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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视身后梦妃的怒目恨意,夕若烟坦然朝着太和大殿走去,门外守卫见是夕御医,也都十分识趣地打开殿门,恭敬迎着夕若烟入内。
进入殿内,玄公公正命人收拾着花梨木中式恰花月洞架子榻上的棋盘残局,而北冥风就正坐在案桌上批阅奏折。
夕若烟入内,径直走向殿中停下,刚做好了姿势将要行礼,那厢北冥风已批阅好了最后一份奏折,将笔放下,抬头朝她看来,“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可是让朕等了好久。”
门外梦妃一直不肯死心离去,殿内安静,伺候的宫人唯恐大声呼气会挨了罚,因此虽是在殿内,可门外的声响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就是梦妃身边的近身侍婢紫云,和守殿侍卫以及公公们的窃窃私语也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楚训是个聪明人,要商议的事早早的便已经商议好了,本想着早些结束好去雪梅殿陪着雪儿一同用膳,再让雪儿以个人名义请了夕若烟前来一聚,谁知道好好的一个计划却被一个梦妃给扰了局。
索性梦妃来时楚训尚未走远,否则他又怎能赶得及让人去及时寻回楚训,好以商量国事为由拒见梦妃呢?
夕若烟垂首认真的听着,上头玄公公已开始有条不紊的收拾着桌上的各类奏折,再将其依次归类放好。抬头瞧着内室的棋盘残局已然收拾妥当,便挥了手让多余的宫人退下,只留了一个平日里时常跟在自己身边,尚且还信得过的一个小公公伺候。
听着殿门合上的声音,夕若烟这才哑然失笑,“皇上且有正事在忙,微臣自是不敢进来叨扰。恰逢刚才在殿外遇见了梦妃娘娘,娘娘好意赐言,微臣不敢不有所听从。”
左右都是那个梦妃挑衅在先,可别说她小气只知道告状,索性北冥风也不喜欢,多讨厌一点又有何妨呢?
夕若烟在心里盘算着,心情一下子便好了起来,唯恐自己一时失态露出半点儿笑意惹了笑话,当即又肃穆了脸色。
也不知这一小动作究竟被北冥风瞧去了没有,只听着他严厉了语气道:“北朝无后,后宫琐事暂且都交由梦妃打理,谁曾料想她竟恃宠生娇,竟是连朕也不放在眼里。”于是转头对着玄公公吩咐,“梦妃目无尊上,你且去告诉她,若是不离开再敢在殿外吵闹扰了朕,朕必当重罚,绝不留情。”
玄公公有些惘然,抬头瞥见一脸正色的皇上,当即便反应了过来,应了声“是”,便带着小公公一同走出殿外传旨去了。
夕若烟尚且还有些糊涂,可玄公公却是已经带人出去传旨去了。敢情北冥风这么做,就是巴不得让她与梦妃闹得水火不容,甚至最好是掐起来才能称了他的心对吧?
当即心头大怒,抬起头,一双明亮的水眸也不免得带上了怒火,可真是个圆滑的狐狸。
北冥风只权作没有看见,起身正了衣袍,方才缓缓走下玉阶来。每一步都走得又稳又缓,这可是自小生长在宫中,由着年长的教养嬷嬷悉心教导出来的结果,没有个三五七年的,还真是难以达到荣辱不惊,喜怒不露面这种程度的。
奈何夕若烟还在生气,根本就不看他,就是北冥风已经走到了面前,含着笑对着她,也仍然是冷板着一张脸不允理睬。
北冥风知道她在气什么,却不以为然,反正要不了多久,他的烟儿就会正大光明的站在他的身边,说笑玩闹什么的也不用时刻忌讳着周围,只是到了那个时候,烟儿必定会成为众矢之,不知该有多少的矛头会对着她。
即是知道了结果,还不如现在就将关系弄僵,用梦妃来练练手也好,提前除去一个对手也罢,都不过只是一个学习而已。
学习,如何做好一个皇后。
只是,要做这一宫之后,光是聪明是没有用的,还得要心狠,偏偏他的烟儿前者是具备了,只是这后者嘛……嗯,还需锻炼。
所以此刻夕若烟气他故意给她树敌也不要紧,最重要的是有他护着,小小一个梦妃又能够掀得起怎样大的风浪?只要他想,废妃的借口多的是。
“好了别生气了,生气可就不好看了。”抬手亲昵地捏了捏夕若烟的脸蛋,下一秒却被狠狠的打掉,北冥风倒也不气,此刻才认真的打量起了她今日的穿着来,“唔,许久不见你穿御医服制,原来穿了正装,挽上发髻的夕御医更是明艳动人。”
以前只以为是她不喜欢,不过不喜欢那也就算了吧,不穿也罢,虽然这样做在当时也的确是惹起了一个不小的风波,不过饶是如此,只要是她喜欢的,不管是顶着多大的压力,他也是照旧乐意给。
烟儿喜欢素净,很少穿那些鲜艳的衣服,恰恰这御医服制便是正经的红色,不但不显老气,更是衬得烟儿肤若凝脂,赛过白玉。左右瞧着四下无人,便忍不住伸了手过去。
眼看着大掌便要抚上那如羊脂玉般美好的肌肤,恰恰在此时,夕若烟却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打下,再抬头一脸正色的道:“皇上,还请您自重。”
这巴掌不轻,北冥风被打得由不得倒吸了口冷气,被打到的地方更是在瞬间浮现了红色,一时间有些恼怒,也忍不住在心中腹诽:这丫头还真是狠,说打就打,还打得这么用力。
“本以为皇上真是贵人事忙,没想到就连后宫之事也是乐意插手,皇上就不怕太过操劳,累坏了身子吗?”夕若烟还在气头上,由不得阴阳怪气的说两句来解解气。
北冥风却有些忍俊不禁,敢情这丫头是在拐弯抹角的说他多管闲事,自己朝上的事情都自顾不暇了,却还有那个闲工夫去操心她与梦妃之间的这些个私人恩怨。
可夕若烟却是真的就不乐意了,你说这插手就插手吧,记在心里日后找个机会为她出气也成,却偏偏就在她进来没多久传出了斥责梦妃的圣旨,这不明摆着的是她进来告状么?这下梦妃非得恨死她不可,至少在暗地下给她下绊子的事实少不了了。
所以这人呢就是不能够太过得意,还以为这几天能够稍加轻松一些了,看吧,这么快就有烦心事上门了。
“好了,反正那梦妃也不喜欢你,不管有没有这件事情,她对你的态度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又何必为了那么一件小事,一个不起眼的人跟朕置气呢?”拉过夕若烟的手,北冥风轻轻地将她搂在怀中,感受着怀里那香香软软的人儿,唇角也不由得上扬了几分弧度。
一番话堵得夕若烟竟无言以对,好像听来是那么回事,可是她知道,这就是借口,是他用来搪塞她的借口。
当下心中又恼了几分,用力挣脱了两下实在是挣不开,索性也就放弃,任他抱在怀里,只气得哼哼。
见她听话,北冥风心情一时颇好,拉着她便往着内室而去,按着她坐在铺就了锦缎的圆杌子上,自己就在他身旁落座,一时两两无言,倒也是格外的安静。
夕若烟还未消气,不肯去理他,倒是鼻尖隐隐传来一丝香味。
目光下意识落在红木雕平头桌上,上面置着一个食盒,凑得近了,才惊奇的发现香味是从里头传出来的,当下心中一喜,就连生气也给忘了,忙着伸手去打开食盒,“好香啊,是什么?”
北冥风张口要解释,可看着她那小馋猫的模样,当下便又欲言又止了,“外头送来的,朕还没有打开。”
既没说明是哪里送来的,也没明确表示要不要你喝,反正北冥风也就这般看着,瞧着夕若烟是真馋了,便托着腮好整以暇的凝着她,倒是颇有些好笑。
也不知是被这香味引诱得馋了,还是最近被庆儿那小馋猫给带的偏了,也一同爱上了吃东西,反正就是没有注意到北冥风的表情,也懒得去管他到底是说了什么,话中暗藏着什么含义,总之现在任谁也拦不了她要吃东西的欲望。
“哇,真的好香啊!”
也不去管这东西到底是做给谁的了,夕若烟径直将里头的东西拿出来,是用精致的碗碟装盛好的,不用说也是给贵人们用的,一般人还真是用不上呢。
掀开盖子,热气一下子升起,连带着汤汁的香味也一起扑面而来,夕若烟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柳眉轻轻一蹙,隐隐觉着有着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却没细想,拿了小勺子便径直喂了一口。
这光闻着味道是够令人馋涎欲滴的,只是这喝下去的味道……好喝是好喝,却隐隐觉得有着什么地方不对。
夕若烟回过神来,也顾不得将口中的汤汁给咽下去,拿着勺子便在那汤中搅着,待看清了那其中用的是什么材料,不由得美眸圆睁,也管不得什么礼仪不礼仪的,径直便将口中未及咽下的汤汁全数吐回了碗中。
北冥风就在一旁看着,虽是怎样都喜欢吧,可见着那喝进去的东西又给吐了出来,再吐回进了原本的汤汁,也不由得有了几分嫌弃。
夕若烟却顾不得了,连忙倒上温水漱了口,紧蹙的眉头带着十足的嫌弃。
鹿鞭?这里面居然还有鹿鞭?这不是给男人……那个的东西吗?
“等等。”夕若烟突然反应过来,转过头去紧紧的盯着北冥风看,再用手指了指桌上的汤水,几乎咬牙切齿的道:“别告诉我,这是梦妃给你送来的。”
“是啊,有什么不对劲儿吗?”北冥风一脸的无辜样,他刚刚可是善意提醒过了,谁让她自己贪吃不肯听的,这可怨不得他啊!
一句肯定,瞬间将夕若烟积了许久的怒气在一刻爆发,猛地一拍桌子而起,怒吼道:“你说你是不是存心的,你就是存心要来恶心我的是不是?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