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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女皇的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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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娣萧园曲》?

    白宇玄眉头高翘,心想这是什么曲子?

    似乎看出了白宇玄心中的疑惑,武则天神经兮兮地趴在他耳边说道:“《良娣萧园曲》是先帝为萧淑妃专门做的曲子,她生前最喜欢在那个曲子的伴奏下为先帝跳舞,她被打入冷宫后那首曲子就被朕封禁,如今几十年过去,已经没多少人会弹奏那首曲子了”。

    说完,武则天一把按住白宇玄的肩膀,忧心忡忡道:“传闻周宣王死前见到杜伯鬼魂,魏武帝死前见到伏皇后之灵,如今朕在大明宫遇见了萧淑妃的亡魂,白宇玄你实话告诉朕,是不是朕的大限快到了?”

    “陛下春秋虽高但身体硬朗,您切莫多疑多心,您的阳寿还长着呢,至于那个所谓的萧淑妃,微臣怀疑乃是有人装神弄鬼!”

    白宇玄正视面前的女皇,将孙道乾遇袭的事情告知了武则天。

    “陛下,您给我的敕令诏书一直封在木匣中,谁能提前得知医圣会回到神都,再联系麟德殿里的血案,您不觉得这一切都很蹊跷么,世上没有鬼神,我不信那晚站在太液池上的是萧淑妃的亡魂,这定是有歹人作祟以求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武则天听了白宇玄的话情绪平静了许多,她沉思片刻点头道:“麟德殿的案子朕已经命大理寺和冥捕司彻查,相信不日就会有结果,至于你说孙道乾被刺一事,朕会尽快查明是哪里泄露了出去”。

    白宇玄点点头,他轻轻握住武则天的手,轻声道:“如此最好,微臣今日就告知陛下,您的阳寿还有数年之久,别整天瞎想什么大限将至,别天天觉得自己老了老了,人都是被自己说老的”。

    听了白宇玄的话,武则天那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稍微露出一丝笑容:“谢谢你能跟朕吐露真言,你刚才说朕还有数年阳寿,那也没几年了,朕是该做点准备了,白宇玄,朕身边可信赖之人只有我武氏宗亲,我将这皇位留给自家子侄,可有违天理?”

    感觉时间仿佛停滞了下来,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那颗狂跳的心跳声,白宇玄的脑子飞速运转,这是武则天第二次询问自己是否应该将皇位留给武氏一族,看来女皇虽然有心立武,但还是拿不定主意,而此时自己的一句话可能就能影响历史的走向。

    “陛下,此事关乎国本,卑职官微人轻,不敢妄加评论,您应该找朝中重臣商议才是,只是,陛下如果真想听卑职的意见,那卑职只想问一句,魏王、梁王是陛下的至亲,那皇嗣和庐陵王就不是陛下的至亲骨肉了么?侄儿亲还是子女亲?”

    见武则天依然愁眉不展,似乎有为难之处,白宇玄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便抬起头冲女皇开口道:“陛下,皇储乃国之根本,涉及重大,微臣人微言轻,您又一时拿不定主意,不如招来贤能之臣向他询问”。

    “贤能之臣?”

    “对,贤能之臣,上能洞悉天听,下能安抚百姓,中能威服百官,朝廷之栋梁,国士无双,皇储之位关系朝廷稳定,天心民意,唯有这种人才能为陛下给最出权威的答案”。

    “那你说的贤能之臣又是谁?”

    白宇玄深吸一口气,缓缓张开嘴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狄、仁、杰!”

    听到狄仁杰的名字,武则天抬起双目望向窗外,犀利的目光闪烁着复杂的神采。

    望着窗外思虑半天,武则天原本坚定的目光又游移起来:“也罢,既然朕还有几年时间,那立太子一事暂且先缓一缓,眼下还是先关注太平的病况要紧”。

    看来武则天暂时还没有重新启用狄仁杰的意思,不过也罢,距离狄老爷子正式复出还有一段时间,反正自己已经为他做了铺垫,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历史吧。

    想完,白宇玄缓缓站起身,冲武则天拱手道:“陛下,那容微臣先行告退,臣也想去一趟驸马府探望公主”。

    缓步走出贞观殿,白宇玄松了一口气,刚刚自己的一席话又动摇了女皇立武氏子弟为太子的想法,只是武则天如今岁数已经七十,武家和李家那改变自己命运的最终一战也越来越近了。

    抬头望着殿宇外那漂浮的片片白云,白宇玄的思绪又飞到百里之外的大明宫太液池:“萧淑妃的亡魂在太液池上翩翩起舞?朗朗乾坤之下,我不信真有鬼神在皇宫里作祟!”

    正准备走下大殿的台阶,突然一阵诡异的叫声传入白宇玄的耳中,他扭头望去,只见贞观殿的拐角处,一只浑身漆黑的黑猫正蹲在阴影中望着他,一双黄色的眼珠里透着阵阵诡异之气。

    “这……是……”

    白宇玄见到那角落里的黑色生灵,心中一阵惊诧。

    就在白宇玄刚大步迈出贞观殿大门的同时,大理寺,坐在轮椅上的袁守义在几名小吏的带领下,来到了存放证物的库房。

    望着屋里堆积如山的证物,袁守义不禁皱起了眉头,堆积一屋的证物都是当初从麟德殿搬来的物件,其中既有伶人们演奏时使用的乐器,也有宴席上宾客们使用的酒具。

    “经过太医院医工们的检测,伶人们的乐器和大臣们的酒具并未有可疑之物的残留,应该可以确定并未有人下毒”。

    站在一旁的大理寺官员捧着手上的卷宗,向袁守义和其他几名大理寺官员高声念道。

    袁守义扫视一眼所有证物,扭头冲身边的小吏问:“请问这里有当初麟德殿伶人们使用的乐谱么,我想知道他们当初演奏的都是什么曲子”。

    几名小吏互视一眼,转身从如山的证物中找出一本乐谱递到袁守义的手中道“这便是那日麟德殿里伶人们演奏的曲谱”。

    袁守义打开乐谱,见上面画满了根本看不懂的音乐符号,顿时眉头紧锁,他一个大老粗,论武学典籍还能看上一看,但这专业性极强的乐典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袁大人可是想知道那日伶人们演奏的都有哪些乐曲?”一名激灵的小吏凑上前,一脸阿谀地冲袁守义低声问道。

    “怎么,你难道看得懂这上面的东西?”袁守义有些诧异地抬起眼冲小吏问道。

    小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回答道:“卑职大小酷爱琴曲乐理,也曾经跟那些街市上的卖艺伶人有过交集,从他们那学了点儿皮毛,若大人不弃,小人愿帮大人过过眼”。

    “那就烦劳你帮我看看,这上面都是哪些曲子”袁守义将手中乐谱递给小吏。

    那小吏诚惶诚恐地接过乐谱,一页一页地认真翻看。

    曲谱并不不厚,不消片刻小吏便就看完了,他将乐谱合上,冲袁守义施礼道“回禀大人,这上面的曲子多是招待宾客时所要演奏的迎宾乐,只是最后一支曲子小的未曾见过”。

    未曾见过的曲子出现在宴请外国使臣的乐谱上,这可是一个大发现,袁守义将乐谱又递给小吏,笑道:“你既然精通乐理,那能否烦劳你按照这上面的曲谱弹奏一番?”

    “小的遵命!”

    小吏乐呵呵地抱起库房里的一把鸾筝,静下心弹奏起来,优雅哀愁的音符从琴弦中跳跃而起,钻入人的耳中。

    那琴曲曲调轻柔,但感情忧伤苦涩,似乎是某位女子在苦苦等候自己的爱人,忽然,琴曲的曲调一扬,欢乐的乐符取代了哀愁的曲调,似乎是那苦苦等候的女子终于盼来了爱人的到来。

    就在所有人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正在弹琴的小吏突然怪叫一声,眼皮一翻,浑身无力地倒在地上,全身止不住地抽搐起来。

    袁守义和其他人等人见状,生怕那小吏是中了什么剧毒,纷纷急忙退散开来,只见他眼珠上翻,青筋突起倒在地上抽搐不止,不一会,他又怪叫一声,一脚将身边的鸾筝踹开,疯狂地撕咬自己的胳膊,直到将双臂撕咬得血肉模糊依然不肯罢手。

    袁守义见状急忙抽出自己的佩刀,他举起带着刀鞘的兵器挥手便刺,刀鞘不偏不倚,正中小吏的脖颈,巨大的冲击力使他当场昏迷。

    “快来人,先将他捆绑住,再叫医官来给他治疗!”

    见已经将人制服,袁守义和其他人宦官冲门外的人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