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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同部是吐蕃最西面贫瘠的盐碱地上的一个青族部落,说一个也不太对,它其实是由反抗赞普统治的同部与前朝遗族苏部合作建立的土城。
吐蕃赞普是一位强壮的勇士,他征服了象雄王朝崩溃后,所遗落下来的所有人族部落,比较可惜的是他本人以及吐蕃部落都是蛮夷,也就是妖人混血。
吐蕃的人族奴隶每年都要举行一次盛大的仪式,挑选最鲜嫩的少女来给赞普以及贵人们享用,是吃进肚子里的那种方式。
所以无论逻些城再怎样强大,零零星星的反叛人族部落总是络绎不绝。
苏同部落的土城建筑的很矮小,不仅是因为缺乏劳动力与材料,战败后的他们其实连技术都遗失了很多,在向西方逃窜的过程中,他们翻过了一座巍峨的山脉,来到了滨海的盐碱地,营建了这个新的家园。
苏同城肮脏的泥泞土街还算宽阔,几根烂木头支着的一个破棚子里。
天色明明大亮,扎西已经急匆匆的开始收拾那几个平日里宝贵的不行的土陶碗罐,别看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件正经衣服,破布条缠着茅草不成个样子,他可也是贵族出身。
扎西家可没破落,看看他家的这间茶馆就能看出来,他家的日子在他的忙活下,蒸蒸日上才是真实的写照,毕竟,他五六岁的时候,他的阿帕和嘎妈可都没衣服穿呢。
今天是个好日子,杰布大人祭天乞求好运,也就是向伟大的神灵们敬俸血肉的时候,是要杀很多很多奴隶的,这是十年一次的难得机会,扎西可是万万不能错过的。
苏同城里只有三种人,贵族、贵族的次子、奴隶,其他两种好理解,而贵族的次子们就是像扎西这样的人。
扎西的心情是急切而又焦灼的,他早早的收拾妥当,拎着一个布袋子就跑了出去。
他要去的地方不远,苏同城就不大,跑了一会儿就出了城门,他的身份让他可以自由的行动不受阻挠。
祭天的地点是在城外不多的平地方,一根根已经削尖的木头朝天而立,一排排站好的奴隶脸颊上也抹了草灰。
扎西焦急的四处张望着,直到看到赤着上半身的多吉,才长出了一口气,大叫着引起多吉的注意,扎西把手里的布袋子递给了多吉。
多吉豪爽的笑了笑,接过布袋子就又不知道去忙什么去了。
扎西也放下了心,也凑进了人群中看热闹去了,祭天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让他们这种贵族后代围观已经是杰布大人开恩,万万是不能发出一点声音惊扰了神灵们的,只有杰布大人才可以为神灵们送上祭品后,说一些吉祥话。
扎西这个名字用人族语言来表达的话,就是吉祥,扎西有些得意的想着,扎西是人族,或者说整个苏同城里,全部是人族,包括那些已经完全准备好敬俸给神灵们的奴隶,大家都是人族。
只是从象雄王朝开始,这片高原的统治者都是蛮夷,时间久了,也诞生了一种蛮语。
但是因为象雄王朝**灭族后,吐蕃王朝崛起又创造了一种新的蛮语,而新的蛮语大量的从人族祖地中原借词,连扎西都明白了不少人语。
仪式开始了!
非常激动人心的时刻,一个个活人被架到了木头尖上,在一声低沉的鼓声中,缓缓的串在了木尖子上,这里要注意的是一定要提前把奴隶的舌头割掉,不能惊扰到神灵们!
仪式非常成功,又是美好的十年好日子开始啦!
扎西兴奋的找到了多吉,接过布袋子的手都是抖的,全是因为高兴,他大踏步的奔回了他的草棚子,用力的推开了一扇茅草扎的或许是门的东西。
一位早就在着急等候的白发***夺过布袋子,干瘦乌黑的鸡爪一般的手伸进去掏了掏,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一块木板子前蹲下,温柔的说道:
"吃下去罢,——病便好了。"
次仁艰难的咳嗦了两声,张着口吞下了嘎妈塞进他嘴里的那团东西,白发***这才轻轻的说道:
"睡一会罢,——便好了。"
前面传来动静,扎西虽然着急,但还是不能耽误了声音,露着笑脸就迎了出去。
今天日子太好,三三两两的人都聚了过来,祭天场合不让说话,可憋坏大家伙了,但有没人敢得罪神灵们,只能跑扎西这来扎堆了。
扎西提着个陶壶手忙脚乱,他也是第一回碰到这么好生意的时候,这祭天就是灵验啊,次仁的病就要好了,他这日子那更是有盼头了。
多吉赤着褐色的上身闯了进来,大声的问询道"吃了么?好了么?扎西,就是运气了你!你运气,要不是我信息灵...。"
扎西恭恭敬敬的道着谢"多亏了多吉大爷,是要好好谢谢,这一两南诏的茶叶早就给大爷备好了!来来来,品品!"
说着就就捻出个茶壶,可了不得了!竟然是个青瓷的,一时间原本谈天说神的客人们都傻了眼。
"扎西!这茶壶那来的?"有人持着自己面子大,就要问问。
"嗨!哪能是我的,我哥哥寄存在这里的!"扎西笑着回答。
"呦!索郎大爷真仁义啊!居然还认亲戚!"大家伙都不敢信。
多吉感觉有些被冷落,但又才知道索郎大爷还认亲戚,声音里柔和了一点"扎西怎么样?次仁已经大好了吧!"
扎西热切的端茶倒水,递给多吉,嘴里回道"包好!包好!那是神们的恩德,包好!"
多吉喝了口香茶,才志得意满的说道"这样的人血糌粑吃下去,什么痨病都包好!"
听到'痨病';两个字,扎西面色一沉说道"我哥哥是请过巫汉来看过的,次仁不是病!"
知道失言了的多吉连忙改口"说错了,说错了,次仁的名字这么好,那里能得什么病?我糊涂了!"
次仁用人族的话来说,叫做长寿。
没人再询问这个了,一是晦气,二是畏惧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索郎大爷。
沉默之间,晴天里一道震雷闷响,大家刚惊奇的抬起头,一道凤鸣清音伴随着乌云汇集到了整座苏同城的上空:
"我是随着暴风雨降临之人,不老不朽的西梁女国之王,人民的守护者,宗周与成周的继业者,女儿城的主人,下海城的建造者,碧波道及子虚道的开拓者,打破镣铐者!解放奴隶者以及龙之母!"
"姬清秋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