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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洛：？！
我看你真是铁公鸡下蛋——异想天开！
黎洛惊诧地抬眸看向程洵，一时分不清程洵是在开玩笑，还是在开玩笑。
“我赔不了。”他老实道，“你自己喜欢的人，自己去追不好吗？”
难道程洵还要他助攻吗？
真真真是太会玩了。
这时电梯刚巧到了，黎洛逃跑似的飞快窜进电梯里，手指用力地去戳星号键。
程洵不紧不慢地走进电梯，封闭的空间里他身上的压迫感更足，低沉的嗓音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你赔的了。”他似乎很笃定。
黎洛偷偷翻白眼：“好好好，我赔。”
下了电梯后，黎洛径直走向大厅门口旁的一家小的精品店。
他特地给程洵挑了一个黑长直、白白嫩嫩、穿着漂亮小裙子的棉花女娃娃。
要39块大洋。
黎洛咬了咬牙，直接全款拿下。
程洵第一次进这种精品店，冷淡的目光掠过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停在黎洛的身上。
他的手里……似乎拿了个娃娃？
程洵微微动了下眉尾。
黎洛潇洒地付完钱，就把棉花娃娃一把塞进程洵怀里，语气敷衍：“喏，赔给你了。”
程洵垂眸，和怀里的娃娃大眼瞪小眼，哭笑不得。
“你未婚妻可爱吧？”黎洛故意要取笑他，贱兮兮地凑过去问，“是不是一眼就爱上了？”
程洵的眸光直直落在黎洛的脸上，精品店里明亮的灯光下，“她”狡黠地弯着眼，神情灵动又娇俏，鼻尖微翘，笑得脸上的脸颊肉鼓起来一点，漂亮又可爱。
程洵听见自己的声音：“嗯。”
——第一眼就移不开目光了。
明明是要取笑程洵，听见他的回答，黎洛却耳根一麻，他悻悻地揉了揉耳垂。
大概是因为程洵的眼神太直勾勾了。
程洵好像还偷笑了。
要知道平时总摆着棺材脸的人笑起来是最要命的。
更别说客观角度上看，程洵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黎洛视线飘忽了一下，脸颊隐隐发烫。
觉得此刻被取笑的人应该是他。
*
一路驶过地上的积水，轮胎下砸开水花。
车前的雨刮器默默运转着，窗外是光影破碎般的雨夜，车窗内的气氛明显柔和温暖许多。
有一半的功劳是因为程洵的可爱未婚妻。
——那个棉花娃娃。
黎洛把棉花娃娃放在程洵的腿上，说：“你得时刻抱着你的未婚妻，不要让它受伤了。”
程洵趁着红灯淡淡睨了他一眼，把棉花娃娃塞回了黎洛的怀里。
知道他要开车，黎洛不再闹他，伸手理了理娃娃的头发，垂下长睫认真道：
“喜欢是要专一的，如果在外面找情人，你未婚妻是要伤心的。”
“伤心了就不要你了，你到时后悔也没用。迟到的深情比草贱听说过没？”
程洵不禁蹙眉。
车厢里只有两个人。
黎洛这番话只能是对他说的，加之在餐厅电梯门口前黎洛的哭诉，虽然那时他是演的。
可本身很多真的话就是通过假的形式表达。
“我没有未婚妻。”程洵直接道。
黎洛掐了掐娃娃的脸，一脸无辜：“我知道啊，我又没有跟你说话。”
程洵：“……”
车灯照亮熟悉的巷口，程洵车速减慢，问道：“你家往哪边走？”
这次黎洛不好再骗程洵了，只能盯着巷口指路。
街道狭窄，老小区的大门看起来都很窘迫。
黎洛提起书包，松开安全带：“你就在这里停车好了。”
说完他便想去开车门，却发现按不开。
黎洛转过头去看程洵，语气有几分不耐：“已经很晚了。”
他再怎么尽职，也不能24小时给程洵打工吧。
而且这么一天下来，起起伏伏的，黎洛也很累。
大部分是心累。
虽然这份“工作”明显比他之前的兼职或者是直播工作性价比高，但人就是这样的，很容易被惯坏。
更别说黎洛这种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的娇气包。
程洵从储物柜里拿出一把黑伞，提醒道：“外面在下雨。”
黎洛当然知道，不过他本来准备直接冒雨冲回家的，但有伞的话他肯定不会傻乎乎地去雨中狂奔。
黎洛想伸手去拿伞，程洵却又一下把伞抽走了。
“你是不是应该谢谢我？”程洵薄唇开阖。
毛病真多。
黎洛在心里吐槽，嘴上却甜甜地说：“谢谢哥哥。”
程洵挑眉：“谢礼呢？”
黎洛：“……”
这狗比，就知道没安好心。
黎洛飞快地凑过去，柔软的唇瓣在程洵的脸颊上贴了一下。
这是一个很迅速很短暂的亲吻。
却是黎洛第一次主动的亲吻。
程洵甚至没有来得及去体会，就已经结束了。
“好了吧。”
黎洛伸手去扒拉他的小臂，抢过伞，又推了推程洵的胳膊：“开门啊。”
怎么感觉程洵这会傻傻的？
像个木头人。
喉结往下重重一滚。
程洵压抑着心底涌动的情绪，冷感的嗓音微哑：“再亲一次。”
黎洛：“……”
金主都发话了，他只好把毛茸茸的脑袋又凑上去。
心想，程洵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他并不知道“两次”已经是程洵克制的结果了。
夜里的雨下得更大了，砸在车窗上，宛如心动的鼓点，却是为他一人独奏。
明明更深入热烈地吻过，却被这蜻蜓点水般的亲吻撩拨得心脏沸腾。
程洵清醒地意识到。
他栽了。
“程洵！”
黎洛一秒都不想多等，见程洵还在发呆就去掐男人的大腿，可那里的肉硬邦邦的，他掐不动，他正想找一块软肉掐的时候，男人却一把抓住了他作乱的手腕。
程洵蓦然收紧力道，他的指腹贴着黎洛手腕处的细长青白血管，感受着皮肉下的生命颤动，像是要和他一起鼓噪。
“痛！”
黎洛嘶了一口气，龇牙咧嘴，他抖纯粹是因为痛。
程洵缓缓回神，松了力道。
黎洛抽出手，大骂：“你有病！”
程洵：“嗯。”
黎洛：“……”
“开门啊！”
程洵按了一下开关，黎洛这次认真看了是要按哪个键，之前他上车都没怎么注意，自然不知道开关在那，但现在他学聪明了。
门一打开，黎洛就迫不及待地夺门而出。
他连伞都没来得及开，就冲入雨中，生怕程洵把他扣下来。
程洵下意识地摁住门把手，车门拉开一道缝隙，有风夹着雨打在他的侧脸上。
稍稍清醒。
黎洛不需要他送她回家。
很明显，她对他避恐不及。
程洵望着雨中那道纤瘦脆弱的背影，直到一把黑伞撑起一方庇护之地，他才微微舒展眉心。
等黎洛的背影彻底看不见了，程洵不紧不慢地启动车子，明亮的车灯变换了方向，驶出狭窄黢黑的小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