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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候,就是在姬公涅点燃烽火台之时,最先到达的那一位诸侯,一举一动丝毫看不出有半点逾越,未曾想第一个掀起反叛号角的就是他。
“诸位既然到此,那我也不必相瞒,这件事也瞒不过其他人。”墨离洒然一笑,看着饭桌上装作若无其事的其他人,脸上带着认真的神情,“申候反了。”
“什么?”
第一个给出反应的竟然不是苏长风他们,而是一直在自饮自酌的即墨,“他怎么可能会反?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搞错了?”
看着大惊失色的即墨,苏长风突然想起了一首诗——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申候他们也是知道的,在最开始的时候,即墨还对他充满了推崇,但是没想到却是由他掀开了这场动乱的序幕。
“这是绝对不会出错的。”墨离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弟,双目之中有些失望之色闪过,“之前大王为了给那个女子建造观赏的事物横加赋税,又是之后三番两次点燃烽火台,对于这件事,诸侯们早就忍无可忍了。”
看着有些失神的弟弟,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话:“那位褒姓女子现在已经被册封为皇后了。”
皇后,后宫之主,就像皇帝乃是天下之主一样,后宫之内也只有一位,现在褒姒是皇后,那么之前的那位自然是已经被废除了。
只是,这没有丝毫的消息流出那么想来废除也只是姬公涅私下做出的决定,未能告知宗老。
若是其它时候,这种事情还是很好解决的,但是到了现在那里还有时间管这些?
一顿饭最终索然无味的结束了。
当然,这个索然无味只是针对的其他人,对于苏长风来说,这顿饭可谓是收获满满。
作为觥筹交错之中从未停止的那一个,他可谓是吃的最多的,喝的也是最多的,身体内不断澎湃的力量已经有些压抑不住了,若非之前身体已经有了突破,现在的他早就不得不陷入闭关的状态了。
对他来说,这场宴会之中最大的收获就是那些食物了,这一顿饭至少比得上他半年的苦修,离开了宗门之后,他也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背后有人好办事。
对于朝堂上那些涌动的暗流,苏长风是不打算参与进去的,他来到这里只是为了自己的修炼,一点也不想参与进朝堂上衮衮诸公的勾心斗角之中,以他的那些心眼,和玩了一辈子心眼的那些老狐狸比,他还差的远,若是参与进去,不被人卖掉就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而且在这种情况下,朝廷最终能不能存在尚且是个问题,他可没忘记,在前世的历史之中,现在的西周可是被东周取代了的,所谓的烽火戏诸侯只不过是导火索罢了。
在这个世界之中,形态会怎么发展他不甚清楚,但是不管怎样,只要不走到明面上,那些想要针对他的人是没办法对付他的。
一次闭关,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三日后,感受着身体内涌动着的气血,苏长风有些想要将之前没有打完的战斗再次打起的想法。
之前他和白华寺、佛尊寺、天莲寺的那些和尚们可是有着约定的,但是现如今他也只是履行了和佛尊寺的约定罢了。
心脏处,那枚仿佛肉球一样的血丹轻轻跳动着,应和着心脏的跳动。
罢了罢了,之前也只是想着打响卧佛寺的声明,但是现在这个时间点,有着名声恐怕也无甚大用,那些兵丁们可不会在意什么名声不名声的。
“大师,这是公子交由您的情报。”
身后的影子发出一阵细微的波动,苏长风皱了皱眉头,强忍着一掌打过去的欲望,看着影子由波动变得扭曲,再由扭曲变得立体,最终,一个黑衣人从影子之中钻了出来。
身着黑衣,只露出一双带着死气的眸子,双手捧着三枚玉简,半跪在地上。
这是墨离暗中训练的影密卫。
虽然还没有真正将苏长风介绍给他的将领们,但是墨离已经开始有计划的培养起苏长风来,诸多信息也是在自己知晓之后另准备一份给他送来。
这也是苏长风率先提出的要求。
两军交战什么最重要?有人说粮草,有人说信心,也有人说兵力,但是在有着后世繁杂战争经验的苏长风眼里,两军交战,信息最为重要。
只有有了足够的信息,将帅们才可以根据敌人的一举一动制定相对应的计策,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有着天时地利人和之分,所谓的掐指一算便知道了一切在这里是不适用的。
两军交战,血气迸发,煞气、杀气的冲刷下,甚至有的练气士根本就不敢靠近战场,生怕其中的血气和煞气会污了他们的修行。
天生杀机,移星易宿;地生杀机,龙蛇起陆;人生杀机,天翻地覆。
这句话虽然有着夸大,但是却也有着一部分道理,在战场之中,除非是真的有着大修为的修士,所谓的占卜到天机是不可能的,人心思变,可不止是说说而已。
所以苏长风向墨离要来了信息的知晓权,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墨离深谙此道。
接过玉简,看着那个身影仿佛影子兵团一样消失在自己的影子之中,苏长风心中悚然一惊,这些影密卫若是被用来刺杀,岂不是防不胜防?能无端从自己的影子之中出现,人们可以防备敌人,但是又有多少人会防备自己的影子?
还好他们是自己这边的,不然时时防备着自己就有点太可怕了,人总会有松懈的时候,但是谁也不知道在那个时候会不会从影子之中伸出一把向着自己喉咙的刀。
苏长风不知道是不是只有自己这样,对于气血一道修炼到一定程度的他来说,还是能够比较模糊的感受到影密卫的到来的,毕竟一个人可以隐藏自己的生命波动,隐藏自己的呼吸,但是却无法隐藏自己气血的痕迹,只要一个人活着,哪怕是隐匿之法修炼到一定程度,但是心脏依旧是会跳动,气血依然会流动,只要这样,他们就暂时没办法逃离苏长风的感应,这倒不是苏长风有多强,只是在这一条道路上走到了一定程度罢了。
将玉简放在眉心,苏长风接受着这三天内的消息,玉简一天一枚,之前因为苏长风闭关不好打扰,这一次正好一次性送来。
接受着玉简之中的消息,随着时间的推移,苏长风的眉头也皱的越来越紧。
他可谓是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一人动,而后天下景从。
申候的反叛可谓是点燃了战乱的导火索,之后的情况就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也没人能够真正想到天下间的人对于天子竟然会怨恨到了这种程度。
就好像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一样,现在的大周已经完全乱做了一锅粥,无数大小势力揭竿而起,甚至是只要骂一句姬公涅,都可以算是义军的势力,如此一来,可谓是真正明白姬公涅是多么不得人心。
但是在这其中,苏长风也看到了人为的踪迹。
镐京北三千里,大旱已久,但是非但没有得到朝廷的赋税免交政策,反而是又被加了一层赋税,若是在其它时间,那些已经将忍耐化作天性的百姓可能真的就忍耐过去了,只要能活着,哪怕活得不好,但是也是活着不是吗?
但是没想到的是,他们的忍耐非但没有惹得那些大老爷们的同情,反而是再次增加了自己的负担。
于是,当申候反叛的消息传遍四方,他们也反了。
这种事例还有很多,但是在这些事件之中,朝廷扮演的都不是什么好角色。
一件如此,件件如此,就好似巧合一般。
但是世间又哪来的这么多巧合?实乃有人暗中作祟!
更加令人胆寒的的是,现如今,这些消息竟然只流传与这些官员的信息渠道之中,皇宫内的那位大王依旧做着天下承平的美梦!
不是只有一个人想要把他从那个大位上掀下来。
说到底,还是因为大周得位不正,以臣伐君,以下犯上,可谓是真正掀起了这般违背祖制的大潮。
这也让天下有着诸多野心的人有了更好的借口。
大周做得,我做不得?
只要能够胜利,自然可以堵的住天下悠悠众口,时间会让天下间的百姓忘记他们的龌蹉,也会让那些死去的、消失的被遗忘,至于真相如何,没人在意,人们总是在意眼前,不是么?
这天下间,最强大的反叛势力还是要属申候,因为他是最先开始的那一个,虽说枪打出头鸟,树大招风,但是作为出头鸟也是率先被人们所注意到的那一个,树只要足够大,哪怕是招来了风也无法动摇自己的根基。
申候就是那颗根基足够深的那棵树。
他有着率先举起大旗的事例,自然有着了不得的名声,所以对于那些走投无路的人来说确实是个好去处,所以,他的势力是所有反叛诸侯之中最强大的那一个。
只是,难道这世间都这样了,姬公涅就没有收到哪怕是一丁点的消息?这世间总不能所有人都背弃他了吧?
苏长风继续看下去,然后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姬公涅依旧是这副模样。
天下总少不了各种死忠的人士,他们或者是因为各种各样受了恩德,或者是秉持着心中的信念,但都是一颗忠贞之心向着朝廷,就好像大商时期的比干,商亡了之后的箕子。
大周自然也少不了这样的人。
但是,这天下却没有他们发挥用武之地的地方。
想要进宫面圣,所有的渠道基本上都被那些贵族们把持着,就算是拦不住,也是将时间安排到了姬公涅正和褒姒欢闹的时间点。
他们没有一丁点儿讨得姬公涅欢心的地方。
至于姬公涅的政令,也根本出不了镐京,甚至在刚被发出宫廷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悄悄置换,政令尚且如此,那返回的情报又能是怎样?
天下承平!
这就是那些贵族世家们想要给姬公涅看到的。
天下只有万年的世家,没有万年的王朝,而这世家贵族们就像是生长在王朝的这棵大树上的藤蔓,汲取着大树的养分过活,当大树完全无法承担他们的负担的时候,那就再换一棵大树就是了,而且那棵已经被他们掏空的大树还可以成为世间攻击的借口,完全承担所有的罪名,多好!
这倒是真没有多少练气士会干涉进王朝的更迭之中,除非是那王朝更替成了无法避免的大劫,就像是西周逆而伐商的那场战争,无数练气士滚滚而来,然后或成为战场上无名的尸骨,或成为封神榜上收打神鞭限制的诸神,更逞论天地间的红尘浊气会损耗他们的修行。
为什么许多修炼者会远离人世、结庐而居?难道他们不知道背靠大树好乘凉,有着一个王朝做靠山,他们能够获得更多的资源吗?
没人是傻子,傻子也根本踏不上修行的这条道路。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哪怕是过着修炼资源枯竭,只能餐霞饮露的生活,依旧是不愿投靠王朝,成为其门下走狗,这自然不是因为自尊的问题。
当一切都进入了困境,自尊也就真的变成奢侈品了。
实在是因为人世间的浊气会损耗他们的修行,无数的诱惑会动摇他们的道心,无数的关系会扰乱他们的因果……
他们称红尘世间为滚滚红尘可不简单的因为红尘浊气弥漫,这世间犹如长江大河,浊气滚滚而来,避无可避,而他们所追求的大道已经够远了,这人间的诱惑会扰乱他们的向道之心。
至于为什么人世间依旧会有道观和佛寺的存在,乃是因为哪怕是仙人也是需要资粮的,他们或许是不需要,但是他们的子孙后代却是绝对会需要的,这是避不开,也躲不掉的。
只有佛寺,不入世谈何出世,没有家又如何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