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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人都会长大,学乖,变懂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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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乔心想,自从来到北京后,她怎么越是不想见到谁就总能见到谁呢。

    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倒霉吊炸天了?

    还是她该去买彩票了?

    霍少刚抬眸望向方子萱:“小方,你认识乔总?”

    方子萱抿唇笑道:“霍总,乔乔是我的大学同学蠹。

    我们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住隔壁宿舍的。”

    当着人面儿,乔乔真不想跟人撕破脸髹。

    方子萱视线在几人中间来回流转了一圈儿这才恍然大悟的样子。

    “哎呀,乔乔你是来谈公事的吧。”

    她连忙推开几步:“霍总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在谈公事。”

    霍少刚拍了拍方子萱的肩膀:“没事,公事谈完了,正要送乔总离开呢。”

    “这样啊。”方子萱松了一口气:“霍总,能让我送送我的老同学吗?

    昨天宴会上还有许多话没能说完呢。”

    “去吧。”霍少刚对乔乔道:“乔总,那我就先送您送到这里吧。

    接下来让你的老同学代替我送你行吗?”

    乔乔对霍少刚伸出手握手:“霍总,以后我妹妹就拜托给您了。

    麻烦你帮我多加照顾了。

    这孩子年纪小点儿,我们都怕她出来吃亏呢。”

    “行了,交给我了,你就放心吧。”

    乔乔对霍少刚点头,之后她将目光落到陈正身上:“你也回去跟霍总继续忙吧。

    我们自己走。

    回头你给我打电话吧。

    明天要还是这样的雾霾天别给我打电话让我去送你啊。

    我没事儿,可你家干孩子不干。”

    “看把你娇气的,行了,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

    家里还是最安全的。”

    乔乔伸手抱了抱陈正:“万一明天不能去送你。

    这就是送别拥抱了,保重啊,改天回南城去看你们。”

    “得了吧,看看你挺的这个大肚子。

    我都懒得跟你寒暄了,赶紧滚吧。”

    乔乔松开他摸着肚皮:“别在我家宝贝面前说脏话,烦人呢。”

    她笑着往门口走去。

    回会议室放资料的方子萱追了出来:“乔乔等等我。”

    方子萱跟乔乔,廖妃儿还有路小宝一起下楼。

    来到打听,乔乔让廖妃儿先走。

    廖妃儿离开后,她对路小宝道:“小宝,你先去把车开过来吧。”

    路小宝点头跑了出去。

    乔乔目光平静的落到方子萱的脸上。

    “谢谢你来送我,我先走了。”

    方子萱伸手拉住乔乔的手:“乔乔。”

    她声音中带着几分哭腔。

    乔乔回头看她。

    “你还在生气吗,昨天晚上你都把我骂成那样了,也该解气了吧。”

    乔乔很是平静的道:“别哭啊,别让别人以为我欺负你。”

    “我心里难受。

    昨天你给我打完电话我,我大半晚都没睡。

    我一直在想,我们都长大了,再也不是年少轻狂的模样了。

    年轻的时候,我们可以因为一句话而吵起来。

    可是现在我们都成年了,成熟了。

    我以为我们已经都足够的稳重了。

    可我们怎么还是会吵架呢。

    我反思了我自己。

    仔细想了想,我的确是做错了。

    可我当时真的是因为没有太多的坏想法。

    赵涵跟我说分手还可以做朋友,他想跟你做朋友。

    我就信以为真了。

    我没想到他给你打电话会影响你们夫妻的感情。

    我以为,你们反正已经分手了,应该没有什么所谓了…

    是,是我错了。

    可是杀人不过头点地。

    错了已经错了,你骂也骂了,我们还能怎样呢?

    我知道我这个人个性不好,有的时候爱惹事儿。

    所以当年大学毕业后我选择离开了南城自己一个人来到北京。

    我以为避开了所有人,我就能安稳的生活了。

    可来到北京之后我才发现我错了。

    北京的生活节奏太快。

    我总觉得自己跟不上。

    我心有余力不足的时候却没有人能倾诉,我心里难受。

    这时候我就开始想念南城,想念我的大学时光。

    想念你们每一个人。

    我记忆里的你们越来越模糊。

    我有的时候甚至害怕会把你们忘了。

    同学们建了一个群。

    我从来不敢在群里发言。

    所以我选择将群消息给屏蔽了。

    大家分开这么多年,彼此生活的圈子不同。

    我已经不知道要跟大家聊些什么了。

    我跟你们越来越格格不入。

    起初我还能接受这些变化。

    可慢慢的,北京的高房租,刚生活节奏几乎把我压垮。

    我越来越觉得孤独和害怕。

    昨天在宴会上碰到你,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是,我从前做人不怎么样,我喜欢在背后嘀咕别人。

    可过去了这么多年了。

    人都会长大,学乖,变懂事儿的。

    知道从前我瞧不起的筱玥变成了富家女。

    我心中羡慕,嫉妒。

    我一直在想,她凭什么那样幸运。

    为什么这样的幸运不能落到我的身上。

    可后来我想通了。

    因为她承受过我没有承受的痛苦。

    知道你嫁了一个优秀的男人,我就感叹命运的不公平。

    为什么你能嫁一个那么优秀的男人。

    我却连个男朋友都没有。

    我并不比你差啊,凭什么老天爷这样厚待你,却总是亏待我。

    仔细一想,你经历过感情的创伤。

    七年的感情说散就散的时候,你一定也痛苦的死去活来的。

    昨晚你给我打了电话后,我哭了大半夜。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副样子。

    畏首畏尾。

    昨晚我明明可以跟你对吵的。

    可是我想到你现在是有北京户口的人了。

    你有一个做军官的丈夫了。

    你有人帮你撑腰了。

    即便我跟你吵了起来,跟你闹翻了。

    你身边已然有人安慰你。

    但是我不同,我只能在深夜里用棉被将自己裹紧。

    像个傻子一样的哭一整夜。”

    方子萱说着咬牙抽泣了起来。

    “乔乔,我长大了,我不是从前的我了。

    我知道,你现在变的高高在上了。

    你不需要我这样的朋友。

    可是我却不敢跟你闹翻。

    因为你的身份,你的地位。

    你是我在北京唯一一个能攀上的‘关系’。

    或许你不懂你对于我来说的意义。

    因为你在北京是有家的人。

    但我自己心里清楚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有你这样一个朋友,即便是在公司我也能抬得起头。

    就像刚才,我在我们经理面前认出你。

    我明知道你讨厌我,我还要跟你寒暄,还要跟你攀近。

    我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们经理记住我。

    我跟你出来,跟你主动说话,讲和,就是希望你不要讨厌我。

    因为我在北京没有亲人。

    我性格不够好,所以我交不到朋友。

    快三十了,我活的这样失败,我也讨厌我自己。

    现实,市侩,大龄单身女青年,贫穷。

    当这些字眼全都贴到我身上的时候,我开始变的焦躁不安。

    我不知道我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可明明就是我自己一点点的把自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啊。

    乔乔,我现在真的生活的很难,很痛苦。

    既然我们在北京相遇了。

    你能不能对我敞开怀抱,做我的朋友。

    哪怕…只是偶尔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跟我通电话安慰我。

    哪怕…就是在别人都炫朋友的时候陪我出去吃顿饭,让我也有人可以炫耀。

    哪怕…只是装装样子呢。”

    方子萱泣不成声的哭着蹲在了她的面前。

    她的一番话把乔乔也说的泪流满面的。

    她的确不喜欢这个老同学。

    可现在,她的老同学把自己丑恶的内心和伤口全都扯开来给她看了。

    她看到了老同学发自内心的对生活的恐惧。

    她真的讨厌方子萱,可这一刻,莫名其妙的,她竟然不那么讨厌她了。

    她将方子萱拉起:“好了,别哭了。”

    方子萱摇头不肯起身。

    她拽了两下没拽动:“子萱你起来,我怀着孕呢,这样拉你很费力你知道吗。”

    方子萱慢慢站起身,泪眼模糊的看向她。

    乔乔叹口气,伸手将她抱进了怀里。

    “好了,好了别哭了。

    对不起,昨天晚上那样骂你是我错了。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这么多。

    我当时只是想,咱们两个上学的时候也没有要好到那种程度。

    闹翻了也就闹翻了。

    大不了以后不联系就是了。

    我没想到我竟然给你带去了这么多的伤痛。

    对不起,以后我不会这样了。

    我们和好吧。

    你在北京没有亲人,我也没有呀。

    可我们是老同学,我们有彼此做为朋友不是吗?”

    方子萱咬唇:“你不是讨厌我吗。”

    “是啊,现在也还是讨厌。

    谁让你上学的时候把我得罪了呢。

    我这个人又偏偏记仇。

    不过以后慢慢相处,我们慢慢把对彼此的怨念都化解了吧。”

    “乔乔。”方子萱使劲儿拥抱她。

    乔乔呲牙咧嘴:“哎呀哎呀,方子萱,我怀孕了。”

    方子萱连忙松手:“抱歉抱歉,我激动过火儿了。”

    乔乔叹口气:“行了,什么也不说了。

    今天不是聊天的天气。

    你不是还没下班吗。

    你快上楼去吧。

    外面还有人在等我,我也得赶紧走了。

    等哪天天气好了,咱们两个一起出去逛街,行吗?”

    方子萱点了点头:“我送你出去吧。”

    两人一起来到大门口,乔乔上了车。

    方子萱将她送走。

    乔乔走后,方子萱站在原地叹口气,眼中的泪还是止不住的流。

    没想到今天会碰到乔乔。

    更没想到会说这么多心里话。

    眼泪真是止不住了呢。

    乔乔上了车,路小宝看她眼圈通红。

    他急道:“嫂子你怎么了。”

    “没事小宝,别担心。

    我是刚刚跟我同学谈了点感性的事情。

    说的多了,就哭了一会儿。”

    路小宝松了口气:“嫂子你吓死我了。”

    “你胆儿这么小还敢当兵呀。”

    “嗨,当兵没什么可怕的。

    可怕的是我们队长。

    这要是我们队长知道我送你出来没照顾好你。

    他非得骂死我不可。”

    “你们队长没这么暴君,我相信他。”

    路小宝嘿嘿一笑:“嫂子,你跟我们队长感情可真好。”

    乔乔侧头:“那你觉得是我跟你们队长好呢,还是林惠跟你们队长好。”

    路小宝对她竖起大拇指:“当然是你好。”

    乔乔哈哈一笑:“好,有眼光。”

    “对了嫂子,刚刚那个美女是来应征当演员的吗?”

    乔乔想了想,“恩…差不多吧,游戏代言的。”

    “她长的真够漂亮的。

    我长这么大,还没实地见过那么漂亮的人呢。

    早知道跟她先要个签名就好了。”

    “喜欢人家呀?”

    路小宝脸红了一下:“嫂子,我就是觉得她漂亮…”

    “呵呵,别解释了。

    想要她签名呀,以后找你孟队长家的嫂子去要就行。

    那美女是你廖诗嫂子的亲侄女儿。”

    路小宝点了点头,“嫂子,你帮廖嫂子的侄女儿找的角色呀。”

    “是啊,刚好有这么个机会。”

    “嫂子,下次有这样的机会,你也给我介绍一个吗。”

    乔乔转头看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不怕你们队长了?”

    “怕,怎么不怕呢,我开玩笑的。

    要让我们队长知道了,我们队长非罚我跑断腿不可。”

    两人聊着天就回到了家属院儿。

    乔乔上楼回了家,她掏了半天的包也没找见钥匙。

    听到乔乔在门口给齐景焕打电话要钥匙开门。

    对门廖诗从屋里出来。

    “乔乔,你可回来了。”

    乔乔吓了一跳回身看着廖诗激动道:“廖姐,你吓我一跳呢。”

    “别跳别跳。

    刚刚廖妃儿给我打电话,把去面试的事情说了一遍。

    她说特别简单的就给签上了,多亏了你呢。

    谢谢你给我们走了这么大一扇后门。

    要不是你,我家廖妃儿现在还得在外面挨冻呢。”

    廖诗上前激动的握着乔乔的手:“乔乔,你真是我的福星呢。”

    乔乔对着电话道:“齐团,我先去廖姐家坐会儿。

    你一会儿下了班再回来送钥匙吧。”

    廖诗道:“忘带钥匙啦?”

    “可不是吗,出门出的太急,忘了拿了。”

    “走走走,快到我家来。”廖诗将乔乔给拉进了屋里。

    两人聊了没多会儿,廖诗家的门铃就响了。

    廖诗去开门,就见齐景焕站在门口:“廖诗,我来接乔乔回家。”

    乔乔看了看墙上的时间,五点多一点。

    “呀,齐团,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

    你不是加班专业户吗。”

    “你不是没带钥匙吗。”齐景焕对她招了招手:“出来吧,我们回家。”

    乔乔走到门口换鞋:“廖姐,那我就先走了,咱们回头再聊。”

    “好。”

    乔乔跟齐景焕回了家。

    看到挂在墙上的钥匙,齐景焕无奈的道:“你是真的打算孕一孕傻三年呀。”

    乔乔白了他一眼:“我这是忘了,跟傻没有半毛钱关系好吗?”

    齐景焕把门关上,“明天陈正就要走了吧。”

    “是啊。”

    “你怎么今天去了一趟也不把他请到家里来坐坐。”

    “哎呀,我跟他又不是外人。”

    “那他是你内人?”齐景焕抬手揉了揉她的头:“这是礼道。”

    “他很忙的,今天晚上还有应酬。

    我都跟他说好了,明天如果天气不好的话我不去送他。

    让他自己走就可以了。”

    齐景焕看着她那副随意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拿着手机走到阳台边给陈正打了一通电话。

    乔乔听他请陈正来家里吃饭。

    她拿起苹果啃着摇头笑。

    齐景焕挂了电话后,乔乔歪头看他:“齐团,你真虚伪。”

    他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揉了揉她的头:“别不领情啊,这可是为了你做的。”

    见齐景焕自觉的进厨房做饭。

    乔乔跟到厨房门口道:“齐团,明天你能休息吗。”

    “能,怎么了,有什么安排吗?”

    “恩…最近发福,我的衣服都不能穿了。

    我得去买几身衣服。

    天气如果好的话,你陪我去呗。”

    “行。”

    “你知道吗,我今天去万汇集团的时候又碰到我同学了。”

    “昨天晚上被你骂的那个?”

    乔乔点了点头:“哎,我们今天和好了。”

    齐景焕转头看她:“跟人家道歉了?”

    乔乔撇嘴:“没有,她跟我道歉了。”

    “你这同学也太没有原则了吧。

    被你骂成那样她还跟你道歉?”

    乔乔重重的叹了口气,头倚靠在门边很随意的样子。

    “齐团,你说在北京生活是不是特别不容易呀。”

    “要看是谁。

    你跟我生活的不都很容易吗。”

    “我同学跟我同岁,她大学毕业就来到北京了。

    六年了,到现在为止没有男朋友,事业不成功,也没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房屋。

    每个月缴着贵的要死的房租,生活在这片全中国最昂贵的土地上。

    想想,她们的确很难对不对。”

    齐景焕扬眉点了点头:“没错,是挺难的。”

    乔乔耸肩:“她跟我说了说她这几年的心路历程,跟我道了歉。

    还剖开了自己内心的黑暗和伤疤给我看。

    我这人就这样儿,见不得别人难过。

    所以我就很痛快的跟她和好了。”

    齐景焕无语一笑转头看她:“你这不叫见不得别人难过。

    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乔乔嘟嘴看他:“肯定不是什么好话,这叫什么,你倒是说给我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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