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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怎样危险而又夺目的男子啊,柔和的灯光下却偏偏带着无尽的冷意,自那男子出现后,空气似乎都凝滞了,直到那男子闲散的迈出一步,即便是鞋子,亦不染纤尘,华丽的玄色锦衣在灯光下浮动着暗光,一根墨绿色的腰带将那人挺拔的身姿分割成黄金比例,如此再看,才证明这男子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幅巧夺天工的画。
那男子缓步来到床前,轻抬眼皮,淡淡的看了看已经昏迷不醒的王紫,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掀起下摆坐在床上,迎着光,这才看到那玄色的衣摆上肆意的盛开着暗红色的曼珠沙华,纤细如丝的花瓣带着莫名的罪恶与诱惑,只看一眼就仿佛要紧紧的缠住你的咽喉,即便你再惊恐的想要后退,也只能等着你鲜血耗尽,化为飞灰。
男子眼眸微转,似乎打量了一下这个床铺,很简单的床,靠墙的位置放置着一床薄薄的锦被,似乎很久没有动过了,王紫累极的时候都会在赤灵内休息,寒木床是再温养不过的所在了,只是今天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这突然出现的人给点晕了。
男子剑眉微微皱起,那令人窒息的俊颜上凭地出现冷意,似乎突然遇到了极不满意的事情,只见那男子拽着王紫的胳膊,不见怎么使力便轻飘飘的将人拽进了自己怀里,不甚温柔的抄了起来,在王紫的头靠在男子肩膀上的一瞬间,男子动作微微一顿,眼睛眯了眯,伴随着微皱的眉心,似乎带着些不耐烦,又有些困惑的样子。
也只是一瞬,那男子另一手轻挥,那一床锦被便可怜兮兮的躺在了地上,男子带着王紫的身体一起一落间,只见原本的床上已经铺了一层玄色的床单,一张同时玄色的锦被展开在床上,那锦被之上绣着盛开的曼珠沙华,暖色的灯光徘徊在玄色的布料上,却始终被那颜色隔绝在外。
男子看着入目的玄色,明明该是低调之极的颜色,却因了取材的金贵和男子的存在而变得华丽之极,似乎这才满意了些,男子放松身体靠坐在床上,没有忘记怀中还抱着一个人,男子仍旧拽着王紫的胳膊随手一甩,王紫的身体不可抑制的倒进了床铺,男子并没有控制力道,王紫在不甚宽敞的床内滚了一群才紧靠着墙壁停下。
饶是王紫现在已经昏迷,不知道男子用了什么法术,在对外界的感知也几乎没有,要不然知道有人这样粗鲁的对她,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反应呢,关键是王紫还不认识此人,不知道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个来无影去无踪过的人。
而且男子似乎一点都怀疑王紫会醒过来,只静静的坐着,偶尔眼神会在王紫身上停留一会,过了好半晌,男子只靠着床闭目养神,好像来这一趟并没有目的,王紫的呼吸均匀而微弱,像是睡着一般,虽然从刚才被男子扔下来时一只手臂被压在了身下,看上去并不舒服的样子。
又过了半晌,男子抬起手,转了转左手无名指上墨绿色的戒指,动了动身体,变成了平躺在床上,对这个简陋的床实在不满意,男子侧头看了看王紫,背着光看不真切男子的表情,但就算能看到,应该也是面无表情的吧。
男子忽然凑近王紫,轻轻动了动鼻子,在王紫的勃颈处嗅了嗅,那双好看却充满冷意的剑眉再次皱了起来,眼皮微抬,似乎忘记了两人现在如此近的距离,一抬眸便是王紫精致的容颜,鼻尖划过王紫侧脸上细腻的肌肤,一瞬间叫唤的温度让男子眯了眯眼睛。
男子微微撑起身体,略带思索的看着王紫,这一次看的极其仔细,从王紫的发尖到精细的五官,到脆弱美好的颈部,到被那道袍遮盖的身体,一直看到脚尖。
却见男子的视线定格在王紫的脚上,又坐了起来,顿了顿,还是伸出手脱下了王紫脚上的鞋,然后扔垃圾一样仍在了地上,然后是衣服,解开那些看起来很方便的扣子,男子一手给王紫脱下衣服,一手扶着王紫起来一点,很快把那身道袍也仍在了地上。
此时的王紫身穿一身洁白的里衣,直到这时,男子的表情才好了一些,像是在对待一件心爱的玩物,直到它变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才露出满意的神色。
男子的眼神在王紫的里衣上巡视了片刻,似乎在研究这衣服是怎么穿的,果然,在研究通透了之后,男子动作不疾不徐的褪下了王紫的里衣,直到晶莹剔透的肌肤在呈现在灯光下的时候,只留下那一件薄薄的欲遮还羞的粉白肚兜和一件只到大腿跟的亵裤后男子才停下了手。
静谧唯美的女体,这不是男子第一次见了,从未觉得女子的身体可以美到如此令人欣赏赞叹的地步,男子天神一般的面容上缓缓的绽开了一抹弧度,墨绿色的瞳孔中划过一丝欣喜,似乎为了找到一件新的令他感兴趣的东西。
男子细细的打量着王紫,眼睛看到哪里,手就跟到哪里,似乎哪里都是那么新奇,短发,唔,质感不错,柔软而顺遂,手指在王紫的面上轻抚着,这张脸,很好奇这张脸是如何让自己见了一面就深深刻在脑海里的,虎口卡在王紫的脖颈上,犹如白天鹅一般脆弱的姿态,只要他轻轻一动,这只美丽的白天鹅就殒命了呢。
不过,他可不舍得,多少年了,好不容易出现这么一个让他感兴趣的人……手指划过蝴蝶翅膀一般纤弱的锁骨,却意外的让人视线一再流连,忽然,男子的拇指停留在锁骨上一处淌血的十字架上,那十字架上燃烧着黑暗的色泽,男子剑眉微微挑起,露出了今晚的第二个表情,这里面分明封印着另一个人的力量,能有着这样异域的力量、他没忘记,那个曾光顾过他地盘的血族之王!
能把自己的力量埋进王紫的身体,那就只能说明,他们已经做过那男女亲密无间之事,男子摩挲着那十字架的手指突然用力,墨绿色的瞳孔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幽光,只能从那冷硬的嘴角看出来他此时心情并不好,几乎立刻,那十字架周围的皮肤泛起了不正常的红,还带着丝丝血痕,直到感觉到指尖上的湿濡,男子才回神,盯着那冒出来的血泡看了两秒,突然倾身靠近,埋下头舔去,直到那处肌肤恢复成本来的样子。
“你竟已经吸引了那么多人……”男子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只一句不明情绪的话,之后就再也没了后话。
男子的手放在了王紫的腰侧,有些好奇的滑动着,如此纤细的腰肢,当真与男人的身体天差地别,女人的身体?男子似乎突然找到一个极其新颖的关注点,眼神放在了被一个薄薄的粉白肚兜遮住的胸脯上,顿了顿,男子放在腰侧的手还是顺着肚兜的下摆钻了进去,覆在一团起伏之上。
男子墨绿色的瞳孔猛的紧缩了一下,诧异于手中柔软的触感,更诧异于一瞬间跳的失去规律的心脏!男子猛的抽搐了手,眨眼间离开了床铺,再看时却见男子远远的站在了内室之中,神色莫测的看着床铺中浑然不知自己给人造成多大影响的王紫。
男子复又缓缓的接近床铺,居高临下的看着此刻破显脆弱之美的王紫,不只是因为刚才男子的触碰还是因为骤然变冷的空气,王紫裸露在外的肌肤覆上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男子手放在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眯着眼看王紫,心中一瞬间闪过很多思绪,这个女子对他的影响似乎远比他想象中的多很多,刚才的那种心跳失衡的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本来是凑热闹的,这么多年平淡的日子好不容易有点调味料,可是这个热闹好像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回事,弄不好他也是热闹中的一份……
男子的眉头皱的更紧,似乎每次碰到这个女子都无法冷静下来思考,越是这样,男子周身的气场越冷,似乎这样的反常让他很是暴躁,男子突然转身,打算先回去,等他仔细想想再说,他似乎完全没有发现,就算是王紫令他心绪不宁,他也不会将暴虐的情绪发泄在王紫身上。
可是刚刚迈出的脚步却突然收了回来,拽起床上那玄色的锦被将王紫的身体盖的严严实实,虽然他也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随即干脆利落的转身,脚步一迈,空气中只微微的波动一阵,男子的身形就如来时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
“王紫小师妹,王紫小师妹你在吗?快起床啦再晚就来不及了!”
“王紫小师妹,我的乖乖,现在不敢睡了,已经很晚了!”
“喂喂喂,旗妩月,王紫小师妹该不会太累晕过去了吧!天哪要不是灵柔大婶那尊大神在月阴山杵着,我保准让王紫小师妹睡个三天三夜!”
“踢门儿吧……”
第二日,王紫在戎沛白急促的敲门声加上一声比一声夸张的叫喊中醒了过来,刚刚睁眼的王紫脑海中一片空白,花了三秒钟的时间才想起来昨晚的事情,突然浑身紧绷的坐起来,手中已经形成了一个攻击,浑身杀气的扫向屋内,神识仔细的扫过房间的每一处,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王紫没有放松警惕,掀开被子下床,却在感觉到手中意外的触感时低头看了一眼,却见她身上一直盖着的是一张玄色的锦被,锦被之上绣着盛开的曼珠沙华,那危险而妖异的红色和这华丽的玄色搭配起来,无端的增添了几分神秘,就连身下的床单也换成了玄色的锦缎,王紫的眉头深深的皱起,这么说她昨天晚上确实被人偷袭了!而且她根本不知道那人是谁!
门外戎沛白和旗妩月还在叫门,已经是白天了,王紫也确定那人的确已经离开了,看了看被随意仍在地上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只穿着的贴身衣物,王紫的眉头几乎打结了,颇有几分羞恼的神色,不管那人是谁,如果是抱着杀人索命的心态来,她毫不客气的奉陪,可是只这么神神秘秘的出现,还、还脱了她的衣服!这等行径可不就是羞辱她吗?!
这里可是月阴山!是长天派!是世外域!到底是谁有本事这么轻而易举的出入这里?王紫紧握着拳,她跟希望那人正面出现而不是突然出现点倒了她,可是他出现的太蹊跷了!就算她再累也不至于防范危险的警惕都没有,只怪那人太快了!出现的太快,下手也太快!从那人出现到她昏迷,这中间的时间也许连一秒钟都没有!
她自问她根本做不到这样!也想不出谁有这般本事!
对了!王紫墨色的瞳孔突然紧缩,此情此景,似乎曾经见过,就在世外域的客栈,也曾遇到过一次这样的拜访,她始终记得曾看到一双墨绿色的眼睛,那眼睛平静而危险,暗藏着一触即发的侵略性,印象中,那人也穿着一身玄色的锦衣……
王紫捏紧了锦被,那么这是同一个人了?他是谁?找上她又是什么目的?
“砰……”
巨大的响动打断了王紫的思索,王紫不得不回到现实中,快速的从赤灵拿出新的里衣穿上,赤着脚踩在地上,去捡那被远远扔出的道袍。
“砰……”
而此时,又是一声巨响,房门和结界在戎沛白和旗妩月合力攻击下轰然倒塌了,恰时王紫抖着道袍快速的披在身上,而门口那破败的房门,一扇门已经倒在了地上,另一扇门也摇摇晃晃的挂在门框上,好像再动动手指也就撑不住了。
微微涤荡的烟尘后,戎沛白和旗妩月尴尬的站在门口,本来已经是做了很多心理建设才来踢门儿的,结果怎么都没想到踢开门之后会是这一番情景,床铺凌乱,地面上也一片狼藉,洁白的里衣和锦被仍在地上,王紫衣冠不整的站在中央……
这怎么看都像是战况激烈……至于是什么战况,呵呵……
旗妩月伸长脖子瞧了瞧,面上露出兴味十足的笑,可惜什么都没发现,莫非是王紫小师妹的灵兽?旗妩月心中邪恶的猜想着……
“咳咳,小师妹啊,现在不早了!再晚一会儿咱出不去了!”震惊过后,戎沛白猛地回神,跑进去拉着王紫就走,什么尴尬,什么好奇,出了月阴山,随她怎么尴尬,随她怎么好奇好吗?
王紫抽回手,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衣服,压下心中纷乱的思绪,也知道现在时间不早了,很快跟戎沛白并肩飞出房间。
此时月阴山已经几乎没人了,戎沛白和旗妩月都有些着急,速度一块再快,尽管如此,到结界口的时候,戎沛白和旗妩月还是心中一沉,只因那灵柔大婶已经站在门口了,手中弯弯曲曲的拐杖高举,一*能量向着结界口涌去,这是要关闭结界了!
“前辈且慢,我三人来迟,自知坏了规矩,课后我三人一定自行前去刑堂领罚,日后绝不再犯,还请前辈网开一面,今日放我三人出去!”
戎沛白急急地喊道,却又不敢真的放肆,紧张的落在地上,拱手说道,没想到紧赶慢赶还是晚了,这可是第二次这么直接的面对灵柔大婶了,她进入门派有三十年了,虽然浑事做过不少,但绝对没撞在灵柔大婶手上过,但自从王紫出现后这竟然是第二次了!戎沛白此时压力实在有点大,这次还不同于上次,这次明显理亏的是她们……
却见那灵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那拐杖落在地上,转身面对王紫三人,虽然她的眼睛是瞎的,但三人分明感觉到一阵犹如实质的打量从头到脚,一点不落,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王紫觉得灵柔在她身上的注意力多放了很多,几人没敢抬头,戎沛白和旗妩月更是紧张的等着灵柔的答复。
“还不快走?还要我老婆子送你们吗?”沙哑难听的声音响起,像是锯齿划过坚硬的树木,听不出是男是女,但这声音前几天她们三人刚刚领教过,自然知道就是灵柔所说,冷汗直冒的同时也顿时反应过来这是灵柔放他们走了!
“多谢前辈!”
“多谢前辈!”
戎沛白和旗妩月同时拱手说道,只有王紫不只是忘记了还是觉得没必要说,事实上虽然王紫一直按照戎沛白强调的那样做,对灵柔敬而远之,但是她潜意识里从来没觉得灵柔危险过……
飞身而过的时候,王紫不经意的回头,却正好灵柔抬起头来,王紫一惊,本来有些惊讶有些期待的看向灵柔,本以为会看到传说中那双不能见的眼睛,可是灵柔那一头杂草般的头发将眼睛以上的不为遮的严严实实的,本来一次意外的机会,王紫也终是没见到那双眼睛。
“呼……好危险……”戎沛白飞奔身形缓了下来,直到远远离开月阴山,这才敢松了一口气。
“灵柔大婶今儿是不是心情挺好的啊,咱算不算落在她手里却毫发无伤的史无前例的例外啊!”旗妩月也颇感庆幸的说道。
“肯定是!这几天运气太好,不,我猜是有王紫小师妹在的原因,好运总能关顾咱,行了行了快走吧!”戎沛白摆了摆手说道,也该去演阵院了。
“……对不起。”王紫顿了顿,还是道了声欠,虽然这三个字在她口中出现的次数少的可怜,但不代表她是一个不敢承认错误的人,戎沛白和旗妩月明明很忌惮灵柔,还是执意等着她一起离开月阴山,若不是为了她,她们大可大摇大摆的离开,而不必如此担惊受怕。
“诶!王紫小师妹啊,你这就见外了啊!我们好歹也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久了,也同甘共苦那么多次了,我们之间能有‘对不起’这样的词汇出现吗?别说是今天咱根本没事儿,就算是真的犯在灵柔大婶手里了,任凭她阴谋阳谋,我戎沛白也绝不会丢下小师妹一个人!”戎沛白的拍着胸脯大义凌然的说道。
“是吗?”只是首先提出质疑的不是王紫,而是旗妩月,只见旗妩月一撩头发,怀疑的看着戎沛白。
“咳咳,你那是什么眼神儿啊,谁、谁谁知道传说那是不是真的啊!”戎沛白别扭的看着旗妩月,想到以往那些人的下场,还是有点怵。
“不知道是谁说她的师姐亲眼所见,千真万确的……”旗妩月斜眼看戎沛白,好像一定要拆台似的。
“诶那又怎么样?就算真有,也不见得我戎沛白做不到陪小师妹共生死啊!”戎沛白不服气的叫道,怕是一回事,敢不敢做是另一回事好吧?
“啧啧……”旗妩月收回视线,虽然不再说了,但那表情却是明显了不相信,气的戎沛白都要跳脚了!
王紫收回视线,早就知道戎沛白和旗妩月对她的用心,戎沛白不必说,心中想什么做出来就是什么,旗妩月心思深沉,但却在种种场合维护着她,虽然她并不很需要,但她们的确在努力而用心的做着……
“我们要去刑堂吗?”王紫不得不出声,打算了戎沛白和旗妩月谁都不妥协的气氛。
“要去,要先坦白从宽,不要让灵柔大婶抓住什么把柄,自己去一趟刑堂没什么可怕的,咱先回演阵院,哦对了小师妹,昨天的阵法你想出破解之法了吗?”戎沛白果然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
“嗯。”王紫点点头,昨天晚上就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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