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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吃我也要吃!”小白突然就蹦了出来,不仅在小家伙出声之前抢了话,还蹦到了君倾面前,就像方才什么都未发生过一样,笑眯眯道,“我也要吃小倾倾烧的饭菜!我还要吃甜糕,喝甜汤!”
然小家伙一见着小白却没了一直以来的开心,而是撇着嘴很是难过又很是生气地看着小白,大声道:“小白你坏你坏,你欺负爹爹!小白害得爹爹疼疼!”
“呀,我的小阿离,谁说小白欺负你这瞎子爹了?”小白听了小家伙的话也不恼,而是伸出手将小家伙的脸颊扯得老长,还逗他道,“你说你说啊。”
小家伙正为方才小白和君倾“打架”的事而生气,是以他捂着自己的脸往后退开,不让小白扯他的脸,一边扁嘴道:“小白就是欺负爹爹!小白还打爹爹!打得爹爹嘴角都流血了!阿离看见了的!”
“那是你瞎子爹自己不小心咬破了嘴流的血,哪里是小白把他打出的血啦?”小白挑挑眉,同时挪到君倾身侧,用手肘杵着他,“瞎子,你自己说说,是不是我说的这样?”
“嗯。”君倾淡淡应了一声。
小白立刻笑得眉眼更弯,“喏,小阿离,你听听,你爹自己都说是他自己不小心了,可不关小白的事哟,难道你不相信你这瞎子爹说的话?”
“阿离相信爹爹说的话!”一听小白解释和君倾的应声,单纯的小家伙立刻相信了,本只有不开心的小脸上又满是笑意,眨巴着大眼睛问小白道,“那不是小白打伤的爹爹哦?”
“那当然咯,小白这么爱你这瞎子爹,怎么可能打伤他呢。”小白笑眯眯的,说着又用手肘杵杵君倾,又一次问道,“你说是吧,瞎子?”
“嗯。”君倾微点头。
只见小家伙一副很是理解模样地点了点头,一边自言自语道:“嗯……小白很疼阿离的,所以小白不舍得打阿离,小白也很疼爹爹的,所以小白也一定不会打爹爹的!”
小家伙才说完,小白便满意地点点头,“那是。”
“那,那阿离到厨房漱牙哦!”小家伙见着君倾着实没事,才觉安心,同时向君倾报备道,“爹爹,阿离去漱牙了哦?”
“去吧。”
小家伙开心地跑进了厨房。
小院里的君倾沉默着,小白亦是不语,却都不离开这小后院。
小家伙很快就从厨房里跑了出来,跑到君倾跟前后稍稍停下了脚步,将手背在身后,又乖巧地向君倾报备道:“爹爹,阿离漱好牙了!”
只要君倾在身旁,小家伙总喜每做好一件事都与他说上一声,小家伙这般叨叨,其实不过是想要得到君倾的一声夸赞罢了。
只是,君倾在小家伙面前连话都少与他说,又怎会夸赞他。
是以小家伙鲜少鲜少得到君倾的夸赞,然只要君倾夸赞他一句,小家伙足以能高兴上好几日。
现下也与寻日里一样,君倾在听了小家伙的话后只是淡漠地“嗯”了一声而已。
小家伙早已习惯君倾对他的态度,虽然心有期待君倾夸他一句,哪怕一个字都好,但得不到君倾的夸赞,小家伙也不会如初时的失落,而是觉得定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所以爹爹才不会像小白那般夸他。
但,但是他下次一定做得好好的让爹爹满意的!娘亲好难过好难过那一次,爹爹就夸他了!夸他像个小将军!
嗯嗯!只要他把事情做得好好的,爹爹就一定会再夸他的!
小家伙愈想愈开心,又道:“爹爹,那阿离去和娘亲说爹爹今夜给娘亲还有阿离烧饭吃哦?娘亲一定会很高兴很高兴的!”
小家伙说完就等着君倾应声或是点头好让他离开,谁知君倾却是朝他伸出手,摸索着抚上他的耳朵,再抚抚他的头顶,语气平淡地问他道:“昨夜可有觉得头疼或是耳朵疼?”
小家伙眨一眨眼,在顺着君倾的话回想昨夜的事情,而后点点头,现下想来还有些害怕道:“嗯嗯,阿离在厨房里和小华煮甜汤给小白还有娘亲喝的,然后,然后阿离的耳朵突然好疼好疼,好像有人用长长的针刺着阿离的耳朵,又好像……好像是刺着阿离的脑袋,阿离的脑袋也好疼好疼,又然后……阿离不记得了,阿离好像突然睡着了,阿离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天亮了。”
“爹爹爹爹,阿离的耳朵和脑袋为什么会疼疼?是,是阿离又生病了吗?阿离又会给爹爹添麻烦吗?”小家伙本是觉得害怕,却愈说愈紧张,就怕自己让君倾心生厌烦。
小家伙虽年幼,心却很是敏感,总怕自己哪里不对哪里做得不好而让他稀罕的人厌恶他离开他。
“没事了,不会再疼了。”君倾语气淡漠,但他抚着小家伙脑袋的轻柔动作却看得出他对小家伙的爱怜。
“那,那阿离会让爹爹不高兴吗?”小家伙问得小心翼翼。
“不会。”
小家伙这才又重新笑起来,“那阿离到前边找娘亲了哦?爹爹、阿离和小白都在这儿,没有人和娘亲在一块儿,阿离去和娘亲一块儿!”
“去吧。”君倾揉揉小家伙的头发,收回了手。
小家伙高兴地朝前边屋楼跑去,小背影一蹦一跳的,天真,无忧无虑,有小鸟儿飞到他身侧和肩上来,小院里还能听到小家伙开心的笑声。
小白看着小家伙蹦蹦跳跳的背影,直到小家伙在屋楼侧边转了个弯再瞧不见,小白这才收回视线,转头睨着君倾,嘲讽道:“我说瞎子,你现在才想起你昨夜做的事会牵连到咱儿子?不怕为时已晚?昨夜你怎的就没想到咱儿子?”
“我不是没想到。”君倾神情依旧淡漠,“我已加以控制,不会让阿离变得如我一般。”
“不会变得像你一样,但他也会痛苦,这样的痛苦你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身为青羽之人,这样的痛苦,他必须要忍。”
“算了算了,懒得和你说这事了,总之你就是有道理,我让你还不成?呿。”小白翻翻白眼,一脸嫌弃,“看在你这破烂身子没几天活头的份上,让了你了。”
君倾稍沉默,而后道:“你带回来的那个人,不要再让我见着。”
“哼,怎么着,你打得过再说话,小家伙,别这么不自量力。”小白哼哼声,“你我这不是好好的,谁能害得了我伤得了我?”
“万事总有万一。”
“就像你的生命里突然来了一头小猪一样?”
君倾不语。
每每只要一被说中心中事,君倾总是沉默居多。
“哼,我又不是你,才不会让自己最后落得个什么都不是。”小白的话就像一把匕首,直戳君倾的心,“不过呢,有一件事我觉得你应当想知道,怎么样,要不要听?”
“说吧。”君倾态度冷淡。
谁知小白却将脸别开,不悦道:“哼,不说,小倾倾你态度不好,我不想告诉你了。”
君倾早已习惯小白这般说变就变的小情绪,一如从前一般顺着他道:“那你想如何?”
君倾的话音才落,小白便得意笑吟吟道:“抱抱我咯,小倾倾你可很久没有抱我了,多少年了,八年?十年?”
君倾不动。
只听小白又笑道:“那让我抱抱你也成吧,我就勉强委屈一下吧。”
小白说完,随即张开双臂,就等着君倾走过来而已,“来吧,我已经把双臂打开了,我记得你小时候可是很喜欢要我抱的哪,如今你都不听我的话了,真是糟心哪。”
小白瞬间就变得一脸委屈。
然却见君倾朝他靠近,而后张开双臂,将他轻轻抱住,还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语气竟不是无奈而是温和道,“行了,别撒娇胡闹了,憋不住话就赶紧说了吧,非还要整得我求你说一般。”
如此这般,反倒像是君倾是长辈而小白是个无理取闹的小辈似的。
不过,小白很满意,满意得满脸堆笑,“好吧,看在你难得听话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告诉你吧,可是关于那头小猪的哟。”
君倾身子微僵,收回了双手,冷眼“看着”小白。
却见小白伸出手,用食指戳上君倾的心口,笑道:“假如在你心里放进一只总会让你觉得有万千针扎更有如被刀子捅扎般疼痛之感的蛊虫,这其中苦痛,你可忍得?”
君倾的眼眸猛地一动,垂在身侧的双手也在这一瞬间猛地捏紧成拳。
他没有说话,他在等着小白继续往下说。
然小白却是故意慢慢悠悠道:“听说呢,有一种蛊虫能让一个人在思及自己心仪之人或是心爱之人时,会觉得自己的心有如被万千针扎,思念愈甚,这痛感就会愈强烈,会由万千针扎变为如利刃捅扎,不思不想,就不会疼痛,但只要有那么一点点想念,痛感就会紧随而来,这便是说,中这蛊虫之人,不能对任何人动情,只要动情,就只会一直被这样的痛楚折磨着,最甚之时,还会……生不如死。”
“怎么样,小倾倾你听说过这种蛊虫么?”小白朝君倾微微凑近,先是挑眉,而后耸耸肩,“反正我没听说过,我也是今日才知道的,一知道就和你分享,怎么样,还是我对你好吧?”
“不过呢,世界上居然有人养这种蛊,也还真是奇了,因为这种阴损的蛊虫哪养起来可会有损养蛊之人身子的,据说养蛊之人要以自己血肉将此蛊养上整整七七四十九日,并且每月要以自己的血供养,才可让此蛊存活,一只母蛊可牵制一只子蛊,子蛊下在人心上,母蛊则是由养蛊之人继续养着,只要中蛊之人动了情念,母蛊则会有所反应,啧啧,真真是窥探人的内心,根本就是让人永不能生情念,但生情念,便要承受想象不到的苦痛折磨。”
“还不止如此,若想要解此蛊呢,必须要将母蛊也植进中蛊之人体内,再饮下一碗养蛊之人的血,承受整整七日针扎刀刺的疼痛方才解得此蛊,除此之外,好像这世上再无第二种解蛊之法,如何,是不是挺阴损的?”
“瞧我,说了这么多竟还没有告诉你这蛊虫的名字,就叫情蛊,这名字还挺俗气,若是我,绝对不取这名儿。”小白有些嫌弃,语气听起来让人觉得他说的好似不过是玩笑话而已。
但君倾知道,这并不是笑话。
他已知小白说的话是何意。
偏偏小白还是无情地将事实说了出来,“那个小猪的心里,就正好有这么一只情蛊的子蛊,并且——”
“在她心里已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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