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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出子弹,阿尔杰松了口气,缝合好伤口,他又给唐灏做了检查,确定唐灏只是昏迷,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他一边脱下专用手套,一边走进卧室里附设的洗手间,手术后洗手是他的习惯,不管是在哪儿做手术,也不管手术大小,只要有条件,他一定洗手。
走出洗手间,阿尔杰就看到站在病床边的纤细身影,神情满是担忧,阿尔杰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蓝给人的感觉总是冷冰冰,接近她仿佛都要被冻伤。
加上她被唐灏囚禁,恨唐灏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担心唐灏,他曾经一度以为蓝是恨不得杀了唐灏,没想到,今天却看到蓝为唐灏担心。
很快,阿尔杰就想到唐灏胸口的伤,一个大胆的猜测浮上心头。
“他没事,你不用担心。”走到并床边,阿尔杰对蓝露出一抹让她安心的微笑。
对于唐灏和蓝有今天的发展,阿尔杰是最开心的。
蓝看了阿尔杰一眼,欲言又止,她想细问唐灏的情况,他说唐灏没事,还叫她不用担心,这个没事如何定义,是死不了,还是……
唐灏的伤在胸口,虽然不是心脏的位置,却也离心脏不远。
看出蓝的担忧,阿尔杰以闲聊的方式开口。“看他平时一副冷厉阴狠的样子,没想到也有为人挡子弹的时候,我真是意外。”
蓝一愣,他怎么知道唐灏是为她挡子弹,这男人会读心术吗?
“我不会读心术,那种高超的技能,这个世界可能有人会,也可能没有人会。”为了缓和蓝的情绪,阿尔杰开玩笑地说着废话。
“他……”微微停顿了下,蓝觉得扭捏不是自己的本性,索性直接问:“他的伤严重吗?”
“你的定义在哪里?”阿尔杰不答反问。
蓝愣住,不解地看着阿尔杰,她不觉得自己的问题有多高深,为什他答非所问。
阿尔杰解释说:“你问我他的伤严不严重,我反问你,你所谓严重的定义在哪里?是快死了,还是只剩下半条命才是你所谓的严重。”
“有区别吗?”弄懂了阿尔杰的意思,蓝蹙起眉头,她并不觉得,他说的两种可能有不一样的道理。
“当然有,毕竟,他为你挡的子弹,不是吗?”阿尔杰目光落在蓝脸上,努力想看出些什么。
出其不意的提醒让蓝的心揪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他推开自己的那一幕,目光转向床上的唐灏,唐灏,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为我挡子弹到底出自几分真心?还是说,你只是不想看到我受伤,或者是死亡,因为我死了,你妹妹的病就没救了?
此时,蓝感觉自己的心里像一团揉乱的麻绳儿,想解开,找不到源头,不解开口,又越来越乱。
“你说对了。”蓝转头看着阿尔杰,目光清澈见底。“他的确是为我挡了子弹,我是目前唯一能救他妹妹的人,若是死了,他妹妹也没救了。”
唐灏对唐娜的纵容和爱护,在道上不是秘密。
“如果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呢?”阿尔杰认真地看着蓝,蓝微微一怔,蹙眉重复阿尔杰的话。“我自己的想法?”
她能有什么想法?
可能是存心不让她有逃避的念头,阿尔杰继续说。“你怎么不想,他为你挡子弹,只是为了你,没有其他客观因素。”
蓝还是不太懂阿尔杰的意思,神色有些茫然。
阿尔杰知道,感情的事情要两个人自己去理解和觉悟,别人帮不上忙,他能言尽于此已经够了,再多说,只会弄巧成拙。
调整了点滴瓶,又给唐灏做了检查,阿尔杰开始动手收拾手术用具,直到他收拾完,回头见蓝的目光落在床上躺着的唐灏身上。
阿尔杰会心一笑,光是看她专注的目光,他就知道她有多紧张和担忧,这女人能不计前嫌的与唐灏在一起,未必不是件好事,也是唐灏的福。
提起医药箱,阿尔杰交代说:“他的伤在胸口,子弹虽然取出来了,不过,毕竟是靠近心脏的地方,今天晚上要注意些,到了明天,他醒来就没有大碍了。”
“你不留在这里照看他吗?”蓝下意识的问,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声音里的担忧。
“我还有许多病人。”随便扯了个谎,阿尔杰笑了笑,转身离开。
开玩笑,就算没有病人,他也不会留下来照看唐灏,这一枪,或许是扭转唐灏和蓝紧张关系的契机,他才不会白白浪费这么好的苦肉计。
之前唐灏对蓝做的混蛋事情,在阿尔杰决定撮合蓝和唐灏开始,他多希望没有发生过,但那也只是希望,心里很明白,发生过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除非唐灏动用唐家隐藏的力量封锁蓝的记忆。
可那样一来,蓝就不再是蓝,而是一个没有思想的傀儡,相信唐灏也不想要一个傀儡,所以,这次的受伤正好能让蓝心存感激,再经由照顾唐灏,两人慢慢培养感情,最后你侬我侬谁也离不开谁,皆大欢喜。
阿尔杰心里打着小算盘,离开的脚步也轻快起来,很快就飘出了卧室,顺便吩咐楼下等候的佣人和保镖,不要上楼多事,蓝小姐会照顾主人。
蓝没有看阿尔杰离开的背影多久,她是实际的人,也信奉求人不如求己的道理,坐到床边,看着床上躺着的他,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他原本健康的脸色,此时有些苍白,却不损他俊美。
顾顷浅的俊雅,胜在他有一双潋滟的紫眸,唐灏则是俊美,五官菱角分明,每一处都恰到好处,如果他不是那么不苟言笑,可能会更增添一抹魅惑力……
等等,她都在想写什么?
蓝赶忙摇头,企图摇掉脑子里不该有的想法,强迫自己看着他的伤口,很不巧,她看到了他下巴上沾染了血渍,已经干枯,说明沾上的时间有些久,蓝想到他中弹后对自己说的话。
“我没事,让人通知阿尔杰来。”“你力气小,放我在地上就可以了,叫外面的保镖进来扶我。”
生死攸关的时候,他安慰她,并且吩咐她通知医生,还担心她的气力不够,让她将他放在地上,然后叫外面的保镖进来扶他。
现在每想一次,心里的悸动就多一分,蓝起身走入浴室,拧了条温热的毛巾出来,坐回床边,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下巴的血渍,先是下巴,再来是胸口,衣服在阿尔杰手术取子弹的时候就已经剪破,她现在倒是省事了许多。
等蓝觉得都擦干净了,已经是凌晨,她也累的够呛,床被唐灏占去,为了不弄到他的伤口加重伤势,蓝决定去睡沙发,想到阿尔杰临走时的交代,她只好放弃,去阳台把沙发椅搬到床边。
蓝是这样想的,决定要守他一夜,总要找个舒服的地方坐才行。
清晨,鸟儿在树梢鸣叫,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处处透着生机勃勃的景象。
卧室里。
偌大的床上,熟睡的人经不住鸟儿吵闹,幽幽转醒,睁开双眸,入眼的是景象让他一怔了怔。
她屈着双腿坐在沙发椅上,后背紧紧靠着沙发椅背,柔顺的发丝披泻而下,遮住了她好看的面容,不知道为什么,这幅画面让唐灏想起唐门总部,地下实验室那间玻璃屋子,就在几天前,她还被关在那玻璃屋子时,他每次去看她,她就着用这样的姿势靠坐在地上。
那间玻璃屋子是他特意为她打造的,专门用来囚禁她,囚禁两个字,她时常挂在嘴边嘲讽他。
他不以为意,因为,从他知道蓝和娜娜一样拥有特殊的体质开始,他就命令人打造了那间玻璃屋子,目的就是用她的血来救娜娜的血液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境渐渐起了变化,昨晚的那一枪,他明明可以躲过,如果他不推开她的话。
他不会受伤,但她会,可能是轻伤,也可能是致命的伤,他发现自己没有办法看到她受伤,没有多想,推开她也是在一瞬间,子弹打入自己胸口也是在一瞬间。
如今看着她安然无恙,他的心竟然无比舒畅,为什么呢?
很快,唐灏为自己找到了借口,因为她的身体弱,承受不知枪伤带来的痛苦折磨,可能会死,她死了,没有人能救娜娜,对,就是这样。
卧室的门被推开,阿尔杰高大的身影走进来,看到唐灏醒来,脸上扬起戏虐的笑意。“我说……”
唐灏一个冷厉的眼神过来,阿尔杰果断闭嘴,见唐灏目光看向床边沙发椅上熟睡的女子,阿尔杰心里一阵窃喜。
“了解,了解。”暧昧地笑着,阿尔杰走到床边,打开医药箱拿出需要的药品,压低了声音说:“配合点,我给你上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上药的时候可能会有些疼,要不要出声就看你自己了。”
唐灏点点头,目光掠过阿尔杰落在你沙发椅上的蓝身上。
阿尔杰坏心一笑,拿起剪刀剪去唐灏胸口的纱布,凝固的血和药物纱布黏在一起,阿尔杰取下的时候用了些力气,却也害苦了唐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