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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话说,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景仰有心把凡佳航跟罗素素撮合到一起,小姑娘却瞧上了他,让尤跃然牵个线儿。
尤跃然无奈,只能给景仰打了电话。
景仰最烦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事儿,毫无兴致,推说:“尤书记,罗家家大业大的,我是有点家业,比起来差的远了,成了能如何,回头还不得缩着脑袋过日子,你也知道我这人,不合适。”
尤跃然在那边笑的和善,嘴上说:“成不成是一回事儿,总能见见是吧,以后免不了打交道,感情的事儿最容易结仇,你好好想想。。”
景仰想想还是应了。
地点选的郊区刚开发的一片地儿,娱乐设施全新,还没开馆,暂时给特殊人员用,清静的很。
小姑娘跟她爷爷都在,本市几个有头脸的人物都陪着。
这架势,景仰大致明白罗老的态度,怪不得尤跃然说感情的事儿最容易结仇呢。
尤跃然见到人来了挥了挥手示意他过去。
罗素素见人来了,眼睛一亮,怕失了仪态,又不想过于怯弱,抬头冲他礼貌了笑了笑。
景仰只是瞧了她一眼,再一眼瞧见了不远处的侯勤,正跟跟小姑娘咬耳朵。现如今尤跃然在这儿给自己当媒人,蒋隋莫名收手,脸皮自然是给撕破了。
景仰不稀罕跟他那小肚鸡肠的人计较,谦和的同一众人打了招呼。
大家今天来自然是知道其中的意思,讳莫如深,也不戳穿,说说笑笑的。
铺垫够了,有人挑头开景仰的玩笑,就把两人往一块凑。
景仰也不多话,偶尔说一句还挺斯文的。
小姑娘对他印象更好,距离感大减,便说无趣,要打球。
尤跃然见风使舵道:“正巧,景仰的球技很好,让他带着你去。”
罗素素上去直接挽着景仰的胳膊,眨了眼睛道:“景先生,介意吗?”
景仰笑笑没说话,撑了胳膊起身。
罗老在一旁笑说:“我这姑娘,没羞没躁的,景仰你可别介意啊。”
罗素素红着脸瞪了她爷爷一眼。
景仰瞧了胳膊上的人一眼,回说:“介意什么,真性情的姑娘最招人喜欢。”
罗老撸着胡须笑道:“你可夸她吧,回去又该睡不着了。”
罗素素脸色炸红,羞赫道:“爷爷!”
罗老道:“好了,不说了,你们去玩儿吧。”又指了别人说:“咱们去那边坐坐,这天怪热的。”
待俩人走远了,罗老才对尤跃然说:“这人城府太深,我摆了这么大阵势接待他,看他那态度,话都懒得说。要是找生意人,是个好选怎,只是我这挑孙女婿。”他摇了摇头,“我不太满意。”
尤跃然明了,回说:“你也知道他家那点事儿,他也不是不识时务的,就是平常心高气傲惯了,一时掰不过来。再说,素素是叫素素,又不是吃素的,没有遮天树只有一物降一物。”
罗老说:“来之前我查过他,不管家世学历还是相貌都不错,就是他那个儿子我都不介意。可是他这人,生活作风实在是太差,要不是素素死活要嫁,我这一把骨头了也不会特意跑过来一趟。”
尤跃然看着远处那俩人,叹道:“千金难买我愿意啊。”
……
国庆过后,秋也算是入了个彻底。
秋老虎,秋老虎。
苏澜站在太阳底下,整个人都要烤焦了。
她刚刚答应了彭芃来拿钥匙,路上又觉得不妥,不管是不是朋友俩人都是单身,拿的又不是一般的物件,给人看见了不好。又不能反悔,便拨了个电话,说是就在门口等,让彭芃把钥匙拿出来。
等苏澜到了说定的地点,打了电话让彭芃出来,彭芃让她稍微等一下,里面正招呼人呢,苏澜不想进去只能等着,日头照的慌,便稍微往阴凉处处靠了靠,扭头又见绿色的玻璃内,装潢奢侈,里面只稀稀拉拉的坐着几个人,心里还奇怪,这彭芃到底忙什么呢?
罗素素面上打球,实际也就是想跟景仰单独说会儿话。
年轻的姑娘,春心萌动,却不知如何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只好“曲有误,周郎顾”,只是这‘周郎’没什么兴趣教她,绕了话题问:“你学的什么?”
罗素素一愣,忙回:“学的法律。”
景仰道:“你们学法的,耍的是嘴皮子,嘴活了,四肢倒是懒了。”
罗素素歪着脑袋道:“你是嫌我笨吗?”
“做事儿得讲究天分,你这样的不适合打球。”
罗素素笑说:“那我适合做什么?”
景仰抬头,指着远处道:“适合坐在那儿喝喝茶,聊聊天,这太阳挺大的,小姑娘家的晒黑了难看。”
罗素素道:“那你是喜欢黑的还是喜欢白的呢?”
景仰道:“喜欢健康的。”又抬手指了指那边道:“去那边坐坐。”
罗素素晃了会儿神儿,心想自己正年轻,当然健康的很,他应该中意,待回神,人已经走了,便乐呵呵的跟了过去。
年轻的姑娘遇到心上人,总是恨不得把最好的给他看。
比如她及其注意自己的坐姿,免得把小腹看起来不够平坦,胸部看起来不够饱满,甚至吹毛求疵的想要把脸颊固定在一个角度,这样自己看着才完美。
然而,男人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却想,这小孩儿说话无脑,举止规矩,是个无趣的人。
两人坐在那儿喝了会儿茶,也没话,罗素素怕坏了气氛,又提议说出去走走。
景仰顺着她说:“那你想去哪儿?”
“我第一回来你们这儿,你带我出去转转怎么样?”
景仰想这荒郊野岭的有什么好转的,只是坐这儿也没意思,便应了。
场馆外面空荡荡的,前区摆了花卉,喷泉,也没个大树遮挡,烤的慌。
俩人还没走半圈,就要回去。
正往门口的走的时候,景仰忽然瞟见墙角处露出半截黄底儿红色带子的凉鞋,里面裹着双白皙的足,脚趾圆润,红白相称,鲜艳的很。
他没由来的往后退了两步,便瞧见个长发的女人。
苏澜撩了下头发,随意回头。
四目相撞,两人谁也没料到这出,不管初始情绪如何,最后都成了惊诧。
景仰的目光在她身上肆无忌惮的游荡,见她穿了件红色的无袖连衣裙,领口设计微妙,胸乳若隐若现,腰肢勾勒出来,下摆刚到臀部下的三寸处,双腿细长。整个人红白相称,鲜艳的很,再搭上那一脸妆容,跟这天似的,躁的人心里热。他抄了口袋大步过去,嘴角的弧度不自觉软了软,问了句:“你怎么在这儿?”
小姑娘活生生站在那儿,苏澜又不瞎,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心想,你在这儿泡小姑娘,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屁事儿多。她也没开口,头微微偏向别处。
景仰见她抗拒,也没纠缠,转身往回走。
罗素素见他过来,忙小跑着过去,小声问了句:“那是谁啊?”
他回的随意:“没谁。”
等俩人进去了大厅,凉气扑面而来,景仰想起她脸微微发红,心想这是什么胆子,进来又不用花钱,非得在外面晒着,死脑筋。便又折了回去,待走到门口那儿,人已经不见了。
景仰前脚进去,后脚彭芃就出来了。
彭芃见她在那儿晒着,不好意思的很,道了声歉,让人进去坐坐。
苏澜怕撞到那人,说忙,要走。
彭芃也不再留,从兜里往外掏钥匙,结果浑身翻遍了也没捞着,才想起来刚刚把衣服换了,着急跑出来给忘了,心里也知道她的避讳,便说:“这儿挺热的,你跟我进去拿一趟吧。”
苏澜道:“我都等了那么久了,不在乎这一会儿,你去吧。”
彭芃笑说:“你这避嫌避的,没事儿,走员工通道,那儿没人。”
苏澜被说的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站这儿确实有点傻,就跟着过去了。
也快,俩人去了彭芃的办公室,拿了钥匙往外走。
路上彭芃交代说:“我这几天都回不去,你帮忙给我喂一下狗,狗粮就在门口的鞋柜上,每顿的食量都分好了。”
苏澜说好,又想起宝儿的事儿,说是要把钥匙给他。
彭芃也知道,俩人互换了钥匙,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彭芃大约是觉得不好意思,又说:“这么麻烦你,进去喝一杯吧。”
苏澜不去。
彭芃劝说:“你这么客气,搞得我以后都不好意思找你帮忙了。我经常不在家,狗都得你帮忙,喝一杯吧,我得给我以后的请求提前找台阶。”
他边说着就把苏澜往大厅里引。
两人正走着,就挺有人拔了调子说:“彭芃,那谁啊?红红火火的。”那人语调明显的玩笑,似乎揣摩了半秒,又说:“原来是熟人儿啊。”
俩人侧脸,就看到从远处大摇大摆走过来的侯勤,旁边还随着个老人,后面随了一众,拖了个尾巴似的。
苏澜知道侯勤跟自己有气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以前有景仰他不敢胡来,现在离婚了,他揶揄起自己来,自然是不遗余力。可现在掉头走了显得不礼貌,再回嘴,她哪儿说的过这个不要脸的,他就这么一鸡肠子一样的男人,她才不计较,便客套的笑了笑。
那边的几个人已经走过来了。
彭芃跟那几人招呼了一声。
侯勤过来熟络的拍了拍彭芃的肩膀,冲那罗老介绍:“老爷子,你刚刚不是还说这儿搞得不错吗?都是彭芃这小子干的。”
罗老先生挺着肚子打量彭芃,评价:“小伙子不错。”
彭芃笑的谦卑,回说:“谢谢老先生夸奖,这也不是我一个人,朋友们帮衬了不少。”
侯勤又说:“老爷子别看彭芃年纪小,办事儿忒得力,这找人也是眼光独到,尤其是女人。”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在苏澜身上溜了一瞬。
罗老今天为孙女儿的事儿来,侯勤的话正和他口味,便问:“哦?怎么个独到法儿啊,说来听听。”
“彭芃这名儿,头上长草,这不就找了苏澜,她名字里带了水儿,这男人给女人浇灌了,自然草木茂盛,这个,我二哥最知道。”侯勤说完,颇为得挑衅的冲不远处的位置瞧了一眼,指着旁边的苏澜说:“这人在这儿呢,老爷子看看登对不?”
这话一出口,苏澜只觉得兜头淋了一桶猪油,又烫又腥,她双手不自觉攥成拳头,那一瞬差点抬起来甩在侯勤脸上,却被彭芃轻轻握住才制止。可她又嘴笨不知道如何回,只能当哑巴吞黄莲。心里却咬牙切齿,想:你现在地位高,拿别人不当人,等我有一日站高了,一定踩死你。
不远处的雅座,四周围合,有一人来高,成年的人坐在里面堵的结结实实的,旁又开入口。起初设计师的意思说这样半开敞的空间最给人安全感,暧昧,暧昧……暧昧最美。
现在瞧来,倒成了听闲话的好位置。
周围的几个人一时愣怔,有几个没收敛的玩笑说:“候市这话里有话啊,你这水指的是哪个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