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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拍卖宴已经圆满结束,但后续种种交易的落实则需要慢慢进行。
陆景渊将带来的人手悉数放出去,自己则坐镇胡家总览全局,闲下来时指导下阿瑶功课,每晚传授拳脚功夫更是雷打不动。在他的严格要求下,有些需要近身的动作更是一再加练。
好在小侯爷做人有原则,硬追究起来也不是他有原则,前世今生从未有过实战经历,他对待姑娘的方式尚存在于年幼时读过的那些书本中。什么“发乎情止乎礼”、什么“举案齐眉”、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经史子集这些话构成了他对男女关系的整个认知。
不过小侯爷天赋异禀,善于打破常规,明明心里什么都明白,真做起来时却没有那般严格遵守。但另一方面他又不想让阿瑶受委屈,所以只能自己忍一忍,只加练一些不怎么过分的动作,太过逾矩的则给改了。
不过这样她也是收获良多,那丫头的腰肢可真够柔软纤细,全身上下的肌肤就像是一块上好的奶酪,稍微重点便会烙上青紫。
真真是水做的。
两天功夫练下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改了许多招式。接触太过亲密的不行、太难的也不行。有过锻炼的人都知道,强度不够了难以达到效果,小侯爷当然深谙此道。这丫头的身子骨的确有些弱,如何能让她在少吃苦的情况下强健筋骨,为此他也是操碎了心,只觉自己两辈子习武加起来所遇到的难关也没这一次多。
每当烦躁时,那丫头的甜笑便如一阵清风般吹拂过他心田,瞬间抚平躁动。
功夫不负有心人,小侯爷天纵奇才,这般努力之下,一套完全适合阿瑶的拳法终于被改出来。空海大师鉴定过后,目露精光,向来波澜不惊的他接连说了三个”好“字。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侯爷这套功夫,贫僧佩服。”
显摆地看了眼墨大儒,扭过头,他意味深长地看向胡九龄。
胡九龄也并非食古不化之人,虽然心里想着齐大非偶,可若是小侯爷当真能对阿瑶好,他自然也不会阻拦。
方才亲眼目睹过这套功夫,他自然也看出了些门道,他当然也知道小侯爷用了些心思,这会又听空海大师如此说,一直以来坚定的内心终于有了些许松动,或许小侯爷能真的对阿瑶好?
可也不过是些许松动罢了,小侯爷是何等身份,放眼整个大夏天下,没几个人能比他高。若是如此轻易点头,将来他心意改变,以胡家力量甚至连与其对抗的资格都没。这可不是一般他可以拿捏的商户子弟,所以他才要更加小心。
想清楚后他朝空海大师点头致意,然后又朝小侯爷抱拳:“有劳侯爷。”
“都是为了阿瑶,无碍。”略微朝他点头算作回礼,陆景渊目光转向旁边小丫头,语调尽量放柔。
“谢谢景哥哥。”沐浴在他的视线中,阿瑶低下头,双手在衣襟前交错,一副小女儿的羞态。
小侯爷终于是开窍了,阿弥陀佛。心下默念一声佛号,空海大师目露欣慰。
站在旁边被他显摆眼神扫到的墨大儒也是气到不行,上前一步,他转移话题:“既然拳法之事已经说完,趁着侯爷得空,老朽也说说另一事。”
墨大儒说得不是其他事,正是拍卖宴后的沈家毁契之事。当日小侯爷责成账房手持令牌前去州府,跪迎金牌,听明白情况后知州潘成栋勃然大怒。他当然知晓官场上那一套,有些地方官员为图方便,随意篡改账目,有时甚至能将个满目疮痍的穷乡僻壤,账面上硬做成花团锦簇的锦绣富贵乡。
可他与他们不同,出身贫寒他更明白最底下劳苦大众的辛苦,是以为官多年他兢兢业业,升任知州后更是严命本州官员勤政爱民。
没成想在他眼皮子底下,竟会发生这种事。
“寒窗十年苦读时,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圣贤之言倒背如流,等到为官时却恨不得朱门酒肉臭,岂有此理!”
当即将州城府衙一应事物交给幕僚,他本人则是亲自带人前往青城。刚进城还没等到衙门,他已经命衙役于城门口张贴告示,凡在沈家毁契之事中遭遇不公者,尽可到衙门击鼓鸣冤。
潘成栋此举并非出于冲动,即便刚听到时勃然大怒,从州城一路行来几个时辰,足够他冷静下来。按理说有小侯爷坐镇青城,当地官员怎么都不会如此懈怠,莫非……很快他心下有了猜测。
而入青城衙门,三言两语从当地官员嘴里套出的实话,则印证了他的猜测。
“知州大人明鉴,不是我等不管,而是收人钱财与人消灾。也是我等贪心,先前没出事时,曾在沈家手里受过不少孝敬,这会东窗事发怎么也得给他拖上一拖。本打算做做样子,等明后日胡老爷找来,有了托词便正式开始审理,没成想就这样被大人知道了。”
青城衙门里这堆老油条,面对潘成栋时一个个跟老鼠见了猫似得,心里那点小九九全都招了。
“哦?你们这是打算再收胡老爷点孝敬?”
“那哪敢,胡老爷可是生了个好姑娘,指不定以后咱们都得看他老人家面子过活,这不就想先卖个好。”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小侯爷对胡家姑娘的好,那可是有目共睹的事。寻常百姓不过是感慨下师兄们情深,顺带艳羡胡家姑娘找了个好师傅,可放在这些善于钻营的为官之人眼中,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层意思。
不管是小师妹,还是情妹妹,总之有小侯爷这层大靠山在,胡老爷那便是青城的无冕之王。
胡沈两家不对付?好咧,就拿沈家卖胡老爷个人情!
这帮人!潘成栋被他们想法气消了。
“枉你们在青城呆了这么多年,胡九龄什么脾性还不清楚?他跟沈金山是一路人?”
青城县衙中从县令到师爷,几位主事之人面面相觑,他们病急乱投医,好像是报错了佛脚。
“这……这可如何是好?”
正巧衙门外击鼓声传来,潘成栋一个眼神扫过去,县令瞬间明白了。
“升堂。”
上梁不正下梁歪,平王贪生怕死,带出来的多是贪生怕死之辈。潘成栋是个能臣干吏,他手下带出来的人干活也都是一把好手。不管平日如何,这会知州大人亲自监督,他们有十分力恨不得使出二十分,牵涉颇广的毁契案很快便被整理得井井有条。
在小侯爷钻研拳法的几日,他们已经将整个账目理顺了。一切皆按契书上所写得来,这可苦了沈金山,因着知晓生丝还有胡家抽成拿得站不住脚,他特意将毁契金额定得极高,这会账目算完后,看着上面大笔数字,连县衙官员都有些瞠目结舌。
他们家中也有桑蚕,只因身有官职才没跟沈家签订契书。当时觉得不错,这会想起来好后悔!
更后悔的是本来还能伪造几份文书,可因衙门内都是自己人,一犯懒也没弄,现在知州大人不错眼地盯着,再找补也没机会了。
曾经有那么一大笔银子摆在面前,他们却没有珍惜,难道这就是报应么?
等到总账目算出来后,他们才知道真正的报应在哪。
“知州大人,若是按账册上这样发下去后,只怕剩余的拍卖所得银两,不够小侯爷征募军饷。”
潘成栋也犯了难,为政一方他深知藏富于民的重要,百姓富足了自然也就没闹事的,到时政绩也好看,是以他想尽可能把沈家钱财留在本州,这也是他留下来亲自监督毁契之事的另一层原因。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削减给百姓的份额。
可小侯爷那边毕竟是朝廷派来,有些话也不好直说,思来想去他想到了自己的恩师墨大儒。修书一封恳求他传个话,试探下小侯爷态度。
胡家前院阿瑶习武之处,当着几人面,墨大儒将前因后果和盘托出。
“沈家原本捐一百八十万两,可账目上盈余只有一百万两,成栋正在为此事犯愁。”
八十万两的缺口?想到自己盘下铺子那五百两,阿瑶瞬间对这一数字有了更加清醒的认知。
“好大一笔银两,不知沈家那还有没有多余的产业?”
陆景渊摇头,“沈家已是强弩之末,再行威逼也是无济于事。”
明明孙氏前面还找上门来,说要赎买铺子,景哥哥亲自接待的他们。从青霜口中听到过此事,这会听景哥哥如此笃定地说,阿瑶心里有些难过,她不希望景哥哥向着她以外的人,尤其还是沈墨慈所在的沈家。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面,她还是强行控制住了自己情绪。
“既然沈家那边拿不出银子,那只能从拍卖所得银子上下手。据我所知,沈家欠着景哥哥、青城百姓以及我胡家银子,既然有八十万两缺口,不如分摊在三者身上?”
如果只是个小数目,那就胡家吃下来,可八十万两着实不少,尤其是在胡家刚捐出一百五十万两的情况下。
阿瑶是这样想的,可胡九龄却不这样想。心下对小侯爷有所松动,但他依旧不想欠他人情。
“寻常百姓赚点银子不容易,朝廷的事并不能耽搁,这八十万两亏空,便从我胡家账目里出。”
话音刚落,小侯爷便直接否认:“实不相瞒,本候已得沈家库房,当日阿瑶也曾见过。其中资产之丰厚,远超此数额,这八十万两便从征募军饷中扣。”
小侯爷得了沈家库房?
当日忙着安抚前院百姓,胡九龄并未跟着进后院。而进了库房的阿瑶,因得了那双玉环,心里有鬼也没有提及此事。暗卫嘴严,唯一有可能知晓此事的空海大师,对于小侯爷的事向来不多过问,所以这会在场只有他们二人知晓此事。
乍听此事的其余三人,三位年岁加起来将近两百岁的老人,这会皆失去了以往的淡定从容。
在他们惊讶的目光中,小侯爷从容道:“如此,沈金山只捐一百万两,远不及胡家一百五十万两,青城会首之职,还要劳烦胡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