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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谁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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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晚膳时分,夕若烟陪着祁零在迎辉堂内用了膳,又凑在一起说了会儿家常,聊了聊祁洛寒小时候的趣事,外边的天色也就跟着渐渐的黯淡了下来。

    许久也没听见门房那边传来祁洛寒回府的消息,夕若烟估摸着时辰,便猜着今晚他大概是不会回来了。不出意外,该是两人兴趣相投聊一块儿去了,留在将军府不回来也在意料之中。

    于是又陪着祁零说了好一会儿话,夕若烟才以祁零大病初愈身子尚未好全为由,不肯在迎辉堂多加叨扰,纵然祁零想让她多陪陪自己聊聊天,也还是婉言拒绝。

    回渡月轩的路上,庆儿早已使人传话回去备好热水给夕若烟沐浴,仿似踩着点似的,主仆二人前脚刚进门,后脚便有侍女送来了热水和干净衣物。夕若烟不喜欢不熟悉的人近身伺候,挥退了其余侍女,照旧是庆儿服侍着夕若烟沐浴,当整个人都浸在温暖的水中,任凭水中热气寥寥升起扑撒在脸上时,才一时间顿觉无比的放松舒适。

    庆儿半跪在浴桶外替夕若烟仔细擦着身子,见她一脸的疲惫,便忍不住劝道:“这两天见主子都格外的疲惫,再怎么样,也还是得多加注意着自己的身子才是。”

    “前两天是因为义父的身体状况,后来又是与洛寒生了嫌隙,如今事情都已尽数解决,我也就可以松一口气了。”夕若烟闭上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此刻倒是十分惬意。

    浴水中新鲜的玫瑰花瓣铺了满满一层,庆儿又照着她的习惯在里头加了几滴玫瑰香露,随着热气寥寥升起,如此长长一吸气,空气中满满皆是玫瑰芬芳怡人的香味,真真是十足的沁人心脾,也叫人放松。

    “既然祁大人的身体已有好转,那我们,是不是也就该准备着回宫了?”庆儿探着身子,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望着夕若烟,就等着主子的一声吩咐,她也好着手下去准备了。

    夕若烟微微一顿,才道:“是啊,是该回去了。”

    但是一想到她离宫都已经好几天了,就算是北冥风忙着朝政无瑕出宫,但派个人来慰问一声总是可以的吧。亏着这些天她还一直想着他,可人家却一点表示也没有,大概她一走,老早就将她给抛在脑后了吧,真是气死她了。

    明面上夕若烟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庆儿伺候了她那么久,哪怕就是一个微不可见的神色都能够洞悉几分。心中大概猜到是这两天府中没有宫里的消息传来,主子这是在生气呢,当下便悻悻地缩回了身子,聪明的不去搭话找不痛快。

    夕若烟心中自是烦闷得厉害,但这等抱怨的话要是对着庆儿说出来,她也太没面子了,余光瞥一眼身后安静不语的庆儿,不耐的挥了挥手,“行了,你下去休息吧,晚上也不必来值夜,这里的东西,明天一早再使人来收拾。”

    庆儿放下帕子起身,却身退了出去。

    这厢庆儿刚一走,外间一传来房门关闭的声音,夕若烟便忍不住狠狠地一拳头拍打在水面,瞬间溅起了不少的水花,口中也在喃喃的骂着什么,细细一听,不难听出尽是责怪生气北冥风的言词。

    忽听窗棂处传来一声响,夕若烟猛地一激灵,迅速将身子缩在水中,打着十二万分的警惕地看着被纱帘隔了一层的外间,“谁?是谁在外面?”

    庆儿刚退出去,所以一定不会是她,若是祁府中的人,听见她的问话就一定会回答,可显然来人不是。更何况,哪个正常人会在半夜三更的擅闯女子的闺房,还从窗外而入?

    若非贼人,也定然是居心不良。

    方才的小情绪早已夕若烟被抛诸在了脑后,此刻她只怪自己太过大意,又遣退了留守在渡月轩值夜的侍女与庆儿,眼下,她就只能够靠自己了。

    夕若烟睁着一双盈盈水眸望向那隔却了里外间的一层清帐纱幔上,聚精会神留意外面情况的同时,却还不忘探手去拿整齐搁置在一旁的干净衣服。一截玉臂伸出浴桶外,白皙的肌肤上满是来不及擦拭的水珠,窗外夜风一吹,竟是冷得她忍不住一阵寒颤。顾不得太多,夕若烟随手抓过一件轻薄外衫遮住玲珑妙曼的身躯,再小心翼翼地踏出浴桶,三下五除二的将衣服迅速套上,也管不得身上所带着的水珠会不会将衣服浸湿,就连绣鞋都是忘了穿了,摸索着就往身后的屏风退去。

    屋内的烛火熄了大半,只留了两盏羊角宫灯分别挂在软榻的两端,朦朦胧胧的光晕透过羊角宫灯照射在房间内,隐隐在无形之中又给人增添了一阵不安。

    夕若烟记得,在屏风后面的一面墙上挂着一柄宝剑,宝剑并未开锋,平时只做装饰用,但此刻用它来护卫自己安全,却是再好不过的了。她只庆幸自己没有嫌它碍眼从而让人丢掉,否则,今夜怕是连自我护卫的能力都没有了。

    轻声将长剑取出鞘,夕若烟拢了拢胸口处半敞开的衣襟,蹑手蹑脚地朝着外间踱去。

    窗户大开,冷冷夜风吹得那层纱幔左右摇摆,再加之烛火昏暗,朦胧中又生出了几分诡秘之色,饶是在宫中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此刻在夕若烟的心里也忍不住有些发怵。

    有贼人夜闯她闺阁,且不说这话传出去不好听,对她的名声也是颇有影响,她怕的,是来者不善啊!

    夕若烟明显感觉到自己背后隐隐出了一层细汗,但她顾不得那么多,却是又下意识地将手中的剑柄握得更加的紧了几分。瞅紧机会,一手猛地挑开纱幔,右手便是一记狠剑刺过去,却不曾想竟给刺了一个空。

    后颈一阵凉风拂过,夕若烟下意识转身,回头的刹那,手中的长剑也毫不犹豫地送了出去。

    手腕一紧,夕若烟惊异的抬头去看那隐藏在夜色之中的人,浓重的黑幕掩盖了他身上所有的特征,唯有那一双眸子在夜里显得格外的明亮,还有这味道……

    “放开我,你干什么,快放开我……”未及细想那是什么味道,夕若烟只觉身子一轻,手中的长剑掉落在地发出“咣当”一声,整个身子也随即被打横抱了起来。

    不管怀中的女子如何的叫喊,如何的用拳头捶打在自己的胸口,那男子就是不发一言,大步往着内室的软榻而去。羊角宫灯散发出的微弱光芒打在他的脸上,五官精致立体,如黑曜石般的墨瞳在暗夜中散发出璀璨的光芒,唯有唇边微微勾起的弧度带了些别有深意的戏谑。

    “主子,主子你怎么了?主子。”远远听见夕若烟大声的呼喊声,庆儿不顾一切的跑来,焦急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夕若烟顿觉心中希望点燃,只是身子刚落在柔软的床榻上,尚未及开口便已经被人堵住了嘴,随即一道身影重重压下来,空气中还带着她所熟悉的龙涎香味。

    “怎么,才分开了多久,连我的气息都感觉不出来了?”男子邪魅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不待夕若烟反应,低头迅速的在她锁骨上咬下一口。夕若烟吃痛地想要叫出声来,无奈嘴却被人严严实实的堵住,想要挣扎,但奈何两人之间的力量太过悬殊,不由得暗自翻了一个白眼。

    好吧,她已经猜出他是谁了,真是混蛋!

    好似感觉到她的气愤一样,北冥风轻声笑了笑,离她更加凑近了些,“良宵苦短,还不叫那丫头赶紧走开,可别误了我们自己的事。”

    夕若烟暗自气恼,真想一巴掌把他给打出去算了,但想到外面庆儿还在焦急的等着自己的回应,于是一把推开重重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没事,只是突然闯了只野猫进来,把我吓了一跳。”说着,便回头朝着慵懒躺在榻上的北冥风挑衅的睇去一眼,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别提有多可爱了。

    北冥风哑然失笑,若非不是担心会闹出动静给门外的庆儿听到,从而生出些不必要的麻烦来,他此刻可真是想将她给就地正法。

    不过想想似乎就此算了倒是有些便宜她了,毕竟她可都说他是“野猫”了啊,不给她点教训,日后岂非不得翻天了嘛!如此想着,微微勾了勾唇角,带着些许狡黠的味道渐渐朝着夕若烟逼近。

    “你干什么?”夕若烟轻轻推了他一把,谁知北冥风竟作势抓住了她的手,害得她想叫又不敢叫,想逃跑更怕因此引得庆儿直接闯进来,到时候可真就是是非黑白,再说不清楚了。

    门外的庆儿又听不见夕若烟的声音了,心中担忧不肯就此离去,敲了敲房门,拔高了声音道:“主子,主子你在听吗?”

    “在……啊!”颈间一阵酥麻,夕若烟险些就要忍不住叫出声来,低头瞥了一眼正把头埋在她颈间干着坏事的北冥风,心中忿忿,心急着要赶庆儿离开,“我没事,你快点回去休息吧,一只野猫而已,我自己能处理。”素手摸索到北冥风的腰间,揪着他腰间的软、肉重重一拧,顿时疼得北冥风倒吸了一口冷气,望着她的目光中那是一个火光熊熊。

    夕若烟心中甚是满意,心头那点不忿也给平息了下去,十分好心情的对着门外的庆儿再次吩咐:“今夜没有我的吩咐,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能上来,我非得好好收拾这不听话的野猫不可。”说着又是重重一拧,疼得北冥风就差暴跳起来直接将她按倒了。

    两人僵持一阵,听着下楼的脚步声越行越远,北冥风这才握住自己腰间那不安分的玉手邪邪一笑。夕若烟暗叫不好,赶紧起身逃命,谁料想刚才起身,就被一只大掌搂住腰间再次摔回到了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