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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张年轻的脸,看着样貌也不过是和凯尔一般年纪,十八岁左右的相貌配上一双满是沧桑的红色眼睛,让还算清秀的他多出了一份特有的魅力。
他的脸颊已经被细细的擦洗过,长时间不见阳光的容颜苍白的可怕,但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光彩却让人一移不开眼。那一头灰色的长发被梳的整整齐齐,发梢虽然由于经年累月未经梳洗而略显的有些干枯,但也能够看出是精心打理过的。
西奥多那身显得有些邋遢的衣服在已经被一件略显古旧的黑色法袍替换,细密的黑色羽毛覆满了他的双肩,显得十分正式,与他红色的眼眸十分搭调,危险的让人想要逃离却又魅惑地让人忍不住靠近。
几乎天差地别的差异让凯尔惊讶而兴奋,看着眼前有些紧张的西奥多,他忍不住说道:“西奥多,想不到你原来也是一个美人啊。”
得到凯尔这样调侃,饶是已经经历了千年时间洗礼的西奥多也不由得红了红脸颊,他轻咳了一声,随后捡了一处比较干净的阴影处坐下,只将视线定格在了通道口。
看到这样的西奥多,凯尔无趣地到了另外一边和亚瑟调侃起来,亚瑟虽然不会什么有趣的笑话,但至少还会配合着他,让他不至于失去了兴趣。
就在凯尔的笑声与西奥多的沉默之中,夜渐渐地到来,仓促却又缓慢……
墙角里的老式魔法钟啪嗒啪嗒一刻又一刻地走着,每一道声音都敲响在西奥多的心头,他就这样倚靠在栏杆上,耳朵注意着魔法钟的动静,眼睛却紧紧地盯着通道的方向。
魔法钟走过了午夜十二点整,凯尔与亚瑟早就已经进入了梦乡,然而西奥多想要见到的那个人却还没有到来。
然而,他却没有任何的懈怠,原本红色的眼眸此时此刻更是红的滴血,上面聚着血丝的地方颜色更深。
时针指向三点的时候,困意一阵一阵地袭来,西奥多紧紧地攥着寒铁栏杆,用寒冷提醒着自己不要睡去。
时间划过了三点一刻,啪嗒一声似乎定格,一道白色的身影也在这个时候从通道之中渐渐走出,没有任何的声响,似乎只是一抹幽灵。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模糊的身影,却让西奥多一瞬间就认了出来,他的脑海中明明已经模拟了见到兰伯特时自己应该说的话与做出的动作,但真正地再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自己却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似乎有什么东西卡在他的喉咙中,把他所有想说的话都堵在了喉咙中,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兰伯特走近已经熟睡的凯尔与亚瑟身边,看着他用他的光系魔法检查了凯尔的身体。
就在兰伯特做着检查的时候,凯尔闭着双眼早已经陷入了黑甜乡,亚瑟却眉毛稍微一紧,眼皮的颤抖从轻微到剧烈,似乎下一刻就要睁开。
兰伯特略一停顿,白色的袍脚带起一片尘埃,他的右手微微抬起,刺眼的光芒瞬间将凯尔与亚瑟完完全全地笼罩在了其中。
刺眼的光芒灼的西奥多的眼睛疼痛不已,但他却死死地撑着不想错过兰伯特的一点细节,当兰伯特收回手掌的时候,他看到,拿出地方已经再也没有了凯尔的身影,只剩下一个昏迷不醒的亚瑟。
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西奥多,兰伯特像来的时候一样无声无息地就想要离开。
“兰伯特!”西奥多心中一紧,再也顾不得眼睛的灼痛与心中的懦弱,他大喊了一声,渴求地看着就要离开的那个男人,一双眼睛赤红而布满了丝丝红意更深的纹路,“我已经完成了你的要求……”
“我知道。”兰伯特身躯一顿,转过身朝着他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好,超出了我的预期。”
又是一阵沉默,兰伯特依旧笑的清浅,但西奥多却看的一阵心疼。
他抬起那双已经寒铁冻的有些僵硬的手掌,微微张开想要给予这个看似高洁无比却脆弱不堪的男人一个拥抱,然而冰冷的寒铁栏杆却阻止了他的动作,让这一切成为了奢望。
他只能这样看着兰伯特,看着他径自走到距离自己并不太远的地方,一双玫瑰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也闪烁着惑人的光芒。
西奥多能感觉到自己的头顶忽然多出来的温热,兰伯特像对待孩子一般地摸了摸他的发顶,一道叹气伴随着他的声音清晰地流进西奥多的耳中——“西奥多,无论是什么时候,你都是我最得意的学生。”
然而不等西奥多怀念起千年前的所有,不等到他将封印中的记忆全部解开,那份温暖却突然间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只有尝过温暖之后才知道自己深处在严寒之中,这似乎就是此时此刻西奥多的真实写照。他伸出手想要捉住空气中那些温暖的余韵,却最终只看到了兰伯特再一次变得平静无波的眼睛。
在他面前,神祗一般的男人的指尖贴在冰冷的铁栏杆上,轻轻地抚摸着上面的封印,半响出声,“不出意外,这个封印还能维持三天的时间,而且那个规则应该不起任何作用了……”
一声轻叹之后,男人的背影渐行渐远,“西奥多,如果你能从这里逃走,去你想去的地方,无论哪里都行,只是,不要再来圣殿找我。”
“兰伯特,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是三天?!”西奥多死死地抓着寒铁栏杆,却不能晃动他们半分,他的一双眼睛几乎裂开,吼出声来,“兰伯特,你不是告诉过我,只要你不死,这道封印就永远不会解开吗,告诉我……兰伯特……”
只是,兰伯特再也没有留下一句话替他解答,就像来的时候那样,兰伯特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
冰冷的大殿之中,只留下了两个男人,一个半跪在牢笼中的地面上朝着外面嘶吼,另一个却在牢笼外昏睡与外界完全隔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