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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天这几天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知道内情的都不敢去招惹他,楚老夫人则日日以泪洗面。
方肃已经失踪三天了。
初四早上,丁晟匆匆的跑进楚云天的书房。
“将军,有人打探到了了小武的消息。”
楚云天听到这里猛地站了起来,他快步走到丁晟身边,急促地问道:“在哪。”
“柳州。”
“柳州?”楚云天皱了皱眉,柳州离西北很近,那里常年有鞑子出没,并不太平,朝中一直有人请旨想让皇上派人去肃清那些鞑子,可是当今圣上只顾着眼前的太平,一直都不肯答应,这个小武跑到那个动乱的地方去做什么。
“可查清楚了?”楚云天接着问道。
“启禀将军,当地有人见过小武的图像后表示曾经在一处农院中见过此人。”
“好,立即前往柳州。”
“将军!”丁晟愣了一下,然后立马说道:“柳州一直不太平,您亲自去那里恐怕不妥,万一遇到了鞑子……”
“那又如何。”楚云天冷冷扫了一眼丁晟,然后就跨着大步出门了。
楚云天是去请旨去了,这次他没有直接去找皇上,他去找了太子,也就是曾经的三王。三王虽然被册封为太子,但是只是下了诏书,仪式还要在年后才举行,所以此时的太子仍然住在原来的三王府中。
此时刚过完年没多久,太子正在府上休息。楚云天匆匆来到三王府,三王府的看门侍卫见到了楚将军,连忙迎了上去。
“楚将军。”那侍卫行了行礼。
“恩。”楚云天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要见太子。”
“还请楚将军稍等,小的这就进去禀报。”
那侍卫进去没多久,三王府的管家就出来了,他老远见到了楚云天,就亲热地喊道:“楚将军。”
楚云天见了那管家,点了点头就准备往太子府走。
“等等,楚将军。”那管家连忙跟在后面拦住了楚云天。
楚云天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说道:“我要见太子。”
“楚将军稍安勿躁。”老管家笑呵呵的行了行礼说道:“太子这几日染了风寒,不便见客。”
“我也不见吗?”
“太子说了,除了圣上,谁也不见。”老管家弯着腰,答的恭敬。
楚云天心中一思索,就知道,这太子肯定是怕那些官员乘着过年过来套近乎才想出了这个主意。当初的九王跟七王就是因为结党营私才触了皇上的逆鳞,太子正是新宠,想巴结的人多了,为了避嫌他估计才想了这个办法。
“我知道了。”楚云天点点头,既然正门走不了,那他就只好……
楚云天绕道三王府的后巷,乘着没人注意,一个轻功就飞上了三王府的后院。
此时后院没人,楚云天看了看,然后熟门熟路的就向着三王爷的房间去了。
楚云天不是第一次通过这种方法来会见三王,一路上他小心的避着下人,摸向太子的房间。
他刚刚闪进院中,就有一人喝道:“何人!”
楚云天大大方方的现了身,冲着那人说道:“是我。”
原来此时是太子的贴身护卫,他看了看楚云天,然后行了一礼说道:“楚将军。”
“恩”楚云天冲着他点了点头,然后向着三王爷的房间望了望说道:“太子呢,我要见他。”
那护卫看了一眼楚云天有些尴尬的说道:“太子说了,谁都不见。”
“我知道,我没有从正门过来。”
“那也不行。”那护卫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楚云天接着说道:“太子说了,特别是您,他不会见的。”
楚云天此时的耐心已经快到头了,他推开拦路的护卫准备直接去找三王,这也是为了救方肃心切,不然以楚云天的稳重,他定是不会做出这么不敬的事来。
“楚将军。”那护卫没想到楚云天会直接闯进太子的屋子。
可是等楚云天推开房门一看,太子并不在屋里。
“太子人呢。”楚云天不知道自己语气已经带上了一丝严厉。
那护卫被他质问的稍稍低了声音说道:“太子去了哪里,小的实在是不知道。”
楚云天原本是打算来找太子想让他去劝皇上派自己去柳州扫清鞑子,可是看今日这情形,这太子是明摆着躲着他了。
“打扰了,告辞。”楚云天匆匆甩下这一句,就准备离开。
那护卫见楚云天要走,想起太子交代他的话,又冲着楚云天说道:“楚将军,太子说了,若是楚将军打算直接面圣,请先去郊外草庐一叙。”
楚云天点了点头,然后甩着轻功就离开了。
方肃被那怪人绑了一整天,到了晚上才松开,可是自己的腿过了三天还是肿的,方肃觉得自己应该是骨裂了,这大冷天的,以后肯定会留下腿疼的老毛病。
不过好在那人没想着要冻死方肃,晚上给他在另外一个房间铺了一张床。
这天天气很好,那怪人不在家,方肃一瘸一拐的走到院子中找了两块木柴准备做个简单的夹板把伤腿固定一下。
方肃一开始是想要逃跑的,可是自己没瘸的时候都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走到城里,现在受伤了,更是跑不掉了,万一被那怪人抓住。
方肃心想,那可不是简单的打断腿了。
将腿绑好以后,方肃疼的脸色有些发白,自己身上的银子也被那怪人全部拿走了。
他一瘸一拐的准备往屋子里而去,没想到刚站起身突然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方肃趴在地上好一会才醒过来,地上很凉,他撑着身子,腿又使不上劲,只得一只脚跪在地上,趴在地上慢慢的一点点向着屋子挪去。
柳三推门而人的时候正好发现方肃趴在地上往前爬动,他眉心一动,默不作声的走了过去,一把将地上的方肃打横抱了起来。
方肃吓的惊呼一声,见是那怪人回来了,更是吓的不敢说话。
柳三将方肃放到椅子上后,打量了一下他的腿说道:“你会包扎?”
“我,我说过我是学医的……”方肃弱弱的回答道。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方肃,说道:“你说你是学医的,那你说说,我得了什么病。”
方肃也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柳三,他发现那人这几日不但不咳嗽,连气色都好了很多。
“你,你不是得病了,你是受了内伤吧……”
那人挑了挑眉,沙哑着声音说道:“有点眼力,我不是受了内伤,我是遭奸人陷害走火入魔伤了五脏六腑,既然你说你是大夫,若是你能将我调养好,我就放了你。”
“这……”方肃有些犹豫。
“怎么?”
“这个,我还没有正式给人瞧过病,而且,我现在受伤行动不便,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去调养你,更何况这村庄之中药材什么的应该也挺缺的,我是有心而无力啊。”
柳三见方肃这样说,心中有些诧异,想着,难道这人真有点本事能为自己治疗?
其实说来这方肃也是走了狗屎运了,当医生最重要的就是临床经验,方肃虽然经验不多,但是他认的师父——游老大夫,他接触的病例多。
这游老大夫不禁接触的病例多,他还将这些病例都做了整理,满满一箱子书都送给了方肃,方肃废寝忘食的看了好几个月,刚好遇见过柳三这种情况的。
但是方肃他没有真的给人看过病,所以他一时半会是不敢一口答应下来,但是对方给的条件太诱人了:把他治好了就能够得到自由。
其实反过来想,如果方肃真的治好了他,不也就说明自己的医术已经可以让自己开个小医馆了吗?
方肃心中挣扎不已,
“你若是真的能为我治疗,这些都不是问题。”柳三平静的回答道。
“好,若是你能解决那些问题,那我就试试吧。”方肃一咬牙答应了下来。
“若是治不好,我就杀了你。”柳三沙哑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出这些话,方肃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也不知道楚云天有没有派人来找我,方肃心中欲哭无泪,此时此刻他十分怀念楚云天,甚至希望下一秒就被楚云天找到然后带回将军府好好训斥一顿,什么梦想开个小医馆都见鬼去吧!
活着,只有好好的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楚云天回到府中找了一匹快马就往城郊的小草庐赶了过去。
等他到了那里的时候,太子正独自一人坐在草庐的小院子悠然的煮着一壶茶,旁边站着他的暗卫,那暗卫一见来人是楚云天,就默默的退了下去。
楚云天下了马直接向着太子而去。
“太……”他话还没出口,太子伸出手制止了他。
“来,云天,陪我喝杯茶。”
楚云天看了一眼太子,默默地将马鞭别进腰带,走过去坐到了太子的面前。
旁边是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的茶壶,太子手里拿着两个茶杯正在拿慢悠悠的洗着。
然后不紧不慢的给两个人都倒了一杯热茶。
“快尝尝,这可是皇上赏的,我还没来得及喝呢。”
楚云天按捺住心中的躁动,端着茶杯食不知味的灌了一口。
“啧~”太子看了一眼楚云天说道:“云天啊云天,这杯茶就这样被你给糟蹋了。”
楚云天将手中茶杯往桌上一放,到底是忍不住了,开口说道:“太子,我这次前来是有事要与您商议。”
太子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端起茶杯,先是放在鼻子前面轻轻嗅了嗅,然后微微抿了一口,嘴里叹了一句:“好茶。”
楚云天放在桌上的手忍不住的捏住了拳头。
太子拿眼神轻轻扫了扫,然后慢悠悠地开口说道:“楚将军,不知道你与本王相识多久了。”三王爷虽然已经被下旨封了太子,但是到底还没有举行册封典礼,所以口头上一般还是以王爷自居,从不拿捏太子的身份,这一点倒是让皇上十分赏识。
“三年……”
“三年,三年前,本王还只是个不受宠的落魄王爷,楚将军正是皇上跟前大红人。承蒙楚将军抬爱,站到我这一边。”三王说道这里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世事难料啊。”三王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谁曾想到,本王现在成了太子,而楚将军则被皇上禁足撤职,完完全全的受了冷落。”
楚云天沉默着没有开口。
太子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云天,你我二人走到今天实属不易,我不知道你找父皇到底是为了何事,不过既然你没有直接去皇宫而是先来到了我的王府,说明这件事情对于你来说还是稍微有些棘手的,你想通过我来说服皇上是吗?”
楚云天点点头。
“我想,最近发生在将军府夫人被自己小厮劫持这件事情,想必京城的达官贵人都有所耳闻,你是为了你的夫人所以才想要面圣的。”
“正是。”
“可是你的夫人有了消息。”
“在柳州发现了那下人的踪迹。”
“柳州……难怪。”太子笑了笑,说道:“你是想找我去面圣让皇上派你去柳州打鞑子?”
“正是。”
“云天啊云天。”太子摇了摇头说道:“你明明知道当今的圣上最反感的就是让他去清扫柳州的鞑子了,可是你这大年初几的就让我去触这个逆鳞,你可考虑过后果。”
“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是父皇以为我这才封了太子就想着摄政,他会怎么想,我这册封大典还没举行,太子的位置都还没站稳,云天,此时我们不应与皇上背道而驰。”
楚云天的拳头紧了又松,然后叹了口气说道:“是我考虑不周,难为您了。”
太子以为楚云天已经想通,没想到他话锋一转又接着说道:“我会自己去请旨前往柳州的。”
太子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声音有些严厉的说道:“楚云天,你是听不懂本王说的话吗!”
楚云天站了起来,冲着太子行了一个大礼说道:“太子,我必须得去。”
太子也站了起来,他深吸两口气说道:“并不是不让你去救你夫人,你身边高手那么多,难道就没有几个信任的手下替你去办这件事么?”
“这事我必须亲自过去。”
“你……楚云天,我倒是不知道原来你还是这么个痴情的种,你这个夫人听说不是个男子么?你又在这里搞什么鬼,别说你什么时候有了这断袖之癖。”
“跟他是男是女无关,他是我夫人,我就必须得去救他。”
太子瞥了一眼楚云天,语气有些不愉的说道:“我倒是对你这位将军夫人产生一丝兴趣,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奇人竟然将我们的楚大将军迷得连前程都不顾了。”
听了太子这句话,楚云天不由的一怔,太子居然对方肃产生了兴趣。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楚云天皱了皱眉,但是神色坚定,太子见劝不住他,只好摆了摆手说道:“你要去便去吧,我是不会帮你的,等你将来惹怒了皇上,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我会替你收尸的。”
楚云天知道太子说的是气话,他也没在意,告辞之后就骑马回了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