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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浩摸着下巴,双眼闪着神光,看向王妍,道:“王氏,你当时在做什么?”
王妍泪眼婆娑看着张浩,道:“一更时分,我正在婆婆的房中,打问丈夫的去向,一直等到了快二更时分,才回的自己的房。”
张浩看向孙母,道:“伯母,王氏所说可是真的?”
孙母此时总算是缓过了点气,眉头蹙起,道:“是真的。”
张浩嘴角翘起,露出自信的笑容,道:“那就对了,这样的话,王氏就有不在场的证据了,她不是杀人凶手!”
众人一惊,明白过来,平时凶悍的王妍,真不是凶手。
王妍得以洗脱冤屈,感动的痛哭流涕,拜谢道:“多谢张公子还我清白,多谢张公子!”
张浩淡淡一笑,道:“我并不是在帮你,我只是还原个事实真相。”
王妍再次拜谢,哭着扑向孙母。娘俩抱住,大哭起来。
孙老太公上前,恭声道:“张公子,既然这凶手不是王氏,那到底是谁呢?”
张浩摸着下巴,并手成爪,玄青色的光芒一闪,一股吸力凭空产生,地上的杀猪刀“噌”然被他一把抓在手里,轻声道:“此刀便是分尸用的凶器,而这把杀猪刀平常人家也用不着,只有屠户所有,所以本村的屠户便是最大嫌疑人了。敢问孙老太公,本村的屠户有几人?”
孙老太公顺口答道:“三人!”随即转头看向人群,严厉道:“王屠、孙屠、郑屠,你们三人出来!”
孙老太公话落,走出三名膀大腰圆的大汉,看其模样各个凶恶,从表面上还真是看不出什么。
张浩轻步走到王屠跟前,问道:“王屠,我来问你,一更时分你在做什么?”
王屠大嘴一咧,嘿嘿一笑,看向众人,道:“大晚上的,当然是搂着老婆睡觉了。”
众人轰然起笑,本来紧张的气氛一下放松下来。
张浩摸着下巴,轻轻摇摇头,又走向孙屠,打趣道:“你一更时分在做什么,不会也是在搂着老婆睡觉吧?”
孙屠摸了摸脑袋,一笑,道:“那倒不是,我当时正在与钱老汉喝酒,不信,钱老汉可以为我作证!”
钱老汉挤到人前,恭声道:“确实如孙屠所说,我俩一时贪杯,多喝了几杯,耽误了时辰,不觉已经近两更天时分了。”
张浩摸着下巴点点头,又轻移到郑屠跟前,问道:“郑屠,你当时在做什么?”
郑屠看向张浩,笑道:“我因为猪肉不够卖,缺货的缘故,往邻村东庄收猪去了,六更天时分才回到村里,当时还遇到了孙宝莲姑娘呢!”
孙宝莲轻轻点头,道:“确实如此,六更天时分小女子早起,开门时遇见了郑屠,他正吆猪往回走呢。”
张浩皓目一亮,计上心头,嘴角咧起,露出招牌式的笑容,轻声走到孙老太公旁,在其耳边轻声低语起来。
孙老太公听的老眼渐渐亮了起来,随后对张浩一拱手,道:“宝莲,你随老夫走,老夫问你几个问题。”
孙宝莲一愣,接着忙恭声道:“是!”随即跟上孙老太公慢慢的走去,一直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孙宝莲跟着孙老太公远去,张浩却是走到大柳树下一屁股坐了下来,闭上双眼,慢慢的等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张浩仍是一动不动,坐在那里,闭目养神。众村民开始嘀咕起来。
“你说这张公子葫芦里倒底卖的什么药啊,将我们晒在这里,他倒好,闭目养起神来。”一村民小声的嘀咕道。
另一个村民将手放于嘴旁,嘘了一下,小声道:“别乱说,张公子聪明绝顶,自有他的用意。”
此时众人都等的不耐烦起来,渐渐的开始小声交谈起来。他们的话语尽皆落在张浩的耳中,张浩嘴角翘的更高了。
郑屠看了看左右,眉头大皱,上前道:“张公子,宝莲和孙老太公去了这么久,这究竟是干什么去了?”
张浩双眼慢慢张开,绽出两道神芒,直勾勾的看向郑屠,道:“你好像很关心孙姑娘,连孙姑娘的闺名宝莲都叫上了。而且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郑屠一愣,接着尴尬讪讪一笑,道:“哪有,只是见孙太公如此叫,我才顺口叫了出来,好奇,好奇而已。”
张浩意欲深长的道:“好奇?恐怕不止如此吧?”
郑屠面色一变,道:“张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张浩双眼闪着精芒,嗤笑一声,道:“什么意思你心里最清楚!”
郑屠脸色涨红,怒急,以左手指着张浩,道:“姓张的,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你休要污蔑好人!”
“放肆!”正在这时,孙老太公走了回来,见郑屠如此,顿时厉声喝道。
郑屠一看是孙老太公,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孙老太公一双老眼看了看郑屠,又转头看向张浩,对张浩轻轻点点头。
张浩双眼大亮,哈哈一笑,站起身来,走向郑屠,道:“郑屠,我来问你,你当日在什么地方遇见的孙宝莲?”
郑屠眉头一皱,怒气哼哼的道:“不是都说了嘛,宝……孙姑娘当时早起开门,当然是在孙家门口遇上的。”
张浩嗤笑一声,道:“据我所知,东庄在望头乡的北面,你怎么还吆着猪从南面走来,路过孙家门口呢?”
郑屠一噎,急道:“我愿意绕远路,难道这也有错?”
张浩摇了摇头,道:“下一个问题,当日你见孙宝莲时,她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
郑屠咽了口口水,吞吐道:“这……这我当时也没太注意,可能……可能是红色吧!”
张浩露出招牌式的迷人笑容,道:“最后一个问题,你当日吆着几头猪回来,猪都是什么颜色?”
郑屠的额头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细汗,伸起衣袖擦了擦汗,犹豫道:“一头吧,哦,不,是两头,一黑一白。”郑屠有意无意的看向孙宝莲。
张浩点点头,转头看向孙宝莲,只见一向面容姣好的孙宝莲不知何时,脸色也变的惨白,朱唇失色,双眼之中满是绝望之色。
“哼!”张浩冷哼一声,又转头看向孙老太公,道:“老太公,请问孙宝莲刚才说她当时见郑屠时穿的什么衣服?”
孙老太公一双老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吞了口口水,道:“白……白色!”
众村民哗然,不可思议的看向孙宝莲,指指点点的议论起来。
张浩以手止住众人,又问道:“那她又是怎么回答郑屠吆了几头猪,猪的颜色呢?”
孙老太公此时不自觉的远离开孙宝莲,道:“一头,花色!”
张浩嘴角翘起,自信道:“各位,孙宝莲和郑屠当着大家伙的面说谎,定然有问题,他们二人就是杀害孙作的凶手!”说着,一指郑屠和孙宝莲。
郑屠和孙宝莲大惊,相互对视。
孙宝莲大惊道:“你……你不要污蔑好人,我怎么会谋害我哥哥呢?”
孙母浑身颤抖,道:“张公子,是不是你搞错了啊,宝莲怎么可能谋害自己的亲哥哥呢?”
张浩双目一眯,迸出两道神光,身子前倾,逼近孙宝莲,道:“你还认得这把刀吧?”
孙宝莲惊慌失措,伸出两根手指上下点动,躲躲闪闪道:“我怎么……怎么会认识这把刀呢?”
张浩淡淡的摇了摇头,道:“通常人在说谎的时候,会有一个动作来掩饰,让自己相信,这上下点手指的行为,也是你心虚的表现吧?还记得那日我刚到你家拜访的时候,你当时一口咬定是王氏杀害了孙作,你当时就是做的这个动作。”说着还学着孙宝莲的样子,双指并拢,上下抖动。
孙宝莲“噔噔”的倒退几步,惊道:“你……你胡说!”
张浩直起身来,道:“最毒天下妇人心,其实我在一开始就怀疑上你了。当日你在孙作的灵前守灵,夜半时分,是人最困乏的时候,孙母和王氏点头打瞌睡,却只有你睡不着,我想定是你心里有鬼,害怕的睡不着吧!”
孙宝莲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花容失色道:“那日……那日根本没有鬼,是你们装神弄鬼!”
张浩冷冷的注视着孙宝莲,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众乡民一听,顿时怒气横生,以手指着孙宝莲,破口大骂起来,场面一时又嘈杂起来。
孙宝莲此时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郑屠咬着牙关,上前道:“姓张的,你污蔑我们是凶手,这一切都不过是你的猜测,片面之词而已,你有什么证据?”
张浩豁然转身看向郑屠,冷冷的道:“哼,证据,当然有,就是这把刀!”
郑屠强自镇定,哈哈一笑,道:“仅仅一把杀猪刀就能证明我是杀人凶手吗?照你这样说,那孙屠和王屠他们俩也有嫌疑!”
有道是同行是仇家,王屠和孙屠本就与郑屠不对头,此时听的郑屠如此说,二人顿时急了。
王屠上前,指着郑屠道:“好你个郑屠,你休要冤枉好人!”
孙屠也是破口大骂道:“你个郑屠,平时里便不为好,想必是与这孙宝莲荡妇有苟且之事,被孙作误打误撞撞见,才痛下杀手,杀害了孙作!”
孙老太公以手止住众人,大叫道:“都别吵了,听张公子说!”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孙老太公转头看向张浩,道:“张公子,这……这仅凭一把杀猪刀确实不能证明就是郑屠杀害的孙作啊!”
张浩轻轻点头,将手中的杀猪刀交与孙老太公,道:“老太公,你看这把杀猪刀有何不同?”
孙老太公端着手中的杀猪刀,上下打量,半晌,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恭声道:“张公子,恕老汉愚钝,看不出端倪,还请张公子解惑!”
张浩嘴角翘起,露出招牌式的笑容,道:“老太公看这把刀的手柄处有何不同?”
半晌,孙老太公还是发现不了什么,不由尴尬的道:“老汉无能,这……”
张浩自信的对孙老太公道:“老太公,你用左手握手柄处,再用右手握手柄处,看看有何不同?”
孙老太公依言左右手来回握手柄,仔细观察起来,突然,白眉一挑,轻咦道:“咦,手柄上的纹路不同,这……”
“啪”的一声轻响,张浩拍了拍手掌,哈哈一笑,道:“对,这杀猪刀皆用精钢打造,屠户常年用刀,越使越习惯,便不会再轻易换刀,时间久了,便会将刀的手柄处磨亮,留下纹路。而从这把刀光亮的纹路来看,使这柄刀的人显然是个左撇子。”
众人听的大点其头,纷纷称是。
“对了,村里三个屠夫,只有郑屠是左撇子!”有人突然抓住了关键,大叫起来。
“对,就是郑屠,是郑屠杀死了孙作,他是凶手!”
“一定是郑屠!”
铁证如山,被当场揭穿,郑屠一时之间双眼满是恐惧,脸皮抽搐起来,大叫道:“是……是孙宝莲下毒害死自己的哥哥的,我……我只是分尸,负责掩埋尸体而已。”
孙宝莲突然凄厉的惨笑起来,如疯妇一般,发髻掉落,长发散开,颤颤巍巍的起身,指着郑屠道:“好你个没良心的郑屠,忘恩负义,你是分的尸体,是你抛的尸,要死我们一起死!”
郑屠一听,浑身颤抖,四下张望,突然撒开腿,便往外跑去。
“胖子!”张浩大叫道。
朱九一听,脚下生风,几步便赶上郑屠,一把将其抓住,往回一扔,怒道:“哼,好你个没人性的屠夫,事情败露了便要跑,有你朱爷爷在此,跑,你能跑的了吗?看俺不把你打成猪头。”说着,提拳便朝郑屠脸上打去。
“啊”的一声惨叫,郑屠被打的倒飞而出,等再起来时,半张脸已肿了老高,惧怕的看着朱九。
张浩从后面赶上,一把揪起郑屠,厉声道:“好你个没人性的东西,竟将人如畜生一般分割了,当真是可恶。”说着,也是提拳一拳打在郑屠脸上。
郑屠再次倒飞而出,另外半张脸也肿了起来,牙掉了好几颗,嘴里“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什么来。
张浩身形再次逼近,揪起郑屠,冷声道:“说,你们为何要杀害孙作,我想不只是让他撞见了你们苟且吧?”
郑屠此时可谓是完全崩溃了,害怕的当场**,一股骚味弥漫开来。
张浩眉头一皱,将郑屠扔出,道:“没用的东西,胆子这么小,还敢杀人?”
孙母此时从发呆中醒了过来,嚎啕大哭起来,骂道:“宝莲啊,那……那可是你亲哥哥啊,你怎么忍心下得去手,怎么忍心啊!”
孙宝莲凄惨的疯笑几声,道:“那日我与郑屠在房中商议图谋怎么得到哥哥的家产,并没有想过杀害哥哥,却没想到哥哥突然路过,我二人大惊,正不知该如何,我便去买了毒药回来,想先下手为强。没想到哥哥却大醉而归,误闯进我的房间,跌倒在了床上。我二人恶向胆边生,将毒药给哥哥强行灌了下去,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和姓张的说的一样了。”
众人一听,再次破口大骂起来。
张浩止住众人,轻轻摇摇头,苦笑道:“真是天意弄人,我想当日孙作只是路过你房间外,并没有听到你二人图谋说什么。”
孙宝莲大惊,大声道:“你说什么?不可能,不可能……”
张浩摇头道:“孙作妻子王氏乃十足的悍妇,常常对孙作拳打脚踢,那日孙作被王氏一巴掌抽在耳朵上,打的耳朵嗡鸣,在与孙明吃酒时,仍然嗡鸣作响,听不清东西,更何况当时你们在房中小声密谋了!”
孙宝莲其实也只是想夺孙作的家产,没想到却如此阴差阳错的杀了人,真是天意弄人。
孙老太公此时也是气的胡子抖动,怒道:“来人呢,将这对奸夫淫妇拉下去,按族规处死!”
便有几名壮汉出来要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