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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怡瑾担心:“你会写吗?”
何达兴也为难,自己只会做,不会写。但想到有办公室的写手操刀,自己也不那么紧张了,说:“领导吃点菜,我不会写也要去啊!”
何达兴心里还是打鼓,到办公室,将之前的几个工作材料拿出来,给办公室写手,人家压根没瞧上,说:“何科长,你这应该不算材料,只是记流水账。”
这话说得何达兴的心冰凉的。他知道这是自己的短板,但这么大年纪了,再来学习写材料,未必有点晚了。之前在市第五人民医院当副院长,好歹也是个“鸡头”,手底下有几个人干活。现在好了,上面坐着一大堆人,指挥的人多,干活就他自己。
何达兴看着办公室的写手,不说话。心里却老大不高兴:不就是会写几个字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就是干这个活的吗?让你去看病,你能拿得下吗?
这么想着,却不敢说出来。在医院,医务科和办公室是两个重要部门,相互交叉的工作很多。这两个部门不搞好关系,谁的日子都不好过。
何达兴胡思乱想的时候,人家写手已经把材料的大纲列出来了,何达兴一看那人就是个“练家子”,人家那排比句气势磅礴,大一二三小一二三,头头是道条理分明。
何达兴称赞:“不愧是老手,写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何科长,先别忙着恭维。现在,要我们两个人合作,将内容填进去。”
两个人想破脑袋,抠脱了无数头发,一直到夜深人静,两个人才算大功告成,打着哈欠回去了。
何达兴琢磨:写材料并不那么难吧?应该其中有套路。无非是思想认识、做法经验、意见建议之类的。这个东西,好像跟学历没什么关系,跟是否熟悉工作情况有关系。
宿舍门前,朱怡瑾正在等他,手里提着一份煎饺。何达兴心里暖暖的:得女如此,夫复何求?
朱怡瑾笑着说:“受打击了吧?”
何达兴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
“哼!我曾经受过打击啊!”
“哎!技不如人啊!早年学的语文和那一些写作的皮毛知识,早就还给老师了。”何达兴感慨:“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朱怡瑾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只是分工不同,我们能干的事,他们干得了吗?”
“也不能这么说。我今天才真正感觉到什么叫茶壶里煮饺子了。”何达兴说:“平时,我们做的工作就是这些事,可是人家写出来,感觉就是不一样。这也说明我们工作中,不会总结。”
朱怡瑾看着何达兴吃饺子,觉得是一种享受。爱一个人,或许就是这种柴米油盐吧!
何达兴突然放下筷子,盯着朱怡瑾:“看我干嘛?花痴啊!”
“你才花痴呢!”朱怡瑾噘着嘴说:“我不理你了!”
女人只会在爱人面前撒娇。何达兴总结。朱怡瑾在别人面前,永远是高傲、冷艳、性子急。可是,她却在自己面前撒娇,这对何达兴是一种奖赏。
何达兴笑着说:“好了好了,算我错了。”
“说,你哪里错了?”朱怡瑾扯着他的耳朵。
“不该说你花痴。”
“以后还说不说了?”
“不说了不说了。我求饶!”
两个人打打闹闹,就像一对初入爱河的年轻人。其实,时间和年纪,永远不是爱情的门槛。为爱情设置门槛的,只有自己老气横秋的心灵。老去的岁月和来之不易的爱情,都是生活的必经之路。
朱怡瑾又跟他说起科室的变化,现在李劲柏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没日没夜加班,科里人一见科主任那么拼命,没有人敢偷懒。医生忙起来,护士更是没有休息。
何达兴突然问:“你们科里那个周舟州和黄川明怎么样了?”
朱怡瑾又扯住他的耳朵:“说,为什么关心周舟州?人家年轻人的事,你打听什么?”
何达兴又是一阵求饶,朱怡瑾才放过他,同时不忘给他打防疫针:你给我小心一点,敢惦记人家小姑娘,吃了豹子胆了!
每个人都渴望爱情,可是,有多少人懂得珍惜爱情?珍惜身边人?何达兴想,今后,一定要好好珍惜她,无论她脾气有多大、性子有多急,她都是值得自己真心爱惜的珍宝。
上面来视察这一天,天气很好。一行人在周斯绵和侯江涛的引导之下,视察了新院区和团购家属区。
风和日丽的日子,人的兴致都要高一些。那些人围着一个人,时而介绍,时而比划,就像指点江山的大人物。加上周斯绵的汇报材料,这次参观视察可谓是圆满成功。
终于送走了视察组,周斯绵和侯江涛兴致勃勃,表扬何达兴和办公室的写手:材料不错。
何达兴想说明材料不是自己写的,不能贪功诿过,这不是他的性格。可是,大家都在兴头上,这么说,会影响大家的心情。至于材料是谁写的,这个时候反倒不是那么重要了。
一直在身边的医务科长扯了一把何达兴的衣袖,示意他慢点走。他和科长两个人就拉在人群后面。
科长说:“祝贺你顺利通过测试。”
“什么测试?”何达兴莫名其妙。
“下周揭晓答案。”科长神神秘秘。
“你又哄我开心。”
何达兴和科长两个人虽然不是属于心贴心的“老铁”,还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但两个人共事也有几年了,是块铁都捂热了。
科长莫名其妙的一番话,勾起了何达兴的心思。但科长不多说,自己也不能刨根问底。有些话,人家能说,自然会跟你说,人家不说,说明时机未到。
揣着这个疑问,两个人又天马神空谈了一些话,无非是这几年医院的工作,当然还有一些人际方面的话题,谁谁谁怎么样,谁谁谁在想什么,谁谁谁能力到底如何。这些平时比较敏感和忌讳的话题,何达兴当然不会过多涉及。他不明白,科长今天为什么跟他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