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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08年冬,赤壁之战,曹操败了。
赤壁的大火烧了一晚上,长江上浮尸百万,到处都是烧焦的船板与乌黑的浓烟,血水,浸染了整个长江。
曹操八十万大军一夜皆成灰烬,狼狈不堪的带着残军顺乌林而逃,江面上,血水一层层翻滚上木板,东吴战船纷纷向着江心靠近,待到中心时放下数艘小船,快速的划向那木板上的三人。
“人来了,快盖上。”胳膊肘顶了顶河洛,施勋疲惫的扯着河洛衣上的兜帽,哆哆嗦嗦的给他扣上。
低叹一声,河洛将那黑布帽扣于眼前,只露着冷硬的唇角与线条完美的下巴。
孙权双手抱膝坐于一旁,白净的面上满是灰尘,头发*的搭在额前,冻的发青的嘴唇颤抖了两下,轻唤道:“师兄,我,我哥他……”
施勋缓缓呼了口气,沉声道:“你哥他早死了,你亲眼看着的,这事,待回去了在与你解释。”
河洛沉默的靠坐于一旁,一言不发的运着真气,将施勋双手揽于怀中。
“师兄,你们……”
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孙权双唇紧抿的看着两人,眸内一片漆黑,映不出半丝光亮。
施勋累极一般的靠在河洛身上,抬不出半点气力再去与孙权说话。
半晌,孙权落寞的转过身去,指尖轻抚着膝上玉印,眉宇间,戾气乍现。
江岸朝霞万载,冬天的第一道暖阳破云而来。
被小船接回岸边,得知鲁肃早已派了人前去追赶曹操,施勋微微松了口气,吩咐兵将们去把东吴战死将士的尸体拖上岸来。
诸葛亮早便没了踪影,估计是带着刘备前去阻拦曹军,施勋强撑着身子听完战损报告,向前走了两步,一头向着地上载去。
再醒来时已是傍晚午后,斜阳一层层的透窗打下,落出道道斑驳阴影。
施勋身后起起伏伏,温暖无比,眯眼看着面前落下的发丝,施勋唇角微微勾起,脑袋毛绒绒的磨蹭了几下,舒服的侧了侧脸。
片刻之后,耳后一火热的硬|物缓缓立起,直|挺挺的顶在了施勋颊边。
脑袋后面的身|躯逐渐僵硬起来,伴随着一声粗|喘,脑下一震,那硬|物小心翼翼的动了起来,一颠一颠的蹭在施勋耳边。
那动作越来越大,简直是要颠出脑震荡的节奏,施勋嘴角一抽,猛的睁开眼睛,瞬间对上了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
然后,耳边猛的一阵滚烫袭来,施勋双眼呆滞的看着河洛,一脸的不敢置信。
缓缓翻起身来,施勋双唇紧抿的看着河洛四处躲闪的眼神,一脸严肃的握住了河洛的肩,“河洛……你早X了!“
河洛:“……”
“停,停,你做什么!早X是病,不治会死人的,不要讳疾忌医啊!”
“恩,停……呜,我,我错了,啊,卧槽,河洛,别弄老子那!!!”
“别,别,河洛,别弄了……”
一声啜|泣猛然响起,施勋两|腿大张,满脸红晕的被河洛抵在榻上,一腿被扯着放于一旁,以一个几乎是劈叉的姿势承受着河洛由后方的冲|撞。
施勋前方断断续续的淌着水,被河洛长指不住揉|弄着,不一会儿便忍不住的身寸了。
河洛粗|物朝着施勋狠狠一撞,沾着米青的手摸了摸施勋面上的泪水,轻笑道:“师兄,你早X了。”
施勋张开嘴痛苦的抽泣着,被河洛顶撞的骂不出声来,失神的看了片刻,被河洛掰过脑袋,唇齿相交。
两人纠缠了半晌,河洛伸指将施勋眼前发丝撩开,在额上落下一个温柔无比轻吻。
施勋心中涌着一股暖意,泪眼迷蒙的看着河洛,疲惫的抬着手安抚般的摸了摸他,异常安心。
河洛沉默的抱着施勋,缓缓低头,轻啄着那湿润的鬓角,暗金色的眸中含着淡淡的哀意。
“师兄,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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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施勋腿脚颤抖的由屋内走出,河洛依旧是盖着半张脸,跟在施勋身后向着主屋而去。
赤壁一战,东吴水军声名大噪,施勋的威信力几乎是达到了极点,一出屋子便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火热的目光。
如今时已入冬,沿岸江上结了层薄冰,将数百艘战船围在了江岸,江面上平静无波,偶有些木屑尸体沉浮水中,昭示着不久前,那场惨烈大战的结束。
施勋沿着江岸转了一圈,看着岸边一具具被拖上来的尸体,闷闷的牵了河洛向着孙权住处走去。
主屋内,孙权微微抬头,看着施勋跨进,眼神一转,又看向那紧随而来的黑衣男子。
回身将房门关上,施勋看了看孙权摆在案上的青印,微微一叹,俯身坐了下来。
河洛随着施勋坐在案边,抬手将头上的兜帽放下。
孙权眸子一紧,沉默的盯着河洛看了片刻,方才扭过头,眼神中带了抹质疑。
施勋轻咳一声,不知该如何开口,半晌,开口道:“孙权。”
孙权微微一怔,默然道:“恩。”
孙权耷拉着脑袋,茫然的坐在案前,表情却是带着些冷漠,也不抬头看他,眼神执拗的盯着案上的玉印。
半晌过后,孙权蓦然道:“师兄,哥是什么回来的,你为何,为何不告于我,江东军士们若是知道了,当是十分……”
“孙权。”打断了孙权的话语,施勋轻叹道:“我告诉过你,你哥他已经死了。”
猛的抬起头来,孙权惊疑不定的看着河洛,冷冷道:“那他又是何人!”
“他是伯符,却又不是伯符。”抿了抿唇,施勋将案上玉印向前一推,“孙权,你哥他曾被此物救过,你应当是知道的。”
孙权漠然道:“这是王权。”
施勋起身将那玉印放于孙权手中,顿了顿,缓缓道:“你哥他确实是死了,但与那次一样,这玉玺又救了他一命。”
孙权愣道:“不可能,我亲眼看着我哥他下葬的!”
“那葬的,不过是一肉身而已。”
孙权愣愣的看着河洛,嘴唇微有颤抖,“我,我不太明白。”
“伯符中箭而亡,确是事实,但传国玉玺救了他。”玉印表面白光缓缓流转,施勋将那印玺压下,眸中,映出八个鲜红大字。
“伯符虽活了,却是再也不属于这世间,所以这世间的一切事他都无法参与,也就是说,孙策这个人,再也不能出现。”
孙权抬眸看向施勋,喃喃道:“哥他……”
“孙权。”定定的看着孙权,施勋轻声道:“传国玉玺乃是王权所向,得此玉玺者无病无畏,一生无疾。”
“你现在是东吴的君主,你有能力让东吴更好,让东吴的子民安康乐业,这是你哥生前所愿,亦是你的责任。”施勋莞尔道:“孙权,你长大了,你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君主,我会替你将东吴的最后一片地收回……”
“然后呢。”双眼微微泛红,孙权漠然道:“然后你就要离开我了,是么。”
孙权话中含着冷冷的愤意,却又带着些悄然的落寞,他看了看河洛,垂眸道:“师兄,你最终还是选了哥,即便是他已经死了。”
河洛沉默的坐于一旁,眼神复杂的看着孙权,似是了然,似是怅然,又似悔意。
阳关变换着洒在室内,案前两人一站一坐,铺下层层金辉,映在河洛眸中,犹如看破了千万年的光景。
孙权最后看了一眼河洛,拿着玉印站起身来,唇边缓缓挂了一抹笑意,“师兄放心,这印玺在我手上,我定会让它,物尽其用。”
施勋怔怔的看着孙权唇边笑意,缓缓点了点头,“那便好。”
建安十三年十二月,曹操败走华容道,幸被关羽所放,带着残兵败将狼狈逃回南郡。
消息穿回东吴大帐,施勋当即下令,带程普,甘宁等将率兵进军南郡,至江边与曹军将领曹仁相遇,遂停下兵马,和曹仁隔江相持。
当夜,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悠然飘落。
稀稀疏疏的小雪如雨点般一层一层的覆盖而上,放眼望去,所及之处皆是雪白,帐内炊烟缓缓升起,雾气笼罩于眼前,模糊了天地广阔皑皑白雪。
雪点逐渐变大,不过一会儿便埋了厚厚的一层,那雪异常松软,伸脚塌下便陷了一个深坑,直直到了腿肚。
夜色中,施勋脚下一深一浅的踏着雪坑,望着天边雾蒙蒙的一轮月边,自顾自的向前走着。
耳边簌簌声传来,洁白的雪地上一双黑靴格外明显的映入眼中。
施勋笑了笑,脚下不停,低着头撞进河洛怀中,温暖的发出一声叹息。
河洛双臂微一使力,将施勋从雪地中拔起,也不放下,就那么带着他悬在了半空。
漫天飞雪覆盖了整片天地,却半点也落不进两人身边,施勋被河洛揽着护在怀中,身前轻柔的罩着符光,似要看尽天荒地老。
施勋抬头看着河洛,看着那英俊的侧脸,望进那暗沉的金眸,轻轻一笑,“这是你我一同见过的第几场雪?”
河洛揉了揉施勋的头,笑道:“第十万五千四百场。”
施勋张了张嘴,嗤笑道:“记不清就算了,好歹说个靠谱点的行么。”
“是记不得了。”轻揽着施勋,河洛莞尔道:“应当是更多一些,有千万场吧。”
撇了撇嘴,施勋沉默了半晌,轻声道:“其实我也记不得了,河洛,等东西找完了,我弟弟也醒了,你就跟我回去,咱们三个人一起在雪天里吃火锅,你陪我一起算算,下了多少场雪。”
施勋脸颊微红,有些紧张的扯着河洛衣袖。
河洛唇角带笑,将施勋的手指细细的裹紧手中,低低的应了一声,“师兄,千年万年,生生世世,我会与你看一辈子的雪。”
三国,建安十三年初雪,大雪温柔的落下,不知掩埋了何许誓言……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果然是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