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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家里走五子棋的,只有小七赢不过霍老爹了。可是在外面霍老爹却经常能捡回自信心,把好几个老汉杀得嗷嗷大叫。
这也是为甚么霍老爹那么爱往外跑的原因之一。
“老霍,你家娘子给你置办家什了?”一个老汉羡慕的问。
“你家这娘子女婿大孝啊。”
“唯唯,我们都一只脚踏进棺材里了,再好的家什能用多久?”霍老爹心里是得意的,可是不好当着众人表现,自己知道就好,“说那么多干嘛,还是来一局?”。
……
等几个娃下课回到家,看到自己屋子的大变化,都疯了一样,这里摸摸,那里看看,乐呵呵的。
“阿娘,这桌子跟我在塾里的一样耶,就是那个腿高了点。”小四摸摸胡桌的腿高兴的对霍香梅说她发现了这点不同。
“阿娘,这个是甚么?”衣柜对于小七来说就是个庞然大物,他来开底层的柜子,跑进去,关门,又开门,跑出来。
这么无聊的事,他也能自得其乐的玩得疯。
“这个是衣柜,以后你们的衣服就放里面。还有炕上的小格子,一人一个,可以放你们的书、笔之类的。阿娘就不再给你们收拾了,以后这归你们自己管。”
“好的,阿娘。”每个人都喜欢有自己的独立空间,几个娃也不例外。一说那个格子是归他们自己的,就争先恐后的爬上炕,这是我的,那个是你的,分了起来。
“你们先别忙,我娘给你们做的衣服和鞋子已经好了,先过来试试。衣服在阿娘的屋子。”
“哇,有新衣服穿。”
“还有新鞋子,我这鞋子都快烂掉了。”
小三一个翻斗从炕上下来,吓得霍香梅眼皮都跳了,“慢点,衣服就在那,不用着急,小心点。”
可是不管霍香梅在后面怎么囔囔,几个孩子都高兴的快速的跑出去再跑进去。
几个娃把箩筐里面的衣服和鞋子都翻出来,吵吵囔囔的,“这件是我的。”,“阿娘,那件是我的。”,“阿娘,你给我看看。”
霍香梅觉得头都大了,“先静下来,把衣服放下来,阿娘给你们分。小二你那件是你大兄的,小七那不是你的鞋子,是你五兄的。”
好不容易把孩子的衣服分好,再让他们自己穿上,不大会的,霍香梅再搭把手。再给他们套上布鞋,一个个萌萌的娃娃就出来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我的好看,你的也好看。都笑了。
……
第二天,霍香梅对许三郎说家里的麦酒成了,大概有一百多斤。
之前是要做麦曲所以才久了点,如果事先有麦曲,这麦酒一两天就成了。不过想要好喝,还是得放多几天。
许三郎一听成了,赶紧跑去地窖抱了一个小坛子上来,迫不及待的就打开,深吸一口气味,神情迷醉,好像吃甚么神丹妙药的,逗得霍香梅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你试试看。”
“给我拿只碗来。”
霍香梅赶紧拿出一个大粗碗,许三郎倒出来,金黄色的液体,散发出酒的香气,还带着麦子的清香,里面还有些酒糟。
许三郎轻轻的抿了一口,在嘴里洗漱了几下,再咽下去。味道真不赖,再来一口带酒糟的,像喝粟米粥一样嚼几下再吞下去。真香!
“你也喝一口,咱们补洞房合庖酒。”许三郎笑着冲霍香梅挤挤眼睛,当时家里连一口酒都省了,哪想到娶回来的婆娘会酿酒。
霍香梅也不管他,接过来就喝了一口,味道真不错,“这样的可以做买卖吗?”,她现在是甚么都想到能否赚钱。
生活的压力能使人变得不再是自己,真应了那句,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变态。
“唯唯。已经有村子的人去县里建书院了,大冷天的,估计都会想喝上一口麦酒。我等会去铁匠李那打一个小炉,到时候再去市集买些木炭。家里就带上一只锅和酒,还有大粗碗。到时候我去书院地址那卖酒。价格比平时的便宜些,会有人买的。就算没有,我也可以做掮客走商。”许三郎想了想说。
“现在风大,早出晚归的太辛苦了,要不你去胡子阿叔家或者谁家晚上借住下,给点银钱。炉子也可以放那,不用来回搬。”
“我先看看行情。”许三郎说完就出去找铁匠李了,这能多赚一天是一天。
水芹的大娘子水莲,过来找霍香梅,羞答答的说,“婶子,我阿娘说今天开始做豆豉了。”
“哎,我现在就过去,谢谢你来告诉婶子啊。”霍香梅赶紧从家里掏了大半碗的糖蹲鸱条儿跟着水莲去吴家。
“阿嫂,我来上课了。老爹也不在家吗?”
“甚么上课不上课的,我可不是先生。老爹估计又跟霍老爹去苏家耍了,他最近更加不爱着家了。”白水芹看见霍香梅过来了,笑着说,“不是说做豆酱豆豉吗?真的拿着这个像是蹲鸱的。”
“这是我给娃吃的,阿嫂眼睛真利,可不就是蹲鸱做的。阿嫂和水莲尝尝看。看味道中不中。”霍香梅把糖蹲鸱条儿递给白水芹。
“我尝尝看,我家康子和健子可是说过你家的吃□□致的。”白水芹抖了抖手上的水滴,拿起一根,“味道真不错,这加了糖的蹲鸱居然味道那么好,就是这个糖真的不便宜。”
“孩子零嘴少,我这不是绞尽脑汁嘛,水芹也尝尝,别害羞啊,害羞吃不饱的。”霍香梅这个怪阿姨特别爱逗小娃。
“拿着吃,别跟你婶子见外,去拿个碗装过来,拿进去跟山茶吃。”白水芹吩咐自家娘子。
“阿嫂这是开始做了吗?”霍香梅看见黄豆已经泡在水里了。
“喏,这是昨天已经用水泡过的了,今天得把它们煮熟了。煮熟之后,沥干,然后装进罐子里,再往里面倒些酒和盐,搅拌好。罐子上面塞个麦吉盖,然后整只罐子放在太阳下晒,没有太阳的话,就放到炕尾去,现在都烧炕了,就那温度高。”白水芹开始烧灶煮豆。
“那得晒多少天呢?”
“现在的天气,大概半个月就可以了。到时候上面会有一层白白的东西,撇开就可以吃下面的了。”白水芹不知道那白白的东西是甚么,但祖祖辈辈都是这样传过来的,也没有人说长了这个东西是不能吃的。
“那豆豉呢?”方法是知道了,就看太阳了。
“豆豉也和豆酱差不多,不过事先不用泡。直接拿盐炒,炒到有香味了,就拿水泡开,沥干,然后放进铺着豆豉草的篮子里,挂在屋梁上让它们发酵。大概三四天,上面也会有白色的东西,你再加些盐、蒜、花椒进去搅拌好,放到太阳下晒,晒几天,晒到干就好了。”
“唯唯。阿嫂年年做大酱吗?”
“那是,我最喜欢榆子酱了。可惜今年刚刚搬来这里,那时候又忙着起房子,都没有空去摘榆子,后来也忘了这事。等记起来的时候,只能等明年了。吃饭没有大酱,真的少了味。咱们地里刨食的,大酱就是菜。”白水芹认真的说,往灶眼再塞把麦吉。
“我们家今年也没有做,甚么酱都没有。这不,一听见阿嫂说要做大酱,我就飞奔过来了。”
“你们家也不容易啊,七个娃,三郎对你后头带来的怎样?”
白水芹是知道的,霍香梅嫁给许三郎的时候,还带了三个娃一个爹。当时也不是没有带着孩子改嫁的,多得是,毕竟战乱很多人家的青壮都不在了,留下妇孺老弱。但是带着阿爹嫁的真的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