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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青龙的指示,林烈云背着溪流流向往上游走,没花多少长时间便步临溪水的源头。面前是一段高山峡谷,溪流就是顺着峡谷奔出高山,驰骋在旷阔的平原上。
林烈云站在溪水一侧,静静地等待着下一步的指示。很快,天空中再度回荡着青龙威严的声音:“看到你的前面立着一块巨石吗?击碎它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果然,山前溪边散落了一堆的石块,或大或小,形态各异。不过有一块石块特别巨大,足有三个人高,林烈云一眼就从石堆中认出了它。
他走近那块最大的石块,正要挥拳,却不料青龙又道:“错了,不是这块。这么小的石块,你就算没有龙臂的帮助也能击碎它。你抬头看看,最高最大的那块才是你的目标。”
林烈云一愣,分明眼前这块石块就是最大的,他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但当他抬起头时,便立即明白了青龙的用意,不由倒吸了口冷气。他看到了青龙所说的那块大石块,抬头望去,一座高峰拔地而起,直指天际。青龙所说的大石块,就是指这座山峰。
“好高,我真的可能击碎吗?”林烈云自言自语,心里也没了底气。
“别说这些丧气话,你现在的罡气和体格都较之五天前可谓翻上了几倍,击碎区区一座小山峰算得了什么!”
即使青龙这么说,但林烈云还是颇不自信。这时青龙的语气又缓和了一些:“五天之内,你能完成本座要求的百遍修炼,这已是极为难得,在本族年轻一代之中,也只有一人能够做到。去试试吧,龙臂能增强术者的臂力,再加上你五天内飙升的罡气,未必就不能成功。”
深吸一口气,林烈云默默地站在山峰之前,一边调动起罡气,边想道:“是啊!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若不能尽快击碎山石离开这里,我肩上的任务该怎么办?”
这次调动罡气的速度慢了几倍,完全是因为林烈云内心的迟疑,借着这段时间,他梳理了一下繁杂的情绪。罡气灿若金阳,准备待续。随着罡气的凝聚,林烈云的手臂似乎也逐渐鼓胀起来,青筋暴露、肌肉膨胀,一双手臂强健有力。
不知是否幻觉,林烈云觉得周遭的环境刹那间安静了下来,鸟啼无踪、溪流无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青龙前辈更加杳无声息。世上仿佛只剩下他自己,还是面前的这座挺拔的高峰。
“全力一击,决定成败!”林烈云心里呐喊。
“啊!”他仰天长啸,同时双臂同时击出,两只拳头犹如两颗耀眼的流星,轰击在山石之上。
“轰!”,强悍的能量被注入高峰山石之中,却仿佛微风吹拂,险峻的山峰纹丝不动。唯一有所变化的,就是金色的罡气一遇到山石,立即散作道道金线,顺着石头间的一直往上方蔓延,直至整座山峰每一处地方都有金色罡气的踪迹。
“给我碎啊!”林烈云额间冷汗直冒,罡气从他的体内源源不断地输出,发动龙臂的双臂越发鼓胀,施加在山石上的力道越发强横。但随着时间的迁移,罡气总有枯竭的时候,特别是他长时间的全力施为,而双臂像气球般撑起,随时有撑破的危险。
这一幕看得青龙也有些于心不忍,几次想出言阻止,但还是忍住了。他心道:“恐怕族中的青年一代也只有那孩子会像他那么拼了!唉!小小年纪就要担负重任,上天也未免狠了些。”
“扑通!”,就在林烈云筋疲力尽、脸色苍白之时,一向顽固的山峰终于有所松动了,开始有许多大石块从山体脱离,滚落在溪流之中。这一景象无疑给了林烈云莫大的鼓励,他赶忙振作精神,坚持奋斗。
从山上滚落下来的岩石越来越多,岩石的块头也逐渐增大,直到后来,就连山体也开始颤抖起来。
眼看着就要成功在望,林烈云的身体却率先支撑不下去。体内的罡气所剩无多,输出的罡气越来越少,而身体也在长期高负荷地运转中,走向了衰败,鼓胀的双臂就像漏气的气球一般,开始快速萎缩下去。
“撑住!啊!”林烈云大吼出声,双目圆睁、目眦欲裂。罡气输出猛然扩大,原本已经萎缩了一半的双臂重新开始鼓掌,林烈云身体中发生的一切变得那么地不寻常,如同人之将死、回光返照一般。
“轰!”,或许是心诚所致、金石为开,不断掉落岩石的山峰如同被引爆了隐藏在山体中的炸药一般,忽然间毫无征兆地炸裂开了。瞬间,漫天岩石宛如子弹般向外散射,随即又似雨点般坠落下来。
石雨倾盆,平坦的草地上立即被砸出了数不尽的坑洞,不断追逐远处风景的溪流也被巨石堵住,上游的溪水很快就溢出了河道。
尘埃落地,草地上一片狼藉,生机勃勃的草地被这堆不请自来的石块打乱,而满脸无辜的石块却在控诉着这场事故的始作俑者。而事故的始作俑者在哪?难道已经陨落在乱石当中了吗?
对于这场测试的经过,青龙任是心中万千想法,口中却失踪一言不发,直到事件似乎已经平息,他仍没打算“现身”。其实这场测试的结果,他早就预测到了。
“咳咳咳!”石块之下,忽然传来人的咳嗽,随即,压在身上的石块被推开,林烈云那道狼狈的身影显露出来。身上多处负伤,衣服上也有几处沾上了血迹,但不管怎么说,林烈云总算是活着完成了测试。
“恭喜你,顺利通过了测试。”青龙威严的声音,此时在林烈云听来无疑如同天籁一般动听。
脚步虚浮,身体摇摇晃晃的,林烈云听到青龙公布的结果,勉强在嘴角露出一丝艰难的微笑,然后眼前一黑,不醒人事。
等到林烈云下一次恢复意识,他发现自己再一次躺在一片宁静的草地上,耳边的鸟鸣声、流水声依旧动听。
他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发现已无大碍,只是双臂因用力过度而还有些疼痛,但只有不使劲就没事。但令他惊奇的是,体内本该枯竭的罡气此时却是充盈,而且罡气的量较之先前有了质的飞跃。
“难道是”林烈云对此变化疑惑不定。
“没猜错,你已经顺利晋升到四阶了。”天空中响起青龙肯定的答复。
青龙接着道:“经过之前五天的修炼,你的罡气已经具备了突破到四阶的量的积累,再经方才的测试,你终于在危机中突破了罡气和身体的极限,完成了质的飞跃,进阶四阶。”
“‘龙臂’这套武技非常神奇,它能在大幅度提升术者双臂力量的同时,以更快的速度拉动罡气的增长。但是,它对罡气的快速增长也有极限,也就是本座给你的五天之限,往后修习龙臂,你的罡气也再不会像这五天一般暴增。”青龙补充道。
这的确是让人惋惜的事,但林烈云对于自己进阶四阶已经感到心满意足了。和青龙道谢后,他又活动了一下身体,确定自己的身体确实无恙后,疑惑又生,问道:“我身体上的伤可是前辈治好的?”
青龙却否认道:“非也。你要答谢,就答谢制造‘春之谜境’的人吧。‘春之谜境’有自己的特性,她的功能你还未能完全认识到,其一功能便是能快速医治谜境内的任何生物,你的伤就是她医治的。”
闻言,林烈云大为感慨这谜境的神奇,还想追问下去,不料青龙以一贯的方式拒绝了他,并道:“你不需要知道太多,这个地方本来就是用来预防强敌而用,虽然看上去童畜无害,但其实暗藏杀机,一个不慎,会有性命之危。”
“既然你已经修炼完毕,那就尽早离开吧。”出奇的,青龙居然下达了逐客令。
这几天的相处,林烈云虽然心中经常想着出使冰狼王国之事,但日子久了,受到青龙看似冷淡其实关怀备至的照顾,也有几分不舍。也不管青龙的真身在何处,他朝着前方深鞠一躬,道:“多谢前辈相助,烈云感激不尽。”
青龙沉默了一阵,却是叹了口气,语气无奈,说道:“你不必答谢于本座。本座说过,你来到此地并非偶然,其实是天意如此。天降大任,必先利其器,仅此而已。”
犹豫片刻,他还是说道:“本座知道说了你也一定不会听,但还是不得不奉劝一句:事不可为而为之,此非勇者,退一步而求其次,亦非庸夫。”
听罢,林烈云眼神闪烁,只是微微点头,谢过告诫。
青龙见他的表情,便知他的话没有被听进去,长叹一声,说道:“你的性格与本座的一位朋友极像,都是那种爱把天下大任揽在自己身上的人,殊不知天下之事,自有天下忧愁,何必白忙活一场?但愿你的结局比他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