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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知道,这一去,可能再回来就难了。
三个女孩不知去哪儿了,他甚至连她们到底是被掳了,还是自己走了,现在是死是活,这些,全都不知道,当然也不知道该往哪儿去寻找,想把她们找回来,难度可想而知!
他自己又只剩了十年寿命,而想要再次延长寿命,除非他突破到太散天,或是找到能延长寿命的天材地宝——这两个方法的难度都是差不多的,基本上就是“不可能”!
别看他短短两三年就修炼到了地皇境,这中间经历的生死磨难,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而且,他每一次突破的经历,都是不可复制的,他又怎么能延续之前的修炼速度呢?
而寻找天材地宝,至少他现在所知道的,整个凡界,似乎都没有能延长寿命的东西。
何况,除了找回三个女孩、活下去,他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
所以在离开白鹿学宫的时候,他默默地站在广场上,回首望着那一幢幢高大恢宏的建筑,他沉默了许久,他甚至以为,他大概都下不了狠心,就这么离开了。
他不知道,在他转身走下白鹿山的时候,刚刚搬进山长别墅的云姑,已经上任祭酒的莫映、楼俏,以及进入了养武院的罗海、朱玉等人,都在同一时间,打开了窗户。
他们谁也没有说什么,都只是默默地注视着那潇洒而去的背影。
经此一别是杳影,此生可有重逢日?
下了白鹿学宫以后,秦冲又回了一次卢城。
两个月前那场浩劫给卢城留下的伤痕,正在被幸存的居民们缓缓抹去,只是城外的山丘上多了密密麻麻的新坟,城里的废墟上搭建起了简陋的茅屋,茅屋里时时传出来低微的呻吟。
秦冲站在被夷去半截的城楼上,默默地看着城里,紧咬下唇,一言不发。
人类有许多缺点,比如勾心斗角,比如冷漠、虚伪、懦弱、歹毒,但不得不说,人类是天地间最有韧性的种族,不管遭受了多大的灾难,只要没有死绝,人类的火种就能延续下去。
秦冲觉得他应该感到愧疚,毕竟卢城这场灾难,是他一手造成的。
虽然他并不觉得,当初自己悍然出手有什么错,但毕竟,也算殃及无辜了。
他想了想,晃动身形,在城里每一口水井里,都投入了一枚培元金丹。
但凡能够称为“金丹”的,都是五阶丹药。而投入这种丹药,则是他仔细考虑的结果。
培元金丹,顾名思义,就是能固本培元,增进武士的潜质。而且这种培元金丹之所以能成为五阶丹药,而不是如普通培元丹那样只是三阶,原因就在于它是完全无害的!
是药三分毒,普通的培元丹也能固本培元,药效却有些猛烈,一般武士根本承受不了。而这培元金丹则很温和,就算一个毫无根基的小孩子服用了,也不会有什么危害的。
有这十几枚培元金丹的滋润,未来十几年内,卢城一定会诞生许多天才的。
秦冲做完这一切,拍了拍手,他不是想要这些幸存者们感激自己,纯粹是为了心安罢了。
不过在卢城里他没有找到楚鸣空和楚薏,只找到了楚鸣空收的一个弟子。那弟子带着他在城外一个庄园里看到了楚鸣空,而楚薏却仍然不见,连楚鸣空也不知她到哪儿去了。
楚鸣空已不打算再回卢城里了,就在这占地十余亩的庄园里安顿下来,教教弟子过日子。
秦冲在庄园住了三天,帮助楚鸣空完成了庄园外围的设计,留下了一个皇级阵图,还有一些修炼资源。他虽然把基本上的好东西都留给了白鹿学宫,但他身上的好东西实在太多了,什么药材、丹药、灵石等等,随便拿一些出来,也足够庄园开支数十年的。
楚鸣空也许也知道,秦冲这一去可能就再不会回来了,他也没有问关于楚芊的事,只是每天都拿出一坛酒来,配上几碟小菜,与秦冲爷俩在夕阳下对饮。
等到秦冲终于决定离开的时候,楚鸣空又拿出了六坛酒,全都递给秦冲:“芊芊酿酒的本事,是和我学的,最顶尖的是九种酒,即是‘九澧’,在整个太昊帝国,也可以称得上最好的酿酒术。九澧一共九坛,咱爷俩喝了三坛,剩下的,全在这儿了。这些都是芊芊出生的时候就酿下的,现在,都交给你吧。你带着它们,要是能再找到她,就拿它们当喜酒!”
秦冲收起六坛美酒,在楚鸣空面前叩了三个头,然后趁着朝阳,走了。
楚鸣空望着他的背影,久久地站着,就像一座悲怆的雕塑。
下一站,秦冲来到试剑城外,找到了萧瑶的那几个丫鬟。
找到她们的过程,略有些波折,他既不知道她们的名字,也记不得相貌。但这难不倒他,他直接进入试剑府找到神算阁的负责人冯三,通过他找到原本服侍过萧瑶的一个老妈子。那老妈子刚开始不太配合,但在冯三抽出一枚匕首之后,便乖乖地顺从了。
临走的时候,秦冲告诉冯三:“我觉得冯老板做事很牢靠,留在试剑城,有些屈才了!”
冯三脸上泛起一片兴奋,连忙拱手弯腰:“多谢公子栽培!”
秦冲点点头,与那老妈子一起出了试剑城,来到城外数十里外的一个小村庄里。老妈子带着他来到一片麦田中,指着一个正在割麦的女子道:“那就是小姐的大丫鬟,织锦。”
在试剑府内狱中,秦冲曾见过织锦一面,但这次再见,他却几乎认不出她来了。
她已完全变成了一副乡下女子的模样,与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肩并着肩,样子很亲昵。
“她嫁人了,就是嫁给了这小子。”老妈子絮絮叨叨发道,“小姐的丫鬟,都嫁人了!”
秦冲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就走,他不打算去惊动那对恩爱的小夫妻,破坏这幅美景。
所谓物是人非,不外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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