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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到王元粉身碎骨的下场,大半神通鬼立刻一哄而散了。这个一点也不奇怪,他们原本就是一些趋炎附势卑鄙贪婪的小人,活着时如此,死后也亦然。不过倒是委屈了那些来莲花台求解疑难的冤鬼游魂,一场大战下来,他们是最主要的受害者,越是靠近的就越是死伤惨重……好在幽冥界里亡魂们除非是魂飞魄散,都有办法挽救,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两个瘟神和谛听眼看到沐清扬堪堪胜过了王元,心里不由一定……这里需要说明,并不是沐清扬的本事真的就大过了谛听等三个,要知道这谛听可是佛宗里地藏王菩萨的坐骑神兽,虽然本领高超但是同时也受到了地藏的约束,可以用出的手段少得可怜,不过它和两个瘟神用丹元暂时提升了沐清扬的功力,倒是让沐清扬得了莫大好处,恢复了常态之后,一身来自于各方的博杂功力终于被彻底融合了起来,虽然仍然不过是妖魔巅峰的等级,可是这一身的妖力却是比之当初要扎实地太多了!
至于王元,实际上是死在了众人联手之下——这也只能说这个家伙对沐清扬那里的忌讳过于深刻些,又对瘟神那里起了疑心,竟无端端起了统统灭口的心思,却把个百年辛苦毁于一旦,算是老马失蹄,一招错手满盘皆输罢了……
“你很不错,我们交个朋友如何?”赵光明到了沐清扬面前,把黑脸一扬。
“没兴趣,我现在烦的要命,也累得要命,慢走不送……”沐清扬比正经的神君还要骄傲,旁若无人地自顾自走了。
“你……”被沐清扬噎得够呛,赵光明尴尬地手脚无措,只好勉强冲着谛听笑了笑:“这可真是个傲气的小子!”
刘元达却是很欣赏地点了点头:“我可是觉得他很有英雄气概,比咱们兄弟强多了?哈哈……老四,你也算是遇到对手了!”他拍了拍前者的肩膀。冲着谛听一拱手:“走了……还有一摊子烂账要收拾。”
“不送……一路好走。”谛听摇了摇头,这事发突然,到处都是打斗后的狼藉,看样子连地藏大殿也要重新整修了!
……
……
“小子。你要是觉得太闷,不如到附近走走怎么样?”谛听看着沐清扬在莲池边烦躁地来回走动,眼下莲花台正在重新整修,再加上刚刚有大批魂魄消亡,自然也没什么来客登门。所以,沐清扬这里已经有好几天都是在闲着无聊,忙忙碌碌猛地一下子没有事做,他随之而来只感觉心里空空荡荡。这当口,谛听的建议倒是正合了他的心意。
“成!那我就先逛逛去。”
“单伶!”
谛听一声呼唤,从旁边颠颠地一个瘦瘦小小的黑脸矮子跑了过来:“小的在!”
“这是地理鬼单伶,他对这幽冥地府里熟悉地很,让他陪着你,有什么事情尽管招呼他就好了!”谛听冲着沐清扬一呲牙,单伶一愣随即便赶忙跑过来给沐清扬单腿跪地打了个千。满脸恭敬地说道:“小的见过沐爷!”
“地理鬼?”
沐清扬瞧了瞧这小鬼,只见他个子矮小,却有着一对长腿和大脚,看样子是到处跑惯了的,大约说是地理鬼大概也有些道理在的。
单伶前面带路,一路往外走了出去,门前是漫山遍野的荆棘,才不过走了没有多远,就被挡住了去路。沐清扬看了看单伶,这小鬼立刻知道了意思。笑呵呵扔出了几张纸钞,接着往前一指,那些刺丛便乖乖让出了一条一人宽的道路,他把手一领言道:“沐爷。这些山间的枯枝刺尖都是那些拦路鬼所化,他们生前断路劫人,这死了也不安份,好做这些阻人道路,索要钱财的勾当。放心,有小的在……您只管走路。自有小人与他们答对就好。”
沐清扬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小鬼被派来是专门为他向导开路,不禁暗自感叹:“没想到这冥世间也是身上无钱,处处难行啊!”
天地间都是雾气昭昭,冥界里即使白昼也不辨方向,所见所闻不过是身前百十米附近方圆,就算沐清扬眼力过人,也只能懵懵懂懂跟着单伶向前一点点步量,不过单伶倒是轻车熟路的很,带着他左一拐右一转,转眼就到了一处特殊的所在。
这里是个半红半白的山坡,红的是岩浆流淌,冒出来热烘烘的气浪,但另一半却是白雪皑皑,寒风凛冽如刀,只有它们交集的那里有着一条长长的小路,把这性质截然相反的两处地形地貌彻底的分开,一直通到了前面高高耸立的一座黑色山峰脚下。
“这是个什么地方?”沐清扬看着好奇,不禁笑着问道。
“这里叫做寒阳坡,远处那里就是秦广王蒋爷管辖下的寒铁山,我们是走的后山,从此处绕过孽镜台,也就无需惊动一殿的鬼差了。”
“寒铁山……就是说的那里黑色高山吗?”
单伶领着他走过寒热相连交的那条小路,只见两边爬满了浑身恶疮烂洞的鬼物,一个个从土里刨了些土丸子来咽进了肚里,可是马上就被那烈火烧穿或是寒冰撑破肚肠,奄奄待毙。
很快就有红嘴乌鸦飞到跟前,把那些鬼物肆意叼啄,不一会儿,那些鬼物慢慢清醒,接着又开始服食土丸,丝毫不顾那些寒热之毒,反倒似乎很享受似的?
“这些都是本地的食毒鬼,最喜欢这些土中的毒瘴,这些个家伙生前也都是嗜毒成瘾的人,死后也是恶习不改,只盼着老鸦们多啄他们几口,让他们早些幡然醒悟才好呢!”单伶带着沐清扬有过食毒鬼旁边,一边小心翼翼让过它们,一边数落着说道。
很快到了山腰僻静处,单伶把手指向下面,雾气慢慢散开,沐清扬也看到了一副热闹的景象……
眼前但见一片迷朦昏暗,似乎只有一盏游丝般的微弱寒光,隐约带领着无助的幽魂缓缓前进,亡魂们个个面无人色,混杂其中。更有一批高知识分子,以及标榜传道解惑的教师、僧侣及神职人员,也在簇拥的游魂中,哭哭啼啼的经过山下。
突然一声霹雳般的吼道:“你又来了!”
那些亡魂们个个胆战心惊。只见一位身高丈余,浑身火焰,手执钢叉、身缠铁蛇、青面獠牙、狰狞可怖的鬼王吆喝着把他们向前驱赶,前面红袍判官手掀生死簿,口喝着前来报到的幽魂。那些亡魂虽然双腿已软,身子却情不自禁的飘过山下,继续往前。
看着那些冤魂们摸索着巍巍铁铸的山岩峭壁,踏过冒着终古不熄的赤焰,凡是报到的幽魂,不分贫富贵贱或男女老少,每人身边都伴着一位狰狞可怖的厉鬼伴随如影跟在了身边,它们或是以铁链套颈,或是用牙棒摧身,把亡魂们拖拉前进。这些夜叉厉鬼。随情绪而变色,形状各异,或青、或绿,或人、或兽,怪异非常。
单伶在一边看到沐清扬看的入神,低声向他说道:“地狱所有种种现象,无一不是自己因地造孽之形现,应知生前做尽损人利己,尖酸刻薄,仗势凌人。性情残酷,喜怒无常等事,或言语、或行为无所不用其极。地狱种种可怖现象、残酷无情,皆是自己孽缘的发酵。加乘百千万倍来回报自身而已。极乐、天堂的自在,是清净心与善良心所成就;地狱、畜生之痛苦,当然也是罪孽恶习所使然。同是一个心,却有两样情,怨谁呢?正所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地狱无门休咎自取。地狱之阴森恐怖。阎王判官,夜叉厉鬼,无一不是心镜的反映,堕地狱来承受自己良心的审判,罪业的摧残。所谓因果报应,丝毫不爽……这都是祸福自招,其实半点不由人。”
沐清扬耳朵里听着,双眼直勾勾盯着那些亡魂们往一座黑色铁瓦大殿走了进去,单伶旁边已然开始说到了这殿中的主宰了……
秦广王心性至仁至孝,统辖人间寿命之长短,凡人亡魂一生功过经由各地城隍、土地、查察司会报本殿,由秦广王亲审宣判,功过相当者,免受其刑直转第十殿转轮王处,或者点击照其生前所造善恶发放投胎,或男或女,或贫或富等承受其果报。罪孽深重者,发配各殿大小地狱去承受应得的酷刑以消业。
秦广王,审案严明谨慎,且明察秋毫。有顽劣罪犯,刁钻狡猾,百般强辩,能说善道,执似是而非之歪理,死不认罪,并且直呼冤枉。这类恶徒为数不少,其在世间如此,到阴间亦如此,恶习难改,常存侥幸之心。此时,秦广大王也懒得与其费辞,喝令鬼差,将狡猾罪犯,押解到大殿之右孽镜台前,照照其生前一切恶状。其所作所为,全都录在一镜之中,幕幕呈现,件件不遗,令这些罪犯个个脸色惨绿,不得不伏首认罪。
沐清扬顺着单伶所指往前面看过去,那个孽镜台高数丈,嵌在铁壁之中,愁云深锁阴森可怖,一旦罪犯押解镜前,过去种种随即现形,从生到死,种种罪孽巨细不遗,尤其是忤逆不孝,欺师叛道,忘恩负义,唆使犯罪,杀人放火,或奸盗行骗,或蛊惑群众而导致战争等,清清楚楚,幕幕历历,并列出应判之罪,应受之报应等等。
沐清扬看到这里不由自主地轻叹:“唉!这里的哪怕是大富大贵或者权势滔天,到了眼下此时此刻,也都是枉然而已嘛!”
“嘘……沐爷千万不要高声,这时光赶上各殿尊主只留了分身在坐镇,小的才敢带爷您来逛逛,可各殿里判官夜叉仍都在值守,您可千万小心,莫要惊动了它们啊!”沐清扬由衷而发感慨,不注意自言自语的声音大了一些,顿时把个地理鬼单伶吓了个胆战心惊。单伶连忙伸手捂住了沐清扬的嘴巴,硬是把他的头和自己脑袋一起按了下去,他把嘴凑近了沐清扬的耳朵,轻轻说道。
“这第一殿里只管评断罪行吗?”
沐清扬也知道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不免脸上一红,连忙拉着单伶往山背后走了一截,躲过了那些鬼差们耳目,轻轻问道。
“除了自杀身亡的不孝子们定下了游荡三年做孤魂野鬼的惯例,有些罪行犯了秦广王蒋爷的忌讳时,往往他老人家就直接办了,你看看那些山洞里面,那些家伙都是因此而来的。”单伶蹑手蹑脚把沐清扬带到了几个洞口,示意他向里看。
头一个洞里尽是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的长者,他们都跪在了典籍跟前,一个个垂头丧气,完全是斗败了的公鸡一个样。单伶介绍说,他们是曾在世间深具影响力之宗教家与教育学者,而旁边判官也正在数落着:“瞧瞧你们,这就是你们教育领导下的青年学子?一个个纵欲放荡吸毒滥情,严重了的奸杀掳掠劫财劫色,还有哪些****忤逆数典忘祖的……即便是没什么大过错的也都是浑浑噩噩无所事事,其中那些心智迷惘行为堕落者更比比皆是……哼哼你们偏差观念、错误引导下,这影响之深,祸害之远,真是天地难容!”
单伶在一边也在嘟囔:“这些个在人世上拥有地位声望者,无非宿世修来的福报才方有今生之聪慧、灵敏与智能。他们一个个饱读圣贤书,方受群众之信赖与爱戴。
按说读圣贤书,应当是志在希圣学贤,把所学化民成俗,培育后继……可是这些个学者教师,全都是追逐着名利权位,把满腹经纶作为了为登龙工具,才一旦得势,就自我膨胀了起来,标新立异或是哗众取宠,或者蛊惑人心坏人心术,这才导致灭经毁伦之乱象比比皆是……哼!一到日子了个个都准备下无间地狱去吧!”
“怎么?这还不算完吗……”沐清扬脸色一变,他看到那些亡魂们膝下有的已经是完全糟烂,早就不知道跪了多少时候,一听说还要让他们去地狱受苦,纵然是他心里也觉得这些家伙罪有应得,也不自觉感到了一丝骇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