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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老一小两人卡着,君岚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每天处理完公事之后,仔细的想着自己原本打算要做的事,却发现不知何时已经偏离了轨道,或许……她压根就没有诱惑人的天份。
让他再次爱上她,估计是不可能的事。
想当初他会迷上她,完全是因为那张精致出众的脸,现在,这张平凡的脸,他看着不会觉得厌烦就已经是万幸了。
索性她手中有张王牌,就是她自己,每天不来找她听一些嘲讽的话,他似乎都会觉得不习惯。
然而也奇怪的,最近他看着她的眼神,似乎柔和了许多,与刚遇到时那冷酷的样子大相迳廷,或许又是因为‘宁君岚’的原故。
正在茶水间里煮着咖啡,门铃陡然作响,君岚放下杯子,立即迎了出去。
打开门,一身时髦打扮的伊存希出现在门边。
“是你!”
“是你?!”
前者声音冷漠,倒没觉得意外,后者却是意外至极的瞪眼,看着门内出现的女人,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远风呢?”猛的一把将她推开,伊存希像个女主人似的长驱直入,寻找着那道身影。
君岚冷眼看着她,想起心里埋着的事,不由勾了勾唇,挡住了她的去路:“请问,你来这里有什么事么?”
伊存希停下脚步,上下了打量着眼前名叫‘丁兰君’的女人,既而媚眼微挑:“怎么,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敢出面挡我,不知道我跟风的关系么?”
“他不在!”君岚回答。
“想骗我?”伊存希一脸不信。
“他真的不在!”君岚耸耸肩,走回茶水间为自己倒了杯咖啡,悠闲的坐在沙发上品茗起来,“不嫌麻烦的话,自己找吧!不过、找完了之后,我们谈谈吧!”
谈谈?
伊存希狐疑的停下脚步,回身,走到她面前,看着她优雅的举止动作,那几乎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神态,心脏猛的一跳:“谈什么?”
“你最想知道的,关于我的身份!”君岚挑挑眉,悠闲的搅着杯中的液体,“这么多年的针锋相对,难道你还认不出来么?”
轰!
伊存希的胸口像炸开了一团火,五脏六腑都被炸得失了方寸,仅盯着她那张陌生的五官,不停的做着深呼吸。
“你……”
“老牧跟福妈,都还好吧!”君岚满意极了她此刻的表情,进一步证实着自己的身份,“至于这张脸,终于让你得意了一回,你终于在容貌上强过我了,恭喜!”
“宁……”
君岚站起来,转过身,与她面对面直视,唇角扬起一抹招牌似的弧度。
“……君岚!”伊存希困难的吐出最后两个字,“全身一阵虚软,险些跌坐在沙发上。”
“没错,是我!”君岚微笑着,笑得开怀,笑得冰冷,“我回来了,回来向你讨债来了,你觉得我该怎么对付你这个忘恩负义、虚伪狡诈、攻于心计、蛇蝎心肠的女人呢?”
伊存希惊恐的后退。
君岚一步步逼近,一脸玩味的盘算:“是该把你杀人放火的证据交到警局,再由那个被判无限的华伊指认,让你痛快的被枪决,还是该把事情始末告诉那个比你还要残酷的男人,让他用他独有的残酷手段对付你,让你身败名裂、一无所有,再动一动手脚让你在监狱里生不如死?或许死亡对你来说,还是太过宽容了。”
“你、你……”伊存希吓得脸色发白,颤抖着手指指着那张改头换面的脸,“你以为风会相信你的鬼话?他甚至不会相信你是宁君岚。”
君岚的脸色微变,停下了攻击。
看着她的反应,伊存希得意一笑,继而反客为主的说道:“或许你还不知道,我跟远风的关系已经维持了四年,在你跟他还没认识之前,我们就已经是最亲密的关系!没有一个女人能像我一样留在远风身边这么多年。到目前为目,他心里还是有我的存在,而你……一个在他的生命中消失了两年的女人,你以为他对你除了那一丁点的愧疚还会剩下什么?既使他知道了你就是宁君岚,可是他还会认你吗?还会跟两年前一样爱你吗?别忘了,你现在的样子,随便街上一抓一大把。他是个男人,男人最注重的永远是女人的容貌,而你现在,已经没有这项优势了。”
空气,有些凝固,时间,静默了几秒!
伊存希的脸上露出一丝庆幸的笑……
“那又如何,他能保得了你么?”她那一席话,无疑是很有份量的,君岚承认自己倍受影响,然而,这并足以将她击倒,她冷笑着,毫不示弱的反击,“让你身败名裂的事,交给华景夫妇,我相信他们会很乐意承接的,一个你,换他们女儿重判二十年的刑期,他们一定会疯了似的玩命攻击你。你说是么?”
“你、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干的?”刚刚回暖的脸色此刻又是一片惨白,此刻的伊存希就像只慌乱着的寻找出路的羔羊,腿脚已经打颤,心却还拼命抓住仅存的希望,“风会帮我的,他不会忍心让我落得这样的下场,华景夫妇,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是么?”君岚微微一笑,眼底埋着阴冷的暗流,“那就试试看吧,我正等着跟他正面交锋呢,如果是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轻嘘一口咖啡,看着不知何时跌坐在地毯上颤抖的女人,她冷冷一瞥眼:“你可以滚了,这段时间好好在家尽尽孝道,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你……”伊存希的脸色一片惨绿,连滚带爬的跑出了景天别墅。
曲远风!
他会为了这个女人跟她斗么?
她倒是真的很想知道,他那深情是否虚情假意。
同一时间,一处娱乐包厢内,一个俊美冷酷、气质不凡的男人坐在沙发上,屏幕上,一个深情的男人正陶醉的唱着情歌,画面一转,身着薄纱美丽的女人奔跑在月台上,神情惊惶失措的看着越走越远的火车……
推门而入,蓝波朝桌前的数个空酒瓶扫去一眼,伸手招呼了服务员关了音乐,这才踱步走了过去。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大白天在这里喝酒?”蓝波走上前,夺过他手边的酒罐,忍不住出声责怪,“你的身体还没好,别老做一些令人担心的事。”
“她是谁?”
静默良久的曲远风,开门见山的问出了这个问题,太多熟悉的迹象在她身上浮生,他不得不怀疑她的身份,而唯一知道的,恐怕就是这个被她称为‘未婚夫’的蓝波。
伸手整理酒罐的手指微微一顿,继而一笑,做出一脸疑惑道:“谁啊?”
曲远风转过脸,深沉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不悦的皱眉:“别跟我装傻,她到底是谁,别说什么未婚妻,你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快,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蓝波顿住了,脸色微微变化,却仍然静默不语。
“是她吗?”他问,语调平平,其中的波动几不可闻。
“……”蓝波耙了耙头发,别过脸,依然沉默。
“是她吗?”声音提到了几分,语气也森冷的了下来。
“……”
“你……”曲远风按捺不住火气的瞪眼。
“想知道何不去问她自己呢?”蓝波适时打断了他的怒火,义正言词的说道,“……跟她相识、相处、相爱的是你,那个人是不是她,难道还需要问别人吗?”
“所以……”深呼吸,曲远风的眼底一片阴冷,“这就是我的好兄弟,整整瞒了我两年,眼睁睁看着我生不如死的度日,这就是我委以重任、信任有加的好兄弟?!”
蓝波五官痛苦的扭曲,压抑在心底的怨气终于爆发了出来:“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你知不知道你的仇恨让她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曲远风收敛了暴怒的瞳孔,放缓表情。
“宁氏苟延残喘时,她挺着削弱的身体抵抗外界的一切压力,宁氏被掏空了,家被掏空了,到最后还来一场大火,你知不知道我在火场里发现她时有多震憾,我以为她已经死了,那样安详的闭上眼睛,好像很乐意的去迎接死亡,你以为这是因为什么?”
曲远风瞪大了眼,脸上尽是痛苦的表情,他不可置信的听着这一切,脑海里甚至出现她全身被大火吞噬的影像……
“都是因为你,你让她对这个世界绝望,你让她承受一次一次的打击,她累了,根本不想继续活下去。如果不是我跟老牧拼命的呼唤她,用仇恨刺激她存活的意念,你现在见到的就只能是她的坟墓。”深吸了口气,看着表情痛苦的曲远风,蓝波的语气稍稍放缓,“你已经让我在她面前失去了坚定的立场,你已经把我推入跟你一样被她仇恨的境地了,还指望我说什么呢?她现在唯一的依靠是我,难道你要我去出卖她,让她对人性最后一丁点的信任也失去吗?”
曲远风没有动弹,没有出声,没有回话!
此刻他全身冰冷,他的眼前浮现着她两年前所承受的一切,外界的批论、指责、打压,她那坚定而顽强的美目,露出的却是令人生寒的绝望……
蓝波心软的上前,强忍着苦涩说道:“我从来都是站在你的立场为你考虑,你做的决定,哪怕再残忍,我都愿意帮你去达成,可是这一次,我后悔了!……如果两年前你稍稍动摇下你的决定,把政府拆建案按约定的授权给宁氏,之后的一切悲剧,都不会发生。你不会痛苦、她也不会痛苦!”
眉宇皱起,蓝波的眼底盛满了遗憾。
“如果我说、我在两年前就已经改变决定了,决定终止这场报负!”曲远风苦笑着,颤抖着,“如果不是那场车祸……”
蓝波的眼神一怔,意外的盯着他:“你说什么?两年前你就已经改变主意不报负宁氏了?”
曲远风默然的点头。
“那为什么没有通知我?”蓝波瞪大了眼,惊恐的跳了起来,“你知不知道我在会场打了多少通电话给你,回复的却永远是在通话中!……后来伊存希找到你,她告诉我你出车祸了,而且让我按原计划进行,说是你的交待。”
“她这么跟你说的?”曲远风猛的抬眼。
“没错,如果不是听了她说的,我是非等到你不可的!”蓝波烦闷道,“她经常为你传达意思,难道不是吗?”
“该死!”曲远风一拳击在面前的茶几上,玻璃应声而碎,他咬牙切齿的迸出声,“这个该死的女人,原来她一直都知道真相,原来一直都是她搞的鬼,我为什么会想不到,我居然会这样的愚蠢,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霍的!
他扬起狭长的邪目,迅速的夺门而出。
“远风!”看着一阵风似的狂旋出门,蓝波紧张的跟了出去。
“远风,别冲动!”下了车,蓝波迅速的追上那个直冲EMD总统套房的曲远风,伸手扣住此刻情绪激动的他,耐心的劝道“你现在冲进去要干嘛?杀了她吗?麻烦你先考虑清楚,这么做值不值得。”
“滚开!”一把将蓝波推至几丈远,此刻的曲远风根本听不进任何安抚的话,暴戾的脸上尽是杀气。
“远风、远风!”眼见他进了电梯,又迅速的合上电梯,蓝波追之不及,连忙掏出电话拨打出伊存希的号码,他现在要救的当然不是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然而电话那头嘟嘟声不绝于耳,根本无人接听。
该怎么办?再拖下去可能会闹出人命!
脑海闪过一个念头,他一沉气,立即拨打了另一个人的号码,现在也只有她能劝得住被怒火和恨意冲昏头脑的曲远风了。
当夜被君岚吓得跑回老家的伊存希暂时的躲过了一劫。
随后赶到的君岚在蓝波闪烁的眼神中,在曲远风近乎暴戾却又阴郁的眼神中,猜出了答案。……其实两年了,他能为她的行踪隐瞒两年,已经很值得感谢了。
这样也好,至少坦然的面对面,不需要藏着掖着,正面交锋,或许这样才够刺激。
“远风,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总统套房里,两个人站立着,面对面!
分别了两年,重新以真面目相见,两人的心都鼓动着,眉、眼、鼻、口、耳,一一的扫过,像在审视着阔别已久的领土,心、肝、脾、肺、肾,全都静静的等待着……
“我们之间,好像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她的声音,带着一股轻笑,听起来爽爽入耳,没有娇媚的气息,只有清泉般湍湍,他怎么会这么迟顿的才发现。
“最终还是你赢了,我承认我报负不了你,没有实力,也没有精力了!”她做不到像他一样冷血,两年的点滴岁月,蹉跎了她心中的仇恨,虽然没办法轻易放下,却实在做不出什么实质报负的举动,除了那些含讽带刺的话,她终于承认她在这方面的造诣,远远不如他。
他没有开口,没有说话,只是认真的注视她,缓步的走向她,看着她与之前大相径庭的五官,心底汹涌着的不是陌生,而是怜惜。
她的外貌改变有多少,就像在无声的告诉他她受到的伤害有多少,此刻的她,或许脱胎换骨,或许对他只有恨意,可是她活着,活生生在站在他面前,让他真切的感受到她的声音、她的气息、她的温暖。
蓦然的被拥进他宽厚的怀抱,君岚有片刻的失神,随即便是愤力的挣扎。
“你到底有多恨我?”他紧紧的抱着她,低沉的出声,在她耳边深呼吸着。
她停住了挣扎,双手垂直落下。
“我曾经发过一千一万个誓言,只要你活着,只要你出现,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哪怕是我的生命!”
“呵!”她轻笑,语气轻蔑道,“我要你的命做什么?能换回宁氏百年基业么?能换回父亲的命么?……现在我一无所有,连最后的伪装都被你拆穿了,还有什么能力让你付出代价,让你为宁氏还债!”
“失去你,是上天给我最大的惩罚,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生不如死的?”苦笑一声,继续说道,“不用你出手,我自愿还债,宁氏的百年基业没有倒,它现在经营得很好,就等着你回来接任。”
“被你沾满血腥的双手沾染过,它还是原来的宁氏么?”君岚的面容冰冷,语气冷若冰霜,不仅没了之前的轻笑,甚至连表情都不见了。
在他的怀里,她僵硬得如尸体般,冰冷残酷。
“尽管出题吧,只要能解你心头之恨,只要能让你舒服一点,我做什么都可以。”没辙了,面对她的冰冷,与她重逢的喜悦在同一时间冰封了。
然而这比死亡要好很多不是么?!
曲远风这样安慰着自己,脸上依然挂着苦涩的笑。
“什么都可以吗?”她问。
曲远风坚定的点头:“是,什么都可以!”
君岚微微一笑,轻勾唇角:“把时间倒退两年!”
他皱眉,一脸阴郁。
“让父亲活过来!”
他的脸暗下了,眼底是无尽的痛楚。
“都办不到是吗?”她残忍的开口,轻蔑冷笑,“那就出个容易点的吧!”
他抬头,认真的看向她。
“准备一场婚礼!”她双眼和煦的看向他,唇角微扬,“一场世纪豪华婚礼,所有的出入车辆都要最高级的,婚礼要能容纳一万人以上,要最顶级的红酒、最庞大的阵容,邀请所有曾经与宁氏有过瓜葛的来宾,还有新闻媒体、偶像乐团、九十九层婚礼蛋糕……”
他静静的听着她的诉说,她脸上眉飞色舞的神彩,他深深的着迷着。
“我还会给你满满的幸福,会好好的保护,再也不会让你受半点伤害。”他怔怔的开口,幻想着她身着白纱向他走来的样子。
“谢谢!”君岚有礼的道谢,浅笑着说道,“我跟蓝波会非常感谢你的!”
脸色陡变,他即刻失怔:“你要嫁给的,是他?”
“当然!”她点头,“你难道忘了,他是我的未婚夫吗?……既然根本就没有能力报负你,那么只好让你为我们筹备一场世纪豪华婚礼,让你在钱财上大失一笔了!”
“呵、哈哈哈哈……”失控的,他大笑出声了!
果然是聪明睿智的宁君岚,她轻易的捏住了他的软肋,知道怎样才能真正的报负他,让他生不如死。
这才是她的报负!
她转身,脚步从容的离去,身后,是他疯狂的大笑。
她不会心软,不会留情!
她说过,要让他万劫不复,哪怕是,陪上自己的一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