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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刚才火狼那句“我不还手”竟是真的,不管今晚的对象是谁,他都没打算要还手。
北冥连城已经停了手,和一个不还手的人对打,简直是浪费他的精力。
不过,受了命的胡涂和穆一却不一样,管火狼是不是一直在挨打没反应,队长说了要给可可小姐初出气,那就先揍了再说。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揍人,还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要不……让他们停手吧。”看着已经回到自己跟前的北冥连城,名可还是忍不住心软道。
不还手也打,还打得这么狠,就算距离有点远,看不清火狼现在的模样,也知道绝对伤得不轻。
北冥连城看了她一眼,回头看着还在沙滩上的三人,沉声道:“多打半个小时。”
“连城队长!”
“走,赶时间。”和女人出来做事就是麻烦,哪来那么多唧唧歪歪的话语?
他一把扣上她的腕,扯着她半强迫性地往上头路边走去。
名可还想说什么,又怕自己求情的话反倒让火狼更加遭罪,只好忍着回头看的冲动,乖乖和他一起回到车上。
车子被开动,驶上了主干道后,她终于是忍不住了:“就算……就算多打半个小时,打完之后能不能顺便将他送去医院?你说过不要他的命,是不是?”
北冥连城不说话,自顾开他的车。
为免让他不高兴,她只好又闭上了嘴。
但,车子开了不到十分钟后,她又再一次请求了起来:“你看他今天态度那么好,他也想做个好人……”
“如果你能一直不说话,我可以考虑看看。”
某女立即咬住下唇,不敢再说多半句了。
车速不慢,很快,他们在目的地停了下来。
又是旧仓库!
下车一看,名可心里顿时升起几分不安。
“害怕的话可以一直留在车上,我陪你。”身边的男人淡淡道,关节分明的修长玉指在方向盘上慢悠悠划过。
“你不去?”她有点讶异。
“让我去做什么?加入战场?”北冥连城冷冷哼了哼,别过脸看着窗外:“不想去的话,事后让他们将录像送给你看就好。”
她握紧了掌心,敢情……人已经在仓库里了?
外头风大,除了风声,什么都听不到。
“我去。”好一会之后,她平静道:“我要亲眼看看她有多惨。”
也是亲眼感受一下输掉的那个会有什么可怕的下场。
只是后面那句话,她没有说出口。
今天输的是夏千金,但,那不过是她运气好,她要记住那些残忍血腥的画面,才能更深刻地意识到,一不小心输掉,等着她的就是同样,甚至更可怕的命运。
所以,她绝对不能再出差错,绝对不能让自己深陷危险中,害了自己,也害了身边的人。
她安静地下了车,安静走在北冥连城身边,一直很安静。
北冥连城将车子锁好,才和她一起往原处的旧仓库走去。
前头一样的安静,没有挣扎哭闹求救的声音,也没有男人施暴的动静。
那么安静,安静到让人怀疑事情究竟是不是出了错,那边其实什么人都没有。
但,名可对北冥连城是绝对的信任,他来了,前头就不可能什么都没有。
终于,她们在一间旧仓库前停了下来,也终于,女人“唔唔”的声音传入耳中。
北冥连城面无表情地推开仓库的门,举步进去。
仓库里头坐着四个男人,看到他进来,全都站了起来冲他道:“队长。”
北冥连城点了点头,垂眸看身边的女孩,她却直勾勾盯着被绑在椅子上那个女人,眼底全是怨恨。
如果不是她想害自己,她也不会被那个蒙面的黑衣男人带走,后面更不会出现北冥夜受伤的事情。
她究竟知不知道,当北冥夜还在手术室,她还在外头苦苦等待命运的宣判时,那时候的她又多无助,又多绝望?
她知不知道,当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一步步踩入敌人的陷阱,也许很快就会死在自己面前时,她有多恐惧有多焦急!
她什么都不知道,因为她很幸运,生在一个环境优渥的家庭里,身边还有个火狼对她死心塌地!
“借你的东西用一下。”她忽然收回目光,直接自己探手到北冥连城的裤兜里。
后者顿时僵硬起高大的身躯,呼吸彻底乱了。
名可的手却没有在他裤兜里停留太久,将手机掏出来后,她转身走了出去,很快便又走了进来,随手将仓库的门关上。
这次,她直接走向夏千金。
嘴巴被人用胶布封住的夏千金睁大一双眼眸,眼里既有惊恐,又有愤怒。
这个贱女人居然伙同北冥连城将她带到这里来,她究竟想要做什么?她敢动她试试!
“嘶”的一声,胶布从她嘴上被名可撕了下来,巨大的粘着力让夏千金顿时痛得连眼泪都几乎要躺下来。
“贱女……”
“啪”的一声,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落在她脸上,彻底打碎了她即将要出口的话语。
“你敢打我,你……”
又是“啪”的一声,回声在仓库里响起,让人听着只觉得可怖得很。
夏千金彻底被打懵了,一上来就是两个重重的巴掌,打的她连唇角都在溢血,她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不,她还被打过一次,在北冥夜的帝苑,在他的房间里。
而打她的,同样是这个贱女人!
这女人,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她!
“我不会放过……”
啪!话直接被打碎,紧接着,噼噼啪啪的声音不断响起,名可发了狠,每一个巴掌落下,全都是那样的不遗余力,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夏千金两片脸颊已经肿得如猪头一样,连话都几乎要说不出口了。
名可住手了,因为,她不想让她真的完全说不出话来。
“你这个千金大小姐,没想到也会有今天。”她笑了笑,倾身凑近她,忽然眼眸眯起,狠狠道:“想让火狼对付我?”
“你……你……”夏千金被打得彻底慌了神,但一听到她提起火狼,她立即就捡回一丝丝勇气了:“你敢碰我,火狼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他一定会亲手撕了你!”
听夏千金提起火狼,名可心里的火焰烧得又旺盛了几分,但她极力忍着,脸上始终是平静的笑意,只是那笑,完全达不到眉梢。
“你不提起这个人,我还真的要忘了。”她倾身,凑近夏千金。
夏千金本能地想要往身后退去,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看到的名可让她心里特别不好受,她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看着自己的眼神既冰冷又充满诡异的森寒。
她不就是一只小白兔吗?她凭什么用这样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看她?
深吸一口气,哪怕两边脸颊都已经肿得扯一下都疼得揪心揪肺,她还是不愿意在这贱女人面前丢了自己的架子。
她是名门千金,这贱女人是什么?路边一颗最不起眼的杂草而已!
“你……”
“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火狼已经被废了?”名可依然睁着一双看似清亮透彻,实际上饱含寒意的眼眸,一瞬不瞬盯着她,笑道:“他被打断了两条腿,至于现在人是死是活,我不知道,你还想让一个废人来救你,是不是太愚蠢了些?”
“我不信!”夏千金一生气,立即扯痛了两颊,她痛得眼泪都几乎要滑下来,却依然瞪着名可威胁道:“别指望说这种话来吓唬我,火狼是什么人?他的身手比你想象的要好太多,你以为你胡诌的话我会相信?”
“你不相信啊?”名可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站直身躯回头看着倚在门边一直不说话的北冥连城,她勾起唇,笑问:“火狼是不是被打了,还被打得很惨很惨?”
北冥连城唇角抽了抽,虽然明知道她这么问是为了骗夏千金,但,她只是问是不是被打得很惨,至于那些残废不残废,断腿还是断手的,她没问,所以,他点头也不算是撒谎。
轻咳了声,他面无表情地点头道:“是。”
“你觉得你的连城哥哥会不会撒谎?”名可笑了,转回来盯着夏千金,笑嘻嘻地问道:“如果你觉得他也在撒谎,那就当我没说,尽管等那个废人来救你好了。”
夏千金心里那一点点希望在北冥连城点头的时候已经彻底被扑灭了,现在听到名可的话,眼底那点骄傲也维持不住了。
“你怎么不想想,你今晚为什么这么轻而易举就被人带到这里来?火狼呢?”名可又笑道。
夏千金气得不想理她,一想到连火狼都被废了,心里真的呕死了。
她盯着门边的北冥连城,眼底挤出两行泪,企图抓紧这最后一点点机会:“连城哥哥,我们是一家人,你不可能帮着这个女人来欺负我,要是让舅老爷知道,他会不高兴的,他一定会很生气。”
不见北冥连城有任何回应,她继续哀求道:“连城哥哥,你救救我,快救救我!我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出去之后一个字都不会说,我绝对不会说的!”
“连城哥哥,求求你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份上,你救救我,别让这个恶毒的女人伤害我。”她咽咽呜呜地哭了起来,如果是平时的模样,一定是我见犹怜的画面。
可惜,她现在两片脸颊肿成这样,一哭,那画面简直是太美,美得在场的每一个男人多下意识别过头不忍去看,实在是不想今晚吃的东西全部浪费掉。
北冥连城有点不耐烦了,瞥了名可的背影一眼道:“还要多久?”
名可没理他,依然盯着夏千金,“我其实真的想不明白,像火狼这么有能耐的人,怎么会死心塌地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任劳任怨地供你差遣?”
夏千金知道北冥连城不会理会她了,一颗心早已经陷入绝望,这时候听到名可的话,她还想尽力捡回最后一点点骄傲。
还算有几分秀气的眉扬了起来,她冷哼道:“他就是喜欢我,放不下我,怎么样?你妒忌吗?你这个贱女人,一辈子都别指望有那样一个男人心甘情愿守护你一生!”
某个男人浓眉微微挑了起来,却又很快平复了下去。
如果……她愿意,或许……他也可以心甘情愿守护她一生,他们……是一家人不是?
他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可以需要他一辈子。
“是啊,我是真的挺妒忌的,尤其还分明看得出你一点都不喜欢他,他怎么还能对你死心塌地?”名可讶异道,一脸好奇。
“那是他蠢。”夏千金冷笑,好不容易在这贱女人面前扳回一点面子,她说什么都不愿意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你以为每个女人都能有这么好的命么?你这个贱人就不行!”
“我不信。”名可一脸不以为然,斜睨着她:“你又不是长得比别人漂亮,我不信你有这样的能力可以把他迷成这样,彻彻底底对你臣服。一定是你私下里一直在讨好他,甚至拿自己的身体伺候他,他才会那么卖力给你做事,你们俩之间也不过是一场交易,哪比得上我的夜?”
她笑了笑,提起北冥夜便骄傲得如同一直孔雀那般:“我的夜才会心甘情愿为我付出一切不求回报,甚至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比起你来,我更值得男人怜惜。”
真不知道她们平时是用什么心态说出这种话的,她自己说出口,简直连自己都被恶心到了。
但很明显,这种脑残的话对夏千金的刺激真的不小。
“狗屁。”夏千金大概是被她刚才的一巴掌打得昏了头了,一向注重在人前形象的她,竟连这么粗俗的话也说得出口。
名可冷笑,依然一脸不屑地盯着她。
夏千金被她这样的眼神彻底给惹怒了:“我用得着去讨好他吗?就算我坦白告诉他,我不喜欢他,他还不是死心塌地地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
可一想到火狼两条腿被他们打断,以后都是废人,对她来说再也没有任何用处了,她不仅失望,也气愤得很。
那男人,在她真正需要他的时候,居然不来救她!
断了腿还能有什么用?那样的废物,她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意!
夏千金目光愤恨地盯着名可,不屑道:“你以为我对他有多好?当初如果不是爸爸说这个男人看起来身份不简单,我们以后一定能用得着,我才不让人把他捡回去。”
还说她私下里讨好,火狼才会甘愿替她做事?她用得着去讨好那个废物吗?
“更何况捡回去之后我也没对他做过些什么,不过是找人给他处理好伤口,偶尔赏他一口饭吃,这个男人便死心塌地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他会这样,更大的原因只因为他喜欢我,如果不是因为爱我爱得死去活来,怎么可能做得到?”
她看着名可,哪怕愤怒,还是忍不住扯起一点唇角,只是唇角扯起来的时候,脸又疼得慌。
“轮到魅力,你远远不及我,你以为夜哥哥真对你这么好吗?你就等着瞧,等他玩腻了你,他就会回到我身边!你看看火狼在我身边跪舔的模样就该知道,我对付男人的办法有多厉害,夜哥哥早晚是属于我的,你……”
忽然看到了某个高大的身影,她脸色微微变了下,因为愤怒而失去的理智也寻回来了些,到嘴的话语便顿时压了下去。
北冥连城还在这里,她怎么就说起这些话来了?这不是她,她从来都不是这么冲动的!
都怪眼前这个贱女人,把她打得连脑袋瓜都不灵活了。
前一刻还笑着的名可,后一刻已经止住了笑意,冷眼看着夏千金,声音在瞬间冰冷了下来:“这么说,你只是知道他有利用价值才会救他,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在利用他,从未真心待过他一分一秒?”
“是又怎么样?”既然话都说到这里,夏千金还有什么隐瞒的余地?更何况火狼已经废了,她隐瞒这事也没有任何意义。
那个废物知道她的心意也好,早点离开,别再像哈巴狗一样跟在她身边,浪费她时间。
对于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她连半秒钟都不想浪费在他们身上。
名可站了起来,刚才脸上轻佻的笑意,此时已荡然无存。
她不再理会夏千金,转身走到北冥连城跟前,把兜里的手机拿出来还给他。
“你的事做完了?”北冥连城垂眸看着她,手机随意放回到兜里,淡言问道。
名可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得意的表情,眼底反倒有一丝丝沉重。
这个恶毒的女人,让她有机会继续活在这个世上,已经是便宜她了。
至于她会遭到什么罪,她管不了,也不想再管。
将仓库的门打开,她举步走了出去。
“贱女人,你要去哪里?”一看到她要走,夏千金莫名就恐惧了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下子心慌意乱的,总觉得很快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名可却连头都不回,大步走了出去。
夏千金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但现在这样,她却冷静不下来。
看着北冥连城,她一改刚才的傲气,哀声道:“连城哥哥,你放我走,今天的事情我一定不会对任何人说起,连城哥哥,舅老爷心脏不好,他见不得我受委屈,要是让他知道这事,他一定会被气得病倒的。连城哥哥,你放我走,以后我都听你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哪怕你想要我的身体……”
北冥连城眼底淌过丝丝厌恶,扫了站在角落的四个男人一眼,他转身走了出去。
名可站在外头,晚风吹在她身上,让她纤细的身影显得尤为细腻,他走到她身后,想说什么,却又忽然觉得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很快仓库里便传来了夏千金惊恐呼救的声音,当中还掺夹着男人将衣服撕碎的动静。
那都是他们基地里的兄弟,哪怕做着这样的事情,名可也可以想象,他们一定是一个个面无表情,冰冷得很。
她吐了一口气,听着夏千金越来越慌乱的叫声,心反倒平静了下去。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恶毒,很阴险?”
“别总是自以为是。”北冥连城盯着她的背影,声音淡漠:“还看不看?不看的话该回去了。”
“不看了。”光听那声音就知道里头发生什么事,待听到夏千金惊恐的叫声变成惨叫,又听出了男人越来越沉重的喘气声之后,她立马道:“回去吧,外头太冷,我怕冻感冒。”
要是冻感冒了,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照顾北冥夜?
他们都要把自己照顾好,自己要健健康康的,才能好好去守护他们想要守护的人。
夏千金的事情还没完,等放她回去之后,或许有更大的风浪在等着他们,但至少她知道这个消息传回去,北冥夜一定会高兴的,她也能安心。
至少,不需要让他为这种事操心了。
夏千金应该要感谢他们,如果换了北冥夜出手,她还有没有机会回去,谁也不知道。
北冥连城还是不说话,两个人离开海岸码头,慢步往路边的平地返回。
上了车之后,北冥连城忽然道:“有点饿了,要不要去吃点什么?”
名可迟疑了下,才侧头看着他:“大排档你能接受吗?”
“好。”
车子回到路上,如箭一般朝前方驶去……
一大早,天才刚亮,名可就被敲门的声音给惊醒了。
从床上爬起来,侧头一看,不远处那张临时加的床上,北冥连城依然睡得深沉。
她忙从床上翻了下来,披了外套,走到门边把房门打开。
门外一个小护士看着她,一脸焦急:“北冥先生醒过来了,说要离开重症病房,医生们扛不住了,梁医生让我来给你们请示一下要怎么做,是不是要答应他,将他送出来?”
听到她说“北冥先生醒过来了”这几个字,名可脑袋瓜一下就乱了,所以,在护士一连问了她好几次之后,她才蓦地清醒过来。
迎上护士的目光,她道:“梁医生是不是不建议现在就出来?如果出来会有什么后果?”
“梁医生说,虽然北冥先生的恢复能力非常强悍,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但如果可以的话,今天再在重症病房呆一天,可以让他恢复得更好。要出来不是不行,只是有点风险……”
不等她说完,名可便已请求道:“那能让我进去吗?我去劝劝他,这样可以吗?”
“这个……这个……”小护士有点为难,看了眼已经从床上坐起来,走到名可身后的北冥连城,她微微红了红脸,才看着名可道:“这事还得要问问梁医生的意见。”
“我跟你一起去。”回头看了北冥连城一眼,名可道:“你别去了,在这里等我,太多人反倒不好。”
北冥连城点了点头,名可立即和小护士朝重症病房区所在的十二楼赶去。
梁医生已经有点焦头难额了,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倒也没做什么,只是那道冰冷的目光吓得他们一个个连话都不敢多说半句,想劝他,又怕遭他嫌弃。
这病人怎么可以强悍到这地步?一醒过来意识立马就清晰了!更何况在他们的估算里,他最快也要到今晚才能醒来。
更让他们为难的是,这北冥先生的脾气并不只是单纯一个“差”字可以形容的,人明明还虚弱地躺在那里,浑身无力,但光是一个眼神,就足够让人畏惧到不行。
好在梁医生跟他说了先问问家属的意见,而他指定要问名可小姐之后,局面才算勉强稳定了下来。
至于名可要进去看他,这确实是开了医院的先例。
重症病房分两种,一种可以允许一个家属进去探病,那是介于重症和非重症之间,病人其实很快可以就送出去,回到普通病房中。
可现在,北冥夜所在的却是禁止家属探望的病房。
但因为北冥夜一记凉冰冰的眼神,身为主治医生的梁医生连哼都不敢哼半声,只好哄着他,让名可小姐来看他。
经过一系列的准备,消毒,换衣服,折腾了十几分钟,名可才顺利来到病房里。
抬眼望去,男人躺在病床上,已经闭上眼,躺得如此安静,就像是彻底沉睡了过去一样。
可当她走近了两步,那双分明没有多少神采,却还是足够森寒的眼眸倏地睁开,视线直勾勾落在她脸上。
“夜。”她唤了一声,看到他醒来,已经激动得连指尖都在发抖。
可她又不敢让自己的激动表现得太明显,怕连他的情绪也被自己带动。
梁医生说过不能让病人激动,不能让他的情绪大起大落,一定要将他安抚好,让他在这里再乖乖呆上一天。
其实北冥夜这么固执想要出去,也不过是想亲眼看看她是不是还好好的,现在看到,心里也就满足了。
他重新闭上眼,薄唇微启,淡言道:“好了,你回去吧,我会听话,在这里多呆一天。”
本来还激动得要死要活的名可眨了眨眼眸,分明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才刚进来,他却说让她回去,这几句话她真的没有听错吗?他真的在叫她回去?
见她一直没有举动,北冥夜再次睁开眼眸,见她呆呆地看着自己,那呆萌的模样彻底愉悦了他。
终于他挽起了唇角,虚弱地笑了笑:“只是想见见你,现在见到,也就满足了,回去吧。”
名可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怎么现在听起来反倒是他在劝自己?她来这里难道不是被赋予了使命,前来安抚他的情绪吗?
沉默了下,她还是举步走了过去,拉过一把椅子在病床边坐下,执起他垂放在身侧的大掌,轻轻握在手中:“我就呆几分钟,过完这几分钟,我便回去。”
北冥夜点了点头,四肢确实没什么力气,但还是尽力反握着她的小手。
“怕不怕?”他轻声问道。
名可看了他好一会,才终于诚恳地点了点头:“怕。”
她咬着下唇,无奈道:“其实我很怕死的,所以,我很怕你醒不过来。”
北冥夜修长的睫毛微微煽动了起来,视线依然锁在她小脸上,倒是有点听不明白她这话了,怕死和他醒不过来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她笑了笑,将他的大掌执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脸上,手带着他粗粝的掌心在自己脸上轻轻摩挲着:“梁医生说不可以让你激动,不过有些话,我还是想告诉你。”
她不安了两天两夜,到现在真真切切看到他睁开眼,压在心头上的巨石才总算被挪开了些。
心里有许多许多话想要跟他说,可她知道,她现在没有太多的时间。
闭上眼,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她轻声道:“如果你醒不过来,我会跟着你去的,可我又怕死,所以,只能祈求你也能醒来。你知道我胆子很小的也怕疼,我还没想好有什么方法才可以舒舒服服陪你死去,所以,你一定不能死知道吗?”
在病房里说什么死不死的,是不是很不吉利?可她……忍不住,她真的有很多话想要和他说。
北冥夜闭上眼,没什么力气的五指紧紧将她的手握住。
“梁医生说过你不能激动,你要知道你的一举一动都和我的命运紧密牵连着,以后不要再对自己的身体抱着这么随意的态度了,好不好?”
他没有说话,依然闭着眼,眼底似乎有些什么温热的东西在浮动,却很快便被他压了回去。
这女人真傻,傻得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没有受伤的心脏却隐隐揪痛着,有些话冲动地想要说出口,但到底还是被他咽了回去。
好一会之后,他才睁开眼,看着她笑道:“不是想要我求婚吗?这次我为了你差点连命都没了,诚意够不够?”
她鼻子一酸,娇滴滴地白了他一眼,呶唇道:“我不喜欢这种方式。”
“我只问你,够不够诚意?”他执着地问道,非要问出个结果。
名可又瞅了他一眼,本来不想提这事,但最终还是吐了一口气,无奈道:“你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吗?和你说的一样,只要你要,我还不是得巴巴地贴上来?根本……不需要你费心思求婚。”
这辈子她就是注定逃不出他的掌控了,她都认了,他还追问什么?
北冥夜忍不住笑出声,只是这一笑便扯动了伤口,揪心的痛立即传来,他忍不住皱了皱眉,笑声被彻底压了下去。
长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抚过,他的声音淡得如风一样,几乎连他自己都听不真实:“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女人?这么傻,让人怎么忍心?真傻,真的太傻了。”
名可却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傻,要说傻,他不是比自己还要傻吗?
明知道是个陷阱,还不要命地闯过来,明知道有人在不远处,就等着他用自己的身体来挡子弹,他还是挡得那般义无反顾,甚至,在他中枪之后,为了不吓到她,宁愿自己死死忍着,不让她知道……
就当大家都傻吧,不是有句话说,傻人有傻福,傻一点就可以得到幸福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