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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一缕阳光撒入屋内,庆儿揉了揉双眸,渐渐从梦中苏醒了过来。
只是刚一将头抬起来,颈边便传来了一阵痛感,直疼得庆儿险些叫出了声。
只是奇怪,昨夜她明明就守在床榻旁照顾主子的,怎么今儿个一醒来,却是趴在桌上睡着了呢?
难道,是因为她昨晚太困,所以忍不住就给睡着了?
心中的疑惑还没有得到一个解答,房门却已然被人推开,北冥雪大步入内,秦桦紧随其后,见是他们二人,庆儿也顾不得颈边的疼痛了,忙敛衽行礼,道:“奴婢参见九公主,秦将军。”
“快别行礼了,夕姐姐怎么样,高烧可有退下去了?”一个箭步来到庆儿的面前,北冥雪伸手将她扶起,却只是一心担忧着榻上女子的安危。
昨夜她原本也是不想回雪梅殿的,只想留在景祺阁中照顾夕姐姐,毕竟夕姐姐这一次病得这样严重,不在身边近身照顾,她是真的放心不下来。
只可是昨夜耐不住秦大哥的劝说,人虽然是回去了,但是一整个晚上也没有睡好过,一颗心便全顾着担忧夕姐姐的身体了。
这不,今儿一起来,便忙拉着秦大哥往着景祺阁处赶来,只希望一个晚上的时间过去,夕姐姐人已经没事了。
“这……”
被北冥雪这般一问,庆儿竟有些哑口无言,想要回答,却是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
昨夜发生了什么连她也不知道,今儿才刚一醒来,九公主与秦将军便已经来到了渡月轩,要是问她主子的高烧到底有没有退下去,其实,连她也不知道。
见庆儿吞吞吐吐的半天回答不上一句话来,北冥雪也是焦急了,也不待等她回答,人已大步走向了床榻边,独留下庆儿一人仍呆呆的站在原地。
“夕姐姐,原来你已经醒了。”
内室传来北冥雪惊喜的声音,庆儿一个激灵,也顾不得疑惑昨夜的事情了,转身便往着内室而去。
秦桦也在外室,听见北冥雪的声音刚要进去,却在经过紫檀桌边时,余光无意间落在了那搁置在桌上的药碗上面,不过却只微微怔神,便已经反应了过来,遂踱步进入内室。
“夕姐姐你是什么时候醒的?身体可有好了一些?”素手探上夕若烟的额头,发现触手不再是那么滚烫了,北冥雪方才松了一口气,“好在高烧已经退下了,李太医说,只要高烧退下,你就会没事了。”
昨夜李太医的话到现在回想起来都还仍是叫她有些后怕,不过现在没事了,夕姐姐的高烧已经退下去了,人也清醒了过来,这便是最好的了。
“主子饿不饿,要不要庆儿去小厨房给你做点你喜欢吃的东西过来?碧粳粥好不好?”庆儿身体半倚在床榻旁,凝着面前那张仍是有些苍白的小脸,不禁便一阵心疼。
昨夜她没能好好照顾主子,竟然就这么给睡过去了,不过好在主子已经没事了,高烧也退下去了,否则,她就是死一万次也不足惜。
夕若烟不言,目光落在头顶的纱幔之上,那样专注的模样,更像是在透过纱幔看着其他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一般。
北冥雪与庆儿两人守在床榻旁,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什么,可她们的话,夕若烟却是置若罔闻,仿似根本就没有听见一般,却并不允以回答一句。
忽然想起了什么,庆儿起身便朝着外室走去,“哦对了,李太医说,药一定要喝下去,现在一定已经凉了,奴婢再去……”
再去如何庆儿没有再说下去,整个人只望着桌上那碗不知何时已经空掉的药碗怔神。
奇怪,明明昨晚还是满满的一碗汤药,怎么现在却……没了?
她记得,她昨晚试了很多次都没有能让主子将药给喝下去,每一次喂进去之后主子都将药给吐了出来,可是怎么……今天药碗却已经空掉了?
不但药碗空掉了,就是主子的高烧也退了,人也清醒了过来,不过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主子的病竟然好得这样的快,可真是奇怪!
庆儿有些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她只是有些想不透,如果昨夜她是真的累极了,所以才会趴在桌上睡着了,那么碗中的药是怎么回事?是谁喂主子喝下去的?
莫非,昨天晚上有人趁她熟睡之际来过渡月轩?可那会是谁呢?
“在想什么?”
一掌不清不楚的落在了庆儿的肩头,秦桦没有用力,却足以将庆儿神游的思绪唤回。
仿佛就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被大人给抓了一个正着一般,想起昨夜自己的失职没能照顾好主子,庆儿便有着一阵心虚。
“秦将军,我只是……我……”
“行了,李太医不是说药一定要趁热喝吗,现在夕御医已经醒了,还不赶紧熬药去。”
根本不给庆儿解释的机会,秦桦已经径直将桌上的药碗塞进了庆儿的手中,因为他知道,倘若昨夜真是那人来了,那么庆儿,是一定不会有所察觉的。
只是也委屈了他,眼睁睁的看着,心也痛着,却就是不能够正大光明的来关心,也只能够等到夜深人静了,房中便就只有一个庆儿的时候,才敢现身探望。
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也许是怜惜,也许是无奈,也许,是样样情感都掺杂一些。
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此刻也不是时候想这些事情,秦桦摇了摇头,也不再多想。
垂眸见庆儿仍待在原地,低头望着手中的空药碗怔神,心中已猜到她是有所怀疑,但是这事,庆儿这样单纯又毫无心机的丫头,还是不知道得为好。
无奈的摇了摇头,目光朝着坐在床沿边上,正与夕若烟说着什么的北冥雪望去,秦桦唤道:“雪儿,若烟才刚醒过来,身体还虚弱着,你就不要再打扰她了,先和庆儿一起去把药煎了。”
“哦。”低低应了一声,垂眸看向榻上仍是一言不发的女子,北冥雪小心为她捻好被角,“那夕姐姐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去就来。”
回眸仍是有些担心不下,但既是秦大哥的意思,北冥雪也自然不会再反驳什么,便当真起身走向庆儿,与她一同先行离开了房间。
等到北冥雪与庆儿一走,整个房间便就只剩下了秦桦与夕若烟,两人久久不言,整个房间竟在立时间变得安静了许多。
“好了,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了,要说什么问什么,你就只管开口就是了。”秦桦踱步至床榻旁,入目仍是那张苍白憔悴的小脸,虽然比起昨日见到的时候脸色稍稍好了许多,却仍是没有多大的变化,依旧那么苍白,惹人心疼。
其实作为私交的好友,若烟病成这般,他是真的很心疼,也很要帮她什么,可他力量有限,是真的无能为力。
只是再心疼也没有什么办法,如今的事情,已经再不是他能够随意插手的了,只是希望,若烟能够自己振作一点,如今的情况,能够救得了她的,便就只有她自己。
“你故意支开她们,为什么?”视线不曾移开头顶的纱幔,在看些什么兴许连夕若烟自己都不清楚,虽然有些事情她现在自己也是模模糊糊的看不透,但至少此刻秦桦的所作所为,她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若不是有意支开,简单熬个药,又何必需要庆儿与雪儿两人?景祺阁中的宫女虽不多,但熬药却是能够支配出人手的,秦桦这么做,很明显就是在故意为之。
但故意的是什么,要跟她说的又是什么?
昨夜,她似乎看见了冥风,但是又好像只是幻境一般,似有似无,那么虚无缥缈,那么的不真实。
原本抱着侥幸的心理醒来,还以为醒来的第一眼看见的人会是他,可是不是,没有他,整个房间中也没有他,甚至,连属于他身上的味道都没有,一点气息也不曾留下。
难道,昨晚就真的只是黄粱梦一场,都是她自己想象出来的吗?
什么时候,原来他也可以变得那样的狠心?
眸中渐渐聚起一层氤氲之色,有关于秦桦为什么要有意支开庆儿与雪儿,现在她已经不关心了,也不想知道,她只是想知道,昨夜,他是否真的有来过。
“昨晚,我好像看见他了。”回眸看向屋中静静伫立的男子,夕若烟说得那样的小声,小到犹如梦中呓语那般,若非不是因为房间里便就只有他们二人,也许连此刻秦桦也要以为,她到底是不是在与自己说话。
“哦?是吗?”唇边淡淡勾起一抹弧度,秦桦举步上前,似无意般的问道:“他都说了什么?”
其实冥风会说什么,他都再清楚不过。
他与北冥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就是北冥祁这个亲兄弟,怕是也没他那么了解北冥风。
冥风那个人最是重情重义,尤其是在发生五年前的那件事情之后,他便总觉得自己有愧于若烟,所以不管若烟提出什么无理的要求,他全都会一一答应。
哪怕,是为了杨家翻案。
本来以为,只要再等三个月,三个月以后,若烟就会放下曾经的过往重新回到冥风的身边,到时候,不管期间曾经发生了什么,大家都可以既往不咎,可是现在……
半路杀出了一个北冥祁不说,还搅和了一个云烈进来,彼此之间争夺也就罢了,偏偏,却白白便宜了北冥祁利用这一次机会想要得到若烟。
这一次,事情只怕不会是那样好收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