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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断绝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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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市第一人民医院。

    凌鸿建满头大汗地跑到急诊室,随手拉住一名路过的护士便开始急匆匆比划,一边比划还一边“伊伊啊啊”地讲话,试图求救。

    然而,被暴力毁坏的嗓子压根儿发不出什么像样的声音。

    护士一脸懵逼地看着他:“先生,不好意思,我看不懂手语,请问您是哪里不舒服?”

    凌鸿建拼命指自己脖子。

    “哦!吃鱼被刺卡住了是吧?别着急,跟我来”护士领着他往房间里走,余光瞥见他颈部皮肤处的手指印,啧啧称奇,“先生,您力气真大。我知道喉咙卡住很难受,但也不至于挠这么狠吧?红一大片了都。”

    凌鸿建欲哭无泪。

    鱼刺个锤子啊鱼刺!

    在急诊室被两三名医生折腾了好半天,又吃了几片味道怪异的药,他才勉强能与人对话。

    ……

    黑着脸回到凌文广病房前,凌鸿建犹豫许久,鼓起勇气推开房门。

    不管了,丢人就丢人吧!

    “爷爷!周临天他,咳咳……他打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嚎着扑到病床前,凌鸿建像个向老师告状的小学生似的,可怜兮兮,“您听我这声音,还有我脖子上的红痕,都是他干的!”

    病房里,众人哪里想到会是这样一幅场景,纷纷愣住了。

    要知道,凌鸿建平时可都是从头发丝精致到脚趾头的完美公子哥形象。

    凌天棋嘴角扯了两下,好不容易才忍住心底的笑意,装成关切无比的样子,“哥,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叫他抢她的功劳,哼,活该遭报应!

    “我看周临天他们把爷爷害成这样还跟没事儿似的拍拍屁股走人,气不过,想上他们家为爷爷讨个公道,结果不仅没讨成,还被周临天给掐脖子,差点死了!”

    “什么?”凌文广才苏醒不久,差点以为是自己身体过于虚弱出现了幻觉,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摸凌鸿建的脸,直至触碰到他肿得跟猪头一样的脸,才艰难面对现实。

    才缓过劲儿的心脏再一次剧烈跳动起来,凌文广白眼一翻,险些又晕过去。

    “爷爷,您别动怒,为了贱人而伤身体,不值得!”凌天棋赶紧上前轻轻抚着凌文广的胸口,帮他顺气。

    “成何体统!”凌文广一拳头猛地捶在病床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我们凌家不需要这样没规矩的废物!天棋,你把手机拿给我!”

    盛怒之下,二话不说便给凌久良打去电话。

    “爸,我……”

    “爸什么爸?你别叫我爸,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从现在开始,我们凌家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滚!”

    嘟嘟嘟——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凌久良一愣一愣的。

    他的脸色由白到红,又由红变成黑,精彩至极。

    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

    凌久良忍着浑身的怒气冲进卧室,不顾凌天雪惊诧的目光,狂风暴雨般的拳头直接砸在了周临天身上:“叫你小子逞能,叫你小子闯祸!现在满意了?收拾收拾行李明儿就滚街上喝西北风去吧!”

    他年纪大了,并没多少力,周临天皱眉默默忍受:“爸,你把话说清楚,又发生什么事了?”

    “老爷子跟咱家断绝关系了!”

    “为什么?”凌天雪疑惑。

    明明是凌鸿建先惹事!

    话音刚落,她便隐约猜到了其中缘由——多半是凌鸿建在爷爷信口雌黄,胡编乱造了些东西,才让爷爷气得说出如此绝情的话。

    凌久良眼睛通红,濒临崩溃边缘。

    身为一家之主,他虽窝囊,但也真心实意地为整个家着想。

    凭借现有的工作能力,凌久良只能勉强靠着血缘关系在凌氏混口饭吃,除此之外,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还能靠什么赚钱。

    “不用担心,咱们家不会有事的。”深邃的嗓音幽幽响起,带着几分令人心生敬畏的寒意,周临天垂眸,左右侧了侧脖子,关节处发出清脆的响声,道,“爸,这是你和妈别插手,交给我来处理。”

    他说得极是自信,凌天雪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没来由地生出几分心动。

    独自面对压力这么多年,她几乎已经忘记被人呵护是什么感觉。

    凌久良怒意不减:“你处理个屁!”

    就连他和凌天雪这样的直系血亲去求老爷子都不一定有用,周临天身为外姓赘婿,能不能见上老爷子一面都是个问题。

    “好了,你们别吵了。”凌天雪太阳穴隐隐作痛,疲惫不堪。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地来?

    “不管怎么样,咱们明天再说行不行?好好休息一下,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嗯。”周临天安慰地应了一声,不再多做言语。

    ……

    次日。

    凌鸿建起了个大早,趁着凌老爷子还在病床上睡觉,屁颠屁颠出门买了一大堆水果***,以及热腾腾的包子和粥带回病房。

    整整一上午的时间,他都寸步不离的守在病床边,又是削苹果又是给凌文广捏肩捶腿,就差摇着尾巴学狗叫了。

    “爷爷啊,我昨晚想了想,连周临天那样的废物都敢对我动手,其实也不是没有原因。”佯装漫不经心地将剥好的葡萄送到凌文广嘴边,凌鸿建长长地叹了口气,看起来苦恼得很。

    他的嗓音仍旧嘶哑难听,但也因此多了几分可怜。

    好不容易把凌天雪一家子排挤出去,可不得趁热打铁给自己捞点好处嘛!

    凌文广悠哉悠哉地享受着孙子的伺候,随口问:“什么原因?”

    “因为我没有掌握实权啊!”

    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凌文广的脸色,凌鸿建干巴巴地笑着,斟酌,发出暗示。

    “您看,虽然我是凌家的长孙,各方面能力也还不错,但在公司里我只是个小小的管理层,没什么股份,也没什么权利,要真碰上事儿,还真搬不出什么像样的武器。”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道理在所有领域都通用。

    不掌握实权,凌鸿建就永远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