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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高凡在家中和高平安相处的时间并不多,难过无非也就是心理上的罢了,平常的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同。
医学院和物理学院都还在建设中,最近无论是哪边都没搞出什么大事,高凡给朱元璋的名单里的人也分批次送到高家这边跟随护卫们一起练习火铳。
高凡每日到处巡查,日子过得惬意倒也充实。
每三天朱元璋发来的电报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什么今日高平安做了多少个俯卧撑啊,明日又打赢了哪个士兵啊。
对于这些,高凡都是一笑而过,就算那些士兵有多弱不禁风,毕竟也是成年男子,就以高平安这小身板,怎么可能打得过?
无非就是朱元璋放放水,士兵们放放水,这倒也无所谓,罗马也不是一日建成的,高凡也不可能指望高平安去了军营几天就成了武林高手了。
只要高平安每日在照常训练就好。
很快,半个月就过去了,这天是朱元璋带高平安回家的日子。
高凡早就让大舅哥去准备好了好菜,就等着高平安回来。
朱元璋和马秀英带着高平安几乎是踩着饭点到的家,因为马秀英也一起回来了,高凡不得不回避。
一个人窝在房间里,想着饭厅里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模样,加上又想念儿子得紧,心里越来越憋屈,“不行,得让秀英知道,秀英这孩子虽是郭子兴的养女,可她应该也不会出卖我。”
想到此处,高凡起身,推开了房门,大步走去了饭厅。
在饭厅外还能听到里面的寒暄声,可当高凡的脚踏进饭厅的那一刻,几个人全都齐刷刷地扭过头,看着高凡。
空气瞬间凝固。
良久,马秀英才开口,“师父,您……是人是鬼。”
张冰玥和朱元璋不知道高凡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只得一声不吭,看看高凡要说个什么。
“为师当然是人了。”高凡随即一脸愧疚地看着马秀英,“秀英,为师出于某些目的,不得不隐瞒你我还活着的事,秀英你不会怪为师吧?”
马秀英从旁边几人的神色中都看出来了这事原来只有自己一人不知道。
被欺骗的感觉自是不好,可马秀英也不是寻常女子,自是不会立马翻脸就走的,只见她转过身,看了看张冰玥和朱元璋,“师娘,元璋,这事,你们都瞒着我的吗?”
张冰玥和马秀英的关系也是十分要好的,此时只觉得尴尬无比,“秀英,你听师娘说,师娘其实好几次都想告诉你的,但是师娘……开不了口,怕你怪罪师娘。”
朱元璋低着头,一声不吭。
“师娘,秀英不会怪你的,秀英从小便没了爹娘,父帅虽收我为义女,可父帅毕竟是男人,也有许多事情要忙,那义兄郭天叙,经常对我出言不逊父帅也无暇顾及,只有在我嫁给了元璋,认识了师娘,秀英才真正的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随即又对高凡行了一礼,“师父,秀英虽不知师父为何瞒着秀英这么久,不过元璋说过,师父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考量,所以师父定是事出有因,今日师父愿意让我知道这一切,也算是师父对秀英的信任,秀英不会问为何会瞒着秀英,秀英自也不会生气。”
马秀英一席话说得不急不缓,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都看不出她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
实际上,马秀英若是发一通脾气,高凡还好接招一些。
这个样子,反而使得高凡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见高凡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张冰玥起身拉了拉高凡的衣服,“人秀英都不怪你了,你还傻站着干啥?快来坐下吃饭啊!”
“哦,哦,好,好,秀英不愧是知书达理的好孩子啊。”高凡一面点头一面坐在了张冰玥身边的座位上。
这下饭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怪怪的,虽然同样在寒暄,可几人之间,似乎隔了一层什么。
马秀英的话也变得少了许多。
待到吃过饭,马秀英起身行礼,“师父,师娘,秀英这几日有些累,就先回屋休息了,还请师傅师娘见谅。”
“累了就早点睡吧,去吧去吧。”张冰玥应道。
按理说,这个时候朱元璋是要留下来与高凡单独谈谈的。
马秀英起身后,见朱元璋没有动作,又轻声细语地对着朱元璋说道,“元璋,你可以陪我一起回去吗?”
朱元璋看了看高凡,只觉得自己就像肉夹馍中间的馅一般,架在中间完全透不过气。
“元璋,你陪秀英回去吧,最近家中也没什么事,明日一早你来接平安就好。”高凡见朱元璋为难,只得开口让他走。
等朱元璋和马秀英走后,高凡和张冰玥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完了,大师兄要遭了。”一直处于看戏态度的高平安却是开口了。
高凡一个脑瓜崩打在高平安头上,“你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
高平安佯装很痛的样子摸了摸头,“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别看兄嫂脾气好,可是兄嫂心里跟明镜似的,刚才兄嫂那模样,定是要回家去对大师兄发脾气的,兄嫂经常说起爹娘对她好,她是定不会生爹娘的气的,但是大师兄嘛……”
说到这,高平安拖长了尾音,“那就可惨咯——”
见高平安摇头晃脑的模样,高凡和张冰玥都忍俊不禁,噗呲笑了出来,刚才那紧张的气氛也消散了大半。
“秀英真不会生我们的气吗?”气氛虽是没那么紧张了,可张冰玥依旧还是有些不放心。
“放心吧娘,若是兄嫂生气,大不了儿子明天跟他们一起去了濠州城后多讨好讨好兄嫂就好,哄女人嘛,简单得很。”高平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说着还将一只腿架在了坐的凳子上。
“腿!”高凡见高平安这坐没坐相的样子,有些不悦。
高平安忙是放下腿,怯怯地看了一眼高凡,“儿子和那些士兵们同吃同住,他们都是这样的,儿子不知不觉也习惯了。”
刚才气氛紧张,高凡都没仔细看看这半个月没见的儿子,此时一看,才见高平安这半个月下来黑了不少,不过倒是没见着消瘦或者壮实,想想也是,才半个月,能有多大的变化?
不过高平安小小年纪这一副痞子样,让高凡忍不住皱眉,“怎么?你晚上没住在大师兄家里?”
“大部分时候住在大师兄家中的,偶尔也会和士兵们住在一起,大师兄说他与将士们都是兄弟,偶尔在一起住,可以增进感情,别人也会更信服他。”高平安解释。
高凡点了点头,“那你大师兄也和那些将士们同吃同住,我却不见你大师兄似你这般坐没坐相的样子啊,你还是自律性太差了!你现在虽和将士们一同训练,可你始终不是那些军汉,你是我高凡的儿子,将来也是要辅佐你大师兄的,必须要有自己的威严和形象,虽然你现在年纪尚幼,可一些坏习惯若是养成了,长大了就不好改了。”
想了想,高凡又怕自己说的话太过严厉,拉开了父子二人的距离,又继续说道,“父亲并不是责怪你,父亲在家中也时常收到你大师兄的电报,说你训练认真刻苦,你在这个年纪能做到这样,让为父很是骄傲,所以父亲不希望你将来虽是有了大的才干,却在小细节上落人话柄,你明白吗?”
“嗯,儿子明白了。”高平安郑重点头,确实是这样的,进来每日里训练都十分辛苦,那些将士们吃饭的时候都似这般随意坐着,他年纪小,本就是模仿能力最强的时候,在这耳濡目染下,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
要是此时父亲不提起,自己可能都没发现这些问题。
所以高平安是发自内心的认同高凡的话的。
“明白了就好,你明日一早就要走,你娘也想你得紧,咱们回房一家三口好好聊聊,你娘定是有许多问题想问你呢。”高凡见高平安态度端正,也不继续在这件事上作文章,起身一只手抱起高平安,一只手牵起张冰玥,便回了房去。
果然不出高凡所料,回到房里张冰玥就开启了连珠炮模式。
“儿子啊,你在那边训练苦不苦累不累啊?有没有受伤啊?”
“第一次独自离家这么久,有没有想娘亲啊?”
“你有没有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鼻子啊?”
“那些将士们对你好不好啊?有没有因为你是小孩子就欺负你啊?”
……
“停停停,你一个一个问题问好吗,儿子哪里记得住这么多问题?”高凡翻了个白眼,打断了张冰玥的问话。
张冰玥瞪了高凡一眼,“你管我?我儿子是天才,哪能记不住?”随即看向高平安,“是吧,儿子?”
高平安忍着笑意,“训练的确很苦很累,不过儿子还能坚持,受的伤都是一些轻伤,没有大碍。在濠州城儿子自是十分想念娘亲和父亲的,不过平日训练忙,也只能忙空了才能抽出时间想念娘亲和父亲,还有,儿子并没有躲在被窝里哭鼻子,这点困难才不能打倒儿子呢,儿子将来还要保护娘亲,为娘亲撑起一片天呢。将士们也没有因为儿子是小孩子就欺负儿子,反而都对儿子十分照顾。”
高平安照着张冰玥问的问题一条一条的回答了出来。
高凡在一旁眼睛瞪得老大,得,权当自己多管闲事了。
不过从高平安的话里张冰玥只听进去了一句,那便是“受的都是一些轻伤”,这句话进入张冰玥耳朵之后,再由“母爱”这种病毒一番渲染,在张冰玥的脑子里便是“儿子受伤了。”
张冰玥忙是撩起高平安的袖子,着急地问道,“哪里受伤了啊?快,给娘看看哪里受伤了。”
高平安抽回了手,“娘,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都是一些轻伤,无碍的,都好了。”
“有些伤外面看着没啥,说不定里面就是内伤呢,不行,我要让正信来给你看看。”张冰玥说着,就要出去叫下人叫来高正信。
“哎呀,你别小题大做了,这训练难免会受一些伤,就算不是训练,小孩子在外玩闹也难免会有一些磕磕碰碰,这么晚了,人正信都要休息了,你叫人家来干嘛啊。”高凡拉住张冰玥,对于张冰玥这反应着实有些无语。
“你懂什么啊?孩子是我肚子里十月怀胎生出来的,不是你肚子里十月怀胎生出来的,自然你是不心疼的,我这两天就说怎么眼皮总是跳啊跳的,原来是儿子受了伤,这定是有伤到筋骨,不然我眼皮为什么跳得这么厉害?你别拦我,我要去叫正信,算了,这些下人手脚慢得很,我亲自走一趟。”说着,也不顾高凡的阻拦,直接走出了屋外。
高凡对着高平安摊了摊手,瘪了瘪嘴,仿佛在说“我真拿你娘没办法”。
可这时高凡才注意到高平安的表情有些怪异,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说不出口一般。
“你不会真受了什么要紧的伤吧?”高凡见情况不对,忙是拉过高平安,就开始扒拉高平安的衣服。
高平安死命扯住自己的衣服不让高凡将自己衣服脱掉,“父亲,无碍的。”
这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高平安的身上绝对有伤!
高凡顾不得那么多,一把扯掉高平安的上衣,只见高平安的背上有一条很深的鞭痕!
那条鞭痕的旁的皮肉已经翻开了,微微有些发炎的迹象,目测受伤已经有两三天了,且受伤后没有上过药,伤口看起来十分触目惊心。
“谁干的?”高凡的脸瞬间变得阴沉得可怕。
“父亲,你不要再问儿子了,儿子这只是小伤,上些药过两天就好了,这些事儿子自己知道处理的。”似乎高平安并不想说这是谁打的。
“你处理?你一个小娃你怎么处理?要不是你娘疑心重,这事你是不是就想瞒着我们了?快说,究竟是谁干的?”高凡的脸色越发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