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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痛苦,没有经历过的人,真的没有任何资格评论!
就拿原生家庭这件事来说,一个苏彩、一个老冯,他们都是在蜜罐里长大的,我们的家庭观不一样!
正如曾经,我在书店里看的那本书所说:原生家庭带来的阴影,是永远都不会消除的;它会跟随你的一生,影响着你生活的方方面面。
而大师傅告诉我的办法,就是抗争;与给我带来伤害的人抗争,与无形的阴影抗争;多少人倾其一生,都在跟这个“东西”,痛苦地抗争着。
而我在商业上的成功,在爱情上的收获,刚刚让我学会遗忘;没想到陈发这个混蛋,就出现了。
老冯依旧不理解我,张嘴还要再劝;苏彩赶紧挡住他说:“老冯,少说两句吧。”说完,她又拉着我,一直走出办公楼,进了车里,才微笑道:“好啦,别人不理解你,但姐姐理解你。”
我转头看着她,又摇头说:“姐,你理解不了的。”
她把车发动起来,抿嘴捏着我的脸说:“那我就用一生去理解。”
说完,她把车开了起来;而我的心里,瞬间滑过了一丝暖流。
我想我的生命里,幸亏还有苏彩吧?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又为了谁活着?!亦或许,我将永远活在,为大师傅伸冤的仇恨里。
那晚,苏彩在小区门口的饭店里,炒了好几个菜,又拿了一箱啤酒。
回到家里,我们坐在二楼大阳台的木桌前,她打开酒递给我说:“来,我知道你想喝酒,咱们就为今天的股市大收获,干一个吧!”
我勉强牵起一丝微笑,跟她碰了一下;可我的内心,却依旧思绪万千。
我的那个家,现在怎么样了?我那该死的父亲,虐待我的人,又如何了?
越想,我心里就越纠结;大师傅的话,还在我耳畔环绕:陈默,做人要话说九分满,做事留一线;尤其对自己的家人,更不能赶尽杀绝;适当的善良,你才能找到活着的意义。
可我没有赶尽杀绝他们啊?!今天这遭事,完全是那个酒鬼父亲,自作自受!他喝了一辈子酒,打了我无数次;最终也是因为酒,遭了报应!我应该高兴,应该哈哈大笑才是!因为恶人,终于有恶报了!
捏着啤酒罐,我强迫自己笑着说:“姐,你知道吗?没有任何事,能让我像今天这么高兴!曾经那个恶魔一样的男人,终于遭报应了,我真的很开心,特别开心!”
一边说,我的泪就止不住地流;我也不知道自己,因何而哭泣。
苏彩拿纸巾,给我擦着泪说:“既然高兴,为什么还要哭呢?”
“我这叫‘喜极而泣’,这些年,我心里的恶气终于出了!”咬着牙,我骗着自己说。
是的,我并不高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里竟然纠结的厉害!咧着嘴,我咕咚咕咚灌着啤酒,又说:“姐,我不想帮他们,真的一点也不想帮!这都是他自作自受,他活该这样,被石头砸死才好!”
苏彩紧紧拉住我的手,抿着嘴说:“去看看吧,姐陪你一起去;咱们不帮他,就是回去看看,意思一下,省得左邻右舍说闲话。”
“对,我是应该回去看看!让那个老不死的恶魔,看看他自己狼狈的模样,再看看我在外面,混的有多好!我要告诉他,他错了,错的很离谱;我要让他发自内心地,跟我道歉、忏悔!”说完,我直接拉着苏彩的胳膊下了楼。
夜幕下的星空,带着忧伤的凉意;苏彩开着车,我靠在窗边抽着烟;望着前行的道路,那个曾经我一直想逃离的,家的方向,不知为何,我竟然想从自己的脑子里,搜寻父亲曾经,哪怕对我的一丁点好!
可是没有,即便有,那也是虚伪的,想骗我入狱,想骗我进黒煤窑的;而这种虚伪的好,也仅有这么两次而已。
而我为何要这么想呢?难道在内心深处,我依旧想得到那个家庭的认同?我这不是贱吗?我现在混得这么好,这么有钱,我凭什么还要获得他们的认同?
不需要,我什么都不需要;这次回家,我就是看他笑话的!
一路上,我就这么不停地告诉自己。
乳城离我家,倒不是太远,晚上8点多的时候,我们就到了。
我走在前面,苏彩跟在后面;家里围了很多人,好像从小到大,这个家里,第一次聚集这么多人。
“陈发,欠我们的钱,你到底什么时候还?”
“我家孩子还等着交学费呢!你一拖再拖,到底是什么意思?”
“别人我不管,反正我家的钱,你们今天必须还上!”
原来是要债的,我就说父亲人缘儿那么差,不可能有这么多人来看他。
挤开人群,我往屋里一站,几个邻居赶紧说:“是陈默回来了!听说这小子在外面,混的不错!”
另一个叔叔立刻说:“你想钱想疯了?他们家从小,是怎么对陈默的,你们不知道吗?这钱轮到谁身上,也不能让默儿掏钱,人家没那个义务!”
我哥蹲在地上,一看到我和苏彩,瞬间吓得低下了头。
是的,他竟然是吓得!我猜他现在,应该是怕我找他报仇吧。
而瘫坐在旁边的母亲,一看到我们,顿时从地上爬了过来,紧紧抱着我的腿说:“默儿啊,救救你爸吧?!咱们家已经走上绝路了,只有你能救我们。”
还不等我开口,苏彩就赶紧把她拉起来说:“阿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您别哭,慢慢说。”
母亲顶着花白的头发,擦着眼泪道:“之前给默儿他哥买房,家里欠了8万的债;现在人家过来要钱了,我们拿什么给?默儿他爸又这样,我们连医院都去不起,只能让他躺在家里等死!”
母亲一边说,我就听到旁边的屋里,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低吼。
忍着心里的紧张,我走过去,缓缓推开了门。
当时父亲正躺在床上,周围的被子和床单,全是干涸的血迹;他的一条腿没了,另一条腿也被砸的稀烂;有几只苍蝇,正绕在他的腿边,来回飞舞。
他当时疼得浑身颤抖,手死死抓着床沿,胳膊青筋暴露,脸上全是汗,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他似乎是看到了我,几乎用尽浑身的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小恶魔回来报仇了,小恶魔要来收我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