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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朦胧,山鸟寂静。
大河上下没有了白天的喧嚣,静静的由北向南流过;一群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手持简易的武器,驾着木筏,悄无声息的渡过了大河,来到大河东岸。
“头人,我们该向哪里去呢?”
被称作头人的人说道,“在来的路上,我已经悄悄打听过了,秦晋之间的战斗韩原展开,我们过河之后就向韩原去,找到一个藏身之处再说。”
“两军大战,我们怎样才能认识哪个是秦国的军队,哪一个又是晋国的军队呢?”一个傻头傻脑的壮汉问道。
“真笨,秦军浑身上下都是黑色的,晋国人喜欢穿青色的衣裳,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情,还用问吗?”另一个人对他说道。
“哦---,我明白了,到时候我们只管打那些穿青色衣服的人就行了。”
“嗯----,还算你聪明,走吧---”头人对手下道。
“好---,我们听头人的。”
过了河之后,这些人沿着河东的山梁,悄悄的向韩原东北方向而去。
已经是九月了,按照卦师算好的时间,秦晋大战的时间该到了。鉴于第一次吃亏,这一次晋国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现在晋公夷吾开始排兵布阵了。
“韩简何在?”晋公夷吾一身戎装开始进行战前的安排。
“臣在---”韩简出列道。
“寡人命你带三千兵马,前往河津周边查看秦军的虚实,有什么情况及时禀报。”
“诺---”
“郗芮,寡人命你前往梁瑞两国,督促他们跟随寡人一起向秦国发动进攻,见到两国国君之后,就说寡人让他们从河西方向打击秦军。”晋公夷吾对郗芮道。
听到国君这样的安排,郗芮心中那个苦啊,就别提有多难受了,自从当上宰相以后,他就不想出使别国了;宰相吗,顾名思义就是要在大殿之上协助国君操持全国的事情,而他这个宰相怎么就像是一个使臣一样呢?
更何况这个时候出使梁芮,肯定少不了人家的奚落。
但是国君,咋就非要要让自己出使别国呢?
于是郗芮愣在了那里。
“郗爱卿,你在想什么?”晋公夷吾看出了郗芮的分神,于是问道。
“马上就要面临大战,臣作为晋国宰相,此时出使别国有些不合适吧。”郗芮鼓起勇气对国君说道。
晋公夷吾不是傻子,当然能够听出郗芮话里的意思,但是他不想改变自己的决定,于是道:“正因为我们要与秦国大战,更需要别国的支持,所以此时出使别国,乃是对晋国最有利的事情,此事非爱卿莫属。”
“这个?”郗芮迟疑了,他还想提出其他要求,但是晋公夷吾的脸色已经变了,“爱卿莫要推辞,此事就交给你办了。”
说来说去,出使别国这事最后还是落在了郗芮身上。
郗芮只好硬着头皮把出使梁瑞两国的事情接了下来。
“虢射,寡人命你带一万大军为左军;毕万,寡人命你带一万大军为右军;梁由靡你协助寡人将中军两万兵马,三路大军分别从平阳霍城从左中右三个方向开往河津,相聚保持在二十里之内。到了河津之后,从东南西三个方向向秦军合围。”
“得令---”虢射、毕万、梁由靡齐声道。
随后,晋公夷吾站起身,“众将士,晋国与秦国之间必有一战,今天这一战已经来到我们眼前。望诸位将士要齐心协力,力争一举打败秦国,收复晋国国土。”
众将士齐声道:“我等将竭忠尽智,一举打败秦国。”
随后晋国大军从平阳、霍城等地出发,向秦国驻守的河津杀来。在距离河津不到五十里的地方,碰到了前往河津打探秦国虚实的韩简。
“臣韩简拜见国君。”见到国君带领的大军,韩简跳下车,来到晋公夷吾的车驾前拜道。
“爱卿平身,秦国的情况如何?”晋公夷吾问道。
“臣带兵到了距离河津不到三里的地方,命令军队驻守,我亲自驾车站在河津城南的山岗上查看秦军的情况;丛查看的情况来看,秦军的人数不及我晋*队,但是秦军阵型严整,士气高昂,每一名秦军将士的眼中都带着怒火,早就做好了晋军一战的准备。”
听完韩简的话,晋公夷吾暗想,“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怎么秦军的士气还那么高昂呢?难道他们的士气就没有低落的时候吗?”
虽然已经得知秦军士气高昂,但是事已至此,必须与秦人一战了,于是,晋公夷吾手一挥命令晋国大军向河津开去。
在晋国向秦国发动进攻的时候,秦国也已经得知了晋军的动向,“相国,据探马来报,夷吾已经开始带兵向河津杀过来了,我们是不是要带兵在半道截杀晋军?”秦公任好问道。
“国君向离开河津前往半道上与晋军一战了?”百里奚道。
“对,寡人正是这个意思。”
听完国君的话,百里奚摆摆手,“国君,我军没有必要离开河津,自古以来行军打仗无非是天时、地利、人和三个因素,河津乃是韩原上最主要的城池,我军在这里都已经具备了这三个条件,为何要离开呢?河津城南地势开阔正是排兵布阵的绝佳之地,两边又有山岗,利于藏兵,再加上河津百姓对秦军又有好感。臣以为,这次的秦晋大战的地点最好放在韩原。”
听了百里奚的话,秦公任好觉着有理,“好---,就依相国之言,在韩原上与晋军开战。”
公元前645年秋,秋风烈烈,树木萧瑟。
秦国的军队在北,晋*队在南。秋日的阳光照在双方军队的长戈上,长戈发出森森的寒光。
怒目对视,秦军眼中冒出了烈火,晋军眼里却满是担忧和惊恐;旌旗在风中咧咧作响,秋风吹过,扬起一地的灰尘。
秦公任好驾车来到阵前,“夷吾,寡人多次帮助你和你的国家,你为何不知恩图报,反而在秦国遭难的时候,阴谋进攻秦国,居心何在?还有做人的起码良知吗?”
既然秦国的国君已经来到阵前,夷吾岂能退缩,于是驾车也来到阵前,“嬴任好,既然你问起这个事,那我就明白的告诉你,我实在是看不惯你那种霸道的作风,虽然寡人是你派兵护送进绛都的,但是你们秦国借此机会,耀武扬威,根本不把我们晋国放在眼里,这一点寡人早就看不惯了。”
“哼哼---,夷吾,今天你终于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一个人,一个国家,要想赢得尊重,首先应该言而有信,知恩图报。像你这样言而无信,背信弃义的人,就算有朝一天当上中原的霸主,也不会赢得别的国家的尊重和信奈,只能让人唾弃----”
这话一下子戳到了夷吾的痛处,“嬴任好,寡人不想跟你废话,既然我们已经刀兵相见,那就让我们用刀枪来解决两国间的恩怨。”
“好---,寡人奉陪到底。”秦公任好说罢,调转车头,回到自己的阵营中。
夷吾见状也回到了自己的阵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