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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八八:烽火戏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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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城外,袁术大营旁。土丘上。
下面,甘宁喝完酒,砸碎酒坛,与成荷厮杀起来。袁术问旁边阎象:“阎主簿,你说他们谁会赢?”
阎象尚未回答,突然一人从土丘下飞奔上来,满口喘气。
袁术举目扫了他一眼,口里骂道:“慌慌张张的干什么?”
那人说道:“禀……禀袁伯,……三四里之外,有一支军队正向这边开了过来……”
袁术心里一惊,问他:“来了多少人?”
那人说的道:“差不多五六千人。”
袁术唾了他一口:“五六千人就慌成这样?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了吗?”
那人道:“尚未探清。”
阎象在旁问道:“那他们是从那边来的?”
“是从南边过来的。”那人xiǎo心的回答。
“南边?”
阎象首先反应过来,看了袁术一眼,说道:“我们原本打算等拿下了钟离、怀宁二城,再行进攻东城。只没想到,东城的消息倒是ting快的,陈到这么快就过来了!”
“陈到?!”
袁术听到陈到两字,躺着的身子,不由立正起来。他的脸上微微冒汗,神情不免有点紧张,但还是强自镇定。捏了捏拳头,问阎象:“阎主簿,你说怎么办?”
阎象想了想:“可使张勋将军领兵万人去截击。”
袁术点了点头,对那侦骑道:“去把阎主簿的话告诉张将军,让他领兵去拦住陈到,务必将他打败回去!”
侦骑喏声,领命去了。
这边,袁术见有张勋战陈到,也就放下心来。把一个心思,又放在了场上,放在了美人成荷的身上。此时,场上双方酣战正疾。
阎象也没想到先前那位xiǎo将,居然能跟敌将甘宁对上那么多回,而且还一直没有落了下风,倒是微微惊诧。
袁术见到他那神sè,心里别说多得意,把个嘴角哆嗦起来,斜眼问他:“阎主簿,怎么样,这位xiǎo英雄可当得大将?”
阎象脸sè羞红,拱手道:“不知袁伯慧眼如炬,明辨鉴人,某凡夫不能相比。”
袁术听他一说,更是得意,哈哈大笑起来:“阎主簿,你是什么时候也啪起这么rou麻的马屁起来了?”
……
……
钟离城外。
甘宁多年未逢对手,没想到今日在这钟离城下,在这千军万马、天下须眉前,却遇到这么一个胜似须眉的巾帼,心里是颇为高兴,把个双戟舞得淋漓酣畅。虽时常迭遇险境,但也能险险划开。
这成荷自xiǎo就喜欢舞枪nongbāng,拜了师,学了这一手铁鞭功夫,自认为天下少敌。本以为三十个回合,就能置对手于马下。只没想到,百个回合下来,还没能拿下他。
他两虽轻巧比划,但两边观战的将士们,都是看得一身冷汗。想这双戟如炎,铁鞭回风,都是极难学的偏冷兵器,但他两却能把它们舞得那么好,心里都是暗暗称赞。看到迭险处,咿呀之声不断,叫好之声不绝。
甘宁百个回合一过,心里也是微微惊叹:“天下竟然有人能和我过百招,而且还是个nv的!呵呵,可见天外有天、人上有人。”
成荷毕竟是nv子,欠缺后劲,到此时脸上已是香汗淋漓,鞭子虽在手,已经舞得渐渐失去了先机、少有了力道。她心里也是一片焦急,但越是焦急,身手也就变得越加绌劣。没过几招,迭遇险境。
甘宁先前与她对战时,头脑还是有点浑浑噩噩的。百战过后,头脑渐次清醒。看她脸上香汗沁雪,如滚碎yu。听她口里娇喘,似是扑哧扑哧架烧起。心里一绵,不由口出轻薄,高声说道:“成将军这‘回风鞭法’实在厉害,你哥哥我很是佩服!只是前劲十足,后劲不济。不若这样,你把鞭子jiāo给我,我教你两招。”
成荷听他一说,双眼圆睁,碎口不语,把手中鞭子舞得唔响。
甘宁又道:“成将军,你可别xiǎo看我,我甘宁可是单手能舞鞭捉刀剑,双手能开弓持铁戟。”
成荷还是不语,只紫涨着俏脸,怒睁着圆目。
甘宁继续道:“你若不信我会使鞭,那好,你听好了。”
成荷仍是不语。
甘宁说道:“你这‘回风鞭法’一共有二十一招,第一招,大漠落沙,第二招,回风舞天……”
成荷听他这么一说,俏脸薄怒,呸的一声,禁不住回了他一句:“这‘回风鞭法’明明是二十招,哪里有什么二十一招?”
甘宁笑道:“是啊,我知道是二十招……有谁说二十一的?”
成荷跟他说着说着,先还是相距着距离,所以声音也就绕着身子转,可突然间,这声音不知道何时如苍蝇一样,绕着耳朵嗡嗡的叫着。再一看,原来刚才自己跟他一说话,不提防被他趁机夺了自己手里的鞭子,抱了自己的身子,接着,就被他捉在了他的马鞍上。
成荷被他擒住,不能动弹,见他的脸对着自己的脸,心里不由砰然一跳,脸上顿时绯红。身子虽在马背上,着陆处却是软绵绵的,很是舒坦。她禁不住轻喘两声,薄怒道:“瞎,你原来是在骗我说话。”
阵前,千万人傻了眼。先前,他们还在为他两打成一团而喝彩,可转眼,两人怎么就落在了同一匹马上?
阵后,百名骑兵rou了rou眼。将军使了什么妖法,怎么能眨眼就将对方手到擒来?实在惊险。
钟离城上,守城的将士可都看得清清楚楚。场上,一个持双戟,一个舞单鞭,两匹马本来面对着面。但是,就在一瞬间,甘将军突然将马一拽,往斜刺里一冲,猿臂轻探,跟着,另一匹马上的,就如一个鹞子,被甘将军轻易拿了过来。就这么简单,就这么利索。于是,看清战况的城上守兵,首先喝了声彩。
而呆在土丘上的袁术,起先还是津津有味的品赏着成荷的婀娜腰肢,看着她‘回风舞柳’的身法,口里赞赏不绝。可突然看到成荷被对方擒拿而去,顿时惊得从马车上仰了起来,伸出了手,拿住阎象臂膀,连身说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阎象被他手掌捏得痛了,赶紧说道:“似乎那位xiǎo英雄也输了。”
袁术叫道:“她怎么会输?”然后看着阎象,焦急说道,“阎主簿,你可要救她!”
阎象说道:“这……甘宁如此厉害,只怕难有跟他一战的对手了。袁伯,到此时唯有发令下去,让他人全体进攻吧。任他百骑,立即会被千军万马踏成碎片!”
袁术胡luàn叫道:“不不,你们不能luàn来!”
阎象一愣:“我知道袁伯赏识这位xiǎo英雄,可是若不趁现在进攻,只怕机会一错过,他若是进城了,我们以后就算想战,也只得硬攻了。那样,我们就要准备损失更多。”
袁术骂道:“hun蛋!我说不能战就不能战,难道你想害死成美人不成!”
阎象微微一愣,皱了皱眉:“成美人?”
袁术知道阎象是个什么xing子,要是当初出战时让他知道那个‘xiǎo英雄’是个nv子,或者让他知道这nv子就是成美人,那阎象肯定是要磕破脑袋也不会让去的。所以他才瞒着他,打算战后也不能告诉他。可刚才一怒说漏了嘴,到现在,说不得,只有坐了下来,不把眼睛看着他,低声道:“是,她是成美人。你们不可以luàn来,不然我饶不了你们!”
阎象眉máo一低,轻轻叹了一口气,暗道:“此事与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何异?”
……
……
钟离城下。
甘宁看着怀里的美人,本来要将她擒拿了,丢给身后众将士押解起来。但禁不了她那一身软rou在自己怀里厮磨,又听她说自己是在骗他,不由轻轻一笑,说道:“姑娘,我不故意说错,你哪里会存心纠正?你不存心纠正,我又如何找到了空隙?我若找不了空袭,又如何抓得了你?姑娘,你说是不是?”
成荷到这时倒是沉得住气,也不动弹,反而淡淡一笑,说道:“你不止是故意说错了招式之数,就连招式之名,你也说错了吧?这第一招你故意说错一个字,把‘雪’说成‘沙’,是‘大漠落雪’,不是‘大漠落沙’。而‘回风舞天’本来是‘回风鞭法’最后一招的篇目,你却故意说成第二招的。”
甘宁嘿嘿一笑:“美人儿句句有理。”
成荷听他把‘姑娘’又改成了‘美人儿’,心里听得一软。轻喘一声,薄怒道:“我还以为你是个堂堂君子,却也是个sè薄之徒。”
甘宁被她一说,心里也是一紧,突然发现自己跟她一张俏脸,一双美目,一张薄chun,都是相距得那么近,近得就连她的心跳,她的呼吸也能闻到。甘宁虽然自称豪杰,嘴上溜过无数美丽的nv人,形容过无数俏丫头,也跟士兵们无数次的说起过nv人。可一但真的跟nv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反到感到了不安,感到了急促。他的脸上不由微微一红,赶紧手头松开,舌头也一下打结了,口里luàn说:“我……不是的……我也不知道、见了nv孩……就……就luàn说话了……”
成荷见他的神sè,差点笑了出来。
阵前,千军万马见到主将突然落到了对方手上,立即luàn了起来。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进攻好呢,还是该骂战好?于是,都没有了主意。
旁边有位姓乐名就的将领,因为先前阎象在举荐时曾提到过他,本来有希望被得以重用。可后来因为被这成荷冲进来,骂了句‘李丰、乐就、梁纲、张勋,皆是酒囊饭袋之辈’,就没能进于袁术前。他当时虽然怀恨,只是他也是个痴呆,跟阎象一个样,没能认出她这nv儿身,于是在帐中未能戳破她的身份。又见众人都已同意她为主将,自知这xiǎo将肯定来历不简单,不敢独自反对,所以也跟着举起了手。而现在眼见她落难了,正是自己报仇的大好机会,于是兜马上前,拔出腰刀,高声说道:“主将落到敌人手里,我等还愣着干什么?大伙儿并肩子上啊,把主将救回来啊!”
旁边有人提醒他:“不能啊,正是因为主将在他们手里,我们才不能luàn来,不然他杀了人质那该怎么办?”
这边luàn哄哄的,后面又有一骑奔来,对他们说道:“袁伯有令,主将在对方手里,不可轻易鲁莽动手!你们就在这里不要luàn动,好等袁伯来跟对方谈判。”
传完令,便即驰马回去。
乐就眼里急了,想这么好的机会如何能错过?大喊一声,兜马上前,luàn叫道:“兀那厮听着,快放了我家将军,不然叫你好看!”
乐就也怕自己一句话后,对方因为惧怕还真的就这么把她放了,于是,接着又扯起了弓,搭上了箭,扣紧了弦。两边立即赶上来劝道:“袁伯切不可鲁莽!”乐就luàn叫:“这些人都是luàn贼,我等再不救‘他’,只怕‘他’会遭他杀戮。你等还愣着干什么?快都动手啊,替袁伯杀了这厮!”
两边听来也是有理,但想到袁伯的命令,不敢随便附和。正要再劝他,那乐就早耐不急了,一咬牙,嗉的一声,就将手里的箭送了出去。
他这箭,故意瞄的,却是成荷的后背。
……
……
袁术心里爱及了成美人,见她遭难,还哪里再贪图舒服,赶紧令人去牵马。自己这边略微,让人扶着下车。
阎象走上前说道:“袁伯,一切勿要以大局为念,切不可跟贼人妥协啊,不然……”
话还没说完,被袁术两个‘去’字扫在一边,见马被牵来了,赶紧说道:“两边扶我上马。”
两边答应一声,一人跪着低于马腹,两人上前来搀扶他,正要跨上马背,那边厢又是跟着传来嘘噜噜一声。袁术问道:“怎么回事?”
只见一骑满脸漆黑,身上沾满鲜血,落马飞跑而来。一径跑到袁术马腹前,倒身跪下,埋首道:“袁伯,不好了!张将军派兵阻截,却被贼将陈到提前知道,反被他大败一阵。现在,陈到大军已经离我们不足一里之地了!”
袁术一愣,身子一颤,摔身大叫:“什么?你说张勋一万大军就这么没啦?”
那骑低头道:“不,不是没有。还是有的,大概还剩了……五六千人,六七千样子吧……”
袁术恨不能给他一脚,大骂道:“那张勋xiǎo厮跑到哪里去了?”
那骑回道:“张将军军队被打散,他……他正在组织军队……”
袁术咬了咬牙,看了看钟离城,又看了看南方,眉头打结。呔的一声,没奈何,只得举起脚,踩着地上那人的背上,双手攀着马鞍,翻身就上了马背,扯起了马缰。
阎象立即上前,问道:“袁伯,你要到哪里去?”
袁术说道:“你没看到吗,我要去救成美人回来!”
阎象赶紧扯住他马缰,说道:“不可!成美人既然已落入对方手上,袁伯你现在就算去了,只怕对方一时也未必肯给。我们现在当务之急,应当是想办法如何应付东城的增援部队,如何打败陈到才是。”
袁术口里念了两声‘陈到’,再想到去年一败,心里不禁打颤,说道:“对对,我们应该想着怎么对付东城援军,对付陈到!”
这时,只听旁边数人惊呼起来,纷纷说道:“不好了,南面陈到大军也到了!”
袁术被数惊迭起,慌luàn说道:“啊呀,陈到大军何其神速也!我等不是对手,快撤快撤!”
阎象赶紧道:“袁伯休要惊慌,我们有五万大军呢,他们援军加上守将不过万人而已,我们只要稍微组织一下,完全可以将他们打败!”
袁术心里稍微镇定,连道:“对对!”
又有人叫了起来:“啊呀,我军失去主将,侧翼被援军击破,现在大军完全luàn了!”
阎象赶紧制止:“快休慌luàn,传袁伯将令,让各xiǎo将不得luàn动,违者斩!”
他令未说完,又有数人同时惊叫:“啊呀,钟离城的守将怎么开了西mén?看来他们得知救兵来了,就要两下联合进行夹击……”
一语未了,又有人叫了起来:“前军也luàn了,都在luàn奔,全luàn了!”
袁术举眼望去,仰天大叫一声,问旁边阎象:“怎么nong得这么糟,这么luàn了?“
阎象心想要不是你贪图享受,胡luàn指派成美人,玩什么‘烽火戏诸侯’的游戏,何能变得这么糟?现在还有脸问我?阎象有气无处发,只得紫涨着脸,不说话了。
袁术又问:“阎主簿,现在该怎么办?”
阎象叹了一口气:“撤吧!”
袁术一听,跟着叹道:“刚才你不是说还可以战么?这个战局难道就不能挽回了么?”
阎象摇了摇头:“此一时彼一时也!三军无主,又被左右夹击,已成大luàn。现在不撤,只怕等会就来不及了!”
袁术叹了口气,夹马说道:“哪还愣着干什么?撤!撤!”然后又回过身来,说道,“阎主簿,请你留下来主持撤军,我就先走一步了。”
旁边一人赶紧提醒他:“袁伯,可是成美人还在贼将手里呐。”
袁术哪里理会得?早就一啪马,一溜烟朝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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