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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旧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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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的不错……”秦妤站在童瑶身后,便听对方小声道,而后回头看了看她,

    眼神里带着浅浅的笑容。

    秦妤抿了抿唇。

    童老爷休沐,这段日子童瑶经常在书房内碰到对方,突然被人拦住进不去了书房,这时候若是掐着点儿,恰好便能与童老爷对上。

    显然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不会是这个一家之主做的。

    但见童老爷几步走到了那小厮的跟前厉声呵斥,几句话就将原本信誓旦旦的小厮训斥的头也不敢抬起一下。

    好大一会儿,那边的声音方才停歇。童老爷喘了口气,这边转过身,对童瑶摆了摆手。

    童瑶抿唇浅笑,与秦妤便提裙朝前走去。

    “往日里头,这院子的下人便是这幅模样。”童老爷一手拿着茶盏,浅浅的抿着,脸上带了一丝不悦,一手翻着书,对童瑶道。

    “这府里的下人是该好生打理一番了。”

    童瑶没有作答。

    秦妤却笑了笑,爽朗道:“老爷,前几日这书房小姐还是能进的,不知如何,突然便进不来。倒是让小姐和奴婢好生惊吓了一番。”

    童老爷皱起眉头。

    童瑶抬眼扫视一眼对方,垂下眼睑。

    童老爷眯眼想了半晌,却没说什么,点点头,便与童瑶说起了别的事情。

    最近倒是意外的,童老爷和童瑶之间却是亲近了不少。

    ……

    姚家的兄妹不过几日便到了府上。

    秦妤真是要冷笑一声了。

    恐怕是童夫人压根便只是想着要了姚谦来着府上罢。

    红苕还有童瑶秦妤便前往正堂去接见了。

    还是熟悉的人,还是熟悉的模样。

    “瑶姐姐。”姚琦笑了一声便扑了过来,一把伸手便扯住了童瑶对方的手臂。

    姚谦闻声,也在堂内缓缓的侧过脸。瞧见童瑶过来,便浅浅笑了笑。

    “童小姐。”

    童老夫人便招呼着他们都坐下说话。

    这才方过了几日,童夫人的意味当真是显露无疑。

    晚膳过后,童夫人便在房内休息喝茶,童老爷进屋子之后,脸上带出了一点笑容来。

    “姚家的可是来了?”

    “老爷,来了。”

    童老爷点点头。任由童夫人伺候着更衣。

    “书房守门的小厮些人手罢。”

    童夫人一愣。有些意外。

    “如何?”

    “今儿我去书房,恰巧便碰着大姐儿,守着门儿的小厮便是不叫进了。”

    童夫人拿着衣物的手紧了紧。脸上漾起一个尴尬的笑容来。

    为何不叫进?那便是她的主意了。

    “妾身晓得了。”

    童老爷脸上带着一抹些许复杂的神色,看了看童夫人,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

    姚谦姚琦与童芮一齐还有童瑶在花园里散步,几个庶女便温顺的跟在后头。

    童瑶懒得和她们搭腔。便悠然的在后头缓缓的走着,倒是童芮瞧见了。还特意上前拉了一把。

    童庆之倒是也难得在,和姚谦聚在一处,当真还有那么几分好兄弟的意味。

    秦妤不时的看看童瑶得了脸色,便要禁不住的叹口气。

    天气渐渐转暖。这么一过便是小半月。

    秦妤与红苕教导着手里的小丫头,便不怎么干小院子里的粗活了,人手够了。白嫩轻松了许多。

    姚家的两个便是在府上一住是小半月,一点也没有离开的意味。

    姚夫人本意其实是要娶了童二小姐的。可是童夫人哪里会瞧得上她们的家世,他自个便是低嫁的,哪里肯让女儿再去受那种苦?又是世人的白眼。

    童瑶照旧,每日一次不差的给童夫人去请安,然后便是去书房。

    童老爷来了便与她多说两句,不来,童瑶便是在书房里看一下午的书。

    “父亲,您瞧得可是公文?”

    童老爷有些意外,被打断也没有气恼,而是从纸张之中抬起头,微微点头。

    “女儿方才给您倒茶时,倒是瞧了一眼。”

    近一个多月的日子,童老爷也渐渐对这个平日里不甚熟悉的女儿算是有了浅浅的了解。

    知晓对方还算博学,便感叹了一两句:“朝堂之事,可谓是风云莫测。”

    竟是不知说的哪里了。

    童瑶垂下眼睑,睫毛微颤。

    “永知侯被当今圣上革了世袭,又去了官职,不但府邸都收走了,而且三世不准参加科举。”

    童老爷微微震惊,意外的看着童瑶。

    童瑶又道:“父亲,女儿是晓得的,永知候此人并非是皇亲国戚,便也是靠着自己的手段方才挣得今日的一席之地。”

    “如今的惨状,却是叫人唏嘘了,可这背后,却是有大原因的。”

    书房内登时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之中。

    秦妤虽是低着脑袋,却是勾了勾嘴角。

    “父亲不必生气,女儿不过方才瞧到了一眼罢了。”童瑶看了看童老爷,笑道。

    童老爷看了看对方,移开眼神,咳了咳,却没有多说什么。

    倒是之后思虑了良久,心下越发的觉得可惜起来。

    见童老爷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童瑶内心便忍不住叹了口气,也不好继续开口。

    本是准备了这许多天,想要用的时候却还是分外的艰难了。

    谁知晓,不过三日的光功夫,童老爷再度光临书房的时候,便将原本不在书房,却是在自个小院儿休息的童瑶给叫了过来。

    童瑶有些意外,但还是更衣之后,速速的领着丫头去了书房。

    童老爷见童瑶进了书房,显然脸上还是带了一抹的思虑之色,而后便让她坐在了自个的身边。

    微微垂首沉吟一番。带了丝皱纹的手指点了点桌上放着的一塌公文,“你瞧瞧。”

    童瑶脸上带了一丝的意外之色,后便点点头,伸手将那桌上的东西个拿了起来,垂首细细的看着。

    片刻。

    “父亲让女儿瞧看这些,想必是有事情要问。”童瑶放下那册子,抬头看着童老爷。

    童老爷点点头。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难开口的模样。

    ……

    “你倒是先说说,前几日你嘴里永安候的事。”

    秦妤站在一侧,闻言便禁不住勾起唇角浅笑。

    童瑶眯着眼想了想。道:“永安侯?”

    “父亲想要问女儿什么?”

    童老爷打量了眼前的女儿,想了想,道:“虽说朝堂之事不宜女儿家沾染,但我倒是想听你一言。”

    童瑶闻言抿唇笑了笑。垂首想了想,片刻。方才抬起脑袋。

    “多谢父亲厚爱,既如此,女儿便直言不讳了。”

    在童老爷视线之下,童瑶这才缓缓的开口。

    “前年便是朝堂发生了件大事儿。自然是不必女儿多说,震惊朝野的事情还有那些流言总是传的格外快了。”

    “女儿当时没有多想,只是现在想一想。却是觉得有几个疑惑之处。”

    童老爷疑惑看了眼她。

    “其中最受牵连的便是永安侯那一脉,父亲当时在瞧看公文。女儿恰巧看了一眼,约莫正是有人参折子,叫父亲递上去罢。”

    童老爷微微诧异,对童瑶的聪慧错愕不已。

    “永安侯的事情已是过去了许久,可为何此时还有人来参折子?”

    童谣说着,话里拐了个弯儿,又道:“其实,女儿正是在猜测,当初永安侯府被圣上削了官职,便是因为牵连走私盐一事了。”

    童老了吸了口凉气,瞧了瞧童瑶:“这你如如何知晓?圣上将此事掩埋的干净,对内外一致封口,除却几个审案之人,其余人都未曾可知。”

    童瑶一个待字闺中的少女,这种情形,不得不叫他吃惊。

    童瑶笑了笑,幽幽道。

    “父亲不必惊慌,其实此事说起来倒也简单的很。”

    “直说永安侯当时被定了那几个罪名,在女儿眼里看来都是可轻可重的。并非叛国又非结党营私,如何便会被定下了诛九族的大罪来?”

    童老爷听着,眼神逐渐平缓下来。

    童瑶想了想又道:“永安侯并非皇家血脉,只是靠着自身的官职一步步的爬上来的,不过是当初在太祖打江山的时候帮过点儿小忙,所以莫要怪女儿说话刻薄尖酸。”

    “那点子情谊,早便是随着祖上那一代消散的差不多了,纵然当今圣上知晓这里头的缘由,要说真情,并没有几分的。”

    “一般来说,私盐这种事情,都是有皇商亲自经营,毕竟全国上下多少的口粮,哪能离得开盐。”

    童瑶说着,笑了笑,看着童老爷,又道:“永安侯在京中享名已久,官威更甚,想要圣上连根拔除也是不容易,朝堂上上下下也有不少的党羽,根连着根,若是动一发而牵全身了。”

    “恐怕,更是圣上瞧着不顺眼了许久,才会由借着走私盐一事,牵扯出这许多事儿来,重重发落了,甚至不准世袭,还没收了家产。”

    童老爷闻言叹了口气,脸上带着一抹复杂的表情:“没曾想,你……”

    童瑶抬起头,澄澈干净的眼神平静的看着童老爷:“想必父亲会为此事如此烦恼,应当是因着当初此事曾经由经父亲的手审理过才是。”

    一语道破。

    童老爷不禁又暗自吸了口凉气,颇为震惊的看着童瑶,有些不可置信。

    童瑶倒还是那一副悠然的模样,脸上的惊讶之色没有太多,也没有意外,只是一如既往的十分平静。

    秦妤抿唇笑了笑,抬眼看了看正在交谈的两人,暗自想到:永安侯的事情其实当初在前一世牵扯出许多的人来。

    不可谓震惊朝野,前几年这件事闹得很大,只是后来便被刻意的压了下去,渐渐时间久了,风声便小了。

    她后来再岳阳侯府做丫头的时候也得知不少新密来。

    永安侯别只单单瞧着是个候,老侯爷的嫡长女在宫中是贵妃,嫡次女嫁给了五皇子做正妃,手里的权利,当真是不小的,甚至要逾越过几个内阁的辅臣。虽说,永安侯原本手里并不沾染什么国事,只是大大小小的事情,总有一股子奇怪的势力在背后操控着。

    皇帝自然会奇怪的,却总是查不出原因来。

    在侯爷身边,秦妤当时只是将此事当了玩笑话儿听来,后深思熟虑的琢磨之后,倒是越发觉得心惊。

    她没见过永安侯,这一世是,前一世也是,只是根据侯爷的描述,那是一个表面瞧起来极为慈眉善目的老人。

    实则,倒是有句话说的不错,会咬人的狗不叫,虽然这么说十分粗俗,可到底了,永安侯便算得上是皇位的威胁者之一了。

    皇帝自然也不会给人当傻瓜了。

    永安侯只是个候,可是如何用的手段去笼络那些大臣呢?他的女儿在宫中做贵妃,又是如何扶摇而上?

    不是权便是钱。

    圣上摸索着那条线索,暗中派人查了好几年,其中便有当时岳阳候世子掺和在里头,当时,她还未曾进了岳阳侯府,所以事情知晓的不是很清楚,但后来听说的却也不少。

    后来,便出了永安侯府被抄,被削去爵位的事情。

    只是,那银子,不过是一个侯爷,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仅仅是朝廷的那丁点俸禄,远远是不够了。

    贪污?

    这个也是需要银子和胆量的,奇怪的是,永安侯做了那么多事情,朝堂上的风评竟然在事发之前一致的很好。

    私盐。

    这个东西的利润简直叫人不敢想象,诚然为何皇家不允民间贩卖私盐,便是这个道理。

    永安侯倒是不知晓从谁的手里牵线搭桥,竟然摸到了这条门道。

    恐怕早早的是蓄谋已久的。

    那些银子,恐怕大多用来贿赂群臣了。

    皇帝震怒不为其他,便是牵扯出一条线,拉扯纠缠的人太多太多,所以方才对朝野上下封口。

    永安侯的女儿是贵妃,当时并无所出,可是,若是当她的女儿有了儿子,岂不是要造反了?

    查出这一系列藕断丝连的事情,便是换做是谁,也会夜夜梦寐,睡也睡不着觉了罢。

    “父亲既然肯抛下面子里子来与女儿说道,想必便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了,听说当初永安侯的事情经过父亲的手去审理。”

    童老爷眉头紧紧皱着,显得格外的愁眉不解。

    折子都是一道道朝上递,所有事情都有最初的源头,据悉,当初有人发觉永安侯背后势力的时候,便上了折子,后来皇帝才专门派人去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