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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祁零闻言不禁欣喜若狂,压根儿就没想过皇上竟然会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甚至还让烟儿特意带了上好的补品来,一时欣喜得,竟是身上的病痛都忘记了许多。
看着义父开心,夕若烟心中也是高兴的,趁此机会更是恨不得将所有夸赞北冥风的好话都给说一遍,“皇上向来都以仁义治理天下,谁是忠臣良将,皇上心中那是跟明镜似的。祁家一门忠烈,再加之义父又是在宫里出的事,于情于理,皇上如此做都是没错的呀,也正好借此说明了义父在皇上的心里也并非一般人可比。”
换言之也是在借此告诉祁零,他选择了站在北冥风这一面是铁定没错的,待来日铲除了所有的叛贼逆党,祁零那便是妥妥的国丈无疑。她的义父,北冥风岂有不尊敬孝顺之理?
夕若烟心里头打的是什么心思祁零看得那叫一个透彻,见她脸上笑意冉冉,满满的都是幸福之感,心中除了替她开心以外,也只是笑着捋了捋胡须,却并不拆穿她。倒是发现自己被看穿了心思,夕若烟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去。
虽然两人心中是各自打着算盘,但祁零无疑却是开心的,起码这让他知道,烟儿是真的很在乎他这个义父。只是正高兴之余,脑海中忽然浮现一幕,方才那份笑容也就渐渐的黯淡了下来。
夕若烟抬头不经意间瞧见,也将祁零的神色看得分明,心中大概也猜得出这是怎么一回事,却也不做点破,只轻声唤道:“义父。”
“烟儿,有一件事情义父不知当说不当说。”祁零一把握住夕若烟的手,心中忐忑万分,那些话在喉咙处也上上下下了许多次,却就是如何也开不了口。
稍等了片刻也不见祁零要将那些话说出来,巧的是夕若烟也想提及,偏偏就是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契机。此刻见着祁零犹豫,心知他是有所顾忌的,便索性替他开了这个口:“义父想说的,可是您落水这事?”
祁零倏然抬眸盯着夕若烟,眸中的惊愣尚且还未褪去,那里头的目光分明就是在问她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在荷花池畔,他确是被人一把从后面推入水中的,这是事实。虽然当时落水后他根本来不及看清那人的长相,却也隐约看到了一抹模糊的背影,那人身上的衣着,分明就是宫里的太监服饰。
有人想要害他,不选在宫外,却偏偏选在了守卫如此森严的皇宫,足可以说明此人的胆子不小,也嚣张自大,同样,势力更加是不容小觑。
他的确是很想要告诉烟儿这件事情的,但又有所顾虑,毕竟他手上既无人证也无物证,贸然说出只怕会给祁家和烟儿带来滔天大祸,所以他冒不起这个险。原以为当时荷花池畔无人,此事该是无人知晓的,他也只好自认倒霉,可是却没想到,烟儿却好像对此事特别明白似的,心头不禁便疑惑重重。
此事夕若烟原本也不打算要隐瞒什么,见祁零疑惑,索性便把自己的猜想告诉他了,“……虽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想,但想必义父也和我有着同样的想法吧?”
夕若烟明显在试探,祁零踌躇之下也还是点了点头,明确的告诉了夕若烟,他怀疑推自己下水的那个人,正是祁王北冥祁派去的。
至于目的嘛,无非只有两个。一是因为祁王知道了他已选择站在了北冥风一面,此举只是为了排除异己;二则是因为烟儿的关系,祁王不好对烟儿下手,便将矛头指向了他,也在威胁警告。
见祁零的想法与自己相同,夕若烟这才敢毫无保留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得知此事之后,我曾怒气冲冲的去过太和殿,本来是真的很想为义父讨一个公道的,但是庆儿的一些话,却不得不让我多做思量。皇上与秦将军也与我分析了事情的利弊,我纵然生气怨愤,但奈何实在无凭无据,此话又不好随意说出,唯恐给家里带来灾祸。没能好好的照顾义父,也不能给义父讨回一个公道,烟儿实在心中有愧。”说着便垂下了头去不再言语,落寞的神色中所带着的当真是愧疚之色。
祁零叹了一口气,有些心疼地拍了拍她的手,“你也不必过于自责,此事错不在你,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次就算不是因为烟儿的缘故,但既然他已经选择了支持皇上,那无异于就是摆明了跟祁王殿下对着干。
一将功成万骨枯,为了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排除异己是在意料之中。这次是暗地里下手,指不定哪一天就是当面朝着他的心口刺上一剑也未可知。
毕竟,祁王就是有这个胆魄。
祁零甩甩头不愿再去多想这些,谁曾想祁家几辈尽职尽忠了一辈子,安稳日子尚未享受得到,最后却还要在这提心吊胆之中过日子。这次是侥幸逃生,那下一次呢?是否还会有这个运气?
不想再看着祁零继续伤脑下去,夕若烟迅速插话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义父,我出宫前曾听皇上与秦将军提起,说这次的落水事件可能只是对方的一个警告而已,否则,也不会选在皇宫不是?义父也不用太过忧虑了,皇上已经让秦将军着手去调查此事了,届时一定会给义父您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祁零漫不经心的点了头,也算是一个回应了。但夕若烟看得出来,对此事最后的结果如何,祁零并不关心。
其实能不能够查出什么,祁零是真的一点儿都不在意,既然北冥祁能够选择在皇宫对他下手,那便说明他早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即使最后真的查到了什么,那也不过是人家弃车保帅的一个招儿而已,顶罪的,铁定是一个小喽啰无疑。
既是如此,那再查下去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夕若烟不忍心看着他为此事而感到伤感,刚轻声喊了一句“义父”,祁零便朝她含笑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再多说什么,如此,夕若烟便也不好再劝些什么了。
祁零深深吸纳一口气,好不容易将那些糟心的事给彻底压在了心头,抬头一望四周,却没能发现祁洛寒的影子,不禁便有些奇怪了。
寒儿的孝心如何,他这个做父亲的比谁都要清楚不过,如今他都已经苏醒了好半晌了,却仍是没有见到寒儿的影子,心中难免会有些奇怪。
夕若烟见他四下不知在望些什么,有些不明所以,“义父在找什么?”
“寒儿呢?”祁零不死心的又四下望了一眼,却仍是没有见到自己想要见到的那个人,心中不觉一阵失落,“我都已经醒来了这么久了,寒儿怎么都没有过来看一下?是被皇上召进宫去了吗?”
“义父说的是哪儿的话,皇上既然都能许我出宫,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召了洛寒进宫呢?”夕若烟莞尔一笑,安慰道:“义父您就放心吧,洛寒没有离开,这几天也不会进宫当值,就在府里照顾义父。昨儿你高烧,我出不来宫,是洛寒照顾了您一夜,方才我见他实在是太累了,就让他先回去休息,一会儿他就会过来的,放心吧。”
闻言祁零这才重新松了一口气,重新又展颜了笑容。
两人又坐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话,却绝口不再提祁零落水的事情,之后祁洛寒也来了,与夕若烟一同坐在床沿边照顾着祁零,偶尔说会儿话也是比较轻松的话题。
未有多久,管家便来到迎辉堂问是否可以传膳,祁零吃不下,借口说自己有些乏了想要睡会儿,便让夕若烟与祁洛寒都一同去正厅用膳,只有管家留下随时听候吩咐。
正厅内,庆儿在一旁为夕若烟与祁洛寒布菜,两人沉默的吃了一会儿饭,夕若烟也是累了,并没有多说什么,倒是一顿饭下来祁洛寒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没有胃口,吃得也很少。
夕若烟食量本就不大,桌上的菜肴约莫尝过一些便不再去碰了,刚放下筷子,庆儿便适时递来了一杯漱口水,夕若烟漱完口,再以锦帕拭了唇,便算是用好了膳。
回头不经意间瞥见一脸闷闷不乐的祁洛寒,也不专心吃饭,只顾拿着手中的筷子戳着碗中的白米饭,由不得便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平时见你用膳时也不是这个样子的。”
被拉回了心神,祁洛寒抬头看向夕若烟,张了张口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又给生生地止住了。
夕若烟有些纳闷,回头看了看庆儿,庆儿也只是一脸茫然的耸了耸肩,不觉更是奇怪,“洛寒,你是有什么心事吗?告诉长姐,长姐帮你出主意,如何?”
放下手中的筷子,祁洛寒抿了抿唇,心中再三犹豫,却也没打算将心里的话说出,却只是换了一个问法,“长姐,你说爹进宫的时候都还是好好的,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就掉进了荷花池呢?”
“这……”夕若烟闻言一怔,望着祁洛寒竟是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
祁洛寒的眼神明亮如斯,干净的眸子里没有半点儿杂质,但夕若烟的心中就是觉得奇怪,想要从中看出一些什么来,可遗憾的是,从始至终祁洛寒都是一脸的镇静自若,面色更是不曾改变过一丝一毫,是真的一丝破绽都找不到。
夕若烟收敛了目光,沉默片刻,心中想着或许只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就连洛寒随便问了一个问题,明明是出于关心的,却也叫她以为是别有深意。
如此想着夕若烟便也通了,抬头朝他莞尔一笑:“你别太担心了,或许是因为荷花池旁的青苔湿滑,义父不慎踩上滑了一跤这才落入了池中。索性义父吉人自有天相,不是很快就有宫人听到声音救起了义父么?”
夕若烟含笑去握了握祁洛寒的手,尽量温和着语气不露出半点儿气愤来,“好啦,这件事情不过只是一个意外而已,谁也不曾料想得到。如今义父既已无大碍,这便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一会儿可别在义父面前说这些话,不然,还平白给义父添了忧愁,都不能好好地养病了。”
说罢,便由着庆儿扶着站起身来,“快些好好吃饭,我先去迎辉堂看看义父,你手头上若是有事,便忙完了再过来。”说着便真的准备离开。
“长姐。”
待至夕若烟刚要走到门口,祁洛寒突然唤了一声。
收回正准备迈出的步子,夕若烟并未回头,只淡淡道:“还有何事?”
放在大腿上的双手渐渐握成拳,祁洛寒连连吸纳了几口气,好不容易将心中那团疑问给强制压下了,才道:“没事,就是想要长姐过去迎辉堂的时候给爹说一声,我晚些时候就过去。”
夕若烟“嗯”了一声,便带着庆儿径直出了正厅。
待至厅里沉默安静了一会儿,祁洛寒方才松了那紧握着的拳头,缓缓转过身来。
望着那已经空无一人的正厅门口,祁洛寒突然泄了气,深邃的目光也渐渐变得涣散,心底深处,正有一种异样的滋味悄然涌遍全身,一时间竟是浑身都变得不舒服了起来。
今日下午,爹与长姐在房间里说的话他全都已经听到了,原本他便觉得爹落水一事十分的奇怪,正想来和长姐商量一下的,没想到却正巧听到了那番谈话。
爹是被人害的,有人想要害死爹,而那个人,正是祁王北冥祁。
可是长姐,你又为什么要骗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