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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立川坐进潘副局长的车子之后,才知道陈文琴的未婚夫是谁,她与郭局长的是什么关系,虽然潘副局长没有明言,但他已经意识到陈文琴不可能成为自己的搭档了。
他还知道,潘副局长把他叫上车,更希望在适当的时候,由他提出陈文琴不适合执行这个任务最好。
刘立川想了想,觉得只有在熊立明身上想办法了。
晚上林风雅又打来电话,让他去接送,他借故推脱了,一是陈文琴的事让他感到难办,二来他也不想与林风雅打的过热,都是干柴烈火不谙世事的年纪,万一自己真的把持不住把她怎么样了,一旦将来有什么变故还不毁了她的一生?
虽然听得出林风雅极度失望,但他还是打算狠心不再与林风雅见面了。
第二天一早,刘立川接到专案组信息:今天的会议推迟一天。
第三天他又接到同样的信息。
他想:大概是领导们在研究究竟派谁来与自己搭档吧。
在这焦急等待的两天里,有几次他想打电话给陈文琴,但最终还是放弃了。找她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觉得无聊而已,可把手机拿在手上后,又觉得跟她也没什么话可说的。
他似乎并没意识到,其实他已经对陈文琴产生了好感,当一个男人感到无聊的时候会想起一个女人的话,至少证明这个女人已经进入了他的内心世界。
第四天,他被通知参加专案组会议。
当他走进小会议室时,突然发现里面多了一个人,除了郭局长、潘副局长和陈文琴外,还有一个年轻的武警女战士坐在那里。那个女战士标准的军人坐姿,令刘立川想起了自己在新兵连的样子。
她是个上士,看上去年纪在二十岁左右,眉清目秀,目光犀利,只是皮肤红得有点发黑,刘立川知道,那是刻苦训练的结果。
这个武警女战士的到来,让刘立川突然眉头紧锁,阴沉着脸瞟了陈文琴一眼,而陈文琴却面无表情地坐在他的对面,两眼始终低视着桌面,似乎不愿与他的目光接触。
刘立川的愤怒,是源自他们用一个武警女战士取代陈文琴,而陈文琴似乎也意识到,刘立川此时此刻的心里在想什么。
郭局长首先讲话。
他再次肯定了刘立川的建议之后,立即宣布已经得到上级的批准,将由那位武警女战士充当被他拐骗的少女,前去与熊立明接触,并从那里打开缺口,以便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熊新明,最后再三叮嘱他们注意安全。
之后是潘副局长讲话。
他主要是强调了在国外执行任务时应该注意的纪律,叮嘱刘立川和那个武警女战士,强记日本的有关法律条文,关键的时候,让他们及时与随后派往东京的警方联络小组取得联系,确保这次任务安全顺利地完成。
刘立川坐在那里似乎听得很认真,但却一句也没放在心上,他的心,正通过他那双愤怒的眼睛放在了陈文琴的脸上,陈文琴虽然一直没有抬头,但却能够感到他愤怒的目光。
之后是武警女战士像是在入党宣誓那样铿锵有力地慷慨陈词,看得出,她在今天开会之前就做了充分的准备,而刘立川只是简单地说了句“坚决完成任务”后,便没有了下文。
散会后,刘立川显得有些气急败坏地朝外面走去,他几乎不想去执行这个任务了,就在他沿着一条小路回家,刚刚走到一块草地的边上的时候,陈文琴开着车迎面驶来,在他的面前停下。
她今天穿得是一套警服,与平时相比平添了几分飒爽英姿,但却让刘立川觉得恶心。
陈文琴下车朝他走来,他却把头一偏,准备从旁边的草地上绕过去。
“这是上级的命令。”陈文琴没有阻拦他,而是对着他的侧身大声说道:“他们认为我年纪太大,一是不适合佯装被拐骗的少女,二是即使他们不怀疑,也不一定会想到让我去拍那些片子,那样的话,我们也就可能接近不了熊新明。”
她不解释也许还好,听她这么一说,刘立川火冒三丈地立即回身冲到她面前,歇斯底里地吼道:“所以你们就让一个武警女孩子来充当牺牲品,而你们什么公安、国安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穿着婚纱开始美好的新生活?”
“有病吧,你?”陈文琴满腹委屈地说道:“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我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去调武警呀?”
“是的,你没有本事去调武警,但却有本事和你的未婚夫卿卿我我,让我们这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军人冲锋陷阵,而你则可以在破案之后登上立功受奖的舞台,甚至可以登上各种媒体的头版头条,用我们军人的热血和青春兑换成你们步步高升的阶梯!”如果是换一个女公安或者女国安,刘立川还没这么气愤,看到他们换来的是一个武警女战士,肺都要气炸了。
陈文琴杏眉倒立正欲发作,但一想刘立川的话虽然说得难听,却又是令人难以争辩的事实,正是因为考虑到刘立川的建议,可能会造成配合他的女同志作出巨大的牺牲,而在滨江公安和国安里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所以他们才想到从武警要人。
“你怎么想是你的权力,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向你解释的义务,有意见你可以在专案组碰头会上去提,甚至你也可以拒绝执行这个任务!”
“哼,服从命令是我们军人的天职!”
“那我提醒你一下,既然服从命令是你们军人的天职,部队要提拔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要闹着退役?”陈文琴不屑一顾地看着他:“别装得象义不容辞慷慨赴死的壮士一样,行,你不就是想说我自私吗?好,我承认。但你呢?如果失踪的不是你暗恋的情人,你会如此义愤填膺、义无反顾地去执行这个任务吗?”
看来陈文琴也不是好惹的,刘立川能够戳到她的痛处,她也能一针见血地击中刘立川的要害。正是因为对杨玉婷的魂牵梦绕,在听说她与人订婚,刘立川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精神上的唯一寄托时,所以才想到要离开部队,而回到家乡执行这个任务是有条件的。
刘立川被她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站在那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