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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着舒服些。”凌阳回答。
中年妇又就不赞同地道:“你们年轻人呀,还真是一点苦都吃不得,想当年我呀……”省去一大串的自我夸赞,又说她的女儿,虽然年纪轻,却非常节省,月薪八千,每个月基本能省下七千元下来。工作三年,就已给她汇了二十万元了。听起来,是非常以能挣钱、又节约用钱的女儿为荣的。
“我女儿的男朋友没有小伙子长得帅,但收入也还是满可观的。实实期间的薪水就有五千,听说转正后,极有可能拿上万的薪水。那小伙子我也打听过,是上海著名的政法大学毕业,为人可靠老实,一点都不晃(就是老实可靠的意思)。”
上铺的年轻女子就忍不住道:“在京城月薪上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一个师姐,人家在京城,月薪拿一万八呢,不也同样没房没车?”
中年妇人不悦地道:“那肯定是你师姐不会过日子,大抛小失,我女儿不会,那个小伙子也挺节约的。”
“你女儿男朋友有房有车吗?家庭条件好吗?父母该不会是乡下农村来的吧?”
中年妇人语气就平了下来,显然,她女儿的男友,就是这么个条件。
年轻女子唇角浮现一抹讽笑,扬声道:“这年头做农村凤凰男的媳妇,可不简单哟。”中年妇人就不悦道:“人家虽是农村来的,据说在公司里头还是大有关系的。还与公司老总有着超然的关系呢。”
“农村来的居然与公司老总有关系?呵呵,这话谁信?反正我是不信的。”
中年妇人果然就有了阴影,尽管面上仍是在替那男的说话,但面上犹豫的神色已经表明内心也是认可了年轻女子的话。之后,就再也没了先前的得瑟显摆,变得沉默起来。
总算得以安静,凌阳还是颇为感激对方上铺的女子。只是那女子发现了凌阳的目光,却忽然给了他一记凌厉的眼神。惹得凌阳莫名其妙。
不过自古以来,有相当一部份女人的心思皆似海,这类女人凌阳向来是敬而远之的。
深夜里,车厢内已听不到人说话了,大都睡得香甜。
凌阳因为修炼的缘故,凌晨五点左右就醒了过来。他悄然下了铺,出了包厢,上了厕所后回来。
只是一进入包厢,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不由脸色大变,赶紧打开包厢的门,以及窗户,并把包厢里睡得香甜的三人给叫醒了。
三人被叫醒,非常不满,质问凌阳发什么神经。
凌阳说:“看看你们的行李钱包,是不是少了?”
原来,小偷趁着凌晨四五左右,大多数人好梦正酣时,偷偷烧了迷香,使之睡得更沉,好方便进包厢行窃。
说来也巧,因为凌阳出去时,包厢的门只是虚掩着的,这就给小偷们可乘之机。
经过列车员的检查,原来,小偷应该有四个人,他们分别在自己的包厢内行窃。行窃成功后,准备离开时,发现凌阳的包厢的是虚掩着的,就来了个顺手牵羊,把包厢内的三人的钱都给偷了去。
这下子,凌阳虽然证明了清白,却也备受另外三人的埋怨。谁叫他早不去上厕所,晚不上厕所,偏要这时候去上呢?
中年妇人埋怨得最凶,几乎是指着凌阳的鼻子骂要他负责陪钱了。年轻女子其次,只是冷冷地谴责凌阳,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虽然没有让凌阳赔偿的意思,但埋怨也颇凶。
唯一没怎么埋怨凌阳的就是中年男子了。这个长得一副胖胖的体型,看起来满脸横肉,理应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却反而帮凌阳说话,“反正钱也被偷了,再埋怨也无用。小伙子又不是故意的。”
“但我们的钱被偷,若不是他的缘故,会丢掉吗?”中年妇人依然骂得凶,这种年纪的人,本来就是节省的人,加上她身上的钱并不少,足足有一万多块,好端端被偷了,能不心疼吗?
“这还是我闺女特地给我的,要我坐卧铺舒服些,说我辛苦了半辈子,也该享受享受。可怜我闺女比我还辛苦,一日三餐,才不到五十块钱的生活费,一年到头都舍不得买新衣裳……”
中年男人忍不住道:“失财免灾,失财免灾,大姐。想开些,想开些。”
中年妇人就骂道:“你要我怎么想得开嘛?我女儿辛苦挣钱,到头来却让小偷给偷跑了。都是你这小包谷儿不小心,没事上什么厕所……”
“人有三急,你总不能让人家憋着吧?你才丢了一万多,我可是丢了七万呀。”
“就是就是。”年轻女子也叉着腰附和着。
中年妇人更是指着凌阳,对中年男子道:“你看看他,都是因为他的缘故,害我和大妹子丢了钱,他连个道歉的话都没有。现在的年轻人,什么素质。”因为心疼丢掉的钱,见凌阳即不说话,也不反驳,就越骂越凶,“死包谷儿,P娃子,小杂种”之类的话也骂了出来。
凌阳睁眼,盯着中年妇女道:“不想找回你的钱,就继续骂吧。”
“人都跑了,还要怎么找?反正钱是要不回来了,就骂骂你出出气也好。反正你这包谷儿也陪不起我的钱。”中年妇人越骂越凶,使出特有的泼妇行径,最终见凌阳也不反驳,胆子就大了起来,干脆去抢凌阳的手提包。
“哎,你干嘛呀,你干嘛呀?”中年胖男抢过凌阳的提包,怒瞪着她:“你这是干什么?你这完全是强盗了,你知不知道?”
“他害我和大妹子丢了钱,不找他赔损失找谁赔?”中年妇女又抢过提包,翻出里头的钱包,打开一看,鄙夷不已,“才这么点钱……”连两百块钱都没有,还全是些零钱。
“居然是个穷鬼,也好意思坐卧铺。”
而凌阳一手掏出手机,一边抢过自己的皮包和钱包,警告地说:“别动我的东西,弄坏了你陪不起。”
“穷鬼一个,我赔,赔你坐呀。”
凌阳没有理会她,向中年胖男要了那个已被小偷丢在火车走廊上又被列车员捡回来的小软包。
中年胖男迷惑地问:“你要这个做什么?”
“你的钱包被小偷接触过,上头就沾染了小偷的气息。我就借着这上头的气息,去追踪他们。”
“你这是在开玩笑吧?”中年胖男瞪直了眼。
凌阳没有说话,把软包捏在手上,掏出一道符,捏成纸鹤,然后滴了珠血在上头,再双手掐印,并念道:“千里追踪术,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疾!”纸鹤忽然就飞出了车窗。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而凌阳又盘坐在中年伴男的床铺上,说:“我要施展追踪术,你们别打扰我。”然后双手互掐在胸前,神识跟着纸鹤一道飞了出去。
凌阳施展的千里追踪术,乃麻衣门的道家术法,凭借着对方触过的物件,就可以凭借追踪术进行追踪。
过了约有大半个小时,凌阳收回神识,看到三张紧张的脸,说:“已经有眉目了。”然后拔通了一道电话,直接对电话里还带着浓浓睡意的人说:“夏厅,我在火车上遇上了小偷,小偷我已经锁定了,已经在他们身上做了标记,他们开着一辆白色现代车,车牌号为XX,他们在广元站下的火车,目前正在开往蓉城的路上。所以麻烦你带着人守在蓉广高速度路中就成。小偷一共有五人,他们每个人的后背我都注了个紫色的圆圈符号。脏款也还在车上,所以麻烦警察仔细盘问,务必要捉住他们。”
夏禄恒一定是凌阳的声音,一个激灵,睡意全无,赶紧坐起身来表示:“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行动。一定把非法份子捉拿归案。”
挂了电话,凌阳对三双震惊复杂的脸说:“好了,问题已基本解决。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了,安心等待吧。”
没有人再说话了,刚才凌阳露出的那手已把他们震摄住了。
车厢内一片寂静,中年胖男轻声问凌阳:“小兄弟,你的追踪术真有效?”
“是否有效,一会儿就见分晓。”
“是吗,那太好了,那太好了,咱们就再等等吧,反正还有三个多小时才到站。”中年胖男又说,“只是,就算警察把那伙人抓了起来,那笔钱还能转到我们手上吗?”
“是呀,是呀,那笔钱要如何才能转让到我们手上呢?”
“这个不急,若当真抓到了不法份子,夏厅自会打电话给我。”
“夏厅是谁?”
“蓉城公安厅厅长夏禄恒。”
中年男人很是意外:“不会吧,这家伙又升官了?去年才升任公安厅常务副部长,怎么这么快又升成厅长了?”
“说明人家官运好。”
中年胖男就高兴地说:“这倒也是。咳咳,忘了与你说,我与夏禄恒可是多年老同学了。这回前去蓉城,一方面为了办事,一方面就是去与他会过面。小兄弟,你也认识夏禄恒?”
“嗯,认识。”
因为大家都认识同一个人,关系就亲近起来,中年胖男就自我介绍,原来,此人叫龚卫鸿,是中药材批发商,中药材是个暴利的行业,虽然他的批发门市规模不是很大,却是非常来钱的。这回前去蓉城,一来办点儿私事,二来就是找几年不见的老同学叙叙旧。
龚卫鸿就问凌阳:“听你的口音,应该是京城人,去蓉城做什么?读书么?”
“早就毕业了,我在蓉城上班。”
“已经上班啦。”
龚卫鸿非常以有夏禄恒这样的老同学而自豪,话题也就围着夏禄恒转。
“这老小子,以前读书时,成天好打抱不平,成绩也就是普普通通,念的大学也只是二流大学。谁知道,人家就是这么厉害,从小警察做起,短短二十年时间,居然成为公安厅长。”
“那是人家官运好。”凌阳说。
龚卫鸿嘿嘿一笑说:“他有官运是事实,但若非遇上贵人,也不会升得这么快。”
至于遇上什么贵人,却是不肯再说了。
后来,夏禄恒给凌阳打来电话,称那几个小偷已经被抓到了,果然搜出了近十万元的脏款,并让凌阳转让告失主,让他们下了火车后,直接去蓉城青羊分区公安局领取。
凌阳没有理会中年妇人和年轻女子的喜悦猛叫,而是和龚卫鸿一道去通知另外几个包厢的失主,自是得到好一翻感激。
自己的钱找回有望,中年妇看凌阳的眼神就变了,无数个不要钱的夸讲往凌阳头上罩去。耐何凌阳从来没有理会过她,渐渐地也就失了声。
年轻女子也得到同样的对待,却丝毫不气馁,仗着是美人,又主动搭话。
“我姓钱,叫钱诗诗,也在蓉城上班。我在一间酒店做会计。你呢?”
凌阳没有理会她,只与龚卫鸿说起蓉城的人文风情。火车到站后,凌阳身高是几人中最高的,就负责帮三人取行李。
“小伙儿真是好,唉,谢谢你哈。”中年妇人笑得讨好。
对于不喜欢的人,凌阳响来是不理会的,能给对方拿行李,也算是最基本的男人风度了。
中年妇女的包包最多,她一人也有些提不过来,想让凌阳帮她提,但凌阳哪会理会她,只是帮着龚卫鸿拧了个包箱,一道走出车厢。
*
下了火车,凌阳和龚卫鸿分道扬镳,拿起手机,与李万三的司机老彭通了电话,很快,就来到马路边一辆黑色加长劳斯莱斯车。
不得不说,有这么一辆高大上的车子,又还有司机跟随,着实是倍有面子的事。
至少凌阳在被司机恭敬地迎接,周围人射来不少羡慕的目光时,心下也是满得瑟的。
老彭是知道凌阳在自家老板心中的地位,不敢造次,恭敬地打开了后座车门。凌阳上了车后,老彭正要关上车门,车门忽然被人拽住。
“帅哥,我的钱被偷了,你就好人帮到底送我去青羊区公安分局吧。”钱诗诗笑得妩媚。
老彭目光暖味地打量钱诗诗。
钱诗诗看着优雅坐于真皮沙发上的凌阳,尽管穿着普通T恤牛仔,却再也没普通二字,有的只是低调的蕴华内敛,贵气天成,优雅十足。
“拜托了帅哥,你长得那么帅,不至于见死不救吧。”钱诗诗声音越发嗲了。
“打110。”凌阳冷淡地说。
“呃?”
“有事请打110。”凌阳拔开她放在车门上的手,碰地关上车门。
“哎,你,你这人太过分了。”钱诗诗气得跺脚。老彭见状,就没再理会她,上了车,启动车子。
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子,钱诗诗气得跺脚,大骂凌阳黑心肝,没心没肺,冷酷无情,毫无怜香惜玉之心,亏她刚才还对他有了好感。
周围投来异样的目光使得钱诗诗越发怒了,大概别人已把她当成想钓高富帅的拜金女了吧。
车子直接去了西区的左岸新城,在车上,老彭与凌阳说起了有关何志华的事儿。
“……前天,彭国昌受伤住院了,真是大快人心呀。”老彭做了李万三司机多年,自然也认得曾经是李万三坐上宾的彭国昌,但对于同样是风水师的彭国昌,老彭可是打从心里瞧不起的。也因为有彭国昌的卑劣人品作比较,所以凌阳的矜贵冷淡及倨傲都还变成了优点。
在老彭心里,凌阳虽然冷淡了些,倨傲了些,好歹人品过硬,不会夸夸其谈,不会危言耸听。并且确实给李万三解决了事儿。
凌阳笑问:“为何受伤?”
“还不是想偷偷进左岸新城的工地,和先前两个探子一样的下场,摔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活该,叫他偷窥,叫他猖狂。”
但凡进入工人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这已是意料中的事,凌阳并不惊讶,只是说:“房子建得如何了?”
“工人们干活热情有加,两个日夜,已经盖了三层楼了。”
“这么快?”
“嘿,那是,现在所有工人都知道左岸新城即将与邻边的金润湾竞争,工人们也想瞧瞧,同样都有风水师坐镇,谁会更厉害些。”老彭一边开车一边笑道,“如今呀,两边的建筑工人都开始打赌呢,咱们的工人全都看好你,那边的工人又全看好彭国昌,谁也说服不了谁,于是就打起赌了。到时候谁的楼盘卖得好,输的一方就请客。哈哈!”
想着那个场面,凌阳也笑了起来。
“其实,原本是不想再麻烦你的。只是左岸新城的总设计师黄教授和他的学生,想进入工地再捡查下工程质量,可是没想到的是,黄老他们也无法踏入工地。昨天黄教授的一个学生叫孙辉的,一踏进入大门,还没走上两步,就摔了一跤,也亏得他运动神经发达,躲开了要害,但也摔得够呛。半边脸都摔肿了。”
老彭一边稳稳地握着方向盘,一边对凌阳解释:“当时大家都不清楚原由,还真以为是工地上是不是真有不干净的东西。可是工人们又都好好的,干起活来还特别有精神。”
后来孙工这才说是凌阳给了工人一人一道符,并严令外人进来,看到这么多人受伤,孙工也总算明白凌阳给他们的符的用意。
孙工以及工人们对凌阳越发佩服得五体投地,但孙辉几人却是不信邪的,关哲也踏了进去,走了没几步,忽然就被绊倒在地。然后屁股尿流地退了出来,声称有东西在绊他的脚。
但是,众人都声称,是他自己摔倒的,根本就没人绊他。
工人们就大笑着对关哲几人说:“叫你们不要进来你们偏不听,不听老人话,吃亏就在眼前是不?”然后大摇大摆地进入工地,屁事都没。
这事儿后来还惊动了李万三,李万三听出后,又惊又喜,惊的是,这样一来,何志华彭国昌想再探听左岸新城的虚实可就没那个容易了。
就连访间不知何时传出了左岸新城工地有邪门,连相关部门都来干涉过,不过因为李万三找了些关系,把这事儿给压了下来。
只是如今连自己人都进不去,这也不是办法呀,所以李万三赶紧给凌阳打了电话。
凌阳也觉得地脉之气应该发泄得差不多了,不然关哲等人就不会只是简单的摔跤那么简单了。
“也罢,就去一趟工地吧。”凌阳说。
车子驶得又稳又快,大半个小时后,已来到了工地,老彭赶紧下车来,屁颠颠地给凌阳开了车门。
“请。”
凌阳下了车后,工地大门口坐着一群人,除了黄文理和他的学生,还有兴永的几个楼盘设计师,纷纷朝凌阳这边走来。
“凌顾问,这工地咱们进不去,该不会真是你的手段吧?”一名兴华的设计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