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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之上,李炎正欲一枪刺死阿尔斯。却被雷东风喝止,那镔铁长枪的枪锋紧贴阿尔斯身子掠过,阿尔斯却毫不躲闪,目光中满是决然。
“大哥?”李炎只觉得这是杀死阿尔斯的最好机会,眼看远处段义臣已经催马感来,焦急的看向身后的雷东风。
“阿尔斯,你若生在帝国,当为不世良将,更会是我最好的兄弟!可惜,造化弄人,今**我不分胜负,我若让惊涛这样杀你,对我也是一种侮辱……”雷东风对阿尔斯道。
“照顾好艾米……”阿尔斯忽然笑了,就这样安静的躺在一地的鲜血中。那鲜血,有他自己的,更有雷东风的,两个敌人的鲜血就这样混杂在一起,衬托得那张脸上的笑容有些凄凉,更有几分解脱。
阿尔斯现在全无后悔,尤其是当雷东风刚刚对他说出的那番话,更让他感觉自己的选择是如此正确。
他不是不能走。早在昨日上午,何塞派来的使者就进入了他的大营,告诉他任务已经完成,在等到可能来寻找他的艾米丽后,就可以带上明光骑,甚至可以只身一人前往望海府。
但是,阿尔斯没有这样做,他推脱说从未见艾米丽来到,将使者打走后,就开始准备今日与雷东风的决战。在这个男人眼里,战场才是他应该驰骋的地方,哪怕迎接他的是死亡呢。
一瞬间,面对阿尔斯落寞、解脱的目光,雷东风醒悟许多,对于阿尔斯这样值得尊敬的对手,劝降是对其的侮辱;如若不能,那就送他上路。死在沙场之上,是一个战士最好的宿命!
但雷东风,却不能这样杀死阿尔斯,尤其是借他人之手来杀死一个已经无法反抗的阿尔斯,一个明显已经有了求死之心阿尔斯。
此刻,段义臣已经催马来到阵前,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雷东风和李炎,一把从地上拽起阿尔斯,转身催马而去,而他的血烟宝马也自动跟在了他身后向自己阵中跑去。
“阿尔斯,希望再见之时。可与你放下恩怨。”雷东风强忍着昏过去的疼痛,看着远去的阿尔斯轻声道,也不知这句话阿尔斯是否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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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本没有轮回,所谓的六畜之道也大抵是宗教用来警示人的虚拟示例。然而,无论如何,寻常人总是怕死的,所以总要捏造出一个轮回来给自己希望,用不可知的下一次来麻痹自己。
对于现在的某些西方联军士兵来说,就有这样的一种心态,他们的战神,他们的明月骑士虽然与那汉家的将领雷东风看似战成了平手,而且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都陷入了昏迷状态。但汉兵那边还有“帝国杀神”李炎和“红颜风魔”江筑英这样的大将没有出马,自己这边还有什么人能与之对抗?
段义臣么?他只是个鲜卑人?而且段义臣从战场上救回阿尔斯,就开始带领大队鲜卑骑兵向两翼收缩,看那模样已经隐约有了退意。
此刻,无论是暂时昏迷的阿尔斯,还是被李炎抢救回去的雷东风,都不能再掌控这战场上的局势。
不同的是,西方联军一侧已经群龙无,汉兵那边却还有江筑英等人虎视眈眈。
此刻,失败的情绪已经在这些西方联军心中蔓延。有些人甚至已经开始默默为死亡祈祷。而那厚厚的教廷圣经中说过:死亡前的祈祷悔过,可以让灵魂获得解脱。
尽管这万里之遥的汉家土地上未必有天堂之路可走,但毕竟却还有轮回再等待他们。
此刻,江筑英看了一眼身上鲜血淋漓的雷东风,心中焦急与愤怒却又不能表现,一双柳眉倒竖,对着远处的西方联军本阵一扬手臂,喝道:“诸君,敌胆已丧,杀敌!”
无论是否畏惧生死,都已到决战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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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江筑英的命令,由李邦昊率领的五千狂澜军长枪兵,开始迅向西方联军阵前逼近。而头三线的步兵,除了第一排士兵高举盾牌外,后边三列大约一千人基本是藤甲在身,以求最大限度的减少敌军的散射弓箭队其造成的伤害,并掩护身后友军冲锋。
而有李炎率领的左军,曹岚率领的右军两只骑兵也奔涌而出,奔向两翼鲜卑骑兵杀去。
江筑英则坐镇中军,带其余骑兵,随后掩杀。
西方联军后阵安阳府一侧的城门也缓缓打开,接着,数万奔雷军士兵涌出安阳府,而西方联军大营这边却也有近万人紧守寨门,防止汉兵两面夹击。
此刻,阿尔斯已经陷入昏迷,由于他并没有交待让谁代替他指挥,作为阿尔斯任命的临时指挥部成员,几个参谋在和几个万夫长商议后。选择由福尔斯王国万夫长,明光骑副指挥官卡米勒担任临时指挥。
卡米勒今年三十二岁,贵为福尔斯王国的侯爵,虽然只是阿尔斯明光骑的副手,但其资料却不浅,从阿尔斯组建明光骑之初就跟随阿尔斯南征北战,是阿尔斯手下得力的骑兵队长。
卡米勒眼见汉兵已经出动,而且安阳府内的奔雷军也已经向营寨起进攻,命令压阵的条顿公国的两千重装步兵迅在阵前布起了盾阵,
眼见汉兵呼啸着冲锋而来,卡米勒更是毫不犹豫,命令三千福尔斯王国的轻装步兵压住后阵后,开始带其余人马缓慢后撤。同时,他叫亲卫赶快命令段义臣分出两千骑兵,拖延住汉兵骑兵从侧翼的冲阵,否则侧翼一旦被突破,全军必然提前崩溃。
只所以选择条顿人和福尔斯人断后,卡米勒却是经过深思。
条顿人最讲军纪,即便敌军势大,在短时间内也不会放弃抵抗,而且目前看来汉军是决心以步军正面冲阵,排列的战线在三百米左右,两千条顿重装步兵足可以拍成五至六列的密集阵型阻挡对方进攻。甚至能打乱对方的进攻节奏;而福尔斯王国的军队是他自己国家的人马,这个时候如果完全让其他国家人马断后,卡米勒自信没有阿尔斯的威望,肯定会有其他国家的将领反对。
从这一点看,卡米勒到有几分决断和头脑。按照卡米勒的想法,只要能坚持十分钟,就足够大军退进营寨,而这个营寨阿尔斯还是建设的很是牢固,加上段义臣的人马在侧翼呼应,短时间内汉兵不可能攻破。
然而,变故就在此时生。
先是阵前的汉兵轻装步兵在西方联军弓箭手的袭击下。竟然依靠盾牌和前排的藤甲抵挡住了大量攻击,并没有产生卡米勒预计中的混乱,在保持了良好的节奏后,迅的压制到距离西方联军阵前不过一百多米的距离时,忽然变阵,由一字长蛇阵变为了鹤翼阵。紧接着,一直缓慢跟随在后阵的汉兵中军骑兵,却忽然呼啸而出,瞬间抛出数数百支飞矛,西方联军阵前的条顿重装步兵瞬间被飞矛刺倒一片。而百米的距离不过十几秒便杀到眼前,汉兵骑兵的铁蹄与长刀直接面对上了条顿重装步兵。
原来,汉兵中军的骑兵正是狂澜军最精锐的狂澜飞骑,按照江筑英的计划,以李邦昊的精锐步兵吸引敌军注意,然后众军狂澜飞骑迅投掷飞矛将敌人防御阵型摧毁,再全军突击。
卡米勒精心布置的防线,不出三分钟即被攻破,早就在狂澜飞骑这种近乎歼灭性的压制打法中吃过大亏的条顿重装步兵,那坚韧的神经瞬间在飞矛临身、穿透厚重铁甲的一刻就已经砰然断裂。
没有经历过那被飞矛穿身的恐惧的人,是永远无法理解那带来死亡的飞矛是何等的夺人心魄,如一道道死亡的阴影,从天而降,呼啸而来,再坚固的盾牌和盔甲在那抛物线的重力穿刺下,都如纸片一般薄脆。
而被卡米勒报以厚望的段义臣显然比条顿人要好的多,在接到命令的第一时间,就分出两千骑兵,分兵迎上了李炎和曹岚率领的骑兵。还将之前阿尔斯划归他指挥的几千步兵全部派向了中军,策应已经接近崩溃边缘的条顿重装步兵。
而鲜卑骑兵的反冲锋,极大的缓解了西方联军两翼的压力。
而段义臣本人则带着昏迷过去的阿尔斯,率领其余鲜卑骑兵迅冲回营寨,看模样是要去支援营寨另一端的西方联军士兵。
虽然在之前的狮头岭一战中,段义臣就救过阿尔斯,自己更是被李炎射中肩膀。但西方联军的很多将官对其还是很不信任,尤其是听说在龙阳的拓跋宏川等人归附了雷东风,更是对其防范有加。
不过阿尔斯却不在意这些,对段义臣大加重用。卡米勒作为阿尔斯的心腹,虽然对段义臣并无恶感,但还是有在情势危急的时刻临阵倒戈的担心。
此刻,卡米勒见段义臣如此作为,才放下心来,而西方联军其他的官兵也生气一振。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却彻底让西方联军士兵失去了信心,只见段义臣带领剩余的不足两千鲜卑骑兵冲回大营后,竟然又迅穿过大营,从东门冲出后,直往东方绝尘而去。
“可恶的鲜卑人,竟然临阵脱逃了!”西方联军阵营内一阵喧哗。
但卡米勒却眉头紧锁,一挥手,制止了身边将官的叫骂。
因为即便此刻,负责抵抗的李炎和曹岚的两千鲜卑骑兵依然没有后退,而且拼杀的更加激烈。显然段义臣给他们下的是死战之令。
卡米勒望着远去的段义臣,忽然现阿尔斯的亲卫队长斯德尔克不知道何时已经消失在身边。这一刻,这个跟随了阿尔斯多年的的中年男子忽然明悟了许多,而他也显现出了自己的对阿尔斯的忠诚,即便是被当做了棋子抛弃,如果能保证明月骑士阁下的安全,也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