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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蓁蓁与风花飞始终还是晚了一步,叶灵芸的青霜剑——曾经舜英的佩剑,在叶灵芸修仙之后便送给了她——已经穿透了舜英的心脏,后她用力的推了一把,舜英就那么直挺挺的向后倒在地上;在日光的照耀下,能看得到她倒下的方向扬起了阵阵尘土。玄舒本来还在向叶灵芸与舜英所在的方向御剑而去,因为听到了冥赤的话之后,他看到了玉蓁蓁与风花飞的行动;他生怕两人伤到叶灵芸,便不顾一切的同样前去;只不过这一幕发生之后,他生生的停在了半路,后双腿一软,就那么不设防的从宝剑上跌落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舜英师叔!”风花飞死死咬着牙,这会儿就算抵达了也无可奈何;唯有双膝跪在舜英的一旁,眼见着舜英眼中落泪,口中流血,却依旧对自己说着,“花飞,别……别怪芸儿,别……怪,芸儿……”
叶灵芸终于停止了笑声,换上一张毫无表情的脸,伸手毫不留情的将青霜剑于舜英胸口拔出,眼见着再度鲜血四溢,喷溅到了风花飞近在咫尺的脸庞以及叶灵芸的衣袍上,叶灵芸却丝毫不为所动,将剑尖直指风花飞的后脖颈,开口间,语气似从地狱复活的修罗一般,“既然我为这世界所抛弃,那诸位便陪我一起入地狱吧!”
错了,原来一切都错了。风花飞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自己也有为感情所迷惑的一日;冥赤说的一点不错,叶灵芸发生了这样大的改变,他应该第一时间通知冥赤的。可因为之前的叶灵芸太过憔悴,当他再看到那个精神的叶灵芸的时候,他的心因为过度的放松与惊喜,竟然还为叶灵芸编造了一个又一个的理由。
风花飞,你变得心软了,你不再是从前那个不为任何情感所动的风花飞了;但这个变化对你而言却并非好事,如今这已经失控的场面,地面上躺着的奄奄一息的舜英,不远处失魂落魄的玄舒,还有这一屋子已经愕然的人,这些全部都是因为你才导致如此!风花飞啊风花飞,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可结果呢,你只是一个可笑的一直被他人利用的傀儡而已!
风花飞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的绝望与沮丧,舜英虽然并非他的亲生母亲,可那些年,却像亲子一般的对待自己;如今,舜英就那么眼睁睁的在自己面前,胸口被自己的佩剑青霜所贯穿,可口中还一直虚弱的说着“别怪芸儿”。
“叶灵芸,就算你被应粼蒙蔽了心智,可你知不知道,你杀了的是你的娘亲,是这世上最疼爱你的人!”风花飞低低的吼着,丝毫不惧怕叶灵芸抵在他脖颈上的青霜剑,尽管那青霜剑上依然有着舜英的血,并且还偶尔滴入风花飞的脖颈之中,“你听没听到舜英师叔一直在说着什么,就算你把她伤至如此,可她还是……”
“少说废话了,我变成这样,她难道就没有责任吗?”叶灵芸却完全听不进去风花飞的话,并且以从未有过的冰冷与丧心病狂的语气对风花飞反驳道,“还有你,你站在什么立场上说我?说到底,我变成这般,你才是始作俑者!你才是最该死的人!”
“那你就杀了我啊!你为何要……”风花飞死死咬着牙,眨眼的工夫,两滴眼泪就不设防的落了下来,掷地有声,“杀掉舜英师叔?!”
“我想杀谁就杀谁,应粼是我的主子,我只听主子的话。至于你们,主子既然给我下的命令是杀了你们——当然,就算主子不下这个命令,我也不会放过你们,”叶灵芸斜斜的扬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从不属于她的阴森虚伪的笑容,眼神在大殿中环绕了一圈,后洋洋得意道,“你们每一个人对我做的事情,我都铭刻于心,时刻不敢忘记。我一直告诉自己,只要离开了那个囚禁我的牢笼,我一定要你们千倍万倍的奉还!”
“叶灵芸,为什么不能等我,为什么不等到我救你——”风花飞将一直以哀求的眼神望向自己的舜英放下,后在叶灵芸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一把打掉了她的青霜剑,叶灵芸拾起青霜剑的工夫,风花飞的胜邪剑已经出鞘,他望着叶灵芸,眼中充盈着泪水,对舜英那越来越微弱的“不要”充耳不闻。
“花飞,不要……这样,别,别伤害我的……芸儿……”
只可惜这已经是舜英在这世上说出的最后一句话,风花飞忍住满心的沉痛,深深的蹙着眉头,眼见着叶灵芸同样祭起青霜剑,他眼前浮现的,却是曾经对叶灵芸做出的诸番许诺,那的确是他发自心灵的许诺啊。
“叶灵芸,没想到,你终究还是没有等到;而我,也没有等到可以救你的那一日。”风花飞脸色苍白,已经开始心下默念神雷神符的咒语;他其实是矛盾着的,一方面,他恨透了杀害舜英的叶灵芸,可另一方面,他又不忍心让叶灵芸死在自己手上,从前的种种情分仍在,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废话少说!”叶灵芸说着,青霜剑上忽的冒出诸多带着刺的荆棘,那些荆棘简直就是在以神速将整个大殿包围其中,让那些想上来帮忙的余下诸人都无暇顾及此处——那些荆棘就像是有生命一般,就算被砍断,可是断落在地的荆棘再度相连,很快的,将整个大殿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以及上下全数都包围的滴水不漏。
这可让人有些恼怒与为难了,尽管荆棘对于他们的伤害并不大,可是一直与荆棘浪费灵力可不是什么好事;毕竟叶灵芸的出现就代表应粼一定已经向着这方而来,叶灵芸只是来拖住他们脚步的;而打破这些荆棘如今便是难事,他们并非都是五灵,灵力可以无穷无尽的使用;万一他们灵力枯竭,而这个时候应粼前来,那就是大大的不妙了——届时一定会出师未捷身先死,他们之前的所有努力便全都白费了。
冥赤这才明白,叶灵芸之所以一直被应粼留下,目的居然在此;应粼实在对人心太过了解,他已经预测到诸人一定会念着与叶灵芸的关系,不肯对她下死手;而如今,打破这些荆棘在他看来是不可能的,就算所有人灵力耗尽都绝无可能,这植物的生命力太过强大;而如今唯一的突破口,就是指使这些植物的叶灵芸,唯有叶灵芸死了,这些植物方可完全枯竭——这也是应粼草木傀儡术的奥义。
冥赤想到的事情,以玉蓁蓁的聪明才智,也已经想到;如今她与风花飞是离叶灵芸最接近的人,眼见着风花飞与叶灵芸之战一触即发,可风花飞脸上明摆写着诸多不忍,玉蓁蓁已经猜到,风花飞一定不会尽全力。可回头看看那些一直与拼命进攻拼命生长的荆棘们战斗的同伴,玉蓁蓁咬咬牙,深深吸了口气,对着风花飞大声道,“大师兄,我来助你!”
已经有太多太多的人牺牲了,够了;如果非要有一个人要做这个坏人的话,就让我玉蓁蓁来做!
“玉蓁蓁……你身上伤口并未痊愈,还是让我……”
风花飞的话音未落,叶灵芸阴阳怪调的声音立即响起,刺得玉蓁蓁耳膜生疼——
“大师兄说的正是了,人可要有自知之明。”
这句话如今再从叶灵芸口中吐出,让玉蓁蓁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瞬间崩塌;尽管平时关系向来不怎么样,尽管叶灵芸曾经三番几次的陷害她,可同门之谊在先,况且,她真的已经不打算再看到任何人的伤亡了。
玉蓁蓁不得不承认的是,当之前的一幕幕就那么不设防的出现在自己脑海中时,她的心软了;本来祭起的琼阳剑,也不再铮铮的发出刺眼的红色光芒。风花飞余光瞥着玉蓁蓁,不知道玉蓁蓁想到了什么;尽管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可是玉蓁蓁的表情却由之前的决绝变成了满是不忍的模样。
“大师姐,我本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可如今,却又不得不兵刃相向。”玉蓁蓁摇头,双眼通红的望着叶灵芸,一直带着丧心病狂的笑意的叶灵芸,刚刚亲手杀掉自己的生母、剑尖还滴着舜英鲜血的叶灵芸,咬牙道,“尽管我知道这并不是你的错,你也不过是被应粼所控制,成了他的傀儡……可是,大师姐,若你清醒着知道了自己做的这些事情之后,你的余生也一定痛苦不已。所以……还是让我送你一程吧。”
玉蓁蓁痛苦的闭上双眼,刹那间琼阳剑发出了能够将整个大殿照亮的红色光芒;那光芒似乎都影响到了那些荆棘的生长,而众人的脚下,已经有了星星点点的火焰在跳跃着燃烧,齐齐的向着玉蓁蓁所在之处聚集。
这样下去不过是徒增痛苦,忘掉心中所有不忍,面前的女子已经不再是大师姐叶灵芸,不过是个被应粼操纵的活死人而已;若想让她解脱,唯有杀了她这一途!玉蓁蓁不停的催眠自己,同时已经抵消了用火雷神符的心思,直接以火系最高秘籍——炼狱焚天,准备一招以制敌!
“玉蓁蓁!不要——”在那冲天而起的火龙就要将叶灵芸整个包围的时候,风花飞一把抱住叶灵芸向前跃了去;那火龙完全贯穿了在贯穿了风花飞的那一刻,玉蓁蓁惊恐的收回所有灵力,因为灵力忽然满贯的反噬之力,玉蓁蓁一个站不稳,不支倒地的工夫,噗的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而火龙虽贯穿了风花飞,却只是伤到了叶灵芸半寸,风花飞完美的保护了叶灵芸,但他的背后,却是一处拳头大小的血窟窿,如今正汩汩的向外流着血。
“风师兄!风师兄!”云朵大哭着砍去周围恼人的荆棘,只不过却好像完全被困住一般,任她如何努力,荆棘的生长速度却永远比她砍去的要快的多,她几乎寸步难行,只能那样无助的哭着看着风花飞奄奄一息的躺在叶灵芸身上。
“大师兄……你……”玉蓁蓁完全想不到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她虚弱的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到风花飞一旁,在这个工夫,默大王已经灵活的越过荆棘跳了过来,尽管白色的绒毛因为着急与荆棘的刺而弄得沾了些血迹,但他还是及时的从空间内运出最好的伤药,直接对玉蓁蓁道,“快,一定要保住风花飞的命!”
玉蓁蓁一把抹去嘴角的鲜血,从呆若木鸡的叶灵芸身上将风花飞扶起,眼见着风花飞胸口的那个血洞还在汩汩的向外流着深红色的血,她咬着牙迅速用默大王运出的止血草将伤口糊住,后含着眼泪将药丸倒出,放入风花飞口中,摇头的工夫,眼泪落在风花飞脸庞上;风花飞难得对玉蓁蓁笑笑,开口的工夫,声音很小,看得出刚刚那一击该是能要了他的命的,是因为默大王曾经从异兽族盗出的那些灵药,才勉强且暂时留住了他的命。
“你不要哭,不要内疚……我,死不了的。”
风花飞的话传入玉蓁蓁耳中,却像是打了一剂催泪弹一般,玉蓁蓁一下便泪流成河,如何忍都忍不住;她不停的摇头,开口的工夫,带着浓重的鼻音,“大师兄,我是知道你不舍得对大师姐下手,方才出手的。如今大师姐被应粼完全控制住,如果她不……”死这个字,玉蓁蓁还是说不出口,空了一下,又道,“我们就势必与这些荆棘耗费灵力,直到灵力枯竭;应粼又不傻,他现在应该已经迅速的带着异兽军团往这面赶了,我们若想突破,唯有此一途了。”
默大王看到玉蓁蓁这般,心中也是难受;尽管并不是第一次看到玉蓁蓁哭,可是看到她哭的这样愧疚与悲恸,还有许多不忍的成分在其中;默大王也不由得恨起自己当初的鲁莽来;他跳上前几步,到了玉蓁蓁一旁,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中,也满是愧疚,“都怪孤,若孤不是在禁锢之术中曾经尝试着将所有人吞入腹中再以最大灵力撞向禁锢结界的话,孤的空间之术也不会变成这般。如今若孤还能拥有吞噬的能力的话,便不会有这样的场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