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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也好。”楚训认同的点了点头,就着身前的一杯冷茶喝了一口,才道:“天色既已晚,那我们便不要再多加耽搁下去,也免得误了你回去的时辰。你且先说说,究竟是要我帮什么?”
微风轻拂起额前一缕碎发,隔着月色,夕若烟面容皎洁似玉,微微一笑间倾倒万世,令世间万物皆在一瞬失了颜色。
须臾,她轻声道:“想必是楚昭仪事先已通知了将军,是以,将军才会早早的料定我今夜会来此拜访。”
楚训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原本这件事情也不该是什么秘密,就先前做出的那般阵仗便足以看出,楚玥不但是来书知会了一声,只怕,还是特意交代了要礼遇于她。至于这原因嘛,也莫不过若尔。
且不管这楚玥究竟是打着如何算盘,但至少这一步棋她算是走对了。因为,不管如何,如今,她倒是真真的是有事相求于他们楚家了,也算是欠下了一份人情。
只是月儿的事情她是断不能同外人说起的,但求人做事凡是得需个理由来,索性来时的路上这理由便已在心底里暗暗的编排了许多次,此次说出,也不过是照搬照旧罢了。
她轻声咳了一咳,神色自若的盯着楚训,却果然是将心中早已准备了妥当的说辞搬照出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我一个远房的小表妹最近来京投靠于我,本来也就是件小事,亲戚之间互相照应也是应该。不过,谁又曾想,我这小表妹来这儿后人生地不熟的,竟险些遭了一些纨绔的欺辱。我自是气不过的,却也没办法插手这件事情,所以,就想烦请楚将军为我这小表妹讨回一个公道,若烟定然感激不尽。”
寂静的夜里,楚训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石桌桌面,发出一声声叩击声,却是久久不曾答话。
夕若烟不知这番说辞他究竟是信了没有,未免有些尴尬不自在,遂自顾自地倒上一杯凉茶来,只愿分散一些注意力才好。
夜凉如水,一杯冷茶下肚,夕若烟不禁打了一个寒噤,却也实在没那份耐心陪他继续在这冷夜里耗下去了,“不过小事一桩罢了,楚将军还是给一个痛快话吧,若是不行,也不必白白叫我在这儿多等这一遭。”
“你既说了是小事一桩,那便就真是小事一桩而已。”楚训轻声一笑,拿眼风去瞧她,倒是一派恣意淡然模样,“不过我倒是有一事想请问夕御医,听说夕御医同秦大将军似是多年好友,这等小事何不去请秦将军帮忙?不过一句话的事,凭着你俩的交情,他定然不会不帮。”
似是没料到他会有此一说,夕若烟明显一怔。
为什么不去找秦桦帮忙吗?是,凭着他们的交情,且不说她亲自登门拜访,就算是着人传句话过去,秦桦也定然会二话不说的就一口应下,但是这件事情,却实是不能够找他。
这一来,月儿的真实身份还有待考量,虽是玄翊徒弟这一事已是毋庸置疑了,但这里面盘根错节太多,实在不能掉以轻心。再者,月儿曾明里暗里害过梁钰不止一次,后又有疯狗病事件,事情虽是已然过去,梁钰也无甚大碍,但若一经查出,月儿少不得要将背负一个杀人未遂的罪名来。
这二来,梁俊在上京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与多方势力都曾有着交集,秦桦贸然插手进去怕是不妥。而这,也算是她一个小小的私心罢!
许是碍着这些事情,夕若烟倒是有些底气不足了,明明是她不愿秦桦涉及此事中去,却又偏偏要将楚训这个事外人给牵扯进去,实在是说不过去。
若此刻楚训一言回拒了她,她自是无甚反驳,倒还觉得无比尴尬。
微黄烛火下,楚训瞧着那一张变化无常的小脸,时青时白,时微红时窘迫,倒是比那唱戏的小角表演还要精彩许多,不禁便笑了,“楚某不过随口一问罢了,夕御医可以选择不回答。”
“我……”夕若烟无语凝噎,却实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若说随便编出一个理由来她也不是不行,只是楚训并非战场上那种只知一味强攻不懂用计之人,相反,他运用兵法如神,人也聪明睿智,一般谎言又岂能够骗得了他?
一番天人交战下来,夕若烟轻叹一口气,久久道:“实不相瞒,此次深夜拜访,一般小事却不敢劳烦楚将军,只是这件事情于我而言至关重要,不得以,只得前来劳烦将军。”
“也罢,既是小妹有事拜托夕御医在先,那么,楚某帮一个小忙也是理所应当的。”楚训微眯了一双墨瞳,夜色下,一双墨瞳璀璨如星,折射出的光芒更是隐隐带着些深不可测的味道,须臾,他才道:“你且说说吧,你口中所道那纨绔,究竟是何人?”
“上京有名的富商,梁俊之子,梁钰。”
乍一听闻这个名字,楚训竟微微一愣,好半晌方才回过味来,却是一时有些疑惑了,“可是我听说,这个梁钰不久之前被疯狗所咬伤,那位梁老爷可是张榜悬赏重金聘请名医为他儿子治病,最后,可还是你出手救治才压制住了病情。怎的,你现在倒是想要查他了。”
原本就是担心楚训会问起这个问题,这前边她才救人一命,转头间却又要着人去查其错处,这实在是个难以让人回答的问题。这知道的人还好说,不知道的,还指不定以为她是疯子,亦或这又是什么阴谋呢!
夕若烟单手支额作烦扰状,心里百转千结,实是不知该如何才能够跟楚训将这件事情给解释清楚。可这不解释吧,又实在是说不过去,真真是难呐!
久久听不见一个回答,楚训拿眼瞧她,见她一脸深沉的模样,心头不解间,又实在是好笑,“我不过随口问一句罢了,也值得你这样的思虑半天。”
修长的手指抚摸着杯盏边缘,他轻声一笑,执起茶杯放至唇边轻啜一口,动作优雅却潇洒,实在不像那粗鲁的兵营中人。
夕若烟干干一笑,也懒得想理由解释了,索性真话她又不会说,假话人家又不信,又何必再去多费唇舌一番呢?
两两一相望,夕若烟朝他粲然一笑,执起茶杯一饮而尽。楚训亦是低头一笑,轻轻摇头不再多问。
天色暗沉,转眼已是巳时一刻了,夕若烟不敢多耽搁,楚训亦是未有久留,亲自带人送了夕若烟出府门,直至望着她登上祁洛寒驾驶的马车离去,这才折身回了府中。
进入将军府前,夕若烟已遣了王掌柜先行回醉仙楼,祁洛寒亦是早早就收到了消息在此等候了,许久才接到人,心中免不了泛起疑惑。
马儿嘶鸣着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奔驰着,祁洛寒手拿马鞭稳稳地驾驶着,冷风自耳边呼呼吹过,他微微侧头,眼角余光瞥到车内正安宁着闭目养神的女子,久久方道:“长姐不该夜晚去寻楚将军的。”
纵然是有事拜访,但是旁人不知,长姐好歹是个清白女子,这孤男寡女的同处一室,若是传扬出去难免不好。起先得到消息时他便担心,故而宁可早早的就在那将军府门口等着,也不肯踩着时间到达。
夕若烟原本只是闭门养神一会儿罢了,忽一听祁洛寒这般一说,微微睁眼,却也没有反驳,“这事原也是我思虑不周,原本我只当是回宫晚了,便也不打算回去,也就顺便去一趟将军府将事情了了,也算是落下了心中一块大石头。是我思虑不周,竟是忘了男女有别这一事。”
她向来不是什么迂腐之人,什么男女有别,男女大防之类的也从不甚在意,做人行事只不过行的端坐得正便可。只是此刻听祁洛寒说出来,虽是与她原本的做法有些差距了,但到底初心是好的,她便也就认真听下了。
如此,反倒是祁洛寒无话可说了。
“听说长姐是下午就出的宫,也不知用了晚膳没有,我出来得急,只匆匆备了些糕点在车上。长姐不若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等回了府,我再着人去做点好吃的来。”
“糕点?”庆儿一听,原本的疲惫霎时间烟消云散,一双眼璀璨闪耀似发光般。
祁洛寒闻声回头,但见庆儿这一番模样也不禁一笑,只指了指马车内里的锦盒。庆儿也是真饿了,但见锦盒就在夕若烟的身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飞扑过去竟险些撞到了自家主子。
锦盒里却有几味糕点,种类不多,一种口味不过几样,却全是夕若烟喜欢吃的,若说是匆忙准备的,倒是不像。
庆儿却懒得理会这些,里面的糕点卖相不错,再加上她也确确实实是饿了,递一块给夕若烟后,已是忍不住狼吞虎咽了起来,口中还不忘支支吾吾的说着些什么。
只因祁洛寒在外驾车自是没有听清,夕若烟就坐在她身旁,虽是断断续续的几句话,却也大概听了一个清楚。约莫也就是说祁洛寒待她如何如何好,不像是结亲的姐弟,倒像是真真正正的血亲姐弟呢!
这句话夕若烟听着倒是很是受用,手中拿着一块芙蓉糕轻咬一口,除了甜在嘴里,更加是暖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