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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熙熙醒来,见病床边坐着若有所思的母亲,环视一周,发现病房里没有顾炎琛的身影,顿时有些失落。
“妈妈。”袁熙熙唤了母亲一声,坐起身体,袁母回神,赶忙把枕头塞到女儿背后,然后将矮柜上放置的水杯递给袁熙熙。“喝点水。”
“谢谢妈妈。”袁熙熙接过水杯,慢慢地喝起来。
“不客气。”袁母笑看着女儿,欣慰的不得了,真是谢天谢地,她女儿终于是醒来了。
一杯水喝完,袁母问她还要不要喝,袁熙熙摇头说不用了。
袁母伸手把她手中的水杯拿走,袁熙熙问道:“妈妈怎么会在这里?您的身体好了吗?”
“已经没有大碍了。”袁母将水杯放矮柜上,回身看着袁熙熙说道:“顾医生也看过我的病历,他说我的身体已经没有问题了,好好调养一阵子就能痊愈,也不会出现后遗症,具体的注意事项,主治医生会告诉我怎么做,叫我们不用担心。你也不要担心,妈妈的身体没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你那天晕倒,可把爸爸妈妈吓坏了。”
“对不起,让您和爸爸为我担心了。”袁熙熙低声道歉,她的身体一直是妈妈的心病,没有顾好自己,还在妈妈面前晕倒,妈妈一定吓坏了。
“说什么傻话。”袁母不赞同的说道:“你是爸爸妈妈的女儿,是我们的心头肉,担心你是因该的。”
“妈……”千言万语化为一声激动的呼唤,母亲的话让袁熙熙很是感动,忍不住红了眼圈。
“熙熙,你别哭,千万别哭啊,你刚醒来,流泪对眼睛不好。”袁母心疼的说道。
“妈妈。”袁熙熙提醒道:“我的病是哮喘,不是眼疾,两者没有任何关连。”
“对对对,看妈妈糊涂的。”袁母笑道,见女儿气色好了许多,心里着实高兴,感叹的说:“妈妈是老啦,这辈子啊,妈妈最骄傲的就是生了你和你姐姐两个女儿,你们是妈妈的宝,也是妈妈的骄傲。”
母亲提起姐姐,袁熙熙想到那个怪异的梦,说道:“妈妈,我做梦梦到姐姐了。”
“你梦到你姐姐了。”袁母惊讶地看着袁熙熙,见她点头,又问道:“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我昏迷的时候。”袁熙熙回答,把梦里的情景大概叙说了一遍,最后问道:“妈妈,您说这个梦,会不会是某种预示,以前我从来没梦到过姐姐,这次却梦到了两个,她们一模一样,我只能按照左右来分别她们的不同,右边的姐姐让我跟她走,左边的姐姐却劝我不要去,到底是什么意思?”
袁母沉吟了一阵,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
梦境,大部分都是虚幻的,她也说不清楚。
“可能是我想多了。”袁熙熙安慰母亲说:“妈妈,您别担心了,算起来,姐姐入狱已经八年多了,再有一年多就满十年,姐姐就能放出来,到时候我们一家人也能团聚了。”
“嗯。”袁母点点头,心中却有种不好的预感,具体是什么,她又说不清楚。
注意到袁母失神,袁熙熙问:“妈妈,您怎么了?”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袁母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事情会发生。”
“什么事情?”受到母亲的感染,袁熙熙也不自己的紧张起来。
“关于你姐姐的事情,你没有提到她,我还没觉得,经你这样一说,我这心开始七上八下的,到底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袁母突然抓住袁熙熙的手,问道:“熙熙,你说会不会是你姐姐在牢里出了什么事情?用托梦的方式来告诉我们。”
“托梦。”袁熙熙蹙眉想了想,摇头说:“这根本没有科学依据啊。”
突然想到一个人,袁熙熙惊喜的说:“妈妈,丹芙姐姐不是姐姐的朋友吗,我们问问她,说不定能知道一些姐姐的情况。”
说来也很无奈,姐姐入狱后,她们家人一次也没去看过她,不是她们不想去,而是监狱那边不让看,问为什么,监狱负责人的回答十分强硬,不给看就是不给看,没有为什么。
“好,你见到宋小姐的时候,一定要记得问问她。”袁母嘱咐道,她也想亲自问,可她不一定能见到宋丹芙。
“问宋小姐什么?”问话的是袁父,他一进门就听到妻子嘱咐女儿,见到宋小姐的时候,一定要记得问问她。
袁熙熙与袁母同时看向袁父,袁父把手里的餐盒放茶几上,走过来看着袁熙熙道:“精神不错,看来恢复的很快。”
“我已经没事了,爸爸。”袁熙熙笑着回应。
袁父只是笑笑,问妻子。“我进门的时候,听到你嘱咐熙熙,见到宋小姐的时候一定要问问她,你们想问宋小姐什么?”
“姐姐的情况。”袁熙熙代替母亲回答,顺便一提。“我昏迷的时候,做梦梦到她了。”
见袁父脸色变的很难看,袁熙熙把自己的梦又说了一遍。
“问问也好。”良久后,袁父才这样说道。
大女儿被判入狱,打了他们家一个措手不及,也让他的世界如破裂的冰山一样坍塌,他很自责,很愧疚,很没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判入狱,他却救不了她。也是从那时候起,他开始嗜酒,以为用酒精麻痹自己,就不用去面对那一波又一波的指责和谩骂,还别说,真的很有效,不过是暂时的,酒醒了,他还是那个没用的自己。
后来,他又染上赌隐,喜欢上那种赌钱的刺激,渐渐地,他开始不工作,整天浑浑噩噩的把自己置身在酒中和赌桌上。
忽然,一只手伸来,握住他的手,打断了他的回忆,袁父一看,是自己妻子的手,那温温热热的触感,直达他心底深处。
“别想了,过去永远是过去。”袁母柔声说:“开心的,痛苦的,都已经过去,想追也追不回来,我们要面对的是以后,是未来。”
回握住妻子的手,袁父感动的无以复加,说不出话来。
他很庆幸自己娶了一个善良,宽容的妻子。
袁熙熙没有说话,撇开脸,不让父母看见她已经红了眼圈。
父母冰释前嫌,感情竟然比以前更好了,这点袁熙熙很欣慰。
顾炎琛提着保温盒走进病房,袁家一家三口刚吃过晚饭,坐在一起闲聊,见他回来,袁父和袁母交换了一个眼神,很识趣地找了个饭后要散步的借口,离开病房。
对于父母那蹩脚的借口,袁熙熙表示十分无语。
“醒来多久了?”顾炎琛问,走到病床边坐下。
“很久了。”袁熙熙回答,久到她都要以为,他今天不会来陪她了,心中很想问他去哪儿了,她也没问,因为自己不是他的谁,没有资格过问他的行踪。
“我给你带了晚饭。”手里提着的保温盒送到她面前,顾炎琛还把盖子也拧开了。
好闻的饭菜香扑鼻而来,袁熙熙无动于衷的说:“我已经吃过了。”
“跟你父母吃的。”不是问,他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她们三人坐在一起闲聊。
袁熙熙点头,顾炎琛说道:“晚饭吃了就吃了,喝点汤还是可以的,你是要现在喝,还是等会儿喝?”
“等会儿。”袁熙熙说道,发现自己无法拒绝他带点宠溺味道的询问。
“好,就等会儿再喝。”将保温盒的盖子拧紧,顾炎琛把手里的饭盒随手搁在矮柜上。
“你吃饭了吗?”袁熙熙忍不住问。
“吃过了。”顾炎琛回答,他离开医院时给徐猷打了电话,吩咐他准备两份晚餐,结束通话后他回家洗澡换衣服,等他忙完,徐猷已经带着保温盒跟一份便当在他家楼下等了。
为了赶时间,他在车上解决了便当。
听他说吃过了,袁熙熙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禁猜测,他跟谁一起去吃的晚饭。
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可就是管不住自己往那方面去想。
对他,她一直是患得患失的,心没有一天踏实。
“那个……”迟疑了一下,袁熙熙说道:“我想,我因该跟你说声谢谢。”
“谢我什么?”顾炎琛好整以暇的睨着她。
“谢你把顾大哥请了回来,让他得以看到我妈妈的病历,确定我妈妈的身体没问题,也不会留下后遗症。”袁熙熙说道。
“他不是我请回来的。”顾炎琛面色沉了沉,见袁熙熙一脸错愕,他又重复了一次。“他不是我请回来的,所以,你不用谢我。”
他在生气吗?
自己又惹他生气了吗?袁熙熙不确定,顿了顿,说道:“即使不是你请顾大哥回来的,我还是要谢谢你,你把我妈妈转来了这家医院,让她能得到更好的医治,我很感激。”
说来说去,尽绕着她妈妈转,天知道,要不是为了她,他根本不会去理会她妈妈。
“我不要你的感激,你……”突然打住,深邃眸子里闪过一抹复杂,话锋一转,顾炎琛定定地注视着她,大手覆上她细腻的脸颊,他问:“你真的想谢我?”
“嗯嗯嗯。”袁熙熙不疑有他,点头如捣蒜,神色非常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