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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四九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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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炷香后。

    屋里的四个美人儿,都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席云飞。

    “这就是你说的七八分相似?”

    木紫衣拿着席云飞以她为模板画出来的简笔画,眼里既有惊喜又有自豪,但显然还有几分不可思议的疑惑。

    席云飞愣了愣,拿起小刀修了修铅笔的笔尖,有些忐忑的试问道:“这个只是随笔画出来的,七八分不敢说,但三四分像总是有的吧???你要是不满意,我再认真画一幅?”

    木紫衣朱唇轻启,想说什么,但是看了一眼手上的画像,又不知道该说席云飞什么?

    总不能说你明明画得跟自己一模一样,还一脸无辜的说只有三四分相似,如果这还不算会作画,那隔壁那个号称师承展子虔的人岂不是小儿学画?要知道谦虚过分了就是自大和虚伪。

    但木紫衣知道,席云飞为人一向表里如一,不自负,更不会在自己面前隐藏他的本事。

    也就是说,席云飞说的七八分相似,只是他的能力只能达到这个程度。

    难道,还有十成相似的画技?

    要知道水墨画讲究的是气韵,说好听一点就是画出一股子所谓的神韵,不管是画人还是画物,你说它不像吧,但是偏偏看一眼就知道画的是什么,当然,前提是高手画出来的水墨画。

    就好像刚刚那个陈子良,号称师承大画家展子虔,这个人可厉害了,历经东魏、北齐、北周、隋朝,到隋代为隋文帝所召,任朝散大夫、帐内都督等职。

    一幅《仙山楼阁图》以青绿勾勒为主,笔调细密如丝,如今大唐不少画师都以他为启蒙,他的画作每一幅都可视为传世珍宝,被世家乃至皇室收集珍藏。

    有其师必有其徒,那个陈子良虽然没有师父展子虔题材广泛,但却尤为擅长画仕女图,刚刚木紫衣也在场,那陈子良帮崔氏女画出来的祈愿灯画亦可算是帷妙唯俏。

    但是,木紫衣看向席云飞的时候,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心中美滋滋的,因为席云飞总能不断的给她惊喜,每一次都不曾让她失望。

    “哎呀,不行,下一个轮到我了。”程钰琪见席云飞真的有重新帮木紫衣画的意思,急忙跑到席云飞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嘟着小嘴迫不及待的催促席云飞赶紧帮她画。

    木紫衣见状,莞尔一笑,朝席云飞点了点头,道:“这张已经很像了,我很喜欢!”

    席云飞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见她笑得真切,笑着点点头:“那好吧,下次帮你画个油画,其实油画我比较有把握。”

    “好。”木紫衣甜蜜的咬着下嘴唇,应道。

    不多时,四张简笔画跃然纸上,席云飞没有厚此薄彼,每个人都画了一张。

    因为木紫衣之前的表现,席云飞生怕其他三女也不满意,画得尤为认真,差点就成素描了。

    好在四个美人儿都各自有各自的特色,长相虽然都是极美,却有各自不同。

    这也让席云飞的画技更有发挥的空间,到后面越画越有感觉,等轮到柳如是的时候,细腻的笔触直接画出了一个黑白色的柳如是,惊得四女目瞪口呆。

    “哇,这也太像了吧,简直就像另一个柳姐姐,跟本就不像是画,就好像是照镜子一样。”

    程钰琪这个小丫头自从跟木紫衣和柳如是混熟后,调皮的本性暴露无疑,据大嫂李云裳所说,这丫头之前在崔氏被管得太严了,到了程家没了束缚,又整天跟程处默那些二世祖混在一起,才彻底暴露了本性……

    崔莺儿也凑到柳如是身旁,看着她手里那张帷妙唯俏的画像,小嘴儿嘟嘟,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画像,虽然自己这张不是第一好,但……

    偷偷瞥了一眼席云飞,崔莺儿喜滋滋的将画纸贴在胸口抱紧,都挺好的!

    “这就是你说的七八分相似?”木紫衣第二次提问。

    席云飞揉了揉酸胀的手腕,看了眼木紫衣手里的简笔画,讨好道:“要不我再帮你重新画一张?”

    木紫衣见他的眼睛因为酸涩已经有了血丝,微笑着摇了摇头:“别了,以后机会多得是……我帮你揉揉手吧,一会儿再洗把脸……”

    ···

    ···

    是夜。

    崔氏小辈们的晚宴上,两个小丫头占尽了风头。

    一向宽以待人的崔莺儿直接被不认输的程钰琪带歪,拿着各自的画像对下午笑话她们的那些崔氏女们发起挑战。

    “哼哼,等明日乞巧节,我一定要让二郎帮我在祈愿天灯上也画一幅,不行,等下吃完就去画,嘻嘻嘻……”

    素描对仕女图自然是没有可比性的,但是论像不像,最起码她们两人的画像一看就知道是她们,而其他崔氏女的仕女图就只能看气韵了,说像吧,之前是看着挺像的,但是现在一对比,又觉得不像了。

    程钰琪跟崔莺儿像两只骄傲的小公鸡,耳鬓厮磨的商量着如何将席云飞忽悠成她们的专属画师。

    其他几个崔氏嫡女和直系女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长相上与崔莺儿有几分相似,但更成熟妩媚的女子看着交头接耳的二女,眉心紧蹙。

    此女乃是崔干之女,小名芙儿,那陈子良便是她的爱慕者之一,下午借着画祈愿天灯的档口,本想找机会打压一番大房的崔莺儿,没想到当时计划挺顺利的,晚上竟然让人给翻盘了。

    刚刚程钰琪和崔莺儿的画像,她也看得十分真切,心中对那个画出如此神作的画师好奇不已,据她所知,整个博陵可没有哪个画师能够画出如此相似的人物画像。

    也就是说,那个画师也是从朔方来的。

    崔芙儿脸色之所以不好,还有另一个原因。

    明晚的乞巧夜宴,博陵崔氏作为历届的主办方,照例会举办一场盛大的诗会,所有博陵崔氏的子弟都可以参加,包括家族长辈的那些学生,还有友人的子嗣。

    能被博陵崔氏邀请来的才子自然都是不凡,几乎每年的诗会都有佳作流出。

    届时,由家族长辈评选出最佳诗作后,将由七叔公亲自执笔,将那首诗写在祈愿天灯上放飞。

    而这祈愿天灯,便有得选了,毕竟,并不是每一个祈愿天灯都有资格写上最好的诗作。

    因此,才子们比的是诗才,那她们这些佳人们便比拼画技。

    一开始,姑娘们不明所以,都会傻乎乎的自己画。可她们虽然出身世家,但画技这种东西没有名师亲力指导,提升肯定十分有限。

    后来不知道是谁开的头,自己画不好,直接请人帮忙画便是了,反正她们这些世家之女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有实力的爱慕者。

    前几年,她比不过崔莺儿,因为崔莺儿有个好大哥,崔一叶作为崔氏最杰出的才子,画技自然出众,这一点让她抓狂了好几年。

    好不容易等到今年,崔一叶窝在朔方没回家,崔芙儿自然不愿放弃这样好的机会,于是,便有了下午的一幕……以及,现在的无力感。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崔芙儿银牙紧咬,小拳拳狠狠的拍打着自己的大腿,心中满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