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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赤上仙说话还是这么一针见血,难得你们兄弟团聚,我本不该如此。只不过冥赤上仙,这位姑娘的佩剑可是与我身旁这柄琼阳剑散发着相同的气息;可我也清楚,这世上唯有一把琼阳剑……”这把缓慢且带着些深沉的声音还未落,冥赤眼前已经显现出一个看上去约莫五十上下,身着大红袍、手持浮尘,又带着慈眉善目的老者,但听凌波激动的唤了一声“主人”,老者笑着对凌波颔首,后又继续对冥赤道,“我必须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可是见冥赤上仙的样子也并不想告知,我若想知道,便只能锁住他们的魂魄,让他们在有时段的记忆中困住,也方便我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这个……”冥赤可顾不上凌波有什么反应,见赤松子——便是那老者——如此头头是道,气的咬牙切齿,才要再说什么的工夫,赤松子却忽的瞪大了眼,做了阻止的手势,似乎看到了最重要的部分一般:
“等等——这琼阳剑,难道当真是我亲自所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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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很快便降了下来,这一晚,无星无月,天空黑沉沉的阴着,从周围小风中带来的潮热看来,是要下大雨了。默大王按照凌波地图上的标示,从林中小屋一路畅行无阻的下来,很快便到了巨人石阵中的崖边,将三人运送出来后,默大王望了望四周,后半眯着眼道,“这段路除了面前的断崖,看着倒与前面的路差不多了。”
玉蓁蓁蓦地想起,这里的确是当初他们四人所处之地,后凌皓杰不知对着西面的巨石默念了什么咒语,那巨石前后移动了下,方才出现明霞洞府的入口。可那时候凌皓杰声音极小,谁人都听不清。玉蓁蓁正有些为难的时候,忽见凌波正往那巨石所在而去。忙跟了上前,小声对凌波道,“凌波,你可知如何进入明霞洞府?”
凌波对着玉蓁蓁点点头。后在巨石前,叨叨开口道,“上应九天,下应九地;雷公霹雳,风云聚会;罩布十方。乾坤定位!开!”
巨石应凌波之声左右移动,后一天然洞**显现眼前。虽夜正深,周围也没什么光线;可这洞**之中,却正有荧荧的光亮,忽明忽暗的闪着。玉蓁蓁知晓这正是萤石之光,忙回头对于三文和默大王道,“就是这里了,我们走吧。”
星河一般的萤石山洞走了不久之后,面前便豁然开朗了。这里的天似乎与外头的不同,月明星繁。蝉与虫同鸣,与玉蓁蓁几月前到时又是一番不同的景色。
凌波几乎不错眼神的在前方带路,这里是他倍感熟悉和亲切的地方。待到了赤松观大院,玉蓁蓁才上前拉住准备推门而入的凌波,后小声道,“稍候,我们该商量一下从何处下手才是。”
凌波听话的停住脚步,与玉蓁蓁、于三文和默大王到了一旁的草丛之中。三人一兽皆敛息而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于三文先悄声开了口,“那琼阳剑怎么说都是赤松子的仙器,三文觉得。三围都是厢房,不可能藏有琼阳剑,唯一的可能,就是在赤松观内了。”
“赤松观内,我曾经来过,”玉蓁蓁立即回了于三文的话道。“可一切都摆在台面上,并没有什么琼阳剑的影子呀。”
对此,凌波颔首表示同意,还“唔唔唔”了几声。不过今儿倒也怪了,一向话最多又最自以为是的默大王居然自打进入明霞洞府后,就再没开口说过一句话,从玉蓁蓁的角度来看,默大王的表情中似乎带着一丝读不懂的凝重。她虽不知发生什么,却也以担忧的口气对默大王道,“大王,可是有什么不妥?”
“我们……”默大王有意无意的看了于三文一眼,说话语气好像也在征求她的意见一般,“似乎被人盯着?”
此话一出,叽叽喳喳的于三文也怔了一下,后阖眼嗅了半晌,才暗叫一声,“糟糕,这里有人!”
“快到孤的空间中来,赶紧离开这!若再被逍遥派的人抓到这家伙的把柄,那可就……”
只是还不待默大王说完,一个老者的哈哈大笑声就响彻周边,“哈哈哈……你只说对了一半,我可不是人,是仙人!”
这个声音何其耳熟,玉蓁蓁才要惊叫出声的时候,凌波已经按捺不住的抬起腿就往赤松观跑,于三文拉都拉不住,只得焦急的望着玉蓁蓁,手臂一挡道,“你们先走,我去拉上凌波,随后就到!”
语毕,于三文头也不回的追进了赤松观。唯独剩下玉蓁蓁留在原地,望着于三文的背影,笑的一脸哀伤,“默大王,我们也去吧。”
默大王敏感的看了玉蓁蓁一眼,心下叹了口气,一蹦一跳的跟在默默的玉蓁蓁身后,也往赤松观而去。
让于三文呆若木鸡的是,凌波对莫名出现在赤松观这个看起来五十岁上下的老头儿极为亲昵,奔上前去就跳上了老头儿的背,一个劲儿的唑着老头儿的脸颊,弄得本仙风道骨的老头儿,如今倒像是个拿孙儿没办法的爷爷一般,止不住的哈哈大笑着;更让于三文疑惑不解的还是,玉蓁蓁居然没有带着默大王跑,而是大大方方的进了来,对着那老头儿一拱手,语气中满是恭敬道,“逍遥派破天楼弟子玉蓁蓁拜见赤松子上仙。”
赤松子上仙?这个老头儿?于三文是异兽,常年生活在南海,对于神啊仙啊的传说,都是打别处听来的,至于亲见,这还是第一次。不过面前这个身着大红道袍,看起来和菩提子无异的老头儿,会是那个传说中能够入火不焚、随风雨而上下的赤松子吗?
“哈哈哈,无需客套,小姑娘,为今之计你还是先让凌波安定下来再说其他吧。”赤松子似乎拿凌波没什么办法。
“凌波,不得放肆,快回来。”玉蓁蓁有些尴尬的唤着对赤松子无比亲昵的凌波,凌波听闻玉蓁蓁这般,也只得先是“唔”了一声,后不舍的跳下赤松子的背,一步三回头的站在了玉蓁蓁身边。
“您……您当真是赤松子?”于三文第一次见到仙人。还有些不敢置信。
赤松子慈眉善目的望着于三文,一扫手中拂尘道,“鲛人姑娘,既然如今我站在这里。便是为遵循天意而来,世间的一切,皆是天意为之,早有上天注定,诚如今日你我相见。”
赤松子上来便是这些空话套话。让于三文的心里头一次产生了不可抗拒的抵触情绪。她想起了那些被狐族杀害的同胞,想起鲛人族的族长含泪将她送走时候的情形,不禁悲从中来,急从天降,“天意,天意便是弄人的吗?是天意使那些坏蛋一直得逞下去,好人不长命、不平安吗?我们的族人,哪个不是善良淳朴、襟怀坦白,可他们的下场又是如何?”
于三文的这番话,让玉蓁蓁心头一动。这些日子相处下来。玉蓁蓁一直觉得于三文是一个活泼开朗、又纯真无心机的好女孩,可如今这一番话,似乎揭示了,于三文的背上或许有一个很重的包袱,包袱里藏着的,是她心底深处最悲伤的往事。
“人各有命,天行其道,都是不可强求,也强求不得,”赤松子望着于三文。却并没有因为她的冒犯而生气,而是继续谆谆道,“鲛人小姑娘,你要做的事情。日后或许会让你后悔。”
“可是我不做,一辈子也无法心安,就算是死了,也无法向我的族人交代。”于三文的话意中,满是笃定。
默大王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滴流滴流转着,几乎不错眼珠的望着于三文;赤松子也不愿做过多透露。毕竟天机不可泄露,他能说的,也只是到这里了。念及此,他将目光转放在玉蓁蓁身上,半晌,渐渐收敛了笑意,对玉蓁蓁道,“小姑娘,上一次你与凌波离去的时候,清风不是告诉你,不得逍遥派掌门之令,不得随意再入吗?”
“上仙,抱歉,”玉蓁蓁忙再度拱手垂头的对赤松子道,“其实……其实这一次弟子再入赤松观,是为寻找上仙用的一样仙器,琼阳剑。”
“哦?”赤松子眉头一抬,示意玉蓁蓁继续说下去。
“听闻上仙的琼阳剑是火属性仙器,而弟子又是纯火灵体,若能以火属性仙器为己用,必能发挥出最大力量。”玉蓁蓁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
“呵呵,所以你们就想到趁着夜深人静,便来我这洞府偷琼阳剑这法子?”赤松子虽这般白话的说着,不过依旧没有任何气愤之色。
“弟子知错,还望上仙轻罚!”玉蓁蓁连忙双膝跪地,行五体投地大礼,以证实自己的诚意与悔意。
“上仙,不是玉蓁蓁的错,这都是我出的主意,是我太过心急,我三文一人做事一人当,还望上仙不要责罚玉蓁蓁。”于三文适时的出现在玉蓁蓁一旁,与玉蓁蓁同样的行礼认错。
“是我……是我领的路,上仙你别怪主人和三文了。”凌波不懂玉蓁蓁和于三文为何摆出那样奇异的姿势,只是两人身上发出的气场让他不自觉的害怕,他忙跑到赤松子一边,用力的扯他那大红道袍的风袖。
“哎呦,凌波,想不到你才离开赤松观几个月,不但有了人形,有了微小的人类感情,还能把话讲的这么清楚,”赤松子却顾左右而言他起来,笑呵呵的拍了拍凌波的肩膀之后,才几步上前,先扶起了玉蓁蓁,后又扶起了于三文,语重心长道,“每个人的心底,都会有一个最痛的地方。你们两个小姑娘不必与我认错,就是看在凌波的份儿上,我也不该为难你们。其实这一切都为天意,小姑娘与凌波、鲛人小姑娘、还有默种族的大王相遇是天意,今次再度聚于此,也是天意。而我出现在这里,便是为秉承天意。”
“上仙的意思,是愿意将琼阳剑相赠?”于三文的眼睛泛着闪闪的光亮,略带欣喜的望着玉蓁蓁。
“是,也不是。”不想,还不待玉蓁蓁有一点喜悦的心思,却又再度陷入谜团中。
“上仙请直言。”于三文是个有话直说的人,最不喜欢拐弯抹角,哪怕面前的是货真价实的仙人。
“你这丫头,还是个急性子,”赤松子先是调侃了于三文一番,后才认真道,“琼阳剑我可以相赠,喏,小姑娘,给你。”赤松子说着,右手向前一伸,上头竟凭空出现了一把宝剑。这宝剑剑顶有七彩珠装饰,一侧剑鞘镶有九华玉,在摇曳的烛光下,整把宝剑发出一股幽邃的光芒,正与凌波口中描述一致。
玉蓁蓁受宠若惊的接过琼阳剑,小心翼翼的敲了几敲,又掂了掂,方才带着一颗期盼的心将剑慢慢拔出剑鞘。但见一团光华缓缓由内而外,宛如倾国牡丹般灼烈,霎时,一股暖流蓦地流过玉蓁蓁全身,让她为之一振!
只是这种奇妙的感觉,随着赤松子一挥手的工夫,竟然全消。再望琼阳剑,剑顶的七彩珠不再光华夺目,而全然呈现灰暗;剑鞘上的九华玉也黯淡下去,最让玉蓁蓁纳闷的还是,刚刚还存在的那团光华与体内流过的暖流,都犹如昙花一现,如今全数消失。如若不是知道面前这柄就是传说中的琼阳剑,它当真还不如自己佩着的那把空有外表的宝剑。
“上仙,这是……这是怎么回事?”玉蓁蓁当即纳闷的望着赤松子。
“封印,”赤松子解释的极其轻松简单,“如今的琼阳剑,只是一把火属性的普通宝剑而已。”
“上仙行事变化莫测,当真让人难以捉摸。”于三文也不知是不是有些被气着了,说话间难免带了些火药味儿。
玉蓁蓁默默的对于三文挥挥手,后又问赤松子道,“上仙此为究竟何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