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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一阵寂静,陆励成眉眼深深的望着她,眼中满是失望:“苏瑶,不要告诉我,一句誓言就将你拴住了。”
苏瑶垂眼看着地面,双眼红肿,哽咽道:“是啊,现在是什么时代,一句誓言而已,怎么可能将我拴住?当我被叶思辰囚禁的时候,其实我心底无比的痛快,这样妈妈就不会觉得他是我的良人,再也不会逼我嫁给他了吧?手脚被捆住的时候,我看着监视器里你冲出来,抱着台上的假新娘惊惶无措的时候,我心里是欢喜的,知道你还是在乎我的,那个时候我满脑子里都是你,想着跟你道歉,想着我们的以后,想着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声音带了几分苦涩和自嘲:“我只是小小的想了一会,真的只是一小会啊,谁知道,老天爷的惩罚就来了。叶思辰浑身是血躺在我身下的时候,我脑子里第一个想起的就是那个誓言,他不能死,他怎么能死呢,他还要活着来证明那个誓言根本就是一派胡言,一堆狗屁啊!”
眼泪滚滚滑落,流进嘴里,口腔满是一阵苦涩,苏瑶嘶哑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更让我心寒的是,叶思辰的尸骨刚刚下葬,你就跑来告诉我,苏长忠死了,我妈妈疯了,这一切都是巧合吗?还是苏家的列祖列宗,甚至是那个孩子在惩罚我?惩罚我违背誓言,惩罚我太贪心!”
她瘫坐在地上,似是呢喃,一字一句道:“苏家列祖列宗在上,如果我苏瑶胆敢有一丝一毫想跟陆励成在一起的心思,就让每一个爱我的人都暴毙而亡!母亲疯!父亲死!叶思辰死!陆励成也死!哈哈哈,你听,我若是再执意跟你在一起,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了!”
陆励成目光复杂的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里波光未动。
那段时间苏瑶确实每天都很痛苦,而且精神明显有点不太正常,经常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喃喃自语,心情更是时好时坏。
陆励成以为她沉浸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所以没有多想,没想到她竟然经历了一番这么大的纠结和挣扎。
苏瑶的声音继续响起:“后来,你把我囚禁了,虽然我一再口是心非的让你放了我,可是离开你我又能去哪里呢?我没有家,没有亲人,甚至连一个容身之所都没有,那时候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乖乖呆在你身边,晚上等你回来,早晨睁开眼睛第一眼就能看见你,那时我经常会偷偷的想,就算是以后一起下地狱,把剥皮抽筋下油锅通通都过一边,我也认了,我想跟你在一起,想每天都看见你。可是后来我却怀孕了,怀孕之后的每一天晚上我都会做噩梦,梦见我们的孩子血肉模糊,残肢断臂,一遍一遍的问我,妈妈,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为什么跟其他的小朋友不一样。”
苏瑶抬头看他,泪眼朦胧:“陆励成,我可以用自己去赌,但是我不能用我的孩子去赌,我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再也承受不了失去她们的痛苦,我宁愿孤独一辈子,痛苦一辈子,你恨我一辈子,也不想让我的孩子冒半点风险,所以……后来我走了。”
“等等!”陆励成突然打断,目光紧紧盯着她,半是惊喜半是不可置信,声音微颤:“你的意思是……雅雅和菲菲是我的女儿?”
苏瑶缓缓点头:“没错,她们是你的女儿,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做亲子鉴定。”
陆励成眼中冒出一阵狂喜,上前渐渐抓住她的胳膊:“她们竟然是我的女儿!我有女儿了!太好了,苏瑶,我们的女儿,我们的孩子!”
看着他开心的样子,苏瑶嘴角划过一丝苦涩:“当年的毒誓诅咒孩子们活不过五岁,如今她们四岁了,我本想明年再回来,可是刘子凡父母催得紧,没有办法才提前回国的。”
陆励成叹口气,安慰道:“放心,我命硬的很,老天爷不敢轻易收走,至于孩子们,我会保护好她们的。”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翡翠玉佩,缓缓磨磋,感慨道:“我记得,有一天晚上我从你家出来,你妈妈叫住了我,特意问了一句我母亲的名字,当时我还觉得奇怪,没想到……”
“这个玉佩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其实她跟你姥爷之间清清白白,一点关系都没有,不知道怎么传出了谣言,就传进了你姥姥的耳朵里,你姥姥跑到公司大闹,还打了我妈妈一巴掌,不小心掉落了这块玉佩,被我妈妈捡起,第二天妈妈就离开了那家公司,把这块玉佩一直留在了身边,并且传给了我,她告诉我,希望这块玉佩能一直提醒我谨言慎行,不能行差踏错半步,不要像她一样落得那样的下场。”
原来是这样!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玉佩,竟然能牵扯出这么多事情,上一代人的恩怨,而且还波及到了他们身上。
苏瑶擦了一把眼泪,担忧的看着他:“那你这罪名……”
“放心吧,”陆励成爽朗的笑了:“我还要赶着出去看我的一双女儿,不会在这里久呆,过两天一切都妥当了就出去。”
苏瑶这才破涕而笑,“好,我等你出来。”
“苏瑶,”陆励成突然叫住她,凝声道:“我出去以后,我会跟我在一起吗?”
苏瑶的心颤了一下,抬眼静默的望着他:“可以吗?”
陆励成笑了,用力点了点头:“当然!”
脸上闪过一抹红晕,苏瑶有些羞涩的说:“那我等你早点出来。”说完拿起包包转身向门外走去。
手腕却突然被人拉住,陆励成猛地将她拉入怀里,低头吻上了那双朝思暮想的红唇。
苏瑶心头微颤,心尖像是抹了蜜一样,泛过一抹甜意,轻轻搂住他的腰,缓缓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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