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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家伙那里肯定是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简晓年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拂冬,目带询问。
其实拂冬刚刚算目睹了全程,但她实在没闹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简晓年要在苗圃工作, 没办法时时刻刻盯着乖乖和崽崽, 拂冬就受简小大夫的嘱咐,偶尔会到前面院子里看看两只小虎崽的情况。
这两天简小大夫给它们熏香铜球玩,小虎崽正是沉迷新游戏的时候, 每天欢腾地追着铜球跑,乐此不疲,特别好照顾,几乎不用人怎么管, 它们自己就能这样追一天。
发现殿下突然到了晚枫院, 没有任何事先的通传, 拂冬一下子来不及去禀报简晓年, 只能先给殿下问安。
殿下还是那般威仪,不苟言笑的冷峻模样让人不禁心生畏惧, 让她们连行个礼、问个安都战战兢兢。
身后跟着郑大人和另外一位带刀侍卫, 殿下又穿着常服,拂冬看不出他是专程来见简小大夫还是恰巧路过而已。
若要拂冬说出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眼看殿下竟然在地上捡起了其中一只已经不知道滚过多少草丛土地、沾上了灰尘泥土的铜球,而且还拿在手里看了许久。
这场景不要说拂冬看了感到惊讶,恐怕连简晓年这个新来的人看到, 也要大吃一惊。
在拂冬看来, 小虎崽起初看上去是很害怕殿下的, 两小只紧紧挨在一起,不敢靠近,甚至不敢转身跑。
就算拂冬站得不近,也能发现它们的“色厉内荏”——表面上龇牙咧嘴,露出小虎牙试着威慑对方,但其实身体都在发抖。
是当殿下拾起了那只铜球,其中一只小虎崽才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全身炸毛地往前冲了两步,突然开始朝殿下嗷嗷“吼叫”。
另一只小虎崽见状,鼓起勇气,也跟它“同仇敌忾”,一起朝着殿下嗷呜叫起来。
虽然那声音奶声奶气的,还带着点小颤音,但看得出来两个小家伙对殿下真的是超凶的。
拂冬自己都怕煜亲王怕得不行,在他面前不敢出声,但此刻见两只小虎崽冲殿下叫,生怕它们惹怒了殿下,引来杀身之祸。
简小大夫有多稀罕这两个小东西,拂冬这段时间看在眼里哪能不知。
现在能治疗魇症的简小大夫是整个煜王府上下的“宝贝”,为了他拂冬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准备先想办法让小家伙们安静下来。
然而殿下根本没有给她这个“调停”的机会。
煜亲王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两只小虎崽,将手中的铜球丢在地上,转身就走了。
只留下满脑子疑问的拂冬,和在殿下转身离开后叫得明显更大声的小虎崽,望着他远去并消失在月门处的背景,久久不动弹。
因着小虎崽叫得太大声,引来了简小大夫,望着对方询问的眼神,拂冬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她若照实说,殿下刚刚来过,但什么都没做就走了,可小虎崽们现在这幅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就在眼前,简小大夫会信她说的话才是奇怪。
关键是殿下根本没对它们做什么,若因此造成了殿下和简小大夫之间的误会,影响了后续的治疗,那岂不是她的罪过?
拂冬思前想后,决定装一次傻,她对简晓年轻轻摇了摇头——反正她没开口,也没说谎,自己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
简晓年果然以为拂冬也没看到,他往月门那边走了两步,突然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薰衣草味,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但还没有来得及细想,就被小虎崽的嗷呜叫声吸引了注意力。
乖乖似乎已经平复了下来,它靠着简晓年的胸口,用小爪子勾弄他衣襟上的花纹,偶尔哼唧一下,看看简晓年。
但崽崽精神还有些萎靡,它无精打采地窝在简晓年怀里,淡蓝色的猫瞳却盯着地上,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简晓年注意到这点,当然也开始关注起地面,然后就看到小家伙的铜球不知何时已经滚到了月门的墙角处。
“崽崽的球球跑这么远啊,好厉害呀!”
简晓年一边轻轻掂了掂怀里的小虎崽,一边温柔地哄它:“但是球球跑这么远,都要跑出去了,那就有点不乖了,咱们赶快去把它找回来吧。”说完就抱着两个小家伙走到墙角,蹲下去艰难地把铜球捡起来,递到崽崽的怀里。
崽崽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小铜球,用小爪爪小心翼翼地摸它,心情似乎好转了些。
简晓年看着它平静下来了,就用下巴蹭蹭它的小脑袋,也不敢再把他们留在前院,抱着两个小东西到了苗圃那里。
拂冬在简晓年的请求下,帮他捡起了另一只铜球,她看着简小大夫抱着小虎崽往回走,不禁看了看月门的方向。
——小虎崽这边心情是好了,但不知道殿下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
蒋智正准备去寻自家殿下,结果就看到刘煜带着郑荣他们走了过来。
虽然蒋智是刘煜的心腹,但煜亲王性格内敛,心思藏得极深,连蒋智也很难从他面无波澜的脸上寻到蛛丝马迹,判断他到底是喜是怒。
——不是说昨晚睡得挺好,今天都能在府里走动了,感觉心情应当不错,怎么这么快就回转了?
蒋智与郑荣对视一眼,对方轻轻摇了摇头,意思是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让他更加困惑。
跟着刘煜回到了船上,莫名感觉屋里气氛有些压抑,蒋智将封地发来的信函呈给煜亲王,试图借着公事打破沉默。
刘煜将信笺浏览了一遍,吩咐道:“衡沧的事情让怀远看着处理,时刻盯着南边。”
“是,殿下。”
说完了正事,蒋智看到自家殿下将一个精致的熏香铜球放到了一边的案几上,他偷偷瞄了两眼,发现里面似乎装着一些陶块还是石块的东西。
蒋智想起简小大夫跟自己说起这些扩香石时眼睛装了星星的样子,不禁微笑道:“简大夫年纪虽然不大,但做事甚是稳重,让人放心……这扩香石得来不易,但能对殿下有益,所以简大夫很是花了一番功夫才做出来的。”
刘煜闻言,手指微动,问:“有何不易?”
蒋智其实是听药童描述了一番才知道“养石”是件需要花功夫的麻烦事,但他没想到简晓年不仅没有跟他提辛苦,竟然也没在殿下面前邀过功。
过去来王府里给摄政王诊病的御医和大夫,要么行医谨慎,但凡有点风险的方子都不敢给殿下用;要么就是拿着所谓的祖传办法,弄出各种动静。
这些人通常不敢在殿下面前开口邀功,于是跑到蒋智这个长史跟前,把自己的方子说得是天上有、地上无的,可一旦没有取得实际效果,就推说是因为殿下已经“病入膏肓”,而绝对不是他们医术不精、药不对症。
简家的办法是有用的,蒋智自是希望殿下能听简大夫的话好好“养病”,所以遇到这种情况,自然不遗余力地为简大夫说话。
蒋智把自己知道的养石过程描述了一遍,末了还补充道:“因为养石需要大量的药油,简小大夫这才在晚枫园开了苗圃,还令我们的人扎起围栏,免得……跑进去,不小心弄坏了草药。”
他差点就提到了现在寄住在晚枫园的小虎崽,心里一凛,赶忙转移话题:“您看咱们要不要再在晚枫园旁边辟出一些位置,以后简小大夫若需要,也能随时可用?”
煜亲王殿下当下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挥了挥手让蒋智他们退下,大有说完了正事之后不想谈其他琐事的意思。
蒋智和郑荣他们深知殿下的脾气,没有丝毫犹豫,齐齐拜而退去,留刘煜一人在房中。
过了好一会儿,刘煜的目光慢慢投向被他丢在一旁案几上的熏香铜球。
也不知看了多久,他伸出手,默默把铜球收了回去。
……
此刻在晚枫园的简晓年还不知道蒋大人帮自己在煜亲王面前邀了一功。
他安抚了受到惊吓的小虎崽,又在苗圃里忙碌了一阵,回到书房里,将自己记录的脉案拿出来研究。
虽然简晓年知道探知摄政王的内心世界是件极其危险的事情,但他也非常清楚,如果不走“近”些,他的芳香疗法根本无法真正帮助这个身份尊贵的病患。
现在精油有了保证,刘煜似乎也不排斥他的靠近,在简晓年看来,这时候已经具备了更进一步的条件。
要想了解一个人,可以建立一个通道先让对方了解了解自己,然后想办法把这种单向的通道变成双向的渠道,进而了解对方。
这样的方式迂回婉转,虽然过程会极其曲折,进度会非常缓慢,但无论对于简晓年,还是刘煜来说,可能都是一个最舒服、最安全的方式。
——所以要怎样开头,才能让刘煜听他说自己的事情呢?
简晓年绞尽脑汁,觉得十分头疼。
感觉到它们有些失望,简晓年抱起乖乖,轻轻地给它顺毛,耐心道:“若是东厨的伯伯们又做了面条,就再给你们吃一根。”
小虎崽性格超“乐观”,或者说年纪太小,很容易就会转移注意力。
乖乖显然被简晓年摸得很舒服,嗷呜呜地小声哼唧,再不去管面条的事情。崽崽则想起了自己被“孤单”留在床榻之上的小铜球,于是开始在桌子上来回转悠,焦急想回内间去。
简晓年请拂冬去帮自己取来放在房间里的熏香铜球,带着两个小家伙在抱厦的软塌上玩耍。
自那夜跟小老虎的“原主人”报备过,简晓年就心安理得地继续照顾着两只小虎崽。
眼下他要离开王府几天,虽然很舍不得两个小家伙,但它们毕竟是人家的小老虎,肯定不能跟他回家,简晓年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所以再是不舍,还是要暂别……
只不过要让小家伙明白自己不是彻底走掉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虽然明知道小虎崽听不懂人话,但简晓年把它们当成小孩子,喜欢跟它们说话,也习惯先跟它们“沟通”。
他与小老虎朝夕相处,建立了一些默契,所以他说的一些单字单词,小家伙多少能听懂些。
比如它们的名字,“吃饭”,“睡觉”,“不可以调皮”之类的,但凡简晓年发出了音节,它们就会做出相应的反应,聪明极了。
崽崽抱着自己的小铜球睡在靠里的位置,乖乖则贴着简晓年的腿,专心致志地吃着自己的手手。
简晓年摸了摸小虎崽的背,轻声道:“小乖乖,哥哥今天要回家一趟,今天下午、明天和后天都不在院子里,这几天会有拂冬帮忙照顾你们……等哥哥回来,给你们带新的小铜球,好不好?”
他每次去湖心船之前,其实都要跟小虎崽“告别”,所以它们对“走”和“离开”这一类的词其实是有印象的。
可这一次情况不同,所以简晓年也不知道如何才能传达好自己的意思。
原本以为小家伙听不懂这么复杂的意思,但没想到乖乖听他说完就不再啃自己的小爪子,而是突然侧卧一些,露出自己肚子上雪白的绒毛,还眼含期待地看向简晓年,大有“毛毛给你摸,哥哥不要走”的意思。
简晓年经不起诱惑,伸手摸了它的小肚子,被小家伙一把抱住了手。
摸虽然是摸了,但走还是得走的……简晓年为难地道:“乖乖要听话,哥哥很快就会回来的。”
小家伙显然没有料到简晓年竟然这么“渣”,摸了人家肚子上的毛也不负责,竟然还是要走,小爪子搂得更紧了,一点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简晓年无计可施,只能老老实实陪它们玩了一个上午,直到蒋智遣人过来,说车马已经准备好了,就停在外面等着简大夫,他才狠狠心把它们抱到内间,还把围栏竖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简晓年今日“离开”的时间和往日不同,又或者小家伙敏锐地感觉到他的情绪有异,总之小虎崽见简晓年把床榻的围栏竖起来,并不如平时那般“淡定”。
乖乖是先扒到围栏上面,它不像平时撒娇一样的小声哼唧,而是冲着简晓年嗷呜嗷呜叫得十分凄然。
随后崽崽听到乖乖这样叫,松开了自己的小铜球,跟着一起扒在围栏上,也冲着他嗷嗷嗷嗷地叫起来,叫得简晓年心疼得都快要心碎了。
他伸手想去摸摸乖乖的小脑袋,乖乖立刻伸爪爪要去够他的手,简晓年只能避开它的小爪子,轻轻碰了碰它的头顶:“小乖乖听话,不可以叫了,哥哥真的很快就回来了。”
小家伙眼里有水光,戳得简晓年五脏六腑都在疼,他只能反复强调自己会回来的,但最终还是快步离开了内间,不敢再回头看它们。
直到走到门口,身后还有小虎崽的叫声,简晓年终于忍不住伫立在房门口,往内间的门那里看了看,然而什么都看不到。
拂冬看着他这样,心里不好受,但她想到简大夫的家人此刻恐怕也在家中焦急等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为了两只小老虎就不回家了,所以主动开口担了坏人的角色:“简大夫,时辰不早了,马车停在外面太久,恐怕会引人注意。”
简晓年听到她的话,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又见侍从已经等在院中、见他出门还殷勤地迎了上来,只能对拂冬再三嘱咐了几句,跟着侍从往王府外走去。
过了一会儿,拂冬发现房间里没了动静,赶紧进屋查看。
等她走到内间往床上一看,发现两只小虎崽已经不再扒在围栏上叫了,而是紧紧挨在一起窝在床榻角落,连拂冬走过来都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伤心。
另一边,在湖心船上,蒋智正向煜亲王禀报:“简大夫刚刚坐着府里的马车回简宅去了。”
他想了想,补充道:“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安排了人在简大夫身边,后面还有人跟着,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
煜王府如铁桶一般,御座上那位的手暂时伸不到府里来,但出了府就不好说,不知道会不会有意外发生,总是小心谨慎些为好。
尤其是像简大夫这样,对殿下的病大有裨益的医者,更要好好保护,不能让他有闪失。
刘煜听了蒋智的禀报,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蒋智遂拜而退下,留亲王一人在房中静坐。
……
乘坐马车,简晓年在王府侍从的陪同下回到简府。
下了马车看到祖父他们时,只觉得恍若隔世。
简晓令看到他,立刻迎了过来,本想说一句瘦了,结果左看右看,发现这家伙虽然看着有些疲惫,但白里透着红,一点没有消瘦的迹象。
撇撇嘴,简晓令只能佯装生气地道:“怎么回得这么晚?”让他们在家里盼星星盼月亮,就是盼不到人。
简家的两个少年生得都好,只是简晓年更像祖籍荆州的母亲,所以生得清秀精致些,也不像北方人那般生得高大魁梧。
简晓令虽是弟弟,年前开始窜个头,如今看着竟然比简晓年还高了些,顿时让当哥哥的某人郁闷不已。
两人站在一起,显得极为和谐,看上去也颇有几分赏心悦目的意思。
这时候周围已经有人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简遵友遂对兄弟俩道:“正好回来用午膳,也不算晚,先进去再说。”
简晓令见祖父发话了,就用手臂撞了撞简晓年,示意他不要磨磨蹭蹭,赶紧跟上。
看着眼前的少年,简晓年露出淡淡笑容,他心底那点莫名的近乡情怯被这一撞,撞得烟消云散,再无痕迹。
一家人坐在一起用过午膳,简遵友先让两个少年去休息。
于是,简晓令就跟着简晓年回了他的屋子,两人像小时候一样睡在一张榻上,肩并着肩、脚碰着脚,亲亲热热地聊起天来。
虽然很早前就分了家,但那只是做给外人看的,简家的堂兄弟俩儿还是一处长大,感情好过亲兄弟。
简晓令原本就不赞成简晓年跟着祖父去王府,后来简晓年被留在了那里,更让他提心吊胆。
“还以为你得在外面过生辰,那该多讨厌呐!”
他想到了什么,顿时生出无尽忧愁,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凑到简晓年耳边道:“都说煜亲王受魇症所扰,性情暴虐,喜怒无常……你个小傻子在王府里,可千万要小心些,没事别去招惹那个杀神!”
简晓年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想都没想就反驳道:“莫要相信那些流言蜚语,煜亲王殿下平日虽不爱笑,但待人十分亲厚,根本不是那些人说的那样!”
简晓令听他语气,莫名有些吃味:“不是就不是,你干嘛这么着急回护他?”
摸摸小脑袋,捏捏小爪子,撸撸小尾巴……简晓年觉得此刻的自己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
刚刚用一副少年无害的脸成功骗到……哦不,是成功吸引来了这个小家伙,简晓年抓住机会眼明手快就把它给抱了起来,然后某人惊喜地发现它的脾气可好,既不怎么挣扎也不会乱挠人、咬人,乖乖就给他抱了。
“嘿嘿嘿……”简晓年抱着小毛球,爱不释手:“小乖乖,你从哪里来呀?”
“嗷呜嗷呜~”回答他的只有奶声奶气的哼哼,却把简晓年萌得心肝疼。
不过,经历了最初的欣喜若狂,简晓年沉淀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开始正视怀里的小毛球。
这样就近了仔细观察,就更能发现端倪——无论是从面相还是爪子来看,这个小家伙肯定不是猫崽,而是一只漂亮的小老虎!
——煜亲王也太拉风了,竟然在府里养老虎……这样奢华高端的土豪生活,普通老百姓真是无法想象!
想到这里,简晓年又是羡慕,又有些失落,抚摸小家伙的手也不禁停顿了下。
若这只是寻常小猫,照现在煜王府对他有求必应的态度,说不定能让他有更多机会跟它相处;
但若是小老虎,恐怕十分珍贵,虽然不知道它是怎么跑到客院这边来的,但说不准下一刻就要被宫侍抱回去藏好了。
小家伙发现刚刚还温柔抚摸自己的手突然停止了动作,扭过头疑惑地看向简晓年,它嗷呜嗷呜地小声叫着,还拿小爪爪扒拉简晓年的手,催促他继续。
简晓年回过神来,赶紧继续抚摸它的背,轻声哄道:“反正现在还无人发现,小乖乖先在咱们这里玩一会儿,待会哥哥再带你去找妈妈,好不好?”
这么小的老虎,应当还离不开母亲,煜王府财大气粗,说不准养着大老虎,生了小老虎。
小家伙歪了歪头,似乎对“妈妈”这个词不是很熟悉,它在简晓年怀里翻了个身,找个最舒服的位置,贴着简晓年的肚子靠着,一副把简晓年当软垫坐的小模样,看上去惬意得很。
“不知道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冀州皇族的图腾就是白虎,所以你是个小祥瑞,给我们带来福气的小祥瑞。”简晓年也不管小家伙能不能听懂,自顾自地跟它说话。
小虎崽并不嫌弃抱自己的人唠叨,偶尔还会嗷呜两声算作回应简晓年,于是他们就这样默契地“一问一答”,很快就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蒋智得到消息赶到晚枫院的时候,就看到简小大夫抱着小老虎站在院子里。
察觉到有人过来,是发现小家伙突然警觉起来、紧紧盯着月门的方向,简晓年猜测是有人找过来了,一边安抚紧张的小毛球,一边抱着它站起身来,无奈等待分离的时刻。
当他看到王府长史蒋大人面带焦急地走过来,就更确定自己的猜想——这小东西果然是煜王府养的宝贝。
然而,出乎简晓年意料的是,蒋智确实先看了看他怀里已经浑身戒备起来的小老虎,但很快目光就游移开去,最后与简晓年对视起来:“简小大夫今日过得可好?”
虽然对方几乎每天都会来关心他的生活,但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一如既往地先“问候”他,让简晓年有些受宠若惊。
对方如此客气,简晓年自然也要回礼,他礼貌地回答了对方,顺带表示了感谢——他在煜亲王府的生活没得说,对方当初请他留下时称他为“王府的贵客”,倒真没有骗人。
寒暄几句后他主动对蒋智道:“大人,这只小老虎应当是王府里养的吧,午后它出现在院子里,您现在是要接它回去吗?”
蒋智模糊地“嗯”了一声,似乎终于想起来他来晚枫院的目的,于是伸手想去接窝在简晓年怀里的小老虎。
然而小家伙并不太给面子,它用小爪爪牢牢抓住简晓年的衣襟,昂着小脑袋冲他小声哼哼,可怜兮兮地样子让简晓年顿生不舍,不自觉地收紧了手臂。
说来也是奇怪,小老虎这般不愿意离开简晓年的怀抱,蒋智却也没有上前直接动起手,他只是颇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似乎在考虑如何带走这个小东西。
不好把王府长史晾在一边,更何况这还是人家的小老虎,简晓年只能安抚地摸了摸它的背,抬头望向蒋智,试图跟对方聊两句。
“蒋大人知道这小家伙多大了吗?我看着才几个月大,眼睛还没有退蓝呢。”
小家伙的瞳色是一抹淡淡的蓝,看上去如宝石一般漂亮,但它太小了,眼睛的蓝膜应当还没有褪去,所以以后会是什么瞳色现在还无法判断。
简晓年只听说过白猫是蓝瞳的概率很大,但不知道白色小老虎长大后会是什么瞳色。
蒋大人似乎并不了解小家伙的情况,所以只能又含糊地答了个“嗯”字。
“它的父母应当也在王府里吧?肯定威风凛凛,神武非常!”
蒋智的脑海里立刻闪现了一个身着黑色常服的人影,却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他只能对简晓年摇摇头。
简晓年闻言大吃一惊——他们竟然让这么小的小家伙离开了母亲!还是说,可能出了什么意外,所以小家伙已经没有……
感觉环抱自己的手臂又收紧了些,小家伙立刻拿小脑袋蹭蹭简晓年的胸口,留恋之意溢于言表。
“这……蒋大人您看?”简晓年原本就不舍,现在更不愿把小家伙交出去了,但他毕竟只是个“客人”,哪能随意占着主人家的宝贝不撒手。
他不能主动提及要留下小老虎,只能看蒋智的态度。
蒋智对简小大夫怀里的这位根本毫无办法,确认它没有跑到别处去已是万幸,哪里还敢说些什么,他对简晓年道:“时辰也不早了,待会我就令人准备好晚膳。”
他看了简晓年怀里的虎崽一眼,轻声道:“请简小大夫先行休息,我就不打扰您了。”
——看来这小东西在煜亲王那里挺得宠的,所以蒋大人才会对它温柔客气。
望着蒋智消失在月门处的背影,简晓年松了一口气,他笑盈盈地掂了掂怀里的小毛球:“待会让晚枫院的小姐姐去问问,你都要吃些什么。”
大概是想到小家伙的身世,他的笑意敛了些,更加温柔地抚摸它地背:“哥哥好喜欢你,可惜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嗷呜嗷呜~”小家伙很喜欢简晓年看他的眼神,小尾巴在简晓年的手臂上扫来扫去,引得简晓年忍不住去摸。
——当年没养成猫也许是老天给他机会好好工作,赚钱养活自己,要不然每天沉溺于撸主子,恐怕根本无心工作。
就在这个时候,简晓年突然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他迅速环视周围,目光从刚刚小老虎钻出来的草丛划过,但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
负责照顾简小大夫起居的侍女有两位,原本都是在晚枫院当值的,一名拂冬,一名敛秋。
拂冬见到简晓年抱着一只小老虎,笑道:“简小大夫哪里抱来的小东西?”
简晓年闻言顿时疑惑:“这不是王府养的小老虎吗?”
拂冬也有些奇怪:“王府里何时养了老虎?”她看向敛秋,对方同样不明所以。
“是这样吗?”原来是秘密养的,难怪蒋大人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
简晓年看着懵懂的小毛球,看看它的小爪子,心中不禁担忧:他们养老虎,该不会是想要虎爪和虎骨吧!
不过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像刘煜这样权倾朝野的亲王,真的想要虎爪和虎骨,从这么小的小不点开始养,那才是奇怪呢。
简晓年松了一口气,他捏了捏小虎崽的小爪子,觉得这么可爱得好好藏着。
小家伙似乎很喜欢跟他玩闹,被捏了爪子也不生气,还立刻抱住了简晓年的手,作势要咬他。
这小东西阵仗摆得大,但张张嘴就是不下口,倒像是在撩拨他,想引起他的注意。
过了一会儿,小虎崽的吃食和简晓年的晚膳一起送到了。
简晓年凑到那只装了白糊糊的浅口碗跟前闻了闻,闻出了淡淡的奶腥味和几种药材的味道。
小虎崽闻到食物的味道,也凑到碗边,但它并没有立刻开始吃东西,而是看了看简晓年。
就在这时,它突然拿自己的小脑袋拱了拱碗,差点把自己的“晚饭”给拱翻了,简晓年见状赶紧扶住,才让小家伙不至于没了晚饭。
它把小爪子轻轻搁在碗边沿,然后冲着简晓年嗷呜嗷呜地叫。
简晓年意识到了小家伙的意思,不禁莞尔一笑——原来这小东西见他对碗里的东西感兴趣,以为他想吃,所以大方表示要跟他分享呢!
“小乖乖,我不吃这个,你自己吃。”简晓年摸摸它聪明的小脑袋,打从心底不想把它还给它的那位主人了。
先伺候了小虎崽吃了那碗奶糊糊,简晓年才开始吃自己的饭。
小家伙胃口很好,把碗底都舔得干干净净,光可鉴人,于是得到简晓年夸赞几句。
因为有小虎崽在旁边,简晓年有些无心工作,他决定今晚先给自己“放个假”,专门用来陪小家伙玩。
找拂冬要了两根丝带,简晓年自己动手做了一个简易的逗猫棒,他抱着小虎崽坐到抱厦的榻上,用逗猫棒逗它玩。
小家伙体型虽然不大,但行动十分敏捷,在榻上跳来跳去,次次都能准确地扑住绑在丝带一端的绳球。
简晓年牵着丝带的另一端,乐呵呵地看着它扑来扑去一个多时辰,乐此不疲。
起初拂冬和敛秋还觉得可爱,一起跟着看,到后来觉得这游戏未免太过简单,不明白为什么简小大夫能够盯着看这么久都不腻味。
后来确实有些晚了,拂冬就提醒简晓年:“时辰不早了,您要歇息了吗?”
简晓年自己是一点都不困的,但他考虑到小虎崽还这么小,应该正是需要充足睡眠的时候,于是对拂冬点点头。
等他到净室洗漱干净,准备抱小家伙到床上一起睡的时候,小虎崽却突然从榻上跳了下来,它先是冲着简晓年嗷呜叫了两声,然后扭头往外跑去。
跑到门口的时候,小家伙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他,但终于还是没有留下。
简晓年赶紧追了上去,却只来得及看到一抹白色的影子窜进了院中草丛里。
看到小虎崽跑了,他当然着急,连外袍都没来得及披就跟着出了房门,再想去追又不能这样衣衫不整地在王府里跑,只能回到房中穿上外衫。
等他急急忙忙要出去找的时候,迎面却遇到了蒋智。
“简小大夫还没有歇息?”
“蒋大人,那只小老虎它跑出去了,我正要出去找它。”
“简小大夫不用担心,刚刚我已经去确认过了,它已经回了自己的住处。”
简晓年闻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原来小家伙回自己窝里睡去了。
虽然有些遗憾不能和小家伙同眠了,但既然它要回去,肯定是因为在自己的地方睡得舒服。
“简小大夫早些歇息,殿下最多还有三日就会回京,到时候还请您多多费心。”
因为简晓年不习惯侍女同住,拂冬给他收拾了床铺后并不在屋里值守,跟他道了安之后就离开了正屋,让简晓年好好休息。
虽然有些疲惫,但简晓年还是披着外衫在外间一侧的书房里把今日的脉案给记录了下来。
等他搁笔准备回到自己的内间就寝,脑海里突然浮现整整齐齐的床铺,还有叠放在床脚的两床小被子,简晓年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才过了一天有猫的日子,现在独睡竟然就不习惯了,真是令人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