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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只能如安言所说的,扛过这阵子的风声吧——还好父母在乡下看不到这些、还好周围的邻居也只看娱乐新闻不看商业杂志,传播的圈子还算是有限。
“不用了,我中午去食堂吃饭,一直躲着,人家还真以为我离婚和怀孕都和安齐有关呢!”成绯闷闷的说道。
“方然若是看了这份报纸,那脸上才好看呢。”安言轻挑起眉梢,笑得一脸的畅快。
成绯握着电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他或许会开心,终于完全摆脱了我这个麻烦,不用再担心我因为对他余情未了而去揭穿他和病人有染的事情。”
“不会的。”听着成绯低落的声音,安言脸上的笑容下意识的敛了下来。
“呵呵,管他呢,与我何干!”成绯轻笑一声,对安言说道:“好吧,算我占你们的光,也上了一回头条。”
“别担心,过两天就好了,这社会,想上头条的人多着呢,轮不着你一个人占着。”安言低声说道。
“我知道,不和你聊了,我去吃饭了。”成绯在电话里的声音又轻快起来,似乎已经忘了刚才的全身炸毛的烦闷。
“快去快去,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安言一阵催促后便挂了电话。
…………
“是成绯?”慕城走进安言办公室时,正听到安言打电话。
“是啊,被这则新闻搞得抓狂。”安言将当天的商务时报递给慕城。
“照片拍得不错,不过报纸的质量确实越做越差了,落得和娱乐八卦一样的品味。从专业的角度,应该多写安齐的专业背景和目前职位的匹配度分析,以及将给国内内衣市场格局带来的影响。现在倒好,该写的一样没写,不该写的占据了三分之二的篇幅,倒似抢了娱记的饭碗了。”慕城大致瞟了一眼文稿内容,随手将报纸扔在了一边。
“以前你和苏荷的事情不也是?真正没意思,专业人不做专业事,这份报纸就一点权威感都没有了。”安言摇了摇头,将桌面上的图纸收到抽屉里后,正准备与慕城一起往外走,手机响了起来。
“我爸,不会又是让我们晚上回去吃饭吧。”安言拿起电话,边接起来边与慕城一起往外走去。
“爸,最近都忙疯了,没时间回来呢!”安言拿起电话直接说道。
“报纸?”安言疑惑的看了一眼慕城,接着问道:“是啊,昨天晚上我们在一起。”
“方然他、方然外面有人,他们已经离婚了。”说到这事,安言的声音小了下来。
“好,我晚上带她到家里吃饭,不过你和妈妈什么都不要问。”安言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安齐是安绚现在的ceo,我在美国认识的朋友,他前段时间和绯绯住在同一家酒店,所以我托他照顾绯绯的。”
“爸,绯绯刚离呢,没考虑这些问题,晚上我带绯绯过来,你可别说这些。”安言再三叮嘱后才挂了电话。
“爸也看报了?”慕城看着安言问道。
“是啊,问绯绯和安齐是不是有那么回事儿,我感觉他主要不是想问这个。”安言皱着眉头看着慕城。
“哦?”慕城和她走到专门的小食堂坐下,点了菜后,对她说道:“你的意思是?”
“他倒是什么也没说,但我总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他想问安齐的事,但一说到安齐,又立刻扯到绯绯。虽然我和绯绯关系好,但我们和对方的家长联系并不多,再说,要关心的话,这种事不应该是我妈问吗?我爸也不是个八卦的人呀?”安言用手托着下巴,看着慕城一脸的思索:“所以我感觉很奇怪,我爸肯定有事没说出来。”
“提到安齐?”慕城只觉得一瞬间的思路,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又被潜意识压制回去,让人看不到头绪。
“晚上回去再问吧。”慕城见菜已经上了桌,一边帮安言盛好饭,想了想又说到:“不如约安齐晚上一起过去。”
“好。”安言点了点头,当下便拿了电话给成绯拨了过去,约好成绯后,便又打给了安齐:“我不是欠你两顿饭吗?今天晚上有没有空?我请你。”
“去我家怎么样?尝尝我爸的手艺。”安言轻声说道。
电话那边,安齐一阵沉默。
“安齐、安齐?你还在听电话吗?”安言皱着眉头看了慕城一眼,脑袋里飞速的闪过一个念头,却由于闪得太快,一时间怎么也抓不住。
“安言,下午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聊一聊。”一向玩世不恭、没个正经样子的安齐,在说这句话时,却十足的深沉与认真,倒让安言有些不适应。
“安言,我对你没有恶意。你知道我第一次回国,这里不认识什么人,有些事,我想向你了解一下。”见安言半晌没有回答,安齐又认真的说道。
“我知道,我在办公室等你,你随时过来。”安言忙出声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后,看着慕城说道:“我爸和安齐之间绝对有事情。”
“知道你爸前妻叫什么名字吗?”慕城突然问道。
“好像听我妈提过一次,叫齐什么洁……”安言突然停了下来,看着慕城时,张着的嘴巴半晌没有合拢。
“这就清楚了,吃饭吧。”慕城伸手拍了拍安言的脸:“你爸应该知道安齐的身份了,或许介于当初离开的原因,所以不能相认,希望从你这里知道更多的信息。”
“安齐应该也知道了。”安言似自语似的说道。
“恩,这事的关键在安齐,下午你也了解一下他的想法,不管怎么样,他们应该都希望能够见上一面的。”慕城看着安言似乎还没有从这样的认识中回过神来,不由得低声笑了:“要我喂呢?”
“谁要你喂呢。”安言瞪了他一眼,端起碗快速的吃起来,吃了几口又停下来看着慕城:“你说,安齐真会是我爸的儿子?”
“十有**!”慕城点了点头:“不说还不觉得,说起来,觉得他五官和你爸还真有些像,特别是眼睛,你和安齐的眼睛都像你爸。”
“恩,我也觉得是。”安言点了点头,心不在鄢的吃完午饭,便回到了办公室。
“安齐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过来,你先去休息室睡会儿。”慕城说道。
“我不困。”安言摇了摇头。
“不困也睡会儿,我陪你一起。”慕城半强迫着将她带到休息室,帮她脱了外衣后,就把她塞进了被子里,是那样的霸道和蛮横。
“喂,慕城,你把我当小孩子呢,就这么把我给塞进来了?”安言躺到了床上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过份了,在不知不觉间,她的生活、连带着吃喝拉撒,都由他做了决定。
“把你当老婆、我儿子他妈、我最爱的女人!”慕城说起情话来,那个顺溜程度还真让人有些受不了,安言愣愣的看着边脱衣服边说着话的慕城,有点儿怀疑这个男人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满身艺术气质的设计天才吗?
“睁这么大眼睛,连老公都不认识了?”安言发愣的当口,慕城已经脱了外衣,调好空调的温度钻进了被子。
“确实有些不认识了。”安言叹了口气,将头靠进了他的肩窝。
“不喜欢?”慕城笑着问道。
“是不习惯。”安言摇了摇头:“非要我睡,那我就睡会儿吧。半小时后喊我起来。安齐应该不会来得太晚。”
“好。”慕城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有节奏的拍着她的背,轻轻闭起了眼睛。
因为昨天晚上睡得太晚,现在说是不想午睡,在慕城温暖而宽厚的怀里,却一下子就睡着了。
在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时,慕城也浅浅的睡了起来,毕竟昨天晚上,他也熬了大半夜等着她们。
…………
安齐其实在挂了电话之后,连饭都没吃,便开车往这边走了——虽然早在回国的时候就有了决定,可在知道那个人如此近距离的就在身边时,他仍然仓皇而逃。
可现在,那个人显然已经知道了——那则新闻,对于无心的人来说,不过是一则八卦;而对于有心的人来说,可以窥探得太多的信息。
他原本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将自己**、神秘的安绚掌门人的形象传播出去,同时也让那个方然对成绯死了心,不要再纠缠她——她每见他一次、痛一次的样子,他都看在眼里。
虽然只是安言的朋友,相处久了,也自然的升出一股没来由的关心来:似乎,更希望看到她背脊挺直的骄傲模样。
在游轮晚宴上,演了那样一出戏,什么都算到了,偏偏算漏了一点——身为金融教授的‘他’,也会去看这些商业媒体的报道?
或许,是天意在催促他,在他有了决定的时候,给了他不再犹豫的机会。
靠在慕氏大楼的墙边,慢慢的抽完了三支烟,安齐深深吸了一口气,大步往里走去。
…………
“齐总你好。”
“安总监还在午睡,您在会客室等一下好吗?”
“慕总?”丁若蓝有些为难的看了安齐一眼——总不能和客人说,总裁在陪安总监一起午睡吧。
“我知道了,我在会客室等一会儿,他们来了帮我通报一声。”安齐看见丁若蓝为难的样子,不禁低声笑了起来——安言,一个拥有了幸福、也值得幸福的女子!
想起第一次的遇见、想起她带病在床上绘图时候的执着、想起见到慕城时心里微微的落寞、想起刚回国时在机场见到她那一刹那的安心。
原来,这一切早已注定;原来,她竟是自己的亲妹妹。
…………
安齐在接待室这一等,就等了半个小时。
间或他让丁若蓝买了蛋糕和咖啡上来,趁等的时间吃了个午餐,而丁若蓝拿不准这位安绚的新任总裁和自己的老板关系到什么程度,也不敢让他等得太久,所以在帮她买了午餐后,便给慕城打了电话。
“我知道了,请他到我办公室。”慕城接了电话后,便快速的起床,穿好衣服后,帮安言掖好了被子,轻手轻脚的离开了休息室。
…………
“我还以为你会忙得脚不沾地呢。”安齐看见慕城进来,一脸笑意的说道。
“找安言有事?”慕城走到他对面坐下,直接问道。
“问问你岳父的事情。”安齐敛眸低笑着,故做轻松的语气里,掩饰不住的紧张,当然逃不过慕城的眼睛。
“如果结果是你想的那样,你会怎么做?”大家都是聪明人,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慕城说起话来,也没有转弯抹角——他的话,无疑对安齐的想法又是一次绝对的证实。
“我想知道他会怎么做。”安齐抬眼看着慕城,定定的说道。
“我倒觉得主动权在你。”慕城看着他沉声说道:“我们远比老一辈更有勇气、也远比他们更知道自己要什么。”
“我们都是商人,符合自己的利益就ok,那儿来那么多犹豫!”慕城将韩美林端进来的咖啡递给了他一杯,神态间的淡然与笃定,让安齐有一瞬间的思索
“也对。”安齐高挑起眉梢,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站起来对慕城说道:“我先走了,下班后再过来。”
“安言也该醒了,既然来了,还是聊聊吧。”慕城打了内线电话给丁若蓝后,便站起来与安齐一起往外走去。
“你是怕她怪你将我打发走了?”安齐玩笑的说道。
“是。”慕城也不在意他的笑话,爽快的答道。
“你现在心里是不是特别高兴,我成了兄长,你就少了一个有力的竟争对手?”安齐似乎很看不惯他的笃定,言语间找茬的味道特别的明显。
“倒不是。”慕城伸手按下电梯,与安齐一起进去后,看着安齐笑着说道:“我是替你庆幸,否则这世上又多了一个伤心人。”
“你这么自大的男人,安言怎么会看上你的?”安齐笑着摇了摇头:“那丫头的眼光有问题。”
“有没有问题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辈子都没机会了。”慕城笑着说道。
“倒是便宜了你。”安齐大笑。
“安齐来了。”两人说笑着走进了安言的办公室,安言已经坐在小会议桌前等着他。
“你们聊,我还有个会,先上去了。”慕城将安齐送到安言办公室后,便离开了。
“别这么看着我,我是你哥哥,没错。”安齐见安言一直盯着他,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嗯哼,还哥哥呢,我怎么没瞧出来你是哥哥?”安言皱了皱鼻子,有些不满的说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第二次在华西商务会所,慕城说你爸是经贸大学金融系的教授。”安齐看着安言眸光微微的沉了沉:“我四岁离开的,三十年没见过、没听过,所以,我不知道该不该见他;见了又如何?”
“该不该不重要,想不想才重要。”安言点了点头,看着他柔声说道:“你妈打过电话给我爸,所以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爸原来还有个儿子,当然,我并不知道那个儿子就是你。”
“我妈打电话说什么了?你爸的意思是?”安齐的神情微微有些紧张和恼怒。
“具体说什么我不知道,不过看得出来我爸挺激动的。”安言语气轻松之中,却传递出了安齐最想听的信息——三十年不闻不问,也并非将他从记忆和心里完全清除了吧!
“我小时候发现我爸特别喜欢男孩子,对夏晚都比对我好,我为此和夏晚闹了不少矛盾,总觉得他抢了我的父爱。现在看来,不是这样。或许,我爸将对儿子的爱和想,全倾注在了夏晚身上。”安言看着安齐慢慢变深的眸子,轻轻的说出一个父亲对儿子想念的方式。
“我的恐惧症也是那个时候得的。”安齐低低的接了一句,半晌之后,抬头看着安言说道:“我晚上去你家。”
“好!”安言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笑容。
“很高兴,有你这样一个妹妹!”安齐站起来,朝着安言张开了双臂。
“你这个哥哥也还凑合吧。”安言眯眼轻笑,站起来给了安齐一个大大的拥抱。
“其实原本我是想追你的。”安齐低头让温唇吻在了她的额心。
“那也不见你行动啊,说不定还真被你追上了呢!”安言抬起头,看着他狡黠的笑了。
“嗯哼,看见你男人大老远从中国追了过去,看着我时眼睛像要吃人似的,我还是算了吧。我安齐还不屑和别的男人抢女人呢。”安齐轻哼一声,大手用力的揉着她的头发。
“哈哈,那说明你不够爱我呀!”安言大笑,拉下他将自己头发弄乱的手,与他一起往外走去:“晚上早些过来,我让爸爸多准备些菜。”
听着她说‘爸爸’这两个字时的亲昵与自然,安齐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爸爸,四岁以后,就再也没有用过的称呼。
…………
安言给安正山打电话时,只说多请一个朋友回来,也没有说明是什么朋友,在电话里听见父亲有些激动声音,安言暖暖的笑了——或许,他们只需要有人来推一把;在他们的心里,对对方的想象与渴望,已经到了可以忍耐的临界点吧
“安齐怎么还没来?”五点半下班,现在已经是六点了,安言早收拾好了包在慕城的办公室一起等,可奇怪的时,这时候居然电话打不通、信息也不回——会有什么事情,让他失去了消息?
以他的个性,决对不会事到临头还去退缩。
“我给安绚的董事长打个电话。”慕城轻轻拍了拍安言的后背,示意她不要太着急。
“我来打吧。”安言拿起电话,向慕城要号码。
“他不会为难我的,这件事情大家已是心知肚明了。”慕城知道安言的顾虑,朝她微笑着摇了摇头,便拔通了齐进轩的电话。
“齐总你好,我是慕城。”
“今天给您这个电话是私事,我想知道安齐的消息。”
“回美国?”直到这时候,慕城淡然的情绪才有些失去平静:“方便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我们原本约了他今天晚上回家吃饭。”
“我知道了,谢谢。”慕城沉声挂了电话后,看着安言说道:“他母亲检查出癌症,所以他下午就赶回去了。”
“怎么会这样?”安言一下子愣在了那里:“什么癌?几期?”
“没有说,等安齐到了再问他吧。”慕城拍了拍安言的手背,轻声说道:“这件事先别和爸爸说,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样的恩怨,毕竟曾经也是夫妻,没有确切的信息前白让他担心了,妈妈心里也会不舒服。等安齐那边确定的消息再说。”
“恩,我知道。”安言点了点头:“事情总是这么巧,安齐犹豫了那么久,终于被一张报纸逼下了决心,却又出了这样的事。希望他妈妈不会有事才好。”
“现在医学很发达,不会有太大问题的。”慕城安慰着她:“当时我父亲如果正常治疗的话,2年存活期是没问题的。”
说到这里,慕城的眸光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女人!方稚,你该死!
“慕城,你身上发身的事情有许多是我不知道的,但是你要记住,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在你身边。”安言站起来轻轻的将慕城的头揽在怀里,用这样的温暖安抚着他——她知道,他对方稚的恨从来没有放下过;他对方稚的报复也从来没有停止过;现在所缺的,也不过是时机而已。
“谢谢你,安言。”慕城伸手圈住她已经没有弧度的腰,埋在她胸口的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里在想到方稚时的阴沉与恨意,因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与温暖,变得没有以前那样难受。
“言言回来了。”
“绯绯也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秦菁拿出拖鞋让他们换上,特意的拉起成绯的手,问起关于孩子的问题。
而在听到声音的安正山,从厨房走出来后,目光下意识的看向他们的身后,看到只有他们三人,眼里的失望那么明显。
“安伯伯好。”成绯礼貌的打了招呼。
“绯绯来了,快进去坐。”安正山依然热情的招呼着成绯。
“爸,本来还约了个朋友,他公司临时出了事来不了,下次我再帮您约他。”安言知道安正山寻找的目光里,那明显的失望是因为什么。
“好啊好啊,没事没事。”安正山呐呐的说着,转身回到了厨房。
安言看了一眼妈妈,秦菁只是略略顿了顿语气,转过头来又是一脸的笑容招呼着大家:“言言先带给绯绯拿点零食,我去厨房帮你爸爸。”
“好。”安言点了点头,与慕城一起回到客厅,彼此之间都没有提安齐的事,只是拿着成绯的头条,好笑了半天。
待到秦菁与安正山再次从厨房出来时,两人的脸上都是淡然而温和的笑意,不见刚才的失落与失望。
晚饭后,成绯也不好意思看着两个老人忙碌,抢着去厨房洗碗。秦菁本来不让,倒是慕城也笑着站了起来,拉着成绯一起去了厨房:“上次打堵输了,本应该我做饭的,今天没做饭就以洗碗来抵吧!”
“绯绯看着他,别让他把我家厨房给砸了!”安言笑着对成绯说道。
成绯微笑着点了点头,便和慕城一起去了厨房,将客厅留给了这一家三口
…………
“爸、妈,你们想问我什么就问吧,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安言捧着妈妈倒的热水,看着安正山和秦菁说道。
秦菁看了一眼安正山,这才转过头看着女儿说道:“那个安齐是不是你爸爸的儿子?”
“是的。”安言肯定的点了点头。
安正山的脸上的肌肉微微的抖动了一下,看着安言半晌才说出话来:“言言,你怎么这么肯定。”
“他妈妈叫齐进洁,是安绚董事长齐进轩的亲妹妹;他叫安齐,四岁离开中国后没有回来过;他的父亲叫安正山,是j市经贸大学金融系教授。”安言看着父亲慢慢的说道,每一句话,都似一颗石子扔进安正山的心里,直打得他的心一阵一阵的发紧,紧得让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言言,他今天、今天原本是要过来的吗?”安正山哑声问道,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女儿面前失了态,也没察觉。
“是,今天本来约好了要过来的,公司总部那边出了急事,有一批进口设备被海关扣住了,所以临时赶了回去。”安言将安齐临时爽约的理由,编得合情合理。
如慕城所说,若安正山知道齐进洁生病,定然心里会有牵挂,这对几十年夫妻的秦菁来说,并不公平——无论如何,她都希望这个家,不会因为安齐和齐进洁的出现,而有所改变。
她喜欢爸爸、喜欢妈妈、喜欢爸爸妈妈之间那种相濡以沫的默契与温馨、喜欢这个家带给她的温暖与爱——她自私的认为,他们只与安齐有关系,而与那个齐进洁没有关系!
“哦,公司出事了。”安正山下意识的接了一句,想了想又问道:“他这次回国是为了接他舅舅的班吗?”
“是为了找你。”安言给了父亲一个鼓励的笑容,一句‘是为了找你’让安正山的脸上露出激动而喜悦的笑意。
“呵呵,他哪里还记得我呢。四岁的孩子,没什么记忆的。”安正山喃喃的说着,三十年前儿子扯着他的衣袖哭得声音嘶哑的样子,让他眸子一下子又湿润起来。
“是不记得,所以花了些时间。”安言看了一眼没有说话的妈妈,轻声说道。
“难为那孩子了。”秦菁拉过安正山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安抚他有些控制不住的情绪。
“恩。”安正山翻转过手,轻握住秦菁的,半晌才平静下来。
接着又聊了许多关于安齐的事情:样子、个性、喜好、有没有女朋友等等,事无巨细,都问了个遍。
“他和绯绯?”秦菁最后还是小声问了出来。
“没事啊,只是朋友。安齐这个人挺仗义的,看到方然和那个小三欺负绯绯,所以就打抱不平了。”安言笑着说道,在眸光瞥见厨房里的成绯时,突然愣了两秒,回头和父母说道:“他们现在是没什么,以后可不一定。我倒觉得他们挺般配的。”
安正山和秦菁微微一愣,没有接这个话题。
于秦菁来说,那是别人的儿子,她只要做好自己的本份就行,并没有太多的期望和关注;
于安正山来说,虽然三十年未见,也无法对他人生的任何一个选择给出意见,但娶一个已婚离异还怀着别人孩子的女子来说,多少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当然,正因为知道没有发言权,所以,再多意见也只是想法而已,脸上淳和的微笑,并没有将他的意思流露出来。
…………
一个星期以后,安齐才给安言打过来电话,说齐进洁得的是**腺癌三期,他正和医生讨论治疗方案,齐进洁自己坚持保守治疗。
安言将susan的主治医生的电话告诉了安齐,同时也将susan的电话告诉了他:“这是夏晚顶头上司的夫人,我上次去美国就是见她。她术后恢复的情况非常的好,这个医生是她极力推荐的,我建议你联系一下。”
“好。”安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憔悴,仍是忍不住问道:“那个,我那天没去,你怎么说的?”
“我说你公司的进口设备在海关出了问题,你回去处理了。”安言如实说道。
“恩,这样挺好,别让他们担心了。我妈这个人好强,这事也不想让他知道。”安齐低声说道。
“恩,你那边安顿妥当了回来再说。需要我做什么,你直接告诉我。我们之间,你不用避讳什么。”安言的声音放得很轻——相依为命了三十年的母亲得了这种病,他现在的心情,该是怎么样的伤心与焦急呢。
对于这么个哥哥,她那么明显的感觉到:在他不羁与散漫背后的深沉与压抑,那加洲阳光般笑脸里隐藏的落寞与渴望。
她希望他快乐,就如同希望夏晚快乐一样。
“顺利的话,年前应该可以回来。”安齐许下了归来的日期后,便匆匆挂了电话。
“或许,可以过个团圆年呢。”安言轻轻叩下了电话,伸手拿起桌上的台历,修长的手指在那一排排数字上轻轻的划过,眸底有着淡淡的期待。
…………
距离过年还有半个月,在这半个月里,安正山和秦菁的生活,也逐渐恢复到了往常一样的平静和默契,门前贴上了安正山自己写的春联、家里的玻璃上也象征性的贴了一些窗花、不大的屋子里堆着各式的年货,看起来满是年的味道。
而成绯自那夜崩溃的哭过一场后,生活也渐进入了正常的轨道,年节期间是汽车销售的旺季,各4s店都在赶业绩,对于培训的安排相对就少多了,所以成绯现在多是坐在办公室里做下年度的培训计划和课件的分析整理,不用到处出差授课,这让安言放心不少。
在孕期满四个月的时候,和安言一起去做了一次产检,胎儿各方面的指标几乎都达到最高标准,这让她开心不已。
而各大商场的柜位早已确定,只是大家都以为慕氏完全没戏的情况下,居然看见在安绚的柜位上,慕氏的促销品卖得热热闹闹、红红火火,一时间只觉得大跌眼镜。
苏荷在匆匆从南方赶回j市后,在慕青的办公室坐了下来:“没想到慕城能够拉得下脸面,用这种方式与安绚合作。”
“更没想到的是,在那么多公司拒绝他之后,安绚会与他合作。”慕青沉声说道。
“现在的销售情况怎么样?”苏荷边看慕青递过来的报表,边问道。
“我们因为占了柜位的优势,加上陈升的定制设计,仅一个月,销量就比去年提升了15个百分点,过年这个月应该会更好。”
“慕城虽然搭上了安绚的柜台,毕竟安绚自己的柜台位置也只是二三流,所以业绩虽然没有预期中掉得历害,但比去年同期下滑个40%是一定的了。更重要的是,在b市这样的全国政治中心,a类商场慕氏只有合柜、b类商场只有二等和三等柜位,这样的情况能持续一年的话,慕氏在北方再难翻身。”慕青对渠道的了解,比慕城更加熟悉。
“虽然南区的上升能弥补北区的下滑,但对一个全国性的企业来说,失去b市这样的中心渠道,在业内的地位是再多销量也无法弥补回来的。”苏荷听了这个数据,满意的笑了,在捂着胸口咳了几声后,看着慕青说道:“不过,这样的慕氏,你到时候拿到手,又有什么用?”
“所以,我不能等一年,不能等到慕氏失去中国的半壁江山再拿回来。”慕青看着苏荷,意有所指的说道。
“我这次去s市,那边的商场经理和客户,对慕氏这次定制的款,都特别满意,对于销量上以抱以极大的期待。”苏荷点头说道:“所以,我的意思是从南区市场开始,一来让他们借以让企业起死回生的产品死掉;二来让他们鞭长莫及。”
“三来,已经给出的双柜位,正好给‘锦·国际’对吧!”慕城了然的说道。
“不是!”苏荷直接否决了慕青的猜测。
“哦?”慕青轻扬起眉梢,等着苏荷的解释。
“给我们的新品牌!”苏荷轻笑着说道:“趁着这一季在北方做出漂亮的成绩,待南方的柜位空出来后,新品牌再上柜,就是顺理成章的了。”
慕青看着她半晌,突然笑了起来:“我以为你只是想报复慕城,没想到还给自己留了这一手,真正是历害。”
“没有价值的事,我从不屑去做。”苏荷扯了扯嘴角,脸上一片漠然的凉意。
她只说了s市的商场经理和客户对慕氏定制款的满意,却没有说,那些商场经理对她添油加醋的描述那个传奇一样的城少,对太太的呵护与眷念,说得他们仿若神仙眷侣一般,语气与神色里满是羡慕与赞许。
因着这对夫妻的温柔而温柔起来的眼神,比亲眼看到他们的幸福更加刺痛着她的眼睛。
“安言,那原本是属于我的幸福,你怎么能享受得如此的心安理得?”苏荷平静的面容下,紧握的拳头里,长长的指甲扎得掌心一片刺痛。
慕青见了,只是淡淡的笑了——找这个女人合作,果然是没错的!她不同于一般的女人,想要报复、临到出手却又心软;又或被恨意蒙蔽了眼睛,做出些愚昧的事来。
她理智、冷静、聪明,不仅要报复,还要谋划自己的事业——这样的女人,若是在慕城身边,他一定是如虎添冀吧!
可惜,他们现在只能做对手!
…………
年前最后一个周未,总算所有的事情都告一段落,安言正窝在被子里睡懒觉,一大早却接到了久无消息的安齐的电话:“安言,我回来了。”
“回来了?现在哪里?你妈妈情况怎么样?”安言拿着电话,拎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见面再说吧,我托成绯帮我看了两套房子,今天有没有时间帮我参考一下?”安齐的声音一片淡然与温和,早先知道齐进洁生病的那股焦灼已然平复,只是憔悴与疲惫感依然明显。
“好,你把地址发给我,我和慕城一会儿就过来。”安言直觉他有话和自己说,当下便快速的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后,安言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拉了棉缕套在身上,去到健身房催正在跑步机上跑步的慕城去洗澡:“可以了吗?安齐约我们一起去看房子。”
“安齐回来了?”慕城慢慢的放缓跑步的速度,直到完全停止下来:“怎么没听说他要在国内定下来?倒是记得他说完成了齐进轩交给他的任务后就要回美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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