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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休息区窗前俯视楼下的丧尸群，云祈咬紧牙关，忍住不适，强迫自己专心思考着现在状况，过了好一阵子后她才缓缓从窗边退开。
可能是被刚刚的事情影响，是忍受不了那些尸臭味和血腥味，又或是被上百只的丧尸群画面震撼到了，云祈觉得身体很难使上力气，勉强移动几步后突然一滑，若不是旁边的夏析悦实时扶住，整个人就要撞上桌角了。
才想道谢，一股强烈的呕吐感就涌上喉间，起因居然是好友身上的味道。就算轻便雨衣遮蔽住了飞溅的鲜血，仍有淡淡的血腥味从夏析悦身上传来，还是因为现在自己仍未远离窗户？
云祈没时间多想，推开夏析悦急忙往旁扑去，对着桌子底下就是一阵干呕。
因为昨晚到现在让夏析悦抱着发泄，加上思考太多事情和连续几天吃了十五碗泡面后，她根本没有胃口再去泡个方便面填肚子，现在只能吐出一点垫胃的饮料。
“没事吧？”
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用卫生纸擦拭着脸部，有些虚脱的云祈靠在夏析悦身上，让她扶着离开落地窗，走到贩卖区中间的墙柱靠着休息。
夏析悦将卫生纸揉成一团，随手一扔抛向远处。
反正剩余的四人都不想浪费力气在卫生上，就算将地板拖的再干净，泡面味和尸臭味一样弥漫着整个福利社，倒不如随心所欲，保留点力气下来。
“没事……”
“先休息会。”
“小析，妳都不会……”看挚友一如往常的表情，云祈实在很难不问，“都不会……不舒服吗？”
“会，很臭，我也想换衣服和好好洗澡。”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指……方才……我们……”
云祈本想抱住自己的膝盖，但是身体却更有主张，往夏析悦的身上扑了过去，紧紧的搂着她。夏析悦虽然想抬手轻拍挚友的背给予安抚，但云祈抱的太过用力又太过拼命，她根本抽不出双手。
“我让妳杀了人，还要妳把尸体的脖子割开放血、甚至切下她们的手臂喔！”云祈压抑的在夏析悦怀中大吼着，泪水无意识中缓缓流下，“做了这种事情，妳怎么、怎么可能不会不舒服！为什么妳什么都不说呢？”
“我没事，反倒是云祈妳──”
“我不想那样做的！可可是、我怕我的伤口会引来丧尸……那些家伙明明都死了却不待在宿舍内，居然会过来包围我们！每天、每天、每天丧尸都在增加！光靠妳根本应付不来！”紧扯着夏析悦的衣服，云祈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不想这样做，但不这样做根本不能确定丧尸是如何追踪我们，小析……不要讨厌我……”
“怎么会，我永远都不会讨厌妳。”夏析悦皱起眉头想伸出手，可云祈抱的死紧，她只能尽量出言安慰。“绝对不会讨厌的，云祈是我最重要的人。”
就算这样说了，云祈还是没有从崩溃中恢复，或许她根本没有听见吧。一直听着好友低声哭泣、抱怨、发泄，甚至到连贬低自我的话都出来了，夏析悦的眼神越来越锐利，她的忍耐度要到极限了。
“够了。”
扭动身体鼓起胸膛，靠在好友胸口的云祈下意识抬起头来，就在那瞬间，夏析悦身体一沉重心放低，同时低头让自己的头能靠近挚友，一把往前用唇攫住了云祈的嘴，不再让她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这次夏析悦确实的将舌头伸了进去，她本意只是要拍打一下好友，但不知怎地两人的舌尖就交错在了一块，察觉到这点的云祈的确是瞬间从崩溃的状况中恢复，但这也让她的大脑变得更乱了。
一边脑袋放空，一边本来就没有意思，因此夏析悦和云祈的第二次接吻虽然比第一次还多了一些纠缠、一些亲热感，却很快就无疾而终。
快到连身为当事人的云祈回神后，才发现结束很久了。
她楞楞地看着好友，怀疑的盯着她，而夏析悦对此只是回了个无奈的眼神。
“冷静了没？”
“妳、妳、妳……”
“……不要逼我用头槌。”
“妳、妳、妳干什么……色狼！”
“双手都被压住，我不这么做妳能冷静吗？”夏析悦一脸无辜，语气满是委屈，“难道妳真的要我用头槌狠狠撞下去？我是怕弄痛妳，ok？”
“…………！！！”云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明明就是这个人主动占了自己便宜，可现在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话是怎么回事？“我、我只是……”
“好了，动手的人都不介意，妳何必为了那些人而内疚？”
夏析悦很快就转过了话题，在她看来，那个吻跟拳头一样，只是用来打醒好友的手段，用了就算了，重要的是云祈现在的心理。
“妳也有听到另一个没那么疯狂的女人，在我下手时说了什么吧？还有，切割尸体又不是什么过份的行为，外面那些家伙还吃人肉，切个手臂下来又如何？我们又不是拿来吃。”
“妳……不在意？”
“在意？我很在意，非常在意。”夏析悦难得的对云祈翻了个白眼，“别讨厌我这句话，应该是我这个动手的刽子手要喊的，妳居然先抓着我大哭大闹，这要我怎么和妳说？莫名其妙……”
“这是我想说的吧！莫名其妙就被亲，舌头还伸进来……”一想到那柔软的触感，云祈就有种被火烧的错觉。“上、上次那个我还能当作不小心碰到，这次怎么看都是接吻了啊！”
“是接吻了啊。”夏析悦完全不懂云祈在意的点，“那又怎么了吗？”
“小析是笨蛋！”
云祈像上次一样，干脆的扔下这句话后，丢下半错愕半茫然的夏析悦起身走人。
＊
“就是这样，学姐，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人想管妳做错什么，我只知道我的错误就是听妳说话。”林芯蕊痛苦的摀住脸，为什么这个笨蛋又拿笨蛋问题来烦她？“妳跑来问我这个干么？”
“因为学姐是心理系，我想学姐比较能分析云祈的想法。”
“哎……”
“拜托学姐了。”
林芯蕊很想就这样抱着头当头鸵鸟，可眼前的学妹却用无辜又诚恳的眼神看着自己，如果是别人就算了，偏偏要逃到顶楼时还必须依赖她，林芯蕊又再次有了想跳楼的冲动。
而且，若真的是很让人烦恼的问题，比方说杀人时的内疚感、和丧尸战斗时的恐惧与罪恶感、或者是被困在这里的焦虑感难以舒缓等等的心理问题，林芯蕊也不是不能够帮忙开导，谁叫自己是读心理系的学姐呢？
可夏析悦问的这是什么，第一次问接吻、第二次来还是问接吻！
这种怎么看都像是情侣吵架的问题是现在该问的吗！
是这环境和这状况下该有的吗！
林芯蕊现在只想举起眼前的泡面，往这人脸上砸过去，或是叫云祈过来带她家的笨蛋走远点。偏偏听夏析悦说，云祈正在关押男生们的仓库中和赵淳在一起，她只好放弃这想法了。
姑且不论云祈是不是有正事要做还是想虐待俘虏出气，林芯蕊都不想再靠近那个仓库，她非常想忘记几小时前为了收集物资时看到的画面，不，应该说，她想要忘记这几天在这栋学生中心中发生的每一件事情。
“可是我真的不懂……”
“好了，学妹。”看夏析悦那副苦恼的样子，又想到她现在的烦恼，林芯蕊就来气，“别想太多，云祈学妹一骂妳是笨蛋，妳就追上去抱住她，然后亲下去就是了。”
“……这样她不会更生气吗？”
“不不不，妳要知道，舌头跟舌头的接触可以适当地发泄火气。”看着眼前半楞半相信的夏析悦，林芯蕊更是鼓起三吋不烂之舌继续说道。“反正妳就亲下去，如果她还是生气就继续亲，舌头多在她嘴巴内动动当撒娇，很快她就会消气了。”
“我知道了，舌头多动，那具体来说是该怎么动呢？”
“呃……这种事情每个人喜好不同，妳应该去找云祈学妹尝试看看。”
“明白了，谢谢学姐。”
夏析悦像是领悟了重点似的站起身来，慎重的像林芯蕊鞠躬道谢，这让她有点内疚，但这点罪恶感很快就沦陷在报复的愉悦中了。
“对了，学妹！”突然想到，林芯蕊急忙叫住刚鼓起气势，像是要出征去杀丧尸一样的夏析悦。“那个，文姗和可青她们……”
“结束了。”
“………那、那、她们……最后有说些什么吗？”
“挟持云祈的那人什么都没说，”夏析悦耸了耸肩，她一直没有注意那两人，到最后都没有把她们的脸和名字连在一起。“另外一个，只说了一句谢谢。”
“谢、谢谢……？妳没听错？”
“嗯。”
“是吗……”
得到答案后，林芯蕊叹了口气缓缓靠在墙上。
或许在这疯狂的世界中，死掉也算一种解脱吧。
继续待在这里的话，搞不好不只蔡文姗、苏可青还有赵淳他们，连自己也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