”
就在顾长军高谈阔论的时候，审讯室的门开了，
“姚书记好，还请您多多见谅，我现在多有不便，就不起来迎接您了……”
“顾局长，听说你有事情要找我谈，来，我们抓紧时间……”
姚海亮看了一眼顾长军，不错，气色确实不错。
“姚书记，我知道您忙，您能在百忙之中来见我一个阶下之囚……不说了，我就照直说，我有几件事，想和姚书记谈谈，我先问一下，你们能保证我的绝对安全吗……”
“没问题……”
顾长军的表情变得很严肃，也很急迫，
“姚书记，不是我不相信你，郭子明在你们检察院的地盘上都能让人干掉，我是真的担心，我听车子在进院的时候喊口令，这里好像是部队吧……”
“顾局长，你的安全保障没有问题，这个你完全可以放心……”
“姚书记，不是我顾长军胆子小，我是真的担心，我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我是不敢在医院住，我害怕……不过有了姚书记的保证，我也就不怕了。姚书记，你想知道什么就问，我顾长军保证做到知无不言……其实也不用您问，也就是那些事了……”
说着说着，顾长军开始支唔了起来，
“顾局长，姚书记很忙，有话你就快点说……”
“王科长，我说，我说，给我支烟……”
姚海亮看得很清楚，顾长军接过王伟递过去的烟时，手一直在颤抖，
“姚书记，我还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你们一定要保护好我家人的安全，我爱人什么也不知道，我从来也没对她说过……事情都是吴仕立那个王八蛋让我做的，还有郭子明那个死鬼，如果没有他这个朋友，我也不会上了吴家的贼船……我听郭子明说别看吴老大只是个镇长，但这个人特别有来头，是老爷子的亲信，郭子明还说，如果吴老大不是老爷子的亲信的话，就凭他们吴氏三雄几个流氓，根本上不了台面，那些煤老板们绝不会给他送礼，干儿子更是没影的事，他给人家当孙子人家都不要……”
姚海亮是土生土长的津川人，又办了多年的案子，他深知那些财大气粗的煤老板们的德性，不要说一个小镇长，即使是排名靠后一点的区市两级领导，他们也是不会开出如此优厚“待遇”的，用目中无人来形容他们是再恰当不过了。
姚海亮在调查妻子钟霞时听老K说过，国土局的吴仕泽，纪委的张志恒，重组办的冯云峰，这几个人都是一个叫“老爷子”的人的手下。由于吴仕立是吴仕泽的大哥，由此可不可以推断出吴仕立也是那个“老爷子”的人呢？如果这个推论成立，那么这十五亿私股也就好解释了。对，也只有那个叫“老爷子”的人，才有资格玩这么大的手笔。
他知道，如果能从顾长军身上打开缺口，进而拿下张志恒和吴仕泽，说不定就会挖出那个隐藏在背后的“老爷子”，那么，这个真正的大蛀虫也就伏法了。办了多年的案子，姚海亮恨透了那些专门挖国家墙角，吸人民血汗的贪官，只要这些人还在，人民的生活就不会有真正的幸福。
“顾局长，看来你对吴家的事情还是很了解的，那你就先说说他们的后台老爷子吧……
后续连载稍候继续……（晚上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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