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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迁都时日的逼近,白焕与许南树先行启程了,其他人也陆续离开了宅子。
他们心下相互约定,最后都会回到凤鸣山,回到少主的身边。
秦漠就跟着阿青和芫荽一起断后,有他照看小布正,小日子和谐得要命。
他们还没来得及走,皇上的车架先到了。
一行人马不多,似乎是微服出巡。
小太监一身布衣,去敲响了宅门。
当当当。
芫荽闻声去开门。
“姑娘,我们是过路的商贩。经过庐坞却未寻到住所,如今天色已晚,不知可否允我家公子借宿一晚?”
小太监闪开身子让芫荽看着那架华丽的马车,顺便掏出一锭银元塞进了芫荽手中。
芫荽躲闪了一下才发现是一锭银子,立刻有塞回了胡贤手中。
“小公子这是做什么,这附近确也没什么能留宿的地方,家中还有空房,你们进来吧。”
芫荽打开门,叫了两个功夫还不错的带他们进去,方才去知会阿青。
“青,你看他们可是普通商贩?”芫荽低声跟阿青耳语。
阿青定神看了一会,倒是没看出什么问题。
可是俗话说得好,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问题,阿青也觉得,小心为上。
秦漠碰巧领着布正路过,隐约瞥见那边人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布正,去把你爹爹叫过来。”
布正踢踏着小步子,扑倒阿青腿上。
阿青低头一看,布正指了指那边的秦漠,“爹爹,小叔叔叫你。”
“小青,过来!”见着阿青望过来,秦漠远远地朝他招了招手。
阿青把布正从自己的腿上摘下来,安到了芫荽腿上,盯着那行人,慢慢往秦漠身边靠,“有问题?”
“哪来的?”
“说是商贩,在这借宿一晚。”
听闻是商贩,秦漠想了想,他似乎不认识什么商贩啊。
“门口那个我看着有点眼熟。”
秦漠看着眼熟,阿青瞬间就想到了宫里的人。
“可是宫里的人?”
秦漠仿佛灵光一现,“是胡贤的干儿子,胡立轩!”
“那这么说,屋里面的就是白烨?”
秦漠擦了一把冷汗,“苍了天了,亏了爷提前走了,不然正撞上他啊!”
“白烨可认识你?”
“那定然认识啊!”
怕秦漠露馅,阿青赶忙把秦漠拉出了院子,“他们也就留宿一晚,你在东厢将就一宿,晚饭我给你送过去。”
“好吧,他们还真上这借宿来了。”秦漠虽不情愿,却也没有办法,谁让他跟皇上说他随主而去了呢。
白烨似乎很了解这宅子的情况,旁的人看见谁家没有个下人,总要问上一嘴,“嘿,您家这几口人,这么大个宅子,怎么也不安些下人。”
但是白烨没有丝毫的疑惑,找人问了厨房,就带话给阿青,说是要报答他们留宿自己,要为他们做顿饭。
随后便差了自己带的御厨,占用了厨房。
白烨与府里剩下的人同坐一桌吃饭,布正四下找了一圈,没看到秦漠,哒哒哒地跑到阿青那去问。
“爹爹,小叔叔呢?怎么没来吃饭?”
阿青心弦一提:现在可不是粘着你小叔叔的时候啊!
白烨果不其然开了口,“先生家中还有人?怎的不一起来用饭?”
“啊,那是我弟弟,晌午回来,身体不太舒服,我便让他早些歇息了,夜里若是醒了,我去送些吃食给他就好。”
阿青揉着布正的头,搪塞着白烨。布正仿佛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用白烨听得到的声音,假装嘀咕。
“怪不得下午就觉得小叔叔脸色不太好。”
“那可需要请大夫?”白烨一脸的急切,生怕他的恩公有了什么闪失,扭身对胡立轩说,“去把聂大夫请来,给先生去看看。”
“不用不用,”阿青连声制止,“小毛病,我夫人也通些医术,已然看过了,休息些时日便没事了。”
见主人家的拒绝,白烨也不强求,摆手让胡立轩站回去,“如此便好,若是令弟夜里饿了,务必要喊我的人去再做一餐,送过去。”
“劳烦您给我这么大家子做饭已属不易,怎好再叨扰您。”
二人又拉扯了片刻,这顿饭才终于吃过去。
终归是把白烨见秦漠的机会搪塞了过去,一桌子人四散离去,留了两个人偷偷盯着白烨的屋子。
白烨也没什么特别的举动,看了会账簿便靠着桌子睡着了。
胡立轩就在一旁站着,也不敢唤他起来,回到卧房去睡。
盯了小半夜,白烨总算醒了。
“几更了?”
胡立轩在一旁回话,“三更了。”
“去弄些吃的来。”
胡立轩出门去给白烨寻摸吃的,顺便带上了门。
“阿词,我去跟着那个,你留在这。”
暗处的两人,一个跟着胡立轩出了院子,那个叫阿词的留在原地。
关了门,只能看见门扇上映出的人影。
阿词看着人影许久未动,想着白烨会否又睡着了,便凑近门边,戳了个小孔往里面探去。
眼珠子转了一圈,又一圈,房里竟然没有人。
阿词急忙回去通报阿青。
“什么?人不见了?”
“是,四下里找了一圈也不见踪影。”
阿青着急得在屋里来回踱步,芫荽从卧房出来,安抚着阿青,“许是有什么事,人家好说是一国之君,岂是咱们平头百姓能追踪的。”
“若他只是路过留宿,便也罢了,怕就怕他别有目的,总觉得他定要见秦漠,不知是否查到了什么。”
皇上微服出巡,假扮商贩也可以理解,但是总觉得他过于热情,刻意要见府里所有人一般。
“阿词,再去看看秦漠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阿青心里不安,怕暴露了许南树和白焕,白烨不认识他们这些人,但是认识秦漠,可不能让他们碰见。
阿词赶忙去看了秦漠。
秦漠房里熄着灯,应该是已经睡下了。
绕着房子四周转了一圈,也没什么异样,便赶紧回去告诉了阿青,“秦漠已然睡下了,应该不会碰见白烨了。”
芫荽按着阿青的肩膀坐下,“别太紧张了,少主跟殿下已经走了,万一发现了秦漠,定然也寻不到少主和殿下。”
“许是我多虑了,阿词你先回去休息吧。”阿青揉着鼻梁,缓解紧绷的情绪。
“我再去白烨屋外守着吧,嫂子说得对,少主定然无事的,你也别太紧张了。”
阿青点点头,道了句,“辛苦了。”
胡立轩提着食盒回来的时候,白烨已经回到了房中。
吃了顿宵夜,白烨终于宽衣就寝。
第二日清早,白烨就跟阿青告了辞,房中留下了三百两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