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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眼神空茫地看着头顶白的刺眼的天花板,门外的对话依然在继续,却在她的脑海里,越飘越远……
为什么偏偏是在现在呢?在她起了想要离开颜尚的心思以后,她有了孩子。这个孩子来的,让她实在措手不及。
颜尚走进病房,喜悦的心情在看到莫小兰那一副冷若冰霜的脸后,顿时心里被浇了一盆冷水,脸上的笑也收了起来。
“小兰,我们回家后就结婚。”颜尚装作没看到莫小兰的不愉快一样,笑的还同往日一样的温润如玉。
“结婚?呵呵……”莫小兰听到颜尚的话,头动了动,冷冷的眼神看向了他,那眼里的嘲讽仿佛是在心上竖起了一道门墙。
“小兰,之前是我错了,我不该惹你生气,就算是为了孩子,你也不能任性地不跟我结婚啊。”颜尚如鲠在喉,却依然一副讨好的样子,他知道莫小兰此时对他的怨气深重。
“跟你结婚?我还没有糊涂到用自己的一生幸福去赌你这个冷血无情的情义!”莫小兰一出口便是赤裸裸的讽刺,现在的颜尚早已与她记忆里的那个人相差甚远,他们还是一个人么?
“小兰,你将肖穆的事怪在我身上,我不反驳,但是心心的感情,那都是天注定,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让她过的不好!”颜尚胸口堵着一口气,目光坦荡地看着莫小兰,仿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理由的。
“颜尚,我是真的没想到,当初那个口口声声要为颜心找个好对象的你,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还是因为,我从一开始就错看了你呢?”莫小兰眼里有着悲戚,说话间表情惨白,就算她有灵气护体,但是怀孕这种事,已经将她身上所有的灵气消耗殆尽。
颜尚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就那样看着她,他知道现在他说什么莫小兰都会听不进去,他也想过说些好听的去哄她,但是最终,做过的就是做过的,有些事也是他坚持的。
“小兰,为了孩子……”颜尚目光微微偏移,看向了莫小兰的腹部,露出了慈爱悲痛的表情。
“你走吧,孩子我一个人带也可以,我真怕有你在,他以后长大了,会像你一样跟伯父学的那般相像!”莫小兰决绝地说道,有些事颜尚没有说,但是她有眼睛看,也有耳朵去听。
“小兰……”颜尚还想说些什么,才刚开口就被莫小兰打断。
“你走,你走啊!”莫小兰捂住肚子,脸上血色尽失,满脸的愤怒与厌恶,一阵阵的疼让她说出的话都变得有几分嘶哑。
颜尚一慌,苦涩地一笑,只能尽快安稳住莫小兰,转身离开了病房。
“好,好,你别激动,我这就走。”颜尚一边说一边面露慌张地看着莫小兰的动作,终于在她的驱赶下走出了房门。
莫小兰躺在床上,默默地流泪。她劝颜尚放弃那个什么拯救隐士的空想,可是结果却是肖穆死了,她一再地忍让,甚至对颜尚抱有期望,结果是什么?换来的是,他的不知悔改!
莫小兰心里默念道:孩子,你爸他做错了事,可是你是无辜的。我不想你以后变成你爸那样,以后你跟妈妈一起过好不好?
颜尚一出病房门,在门口站了许久,才收拾好心情,去为莫小兰上下打点一些事情。
颜祁毅是第二个知道消息的人,他和肖家辉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空气中有无言的尴尬在蔓延,自从肖穆死后,肖家辉就一直是这个死气沉沉的模样。
“家辉呀,你可听说过地狱里的神药。相传上古时期,每一株神药都是集天地灵气,夺天地造化而成,只要取得,便能铸血肉,唤回人魂。”颜祁毅心里愧疚,后悔却没有多少,那个密境他们探出了究竟,却让他们大失所望。
“神药?你也说了是传说了。”肖家辉沉默地说道,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期盼,却很快沉寂了下去。
“这传说可是有根据的,我这有典籍。”颜祁毅说着便从虚空里拿出一个玉竹简,说一千道一万不如让他亲眼所见。
肖家辉动作迅速地拿到了竹简,往额头上一按,一道白色的霞光窜进了他的脑海,一幕又一幕恢宏的场面在他眼前上演。
最让他激动的是,其中有一幕便是死去的那个大能之子,行过礼葬之后没过三年,大能为他寻来了一株形似烈焰的花药。
“就算神药存在,那也是上古时期所有,现在恐怕早已灭绝。”肖家辉眼中的希望渐渐黯淡无光,他怕,只怕希望成空,一切只是他的幻想。
“地狱之处的神秘,你又不是不知。自从上古传下预言,哪一个隐士不在寻找地狱,窥探它的更不少。相传地狱里神药千千万,就算到时候你拿走一株去救侄儿,我也无话可说。预言可没有说过,拯救世界的灵气,需要的神药具体多少数目。”颜祁毅也不想看着自己的老兄弟一天一天地老下去,仿佛心如死灰。
肖家辉眼神微动,他知道颜祁毅说这话,是真的在为他着想。他很早就明白,只要牵扯到拯救隐士未来的大事,颜祁毅都会固执小心谨慎到可怕,像这般“假公济私”的事绝不会同意。
“大哥……”肖家辉知道,这竹简是颜祁毅近日才发现,此前他定是花了许多时间与心力,这份心意他明了。
可是,他儿的死,却也不是冤枉他的。
“你也别太伤心了,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们就不要放弃,肖穆侄儿还未修炼出灵体,我便收敛了他的一些意识体。”颜祁毅庆幸他在那个时候,记得将被撕碎的肖穆意识体收拢。
“大哥,你这头白发……”颜祁毅这话一出,肖穆顿时双眼湿润了,这才真的将那点埋怨抛却,只是这时他的目光落到了颜祁毅的白发上。
“无事,终究是我实力不济,才会被那个密境的一些东西伤到了,否则怎会有这般后果呢?”颜祁毅虽然这样说,只是他的心里却有一股怪异挥之不去。
两人之间的气氛已经缓和了许多,又逐渐恢复成当初那个和睦的状态。只是突然,从远处飞来一道灵气报讯。
“这是颜尚侄子来报信?”肖家辉迟疑地问道,细数他们两家的血脉,到如今,竟然只有颜尚和颜心,而颜心又与颜祁毅闹起了矛盾,真正与颜祁毅来往的也就颜尚一个儿子了。
颜祁毅一边点头,一手点在灵气上。
“爸,肖伯父,小兰怀孕住院了,我最近这几天不能回家,望二老珍重。”颜尚的声音传来,颜祁毅和肖家辉都是好一阵吃惊。
“我要当爷爷了?”颜祁毅不敢置信地问道,喜不自禁地看着肖家辉。
“是啊,大哥,你要当爷爷了。”肖家辉点了点头,也露出了笑容来,只是这心里却是一阵惆怅。
若是肖穆还在,他听到这消息,肯定会对肖穆这个单身汉好一阵教训!可如今,他唯一的儿子已经入土为安了。
颜祁毅很快就看出肖家辉的萧瑟,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几分,心里还有一点不自在。
正在学校上课的颜心手机响了好几下,一开始手机响的时候,她还没意识到那是她的手机,幸好在讲台上的老师看过来以前按掉了电话。
谁啊?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她记得有自己联系方式的人好像很少哇!
“颜心,你以后上课手机还是静音吧。”下课后,连芹磨磨蹭蹭地对颜心说道,脸上还有一点胆怯,眼神小心地打量着她的表情。
“啊,知道了,谢谢你啦。”颜心知道自己这个室友有多胆小,就连说个好心的话也怕别人误会是在找茬。
连芹见她没有生气,这才松了一口气。
“颜心,你快去接电话吧。”连芹刚说着就叫颜心手里的手机又亮了起来,便知道是上课时的那个电话又来了。
颜心点了点头,拿着手机放在了耳边,走到了教室的外面。
“哥,有什么事么?”颜心的声音冷淡,听起来十分生疏。
“心心……”颜尚听到那般疏离的语气,有一点不知所措。
“哥,没什么事我就挂了。”颜心说着就要挂手机。
“等等,小兰有点事。”颜尚听到颜心那边的动静,便知道她真的要挂手机。
“小兰?小兰怎么了?”颜心着急地问道,心里有些担忧,脸上都是紧张。
“小兰,她怀孕了,你能不能过来照顾照顾她,她不愿意看到我……”颜尚的语气十分落寞,莫小兰最好的女性朋友只有他妹妹,他希望颜心能帮他说些话,但是这通电话以后,他知道这希望不过是奢望。
“怀孕了!”颜心瞪大了眼睛,似乎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最初她听到消息是惊喜的,只是后面听到莫小兰不想看到她哥,肯定是他们俩闹了矛盾时,心里又有点复杂。
“嗯,医生说她最近不能情绪波动太大,可是她不愿意找爸妈来照顾他,一直嚷着要出院。”颜尚的一脸上胡渣,看起来十分颓废萎靡。
“好,我去请个假,哪个医院?”颜心的声音软和了许多,大概是因为她从未听到过颜尚这样不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