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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景榆往厕所赶，便见黎洛和程洵站在一个靠里的隔间旁。
然后他就眼睁睁看见黎洛推开了那扇隔间的门，他进去后大概是想关门的，可程洵竟然就直接抬手抵住了那扇门，跟着一起怼进去了。
然后门就摔上了。
段景榆看得目瞪口呆，甚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怀疑是错觉。
还能这样吗……
这会男厕里没什么人，又是靠里的位置，除了格外注意那两人的段景榆，并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荒唐的事。
段景榆微张了张嘴巴，想去撞门让程洵滚出来，但又怕这事闹得被其他人发现，更怕看见隔间里发生什么不好的东西。
只在这一刻。
他才意识到，黎洛说程洵是他男朋友这句话的重量。
——意味着他们可以在同一个隔间上厕所、可以紧紧拥抱、可以接吻，可以彼此接纳，肌肤相亲。
段景榆根本不想去想黎洛和程洵做到哪一步了。
他感觉自己胃部有种被勒紧的感觉。
为什么总是慢一步呢，他很后悔。
隔间里。
黎洛也被程洵的操作吓到了。
“你干嘛？！”他瞪着程洵，低声质问道。
程洵一言不发地看着他，漆黑深邃的眼眸似有惊涛骇浪。
隔间本来就狭小，这会容纳两个成年男人更显逼仄。
黎洛伸手去推程洵，皱着眉凶道：“你快出去！”
尼玛，这样他怎么尿尿啊！
本来不敢在外面拉拉链就是怕程洵盯，他是真没想到他都躲隔间了，程洵还能闯进来。
程洵不仅没退，反而上前一步覆压了下来。
他搂住了黎洛的细腰，往怀里轻轻一带，抱了个满怀。
抱得很紧，像是盼望许久了。
黎洛却不能理解程洵的行为，他正要挣扎，便听见程洵在他耳边低声说：“我有点不舒服。”
黎洛一愣：“哪里不舒服？”
“背撞到楼梯那会，有点疼。”程洵的声音放得很轻。
黎洛听得着急：“那你怎么不早说？撞青了吗还是咋的，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程洵轻轻地叹气，温热的气息吹进黎洛的耳朵里，“我只是想单独和你说说，一直都没找到机会。”
“你跟我说也没用啊，我又不是医生！”
程洵：“……”
他哽了哽，哑着声音说：“我只是想让你安慰安慰我。”
黎洛认真发问：“我安慰你，你就舒服了吗？”
程洵：“嗯。”
“哦，你是装的吧？”黎洛声音冷了下来，直接戳破道。
他虽然傻，但还是略懂一些茶艺的。
要是程洵不单独过来演这么一出，他还不会怀疑的。
可偏偏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占尽了好处却得寸进尺。
“程洵，你有病就去看医生，”黎洛的声音里带着愠怒，“现在滚出去。”
“对不起。”
程洵松开他，看着黎洛的眼睛，像虔诚地看着神明般，承认罪行：“可我忍不住。”
忍不住要吃醋，忍不住要宣誓主权，忍不住想讨黎洛的欢心和怜爱。
虽然面对段景榆，他看似占上风，但实际上男朋友这个身份是假的。
未来的两年他也没办法和黎洛朝夕相处，而段景榆却还能和黎洛当同班同学，一起上很多很多的课。
程洵只要一想到段景榆陪在黎洛身边，而他自己却看不见，他就嫉妒得发疯。
恨不得当场把这个情敌彻底解决了。
“滚。”黎洛冷声道。
程洵垂着眼睫，沉默了半晌，忽地开口：“黎洛，不要心软。”
“不要对我心软。”
“更不要对其他男人心软。”
他说完，就打开隔间的锁扣出去了，黎洛伸手迅速重新锁上门。
他咬了咬牙，没忍住抬起拳头砸了一下门。
“艹。”
“真的有病。”
本来今天他就被程洵和段景榆明里暗里的争风吃醋搞得心累烦躁，谁知道程洵还整上了茶艺表演。
更可恶的是，就像程洵说的，他还真的心软了，还真的被骗了。
黎洛洗完手，从厕所出来后看见站在外面跟门神一样的程洵和段景榆。
他忍不住恶声恶气道：“你俩别跟着我了，自己找个开阔的地方打一架吧。”
“我不想再看见你俩了。”
说完，他转身大步朝教室走去。
程洵和段景榆站着没动，都不敢上前去惹黎洛生气。
两个人的目光都循着那道背影，直至消失。
程洵微侧头，眉眼褪去装出来的平静淡漠，变得锋锐凌厉，开口问段景榆：“去哪打？”
段景榆：“……要是我打赢了你就能把黎洛让给我吗？”
程洵眉眼更冷：“他不是我的所有品，我也决定不了他的想法。”
虽然程洵一直有这种欲望，希望黎洛真正成为他的所有品。
但他知道这种心理是不正常的，也在一直克服。
相比所有品，他更想黎洛能成为“黎洛”。
段景榆唇角牵起苦涩的笑容：“那我和你打一架有什么用呢？”
“赢了他不为我高兴，输了他也不心疼我。”
段景榆抬手捂住眼睛：“那我在打什么，又在争什么？”
程洵：“……”
他的喉结往下滚，眸光闪了闪，竟然生出几分同病相怜的忧伤感。
段景榆深深吸了一口气，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了，他才不想在情敌面前展现出脆弱的一面。
想起某些事，他侧过脸狠厉地瞪向程洵：“听说你要和瑶华珠宝的宋媛媛订婚？”
“假的，”程洵说，“是我一个表哥和她订。”
段景榆冷冷地嗤笑了一声：“那你呢？你还不是迟早被安排。”
“不会。”程洵的语气很笃定。
“你总不可能一辈子都不结婚生子。”段景榆说。
“我会结婚。”
程洵望向教室的后门，虽然这个视角看不见黎洛，但方向没错。
段景榆听了程洵的话，心想果然如此，可没等他开口嘲讽，便又听见程洵说：“我会和黎洛结婚。”
段景榆：“？”
他瞳孔微睁：“怎么结，不合法啊！”
“总有合法的地方。”程洵说。
段景榆讷讷：“你家的长辈们肯定不同意。”
“我知道。”程洵说，语气还是淡淡的，声音里有种平静的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