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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抬头去看对面的李光，只见他是全神贯注聚精会神地记忆了，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懂。
杨道空似乎是知道秦楠心中在想什么，咳嗽了声淡淡道：
“没有到一定境界的炼丹师不需要弄清楚药液线路间的联系是什么，其中的“坎”、“巽”、“艮”图，不是一般人能够懂得了其中的含义。
“一般只有专注于绘制药液线路图的炼丹宗师，才会对线图间的联系有深入的研究，绝大部分炼丹师，只需死记硬背即可，毕竟理解这些东西的难度，肯定要你比死记硬背要大得多！”
秦楠听后有所明了，不再深究其他，找到线路图上最初的黑点后，便开始记忆。
所有人都紧紧盯着李光与秦楠二人，大气也不敢出。
这可是仙魂与人魂的第一次比斗，寻常级别的精神力比斗都少有，更不用说仙魂层级了。
所有人都有种莫名的紧张与荣幸。
他们觉得应该在长香燃到十分之一的时候，这场切磋应该就会被秦楠完美而漂亮的结束。
毕竟，精神力越强大，对繁杂的线路图记忆，也更加的轻松。
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长香已经燃到了三分之一，但秦楠却还在低头记忆着，眉头紧蹙，时而露出思索之色。
似乎秦楠记忆这三级丹药的药液线路图，并没有中众人想象得那么容易。
此刻秦楠心中是有几分焦虑的，因为赤轮血瞳，他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是没错。
但相较于记忆书籍内容，记忆这种无规律的繁杂药液线路图，要困难得多。
药液图似乎冥冥有种力量，在对抗常人的记忆方式与方法。
以至于三分之一柱香，大概都过了大半个时辰了，他却才堪堪记住一半。
但反观李光，他双目中隐隐有精光闪过，神情专注而冷静，显然对记忆这种东西就轻驾熟。
在香燃到二分之一处时，李光已经完成了记忆，放下药液图转身奔向绿色鼎炉。
每个鼎炉或许都会刻有各种不同的铭文浮雕，但所有用于炼丹的正式鼎炉，外部都至少会有三分之一的地方是空白平整的。
鼎炉外部空白平整的这一块，叫做药图台，是专门用来给炼丹师刻画药液线路图的。
只见李光站在离药台图三尺处，双目紧紧盯着药台图，调动脑海中的精神力在其上竭力刻画着虚灵丹的药液路线。
而秦楠还在记忆着药液线路图。
这种反差，不由让众人心生疑惑，暗暗嘀咕：
“怎么仙魂记忆这种三级丹药的线路图都要这么久？三十多年都没到玄魂的李光都记完了！”
“真奇怪，这虚灵丹的药液图有那么难记么？我记过，难度在三级丹药中只能算是一般呀！”
“....”
不少人已经对秦楠的仙魂精神力已经有点怀疑了。
盘坐于蒲扇的杨道空眉头也不禁皱了皱。
似乎感受到了来自众人目光中的狐疑，虽然已经做好被戳穿的准备，但秦楠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凝聚了全身心的精力记忆着药液图。
终于，秦楠在长香燃烧至三分之二时，终于将药液图记完了。
他也有样学样，照李光那般转身奔向另一座绿色鼎炉，在药图台上刻画虚灵丹的药液线路。
他抽空瞟了眼李光的药图台，只见随着他精神力的刻画，上面有连绵不断的金光在慢慢延展，整个的轨迹与路线，也正是虚灵丹的药液路线。
李光已经刻画了四分之一了，但他对于线路下一个节点的记忆似乎出了差错，紧接着药图台上的金光尽数消失。
记住是一回事，完美地刻画出又是另一回事。
只要有在刻画药液线路的过程中，与原图有一丝的差错，延展的金光便会消失，刻画出的整个药液线路图便会暗淡消失，功亏一篑，要重新再来。
失败的李光摇了摇脑袋，冥想恢复了下精神力。
记忆与刻画药液线路图太过耗费精神力了，即便他是人魂九阶，也需要见缝插针地冥想恢复些精神力。
虽然失败了一次，但早有无数次经验的李光迅速地重头再来，药台图上渐渐又出现了一道绵延的金光...
与轻车熟路的李光不同，秦楠站在药台图三尺之外，眨巴眨巴眼睛，竭力想像李光一样，能够让药台图凭空出现金光。
但对于没有精神力的他来说，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道精光，便是精神力外化的象征，只有拥有精神力的人，才可能让药台图上有金光出现。
十数息的时间过去了，但秦楠依旧在药台图前眨巴眼睛，眼睛都眨酸了，但药台图上连根线条都没有。
这下众人更加狐疑了：
“这秦楠怎么回事啊？这就是仙魂的精神力？”
“这家伙是不是招摇撞骗来的？这样子看上去连人魂一阶的精神力都没有，他根本没有精神力吧？”
“真是个天大的笑话，一个连精神力都没有的人，宫廷上百官包括禅王竟然都被他骗得团团转，还仙魂！狗屁都不是！”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人天生的精神力就是仙魂，这特么只有仙人投胎才有可能吧？”
“....”
众多弟子的冷嘲热讽声越来越大，清晰地传进秦楠耳中。
杨道空看向秦楠的眼神也是愈发的狐疑，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也是被骗了，双目中隐隐有怒气闪现。
纵然秦楠早已知道这个事实，但被这么多人这样嘲讽，老脸也实在是挂不住。
“什么破黑暗能量，他妈的坑我，你给我等着，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滚出我的体内！”
秦楠心中大骂坑爹的黑暗能量。
但殊知，体内的黑暗能量似乎是有灵性一般感知到了秦楠的情绪，自主地涌向秦楠脑海。
秦楠双目中有一道常人难以察觉的黑芒一闪而过！
只见秦楠身前那空白平整的药图台，浮现了一个黑点。
紧接着黑点正在以比李光精神力金光要快上几十倍的速度，急速地延展描绘虚灵丹的药液线路！
像是尖叫中突然被掐住脖子的公鸭，场内所有声音戛然而止，一片寂静，所有人匪夷所思望着那快速延长的黑色线条，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
“怎么可能！精神力刻画线路图的速度怎么可能这么快！”
“难道真的是仙魂？不然怎么会有如此快的刻画速度，即便是杨师祖都达不到！”
“但为什么是黑色的？所有精神力刻画出的药液线路，不都是金色吗？”
“这速度太可怕了，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快的速度！他真的是仙魂吗？”
“....”
所有人难以置信，震惊非常！
但现场，没有谁会比杨道空更加的震惊！
当他看见秦楠身前的药台图上出现的黑色线条时，整个脑海都轰然炸响，整个人下意识地弹了起来，双目瞪得浑圆！
“怎....怎么可能！”
“人类武者的精神力只有金光一种！”
“这黑点，只有我部族的炼丹师精神力外化的专属形态与颜色！”
“他...他难道是我部族之人？”
“但他这种实力与年纪，部族怎么可能派他潜伏进人类武者世界？”
杨道空脑海瞬间浮现了无数个疑问，这秦楠在他的眼中瞬间变成了一边迷雾。
但他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瞬间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表情淡然，悄无声息地又坐了下来，但在不漏痕迹地仔细打量着秦楠：
“这个家伙，身上的秘密恐怕很惊人呐....”
杨道空心中暗道...
秦楠惊愕地看着眼前的药台图上飞速延展的黑色线条。
他根本就没有调动黑暗能量刻画虚灵丹药液图，但它竟然自动外化，依循着秦楠脑海中记忆的虚灵丹药液图自行刻画。
这给秦楠一种，黑暗能量似乎惧怕自己驱赶它离开自己体外，而想讨好自己的感觉。
“这黑暗能量听得到我所思所想？而且还拥有自我意识？”
秦楠此刻顾不上药液线路图了，而是被自己浮现的这个念头给吓到了，霎时间脊背发凉，毛骨悚然！
这种感觉像是体内似乎正在孕育寄居着另一个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