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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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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还是和往常一样的过着。

    教室中的人们并没有如程依夏担心的那般,知道了那些过往,开始用嘲笑和嫌弃的眼神看着自己。

    事实上,程依夏还是那个并不找人注目的转校生。还是像之前那样,在教室中扮演着空气的角色。就算走过同学的身边,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就算上厕所的时候和同班同学撞个正面,程依夏也会低下头,快速从其身边走过,尽量不让对方发现。

    他活得卑微,活得不自信,害怕和别人的目光对上,害怕和陌生人的交流。

    逃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想安静地生活下去。不需要被众多的朋友围绕着,不需要充实的哄哄闹闹的生活,只是单纯地想安静地活着。

    看来写那封可怕的信的人,还没有将那些事情告知班上的同学。那么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程依夏在放学的时候,拿起书包,看着刘佳倩的脸。

    因为今天是她值日,被迫要等到同学们都走光之后,打完扫教室再离开。而不情愿的嘟着嘴。

    这样可爱的笑脸,可能也会随着自己的黑暗被曝光而离去吗?

    来到这样的镇子之后,原本程依夏是希望独自安静活着。而蛮不讲理的刘佳倩就这样忽然闯进了自己的生活。

    “你好,我叫刘佳倩,你呢?”那天坐在后排的女生这样拍着前排转校生的肩膀说着。

    “咿,你叫程依夏啊,依夏依夏,还蛮好听的嘛。”那个总是会发出各种语气词的女孩子,说着要和自己做朋友。

    闭塞的心扉像是被这个女孩撬开了一些。

    反正她也是个没什么朋友的人,和她交朋友的话,好像也不会变成吵闹的生活嘛。抱着这样的心态,程依夏就放纵了刘佳倩的许多自说自话。

    然而,在程依夏开始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的时候,在自己已经开始喜欢上这个小镇子,开始喜欢上这个女孩的时候。

    为什么那样的信却追了过来,那样的恶魔却不肯放过从前的自己。如果她知道了那些事情的话,一定会离开自己的吧。想到这样的事情,程依夏感觉到揪心不已。

    “小夏夏,你发什么呆啊,不如你帮我做完扫除再回去吧。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放学回家啦。”

    程依夏用手中的书敲了一下刘佳倩的头,然后放进书包,“自己的事情自己说,自己动手才可以丰衣足食。不然以后绝对会饿死在马路边上的哦。”

    “不要啦,小夏夏,帮我做啦。如果我有一天真的变成那样了,小夏夏一定会来救我的!而且你不也是每天早上借我抄作业的吗?我知道小夏夏对我一定最好了。”刘佳倩开始趴在桌子上,摇着头耍起无赖。

    “因为只需要把作业本借给你就可以了,如果是你让我帮你抄作业我是一定不会答应的。”程依夏收完了今天的书,将书包的搭扣扣起来。

    “小夏夏,真冷漠!”

    “男人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的动物。”

    程依夏朝着刘佳倩挥挥手,然后走出了教室。

    到不是今天真的不想帮助刘佳倩,只是想赶紧回家。看看那个信箱中还会不会有后续的信。昨天的信,可能是玩笑或者是恶作剧也说不定。

    程依夏今天的脚步比平时更加快了一些。

    在快到家的时候,还没有进入到小区。

    “程依夏同学,稍微等一下。”

    被一个陌生的声音叫住了。

    回过头,看着是一个瘦瘦高高黑黑的男生,穿着和自己同样的校服。

    “谁?”程依夏警惕的问着。

    那男生仿佛感到很意外的表情,“不是吧,我们是一个班的同学吧。”

    “不好意思,没什么印象。”程依夏以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说着。面部上似乎没有一块肉在动着。

    “被同班同学这样说还真是伤人呢。”

    这个男生好像很没办法应付程依夏这种类型的人。

    “不好意思。”程依夏还是冷漠地说着。

    “我叫李功绩,木子李,丰功伟绩的功绩。”

    “哦。”

    程依夏已经没有耐心了,打算转身回家,他不知道这个男生究竟想说什么。难道是想说交个朋友之类的话题吗?总之程依夏对这个从刚才一直到现在都是笑嘻嘻的男生没什么好感。那样充满社交礼仪微笑的类型,程依夏觉得看起来不舒服。反正他对着不论是谁,都会摆出这样无聊的笑容吧。

    “程依夏同学,请你稍微等一下。”

    李功绩拉住了程依夏的手腕。使出了不小的力道,让他觉得有些疼。便狠狠瞪了他一眼,手里已经握紧了拳头。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要紧张,我并没有充满恶意,我今天来的确是有话想对你说的。”李功绩的头上感觉到已经开始冒汗了,没有想到这个转校生平日里和刘佳倩有说有笑的,对待别人竟然会是这样的态度。从一开始可能自己已经大意了,给对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所以呢。”

    “那个,每天看你下课的时候都是马上回家的。”

    “如果这个话题很长的话,就算了吧。我现在想马上回家了。”

    李功绩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对这个充满防备的少年来说,都是无用功,都是不会相信的。程依夏的心房周围结了一层茧,普通的话语是不能达到他心中的。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便慢慢送了手。

    长叹了一口气,从学校跟到别人家的门口,不管怎么样都是可疑的人吧。

    “不好意思,浪费你的时间了。”

    李功绩非常的无奈。自己是非常想帮助程依夏的。

    程依夏走进小区后,没有看见李功绩再跟过来。才不饶圈子,走到自己家的楼下。他并不希望别人知道他的住所。

    在最后确定他没有跟踪过来,才用钥匙打开了门前的信箱。这一次,里面除了小广告之外没有其他东西了。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关上信箱。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想起刚才那个叫作李功绩的男生。

    程依夏记得这种眼神,这种柔和而暧昧的眼神,这种充满着虚伪的笑容,这种对着谁都可以笑得出来的笑容。

    憎恶这种虚伪的眼神和笑容。在自己曾经的周围,这样的眼神的人类,有着许多。本以为拥有这种暧昧眼神的人都是温柔的,都可以是朋友的。

    却在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以某一件事情为缘由,那些温柔的眼神就变得刺眼起来。原本可以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朋友,却对自己躲避不及。温柔的眼神变成了嫌弃、讨厌,看着并非的人类眼神,仿佛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感受到,他们并没有再把自己当作同类看待。嘲笑、鄙夷、并且还带着微量的恐惧。这样的眼神包围着自己,那些不再日常的日子里。程依夏变得开始讨厌那种和谁都可以成为朋友的人。讨厌那些所谓的现充。他们只是用朋友多来展示自己的魅力吧。

    带着这种眼神的人,他们想说什么话,自己根本不听。反正都会谎言,反正在自己困难的时候又会背叛自己。这样的人的话,根本就没有听的必要。

    “愉快的做朋友游戏已经结束了。我知道你所有的故事。不论你逃到哪里,我都可以找到你。罪孽是不会那么容易洗净的。”

    程依夏看见地上昨夜恶魔的来信。被自己揉成一团,丢在地上。孤零零地躲在房间的一角。

    今天的天气一下子变暖了许多。至少已经是不用穿秋裤的气温了。没有了刺骨的寒风,小区里却还是一整天都是寂静的。偶尔会有老奶奶老爷爷出门感受下初春的气息,也不会带来什么多余的热闹。

    程依夏的胆小让自己变得敏感和闭塞。他不敢触碰那让人充满恐惧的纸张,程依夏蜷缩在床上,抱住自己的膝盖。觉得好害怕。但是却没有勇气将它捡起来然后碎裂或者是扔掉。他觉得自己一旦触碰到那纸张,就会不断涌出曾经的那些回忆,那些可怕的眼神,那些让人觉得恐怖的声音。

    变得开始讨厌自己,憎恶自己。自己是一个被棉花都会碰伤的男孩。从小的时候开始用哭泣来表达自己的不满。而到了现在,内心充满着悲痛的时候,却哭不出来。

    现在一定不能哭的吧,如果现在哭的话,将自己所有的负面情绪倾泻出来的话,一定会崩溃的。心一定会变得四分五裂再也组合不会去的。

    不能够再继续想下起去了。

    程依夏起身,把书包里的作业拿出来,开始做起来。

    现在的自己只有这样的一种办法,让自己不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