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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为父献身1
夕阳西下,括苍山的的山顶抹上了一片霞光,渐渐暗淡下去,已是黄昏,按说是鸟入林已该栖息,可蓦地从林影深处,惊飞起来栖息的鸟雀,带着惊叫之声,飞了出来,给此寂静的山区,帶来了一阵不安的骚动。
此时,突然有一个人,像鬼魅一样穿出了丛林,停在了断崖谷口。他脸上一片冷酷之色,表情凝重,没有笑意,似乎能拧下水来,他的身上布满了一股似有形又无形的煞气,此人正是被江湖上七派等人称谓的中原人魔二少李侠。
他离开了那令自己尴尬而又伤心的场地,为了自己要报仇的目标,顾不得了他们三个人的纠缠,花了近两个月的行程,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神卜云中影的隐居之处。
他面对着这寂静的断崖谷口,心说,云老匹夫,你虽为神卜,但没卜算到我今来要你的命吧,我今又回到这里来了,是要向你讨还血债,做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我可以放过任何一个人,但不能放过你这个面善心恶,阴险狡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穿着大衫子日驴,人排场事不排场的该死的老家伙。追根溯源,弄得江湖动荡,使我遭到追杀与陷害,弄得我累累乎犹如丧家之犬,这一切的恶果,就是你的推波助澜,煽风点火,蛊惑七派七道人士所造成的,若不是你,我李侠怎么会落到这般地步?
他越想越气,眼中现出仇恨的光芒,再次忆起五年前为采取千年铁皮石斛来此的情形,以及三年前来找她云彩霞的心境,不禁又引起一阵麻木的感触,真是事以沧桑,感慨万端,难以预料!
也就在他忧心忡忡,感叹唏嘘之时,发现谷中一条黄影一闪而没,心中为之一惊,觉得似乎是一个人在窥探,是谁呢?他内心倏然升起警戒状态,为之揣测,凭他神卜云中影驰名武林的才智,凭他对自己谋害的险恶的用心,不能不知道他的主要的仇人是自己,凭他的老奸巨猾,他不会不对自己有所防范,不会没有安排。
他想于此,便气沉丹田,全神戒备,蓄势待发,放慢脚步,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警惕的一步步向谷中走去。过了两个弯,一道隘口呈现眼前。李侠知道,进了隘口就是谷中平地,也既是他老匹夫云中影所居住的地方。
他停下脚步,不敢冒险走进,从隘口往里望,觉得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也看不出有什么布置的迹象。李侠为之想,难道那云老匹夫已嗅到什么气味,另觅居处逃避了?以其头脑,他不会不知道,若是相对而战,他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采取避实就虚也有可能,可刚才那条一闪而没的人影,又会是谁呢?
他旋而又想,既来之,则安之,何必想那么多,便稳定心神,迈步轻轻穿过隘口,向前走去。一幢三间并列的茅屋正房呈现在眼前,其左面有两间较低一些的东屋,其右面是一间西屋,皆是草房。此院四面环山,空气清新,环境幽雅,大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境遇。
他渐渐走近,没有发现有人,宁静得丝毫没有声息,此处人走屋空,仿佛没有人回来居住一样。李侠轻吁了一口气,感到有些失望,觉得自己白跑了一趟,遗憾之极。在途中,他似乎已有预兆,觉得其云中影绝不会在家等着送死,现在果然不错,可如今他在哪里呢?
他仔细观察着他曾来过一次的地方,不愿放过一点蛛丝马迹,当他的目光移动到靠自己左边的山坡壁上时,突然发现在一株斜生的树枝上挂着一张素笺纸,与他上两次所看到的笺纸一式一样,心中起疑,便上气一翻,下气一合,嗖的身形拔起,伸手将那素笺纸抓了下来,仔细地看,只见上面写着:你死期更近了。
这情形焉能不使李侠震惊?这留笺的人,就像鬼魅一样缠绕着自己,似乎对自己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处处走在自己前头,这神秘的人一直像谜一样的令人费解,如拳头击在自己的心坎上,疼痛不安,始终在给自己以严重的威胁,犹如芒刺在背,踌躇心惊,似乎感到死神再向自己招手。
此人如此诡秘,藏头露尾,到底是谁呢?李侠想过了几千几万遍,却始终没有得到答案,而现在,这神秘的素笺纸竟又在这断崖谷中出现,想起来已是第三次,第一次是在峨嵋天云寺,笺纸上写“你死期近了。”第二次在点苍飞云堡,笺纸上写“你死期又近了。”如今这笺纸上写“你死期更近了。”字眼虽然从二张笺上一个“又”字,在第三张笺上换成了个“更”字,其中的含义却更具恐吓及威胁性。
此挑战性的言辞,不仅恐吓不了李侠,反而更激起他的豪情壮志,鼻中发出愤懑的哼声,随手把那笺纸揣入怀中,心说,我倒要看看你是何种人物,竟敢如此开涮我,我更要看看自己会死在何人之手。
他一步步的向那茅屋走去,他虽然料想这茅屋之中已不可能有人,但是这素笺却给了他一个警觉,说明此处已经有人来过,他不得不更仔细的搜查一下,以防有人暗算。
他离那正房茅屋一步步地走近,在距门尚有三步的距离,李侠左掌凌空向着那紧闭的门户轻轻一按,呼的一声,门立刻被撞开。也就在屋门撞开的刹那之间,李侠竟然看见一个人端正地坐在屋中,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芒,向他望着。
这突如其来的发现,大大出乎于他的意料之外,不由得心中一惊,“啊……”的一声,噔噔倒退两步,全神戒备,蓄势待发,以应来敌,他想不到屋内会有人,更想不到这人竞是这么大胆而平静的待之。当他看清端坐在屋中的人后,又不禁失声说:“怎么是你……”
是谁?端坐在那里人,神态显得平静而高贵,手拿一把羽扇,一身黄色罗衫,面如桃花牙赛玉,气质娴淑有精神,竟然是黄衫云彩霞。
李侠面对着她,心中起伏,忐忑不安,他本欲是背着他,找到其父云中影做为了断,杀了他报仇雪恨之后,然后在报她的昔日三次对自己援手的恩情,仇报仇,恩报恩,不能混为一谈,如今要找的其父云中影没有出现,而其女云彩霞竟出现在自己面前,一种情仇难分的异样的烦躁,在此刹那之间,竟使李侠有些情绪紊乱,进退两难,踌躇不决的感觉。因为云中影是她云彩霞的父亲,即使云中影出现在面前,有其女儿云彩霞在场,自己能杀得了他云中影吗?
云彩霞此刻望着门外愕然呆立的李侠,嘴角浮现出一种异样的笑容,娇声说:“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现在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一坐?”
李侠心中又是一怔,狐疑地说:“你怎么知道我会来的?”
云彩霞咯咯咯的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在李侠听来,既不是表现喜悅,也不像是有什么阴谋,更不觉得有着什么凄凉,好像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其中好像没有一点含意,但又好像包含了一切,是那么的令人迷茫不解。只见她笑过之后,平静地说:“我当然知道,这或许是心灵感应吧!”
心灵感应?这是玄之又玄的东西,李侠心中没有感应过,也不懂,于是,他平静了一下心态,凝神观察,果然发现一点异常,那就是云彩霞的罗衫下摆沾满了尘土,这表示她才是刚出门回来不久,而且必是经过了长途跋涉。
他为之想到自己在谷口发现的那一闪而没的黄色身影,必定是她,可她是到何处去了呢?而回来竟与自己前后相差片刻,是如此的巧合呢?或者是另有什么缘故?李侠为之疑心重重,于是整理了一下纷乱的思绪,稳定一下心神,持疑问道:“就你一个人在家?”
云彩霞点了点头,依然平静地说:“不错,就我一个人,有什么话,进来谈吧!”
李侠犹豫了一下,眼光机警的再次巡视一番,鼻中哼了一声,冷冷地说:“请问,神卜云大侠到哪里去了?”说话之间,人已走进屋中,当看清屋中确确实实没有其他人时,将目光停在云彩霞的脸上。
只见云彩霞抬起头来看着李侠,缓缓起立,幽怨地说:“噢!你是来找我父亲的?”这话好像是以为李侠来找她的一样,出于她的意料之外,似乎想不到李侠是来找她父亲,脸上充满了失望与不快。
李侠冷冷地说:“不错。”他虽然这么说,但不敢看她的眼睛,毕竟心里记念着她对自己的救助之情,亏欠人家。
云彩霞转身向靠着墙的茶几走去,伸手取了两个茶杯,倒了两杯水,似乎慢条斯理地问道:“不知你找家父有什么事?若是不太重要的事,我可以代为答复你。”说着,转身捧着两杯水,一杯放在李侠面前的方桌上,不自然地笑了笑,歉意说:“好久不见了,你又远道而来,可坐下来谈谈,没有烧茶,只能以冷水待客了。”她的这一番做作,看她的脸上却丝毫没有做作的神态,没有那虚情假意,一切举动言语,倒像真的对远道来访的故友一样。
李侠对她云彩霞的这种态度感到困惑,不知她葫芦里倒底是卖的什么药,看看桌上的水杯,旁敲侧击说:“你也不必这样对我,我想你应该早已知道我的来意……”
云彩霞看着他微微一笑,接口说:“你的来意,我怎么会知道,是不是忘不了我曾救助过你的前情,特来……”
李侠断然截过她的话头,沉声说:“我只要你回答我神卜云中影他在不在家中?”
云彩霞漠然地摇了摇头,回答说:“我父亲不在。”心说,知道也不会告诉你,做为他的女儿,我能眼睁睁的让你杀害他吗?我之所以会你,就是想方设法让你看在我的情面上,高抬贵手能放我父亲一马。
这本是她的愿望,可她拿什么能打动李侠的心,让他改变主意?况且,李侠已对其神卜云中影恨之入骨,他会听从她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